五十五
以洛然的个性,买参考书当然比请家教来得自在。因为他暂时列不出书单,斐阳干脆开车将他送到瑞城最大的书店,陪着他慢慢挑。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洛冥。
洛然放下手里正翻阅的书,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伸手拦住自己的少年,漠然的问:“有事?”
洛冥显然没想到洛然的态度会这么冷淡,拦在洛然面前的手僵了一下,豁然往下拉住了洛然的手。
“哥。”洛冥沉沉叫了一声,用力将洛然拉到近前,微微眯眼,“好久不见。”
洛然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冷声质问:“这是你新学来的打招呼方式吗?”
洛冥的双眸瞬间黯沉,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深,“楼上有家茶室,去坐坐?”
洛然没有回应。事实上,不管他同意与否,洛冥都会拉着他去。而两个少年在力量上的角逐,洛然绝不可能是胜方。
“洛然!遇上同学了吗?”有一道声音从旁边插过来,斐阳从洛冥身后走出来,轻而易举将洛然从他手中抢了回来。
洛冥看着揽在洛然肩上的那只手,眼睛一阵刺痛。他用力握紧拳头,克制住冲上去把人抢回来的冲动,只看着洛然平静的说:“哥,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斐阳挑了一下眉,瞄了眼洛然手腕上的青紫痕迹,眼神立即冷厉起来。他往前迈了半步,将洛然挡在身后,刚想开口打发掉洛冥就感觉到背脊上多了一道力量。
“好的,去楼上再说。”洛然的手掌半扶在斐阳背上,脸上的神情无比平静。
洛冥站在原地,刻意忽略了斐阳的存在,再次朝洛然伸出了手,“哥,一起走。”
洛然审视着洛冥的神情,没看出任何恶意,心下略微踌躇之后,就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啪!”是洛然拍掉洛冥手掌的声音,不过他挂在脸上的笑容却足以安抚洛冥。
两个少年往前走了一段路,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跟过来的斐阳,低声说:“在这里等我吧。有些事,我跟他有些事要单独说。”
斐阳僵在原地,面上的笑容稍稍黯淡,他听见自己答应洛然的声音,好像一个陌生人。
洛然与洛冥并肩踏进电梯,随后走进环境清雅的茶室要了个包厢坐下。热茶还没有送上来,洛冥紧挨在洛然身边坐下,在身后牢牢握住了洛然的手。
“妈说你搅黄了爸和韩离的生意,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已经离开韩离了?再也不会回去?”洛冥问得很迫切,脸上有一种孩子气的兴奋。
洛然将手从洛冥的掌心抽出来推开他靠得过近的身体,漫不经心的说:“徐丽没有生育能力,你是她从医院偷偷抱来的。”
急切等着答案的洛冥完全没有想到听来的居然是这样的消息,瞬间傻了眼,只能愕然地瞪着洛然:“你,你说什么?”
洛然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瞳内滑过一抹残忍,他伸手捏住洛冥的下巴抬到自己眼前,一字一顿清晰的说:“你相依为命的那个女人不是你的母亲,而是将你带离你亲人身边的祸首。如果你不相信,我不介意出钱给你去做亲子鉴定。”
洛冥呆愣愣的看着洛然的嘴唇一张一合,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听进耳朵里的字组合成句。
洛然大概也料到这样的事实对于洛冥来说有多么难以接受。松开洛冥的下巴,洛然转过头看向窗外,低声说:“不过,那个女人对你,还算是个称职的母亲。至少,比我的母亲,要称职得多。”
洛冥这时才慢慢回过神来,他看着洛然的后脑勺,咬了咬牙,才问:“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洛然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撑住了下巴,沉声回应:“徐丽亲口告诉我的。当年她在一家医院做清洁工,遇上孤身来医院生孩子的女人。本来徐丽是收了对方的钱答应照顾你几天,但是最后她却将你抱回来作为自己的孩子入了户籍。随后,又利用你,争取到了现在的位置。”
洛冥刷地一下从椅子里起身,双手握拳用力砸向桌面,大吼:“不可能!”
洛然转过身来看向一脸暴怒的洛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点了一下头,“是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徐丽对你那么好。现在又为你争取到了一半的继承权。你不相信也情有可原。”
“不过……”洛然陡地面色一冷,口气变得咄咄逼人,“你难道就不想见见你真正的家人吗?当年那个丢了孩子的母亲,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吗?”
洛冥浑身一震,直起身摇摇晃晃往后退了一步,无意识地喃喃:“真正的家人?”
