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窈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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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一窥无心,二窥便是有意

“你说三年前遇到海难的洋务大臣韩轩翔还活着?他在英国已经做了两年的公使?”顾邵威微翘的精致嘴角带着一抹邪魅而玩世不恭的笑意,此刻正低头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手中的九连环。

大理寺卿府上负责通报消息的探子跪在地上回道:“顾大人,他当时被南洋附近的海盗救起,并且在他们的手下服务了一年之后才转道英国。”

“在海盗手下服役一年?”他的声音中笑意十足,用手掩着上唇道:“继续说。”

探子道:“韩家大爷遇见他的时候,听说他根本已不记得过去所有事情。”

“哦?此话怎讲?”顾邵威抖了抖手中的九连环,慢慢的取出一只圆环,“他怕朝廷把他压回来,装疯卖傻?”

“大人,据说韩大人所乘坐的船只遇到风暴,他落海时撞到了头部,所以害了失忆之症。”那探着看着他家大人挑了挑英气十足的眉,示意他说下去,便继续回禀道:“后来韩大人在海盗与洋人的某次交火中被洋人抓了回去,幸得有洋人认识他身上那块洋务钦差的金牌,所以没杀他,倒是把他交给了中国领事馆。”

“此事京城韩家倒没有多大的动静,怕是旧事未结殃及池鱼。”顾邵威抖了抖九连环,又将一只圆环从横条上取出,“还有其他消息吗?”

“韩大人受老佛爷召见,近日已与予宁格格回到京城。”

“没你事了,你退下吧。”他挥了挥手对探子吩咐道,“把英招给我叫来。”

“是,大人。”探子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的退下了去。英招可是顾府,乃至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只怕哪位朝廷高官又要倒霉了。

朝南的厢房被秋后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房中充斥着馥郁的花香。胭脂将清晨刚摘下来的红色玫瑰花花瓣细心剥下,放在一个玉制的钵中中辗碎舂成成浆汁,一会再用细纱过滤取汁,用当年新缫就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后放到花汁中浸泡,待晾晒干后点上些桂花油便制成了上好的朱丹。她儿时经常帮着娘亲做,详细的过程却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还请教过一些著名水粉店的东家。因为不施粉黛,所以这些制做出来的东西全送给翠轩阁中的姐妹,不想有一回被来八大胡学习绾发的李公公遇着,便带了些回宫,没想到宫内的娘娘小主们便爱上了她做的这些胭脂水粉,经常塞了银子珠宝央着李公公出宫时帮带些回来。

“你若是觉得累,便和李公公推了这门差事。”顾邵威推开了南厢的门,看着胭脂一脸专注认真的神情,掏出绢子为她擦去额角的汁水。

她停下了手中捣搅的玉杵,“我只是很奇怪,皇上只有一位皇后,一位嫔妃,都说‘女为悦已者容’,这些娘娘小主们何故还要打扮的这么漂亮?”

“宫中女子一生寂寞凄凉,与天,与人之间的互斗便是她们一生可做的事情。否则在日出日落日复一日中等候寿终正寝更是煎熬难耐。”顾邵威抖了抖手中的九连环,“你要我帮你取出的九连环,我全取出了。”

“你真厉害。”胭脂感叹着接过了他手中解下的九只圆环,“我真笨,一只也取不下来。”

“这门手艺法出自民间的古彩戏法,不过论说过解机关方阵,算易经数术,却是世外另有高人。”顾邵威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想好怎样把韩轩翔生还的消息告诉她。得知这位宿敌依旧活着的消息,却是没感到太过意外。此人的运气一向极好,为此他背地里还暗访过一位著名方士算过他的生辰八字,说是命不是一般的硬。当时还兀自咬牙恨恨了一番,现在知得这人大难不死心中反感没有了过去的恨意。只不过这人两袖清风的将过去诸多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也不知她得知真相后心中又会有多难过。

“你有话要对我说?”胭脂与他之间一起默契非常,经常感觉到彼此最细微的情绪变化。

“如果有人欺负你,害你伤心难过,我一定会杀了他。”他抚顺了她额角被汗水浸汁的柔软青丝。

“想欺负我的人还是自求多福吧。”她想起了离开大理前被打晕后翻着白眼趴到地上的安抚使,不禁掩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忘记了便好,凡事别太往心里去。”顾邵威注视她那张明媚的笑靥,不知为何越看越像茜娘姨娘。她的外冷内热确实很像顾家人的性子,外在的坚强却只是为了掩示内心的脆弱。

管家刘顺进屋通报,“大人,姬王府的月季格格来拜访水姑娘。”

顾邵威不满的蹙了蹙眉,“她怎么会知道你在这?你的行踪我一向对所有人保密。”

“兴许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呢?”胭脂一脸捉狭的表情,“我看啊,这样月格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伸手挑了挑他的下颌,“在乎山水之间也。”

“放肆的丫头。”大理寺卿大人嘴中虽然斥责,眼中却全然没有怒意,目光温柔而溺爱。这小丫头从来是得寸进尺,他却一味的纵容。她就差没骑到自已头上了。

只见她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也老大不小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上回在大理被他暗指年岁不小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抓着机会焉有不报之理?