洛然嗤笑一声,手指在玻璃台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你可以去查十六年前的人口报失案,徐丽说那个女人姓安。”
洛冥垂下头,散乱的发丝从耳际滑下挡住了他的视线。有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陷在某个泥潭里渐渐下沉,身体是麻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沉默得近似于压抑的包厢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服务生端着热气腾腾的绿茶走了进来。洛然淡定的伸手接过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吹气,服务生好奇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洛冥,拿起空落的托盘转身走了出去。
茶叶的清香在狭小的包厢内四溢开来,带着点舒缓人心的清新。洛然浅浅尝了一口,最先入口的苦涩在入喉的刹那化为甘甜,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洛冥慢慢抬头,看着坐在窗边的洛然,依旧是那样简单的白衬衣,却衬托出不同以往的气质。好像有一个暗黑的巨大空洞在他身后,随时随地能够将靠近他的人吸进一片荒芜的黑暗里。
“我妈怎么会告诉你这些?”洛冥握紧了拳头。心里虽然已经开始相信洛然所说的,却还是想要找借口反驳。
洛然将茶杯放回桌面,仰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平静的回答:“我找人绑架过她。”
半个小时后,地下车库。
斐阳一言不发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洛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抬脚坐了进去。斐阳转而走向驾驶座,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后,伸手过去抢洛然握在手里的安全带,快速为他系好后立即发动车子,一脚踩下油门。
洛然看着车外,白皙的面孔上有一片火红的印记。如果靠近仔细看,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其间的指印。
洛冥这一巴掌打得不留丝毫余力,所以,洛然的脸看起来才会如此触目惊心。但是洛然并不恼怒,反而另有一种畅快感在心间流淌。
在洛家备受宠爱的洛冥,在学校也是天之骄子。除去进洛家以前的那些贫苦日子,洛冥的人生几乎算得上完美。何况,在洛然的眼里,那种贫苦的日子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洛冥一直有一个爱他护他的母亲,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却不妨碍这对母子相依为命。
应该是嫉妒吧?洛然勾起唇角在心底嘲笑自己。相较于徐丽,他的母亲洛敏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爱情和音乐事业上。也许是大户出生,洛敏从来没有想过要为洛然去争取什么,甚至重病在床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为儿子的未来铺路。
前生,那么怨恨洛敏不是没有原因的。可是,归根结底,一切都是自己的无能,洛然不想在今世继续浪费力气去埋怨一个死人。
只不过,撕破了徐丽和洛冥之间牢不可破的母子关系,还是让洛然有一阵快慰。他有些微的得意,看着洛冥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对自己说:你看,天下没有什么是恒久不变的。骨肉亲情有时候就是个大笑话!
“吱――”空旷的路面上陡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抓地声。
洛然因为惯性而猛地向前倾,幸好有安全带,他依旧稳稳待在座位上。
斐阳的双手仍旧握在方向盘上,因为用力过猛,每一处指关节都失了血色。
“这是什么地方?”洛然抬头环顾四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下午三点钟的太阳正极力炙烤着地表。只不过按下车窗而已,就有一股热浪汹涌扑来。
斐阳看着前方的路标,慢慢呼出一口气后才转过脸去看洛然,“他为什么打你?”
洛然皱眉,眼瞳内闪过一丝不悦,“与你无关。”
斐阳像是早就料到洛然的答案,低笑一声,握住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你是不是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
洛然的心猛然一震,他立即伸出手拎住斐阳的衣领,冷声质问:“你怎么会知道?”
斐阳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他伸出一只手覆在洛然的手背上轻轻摩挲,“那部摄录机虽然被你砸坏里,里面的带子却是可以修复的。洛然,我什么都知道了。”
洛然喉头一紧,立即有一种无法呼吸的错觉。那种被人扒光了暴露于阳光之下的羞耻感和无助感又一次侵袭了他。几乎连考虑都是多余,洛然挥开斐阳的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混蛋!”洛然气喘吁吁地大吼,脸上的表情十分愤怒。
斐阳被洛然打偏了脸,额前的发散乱的落下来,遮住了他半边脸。相较于洛然的怒气,斐阳却平静异常。他慢慢抬起头,伸手将散乱眼前的发丝撸到耳后,朝着洛然又一次露出笑容。
“为什么生气?”斐阳看着洛然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这个少年的神情。
洛然咬住下唇,因为下了死力,所以舌尖上能够尝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至于斐阳的问题,他自然不会想要回答。这是一种变扭的维护自尊的方式,也是一种拒绝袒露心事的态度。
斐阳的双眸由明亮转为暗沉。挨洛然一个巴掌,都比不上洛然此刻的沉默来得让他愤怒。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从里到外都伤痕累累的少年,斐阳实在舍不得碰他一根筋骨。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连呼吸都费力。
“呵――”斐阳忽然笑出了声,身体也懒懒地往椅背上靠了过去。
洛然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瞳愈见冷漠。
“洛然,你真是只小刺猬。是敌是友,都会被你的刺伤到。可是,你也只是刺猬。被人拔光了刺以后,除了任人宰割,就再也做不了任何反抗。”斐阳看着车外的原野,微微眯起了眼睛。
洛然的手伏在膝上慢慢握成了拳。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生除了用来报复那些伤害你的人以外,还要拿来做什么?撇开小提琴,撇开你的音乐梦想,你的人生还能不能承载其他的能够让你快乐的东西?”斐阳伸手撑住脑袋,转过脸来看着洛然,脸上的神情很是淡然。
“不需要。”洛然终于开了口,淡粉色泽的下唇上一排血色牙印。
斐阳的视线牢牢锁住那半片唇瓣上的血印,扬起声调说:“凭什么不需要?谁决定你不需要?谁允许你不需要?”
洛然猛地扭头看向车外,冷冷回答:“我的人生还没有足够长到享受额外需要的地步。”
是的,他的人生,不会结束在六十岁,也不会结束在一百岁。身体的毛病,只要放任不管,他一定还会在三十八岁那年死去。
洛然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一世他也脏得很,并不需要长长久久的活着来祭奠这种肮脏。
斐阳被洛然脸上明显的厌世态度惊住。他突然想到洛然找借口拖延治疗心脏病的神情,那样死气沉沉的目光不正说明这个少年没有活得长远的打算么?
这是一种非常隐秘的自残吧……
斐阳压住心头陡然飙升的怒火,伸手摸到方向盘下方,抽出了一圈塑胶布。
“洛然,你就那么惧怕韩离的伤害么?即使好了伤疤,你也要固执的将这种伤害维持到底?”斐阳倾身靠近洛然,单手抓起他膝上的双手。
洛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心几乎是惯性的跳快了一拍。然而,下一秒,他立即觉出了不对劲。
斐阳将塑胶布放在唇边咬开,一圈一圈缠上洛然的手腕,将少年纤细的双手牢牢禁锢。随后,用力将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斐阳,你在破坏我们的合作关系。”洛然冷声警告,琥珀色的眼瞳内却滑过一丝慌乱。
斐阳歪着脑袋看了洛然一眼,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邪气,“这件事,到底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洛然从没见过这样的斐阳,心底只觉得陌生,警惕性瞬间提高,他开始挣扎起来:“放开我!”
斐阳当然不会听洛然的,事实上,他也要为胸腔内的怒火找一个出口。不然,迟早要烧焦眼前这位‘小老板’。
一向温柔优雅的的男人在脱去文明的伪装后,终于露出本性里的张扬。他低下头,寻到洛然的腿间,用牙齿咬开了裤子上的拉链,隔着薄薄的棉质内裤,开始用舌头逗弄睡在里面的软肉。
“唔――”洛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低下头只能看见斐阳的后脑,完全猜不透此刻的斐阳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斐阳的舌很灵巧,牙齿也配合着将洛然的内裤拉开,让他得以毫无阻碍地将那团软肉含进口中。
这对于洛然来说,是一种非常新奇也非常刺激的经历。完全不同以往的折磨和屈辱,斐阳的口腔温暖而柔软,完全的包容了洛然。
刹那间,洛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身下那个地方冲去。柔软的,变得坚硬,羞耻的,变得销魂。洛然的感官立即敏感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斐阳的掌控下飞往极致的快乐。
直至最后,洛然已经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挣扎。他突然发现这样的沉沦也没什么不好,没有屈辱,也没罪恶,就是很纯然的快乐。