“傻丫头,她若进门,你又该怎样自处?”他心中担忧不已,只怕这位皇家的格格为诸多为难。

“云游天下,做只闲云野鹤不比困在这四方阵中更好?若为下堂妇,夫家还不定怎样叼难。”胭脂撇了撇嘴,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自已的身份哪有平常人家肯容下?

“别这么说。”顾邵威很是心痛,捧了起她的小脸,“你与流昔都是非常好的女子,只是……天意弄人……”

胭脂没想到这位姬王府的月季格格没有一点皇家郡主的架子,对自已很是热情亲厚,再加上两人年龄接近,有诸多女儿家的话题,所以聊得甚欢。

“多亏了水妹妹,不然我那天可就惨了。”月季格格发觉眼前的女子举止优雅,见识颇广,谈吐间落落大方,根本不像是传言中的风尘女子,或者是足不出户的小家碧玉。

“月格格叫我胭脂便可。”她微微一笑,发现这位小格格很有意思,没有大家闺秀的古板,性子直率而热情,如此这般,倒很是契合大理寺卿的戒备与冰冷。

“胭脂妹妹,从此之后你唤我姐姐可好?”月季拉着胭脂的手,“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准备好的礼物,这样――”她从头上拨下一只金镶玉的金簪,插到胭脂的发髻中,“顾大人真是小气,也不给你买些首饰。这只炙冕福耀簪是当年的福安太后送给我额娘的――”她看到对方似要婉拒的目光,赶紧补充道,“你要是不收下,便是嫌我送的礼轻了。大恩不言谢,我现在可是礼轻情义重。”

“小女出身寒微,何德何能与格格以姐妹相称?”胭脂知道这些贵族小主们向来是不喜别人拒绝她们的赏赐,便起身谢礼道,“小女谢过月格格。”

月格格的眼神有略有些失望,“来日方长,将来胭脂妹妹便知我的真心了。以后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又何必分清彼此?”

胭脂睁大了眼睛,她知道这位小格格必定是误会了自已了顾邵威关系,可是他们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所以含糊的搪塞道:“格格您误会了,我与大人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就是顾大人在一味的痴情于此女子?到头来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月格格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如此优秀的男子,她何至于不屑一顾?两人之间静默了一阵后,她叹道:“我本是姬王府的独女,承欢于父母膝下多年,上过西学堂,与几位哥哥弟弟间玩玩闹闹而过,却不想如今已二十有一。老佛爷将我指婚给大理寺卿大人,从此便要离开父母,心中很是不舍。”

“大人是位好人。”胭脂想到,撇开流昔的意外死亡与他所在政党的立场,他对自已的好,她的心中不可能不感动。无论自已是不是顾家的女儿,她知道,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照顾她。

月格格笑道,“也不知顾大人会不会嫌弃我已经过了该出阁的年龄。”她的美容甜美非常,观之可亲,在嘴角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使她端庄的容颜中带了几分俏皮。“不过我表姐的予宁如今已经二十有三,今年才成亲,这般便使我倍感安慰。”

“予宁格格?”胭脂心生疑惑,予宁不是在三年前就已指婚给韩家了吗?还记得那夜她打晕了这位多罗格格赶到韩府通风报信,也就是那日,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韩轩翔。

“是啊,胭脂妹妹大概不知,我这位表姐与她和额驸间的那段传奇经历。三年前,大礼未成,多罗额驸前往英伦的路途中遇到海难,本已为是天人永隔。谁料到予宁表姐后来去到英伦留学时又遇到了额驸,原来他竟然没有死!从此两人共续前缘,这已经在我们这些深闺小姐间传为一断佳话。”

胭脂压抑着剧烈的砰砰心跳,“月格格所说的多罗额驸可是天成号韩家的那位三少爷?”

月季格格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她笑着点了点头。

送走了月格格,胭脂愣愣的望着窗外在微风下晃动的摇拽花影。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却不免泛出一丝苦楚。自已在他下丧那日所说的话竟然在朗朗乾坤间兑现。她说只要他能回来,再无不再于予宁争抢……

“你……都知道了?”顾邵威走进了屋里,管家将刚才她与月格格之间的谈话告转后,他怕她生心误会,急忙前来解释,“我也是刚刚才知晓此事,正不知该怎样告诉你。”

胭脂的撇了撇嘴,“我又没怪你,何须立一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牌?这么说,――是真的了?”