不知是斐阳的技巧太好,还是洛然本身也不习惯这种方式。总之,并没有多长时间,洛然的浊白就注满了斐阳的口腔。
意识有些飘飘然的洛然眯着眼看斐阳推开车门吐掉嘴里的东西,心有一点紧缩。他略有些局促地往椅背上缩了缩,纵使双手被束缚,但仍旧致力要将裤子拉链拉好。
“等一下。”斐阳的声音传来,异常温柔。他从车上抽出纸巾为洛然擦拭干净,随后拨正内裤的位置,才慢慢为洛然拉上拉链。
洛然看着在自己双腿间忙碌的手指,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在梦里似地不真实。
“你瞧,人生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快乐。你不去尝试,永远无法体会。”斐阳冲着洛然笑,伸手去撕开束缚住他双手的塑胶布,神情间没有一丝不自然的情绪。
洛然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斐阳的双腿之间,那里有个夸张的突起,在布料的遮掩下像个小帐篷。
“你……怎么办?”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洛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双颊自然是尴尬得泛出桃红色泽。
斐阳抬了抬眉毛,看着洛然闪烁的双眼,略带兴味的问:“我吗?当然是忍着了,这就叫自作自受。”
洛然垂低了头,因为不安,手指在膝上略略的蜷缩着。他的思想有些混乱,暂时理不出头绪来。
“洛然!”斐阳沉沉叫了一声,伸手去捏住洛然的下巴转过来面对自己,“不要钻牛角尖,不要排斥我,不要又把心上的城墙加固了来封闭你自己。”
洛然有些微的惊讶。斐阳说的,差不多就是他准备做的。防备比接受容易,洛然不想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了。
“老实回答我,刚才,你舒服吗?”斐阳审视着洛然的神情,随时准备识破他的谎言。
洛然抿住唇,微微撇开头,想了想,才闭上眼睛点了一下头。
斐阳的心头瞬间一阵狂喜,他再次出声,小心翼翼的问:“那么事后,你讨厌我吗?”
洛然慢慢睁开眼看向斐阳,微微皱了一下眉,伸手扯开捏在下巴上的手,轻声说:“换做别人,会很讨厌。”
斐阳看着洛然略有些羞涩别扭的样子,几乎要克制不住的吻上去。但是,他还是用强大的自制力压抑了自己。
“没关系,不讨厌就可以,不讨厌……”斐阳点着头,低低呢喃转而伸手握住了方向盘。
很快,车子再次发动,在空旷的路面上打了个弯朝原先来的方向迅速驶出。
晚上,韩离的别墅。
江医生看着躺在床上的韩离又是一阵抱怨,那道蜿蜒在胸上的伤确实如他预料的那般再次化脓。并且,韩离本身也开始发烧。
小护士在旁边为韩离挂水,听见医生止不住的唠叨声忍不住在暗处翻了个白眼,转过头说:“江医生,你就让老板睡会儿吧。说来说去,老板也是为了他的亲弟弟奔走,人之常情嘛!你这发的哪门子邪火啊!”
江医生一听小护士帮着韩离说话就暴躁起来,哇哩哇啦又吼一通,转过身就甩门出去了。
小护士摇摇头,给韩离清理脓水的时候,在他耳边叹息,“我看他老人家是把你当儿子看了,平时遇见个癌症晚期都没见他这么暴跳如雷过。老板啊,你就听他的吧。这伤口老化脓,容易得败血症啊!”
韩离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伤口上灼热的疼痛不能撼动他分毫。因为发烧的缘故,身边的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他几乎以为一切都在梦中。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耳边炸开。
小护士去接了电话,没讲两句就神情古怪的把话筒交给了韩离。
“喂?”韩离低低唤了一声,眼瞳内一片灰暗。
【哥,是我。】
“小哲!”韩离一惊,一把推开正给他清理伤口的小护士,猛然自床上坐了起来。
【哥,爷爷带着向子健来见过我了。我接受家里的安排。】
韩离呼吸一窒,压抑的低吼:“不!小哲!你再等等!我会想到办法救你出来的!”
【哥!你不要再天真了!韩家不会有人出来替我们扛下这件事的!你想想当初坐上继承人位子的时候,脚下踩着多少人的尸体?韩家到了我们这一辈,人心已经散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保住祖辈当初创下的基业!】
韩离抓紧话筒,急切的申辩:“可是,我不是为了保住这份基业才去争那个位子的!小哲!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当初拼了命也要上位的原因?”
【为了保护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吗?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我不能保护妈妈。但是至少,让现在的我保护你,好吗?】
“小哲!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你的哥哥,要保护,也应该是我保护你!”韩离有些失控的朝着电话那头大吼,面色愈见青白。
【行了,哥,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再为我的事奔走了。好好养伤,别让我在这里待得不安心。】
“小哲!”韩离又叫了一声,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哥,再见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通话明明被挂断了,韩离却握着话筒久久不放,原本还是黯沉一片的眼瞳陡然闪过如火般激励悲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