“是真的。因为是外派官员,所以这几年来我也不知情,大约只有尚书大人才知晓详情。”顾邵威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想不到,他与我在官场上相斗多年,最终却将尘往事忘记得一干二净。”

“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胭脂疑惑的眯了眯眼睛。

“听说他害了失忆之症。所有的,包括韩家,皇宫,还有政变,所有人,所有事全然不记得了。”

他竟然把自已给忘记了么?只不过,即使是时日变迁,我心斐然,只要他还能活着,一切真的已经不再重要……胭脂突然感觉自已很想哭,那是因为他生还的喜悦。很想见他一面,即使他已经不认识自已……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不要杀他。这不是他的错。再说,死狐狸爱娶谁便娶谁,我和他之间已无瓜葛。”

“你……”顾邵威挑了挑俊气的眉,果真是因为血缘这层神秘的联系吗?她竟然如此清楚自已心中所想。他想起了那夜被她自已压在身下,睁着一双楚可怜的眼睛,祈求道,请你放过韩大人。

她的心,始终是偏向韩轩翔。

胭脂脸上的表情极是不屑,“我早说说过,他就算娶只老母猪回家也与我无干。”

热闹的唐沽市集,自从停火以后,各国的商船每年秋分时节便在此齐聚。来自远东的香料,东瀛的长刀,高丽的人参,琉球的樟脑,南洋的象牙,等等汇集了各国良莠不齐的商品。自古以来,正规的集市中都或多或少的参杂着海盗的财物。这些带着货物主人鲜血的赃物却以低廉的价格卖出,成为商人谋取暴利的重要手段。可笑的他们今天可能是海盗们的客人,改日便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

“看看这位从暹罗来的猫,它可是只在暹罗国的皇宫与寺院中供养,是猫中的贵族,暹罗国人可是为它打造了黄金的小屋。看看它细长而优雅的四肢,与仪态高贵的外形……”

“这只猫的脸像被烟熏黑了一般。”胭脂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位南洋商人手中的猫咪,这只猫的外形也真够奇怪的了,短短的毛,小小的脑袋,身形尽管流畅却过份纤细。

黝黑矮小的南洋商贩反驳道:“这位小姐,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来自暹罗国中的贵族猫,价格二百俩白银!”

“二百俩白银!我可以买十个俊俏丫头了!”旁边的一个胖子对她嘿嘿一笑,“是不是啊,姑娘。”

“这位爷说得极是。”胭脂冲他焉然一笑,乘着那只肥猪咧着嘴还没反映过来,闪身走进了人群中。她从金探子那探到的消息说韩轩翔会在今日来到塘沽港,所以她也就提前几天赶了过来。临行明接到阿娜的信件,她说自已也会去塘沽的市集,二人便约了此碰头。

“阿姐!”自已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下,果然一样果然是阿娜那个丫头,都已经出落出年成十八岁了大姑娘了,还是那副迷迷粗糊如同梦游般的表情,不过见到几年未见的阿姐后很是开心,拉着她的手说道:“几次邀你去凉山玩,就是不来,我阿爹阿娘也很是挂记你,说上回来去勿勿,都没邀请你去家中作客。”

提到凉山胭脂心中便有阴影,那次的同心结抢亲事件虽然顾邵威出面后总算没出大事,若是他没赶来,自已说不定真要独自杀出条血路了。

“这几年你过得可好呀,阿娜?”

“我还不那样,插殃,收割,和祖祖辈辈的苗民一样看天吃饭,偶尔心情好了便去接几个雇主的活计。”阿娜眨巴着一双蓝灰色的眼眸,“阿姐,你上回写信告诉我韩少爷死在海中了,怎么前几天的信件中又说来寻他。难道他没死?”

“是没死,他的命真大呢。”胭脂的心中其实慌乱的很,只是极力的勉强笑道,“知道他没死我便安心了。”

“阿姐……”阿娜看得自已不过是提起韩轩翔的名字,她的眼眶瞬间便红红的,心中很是难过,摇着她的手说道:“有什么话大家可得好好说清楚撒,三年未见,他肯定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吧。”

“他已有了家室。”胭脂在阿娜惊讶的目光中继续说道:“他离开京城那件老佛爷便已经将一位多罗格格赐婚给他,如今他是带了自已的妻室回国。”

“我就知道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阿娜听了很是生气,“阿姐,你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合适的杀手的,把戒指的秘密深埋于心中,和我一起回凉山吧。虽然我家中不算很富足,但是顿顿温饱还是能够保证的!”

“谢谢你。”胭脂的目光迷茫而忧伤,“我之所以没有离开顾大人,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因我而起,如今他也快要成亲,从此之后我便勿须再担心。”

“其实,你的心中还是放不下这两个男人吧。当时我若是人在京城,也必定会阻止你嫁给夏沐风。”

“放不下,也终须放下,不是吗?”她轻轻闭上了双眼。她的心真的累了,累到无力去反驳阿娜。“阿娜,过些日子等到顾大人成亲后我们随你回凉山,到时候你也别想着雇主的单子,我们一起做胭脂水粉,开个小店铺,好不好?”

“好是自然好了。阿姐肯和我回凉山,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怕顾大人不放人撒,他的眼神肯定要吃人了!”阿娜用手吊着眼梢,做着鬼脸,逗得胭脂咯咯直笑。

做为驻英伦特派公使的钦差大臣,韩轩翔那身高领蓝黑色的制服在一群龌龊的海盗之中更显得卓而不群,黄色的冰丝重影从肩处潇洒随意的勾挂在第二颗扣子上,胸前的蓝色勋章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中愈发耀眼。而他那张美如冠目的白皙脸庞,在经过海风的历练后多了一份风流不羁,看人的目光依旧冷漠而深不可测。

东印度公司已经倒闭几十年了,他们旗下的人却是依旧从事着在海上抢劫的老行当。

“这次通关文碟的事情,全靠您了。韩大人还真是位公私分明的人。”海盗头目忙不迭的向眼前的这位贵人致谢。

“本官一向公私分明,不过下不为例。”韩轩翔发觉这位海盗头目一付欲止又止的模样,便随口问道,“还有事没说完?”

“是关于贵府的四公子。他半个月前从我进了一批鸦片,可是却迟迟未付款。大人您看……”

“什么?”韩轩翔的目光相当不满,“轩松从你这买鸦片?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令弟瞒着您的事情很多,他前些日子在船上打死了一个小雇工,被人家给告到了衙门,最后给了知府大人许了些银子才了结了此事。”这个满身腥臭的海盗头子一直记恨着韩轩松拖欠货款一事,自已碍于情面不敢声张。这次抓到机会索性在背后暗暗的捅他几刀,心中不甚乐哉。

“胡闹!”韩轩翔蹙起了俊秀的眉,虽然对家中之事记得不太清楚,但四弟轩松是自已唯一的弟弟,岂能容得他一味任性下去,得罪海盗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阁下,回头你把货物的清单给本官,本官核实后就把银子提给你。”

黝黑干瘦的海盗头目做了个揖,“谢大人。”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一大家子怎么会这么多事情。”韩轩翔窗外望去,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他的视角停留在一位身穿粉衫的女子身上,她身边的丫头穿着非常奇特,白蓝格子的粗布衣衫,光鞋子穿着草鞋,一看便是个来自南方的蛮夷。两人正奋力的逆穿过人流,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头,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他揉着疼痛的额头,收回了目光。可是却再一次欲罢不能的将目光移动了那名身穿粉衫的女子身上。眼前似晃过无数画面,恍忽间似乎看到她正指着一男子怒声斥责道,不许欺负我姐姐!收回你骂人的话!你这个下流无耻之徒!

头疼得愈发厉害,他用力的按着太阳穴,只感觉到心中缺失得厉害,似乎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待着自已去完成,可是记忆一片空白,毫无头绪。从英伦的大伯口中,他看到了自已过去的照片,只知道自已是韩家的三少爷,大清国的朝廷命官,并且与表妹予宁之间有了婚约。

贱人,你居然敢打小爷!

脑海中的画面又一次闪过,那名男子的脸变成了四弟轩松,他扭曲着脸,咒骂的神情很是可怕。而粉衫姑娘的身后,站一位青衣白衫的女子,眼神幽怨而凄伤。

这么美丽的女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忧伤的眼神?轩松又何以如此放肆的唾嗓,这两位姑娘,她们是谁?

头,疼得似乎要裂开了。他清楚的到看粉衫姑娘摸向了耳边,视线不断拉近,那闪着蓝白光芒的耳环,锋利的边刃闪烁着噬血的寒光。她,要杀了轩松?

“住手!!!”

“大人!”海盗头子摇了摇钦差大人的肩膀,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扶着额头喘气,“大人您可是梦魇了?就这么一会……”他顺着韩轩翔的视线看到了人群中的两名女子,不禁笑道:“原来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窥无心,二窥便是有意。何不让小的去打听下这两二姑娘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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