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空 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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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冢 湘西赶尸人※金宅雷坛

在青石坟场内,胭脂与韩轩翔找到了安置流昔的那片牡丹园。

十月间盛放的白牡丹形成了一片白色的花毯,为秋日吐露最后的芬芳。这片牡丹园比生在风水宝地洛阳的牡丹花开得更甚。娇艳的花瓣就像是美人的裙褶,动人的花蕊深处是一片含羞的千万风情。流昔生前是爱花之人,最爱白牡丹含蓄端庄,娇美而不张扬。

在接近坟冢墓室的时,却赫然发现周围的牡丹花全被铲去,墓室被挖了个底朝天,棺椁中的尸首及陪葬品全都不翼而飞。

“姐――”

胭脂翕动着嘴唇,愣在原处。

姐姐生前坎坷,死后尸骨却也得不到安宁。乱世之中纵然鸡鸣狗盗之辈会浑水摸鱼,可又是谁会去动一座才刚刚下葬才一年的新坟?要知道在盗墓界也讲求一个‘盗亦有道’。比如在新墓下葬后三年后,行内的规定是不允许偷盗新墓。具体这条规则从哪个朝代流传下来已无从考证,大约是盗墓人也害怕坟墓的主人在魂魄未升天之前留恋世间的繁华,亦或是在死者家人守考期未满三年之内便将坟墓洗劫未免惹得天怒人怨。最蹊跷的一点便是盗墓者很少会毁害墓主的遗体,更别提偷盗遗体这类的事情。

韩轩翔借着微明的月光观探勘着现场,在丈量了几个陌生的脚印后说道:“现场除却我们俩,还有其他两名男子来过。”随手捡起脚边一团泥土细捻后深思道:“从这些挖出来的新土来看,应该就是几天前的事情。”

“会是谁?”胭脂回了回神,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个害死自己姐姐的男子。“难道会是那个人?”

“我看不像。”韩轩翔摇了摇头,望着那个像□□一般大张着嘴的幽黑墓穴。“他如若想搬迁棺椁,根本没必要将此地弄得一片狼籍。这对死者是大不敬。”看着胭脂眼中的焦急与心痛,他安慰道:“先别着急。京城现在虽然混乱,但要携带一具尸体出城也不是一件易事,想来他们也不会走太远。我们先去一趟大理寺卿大人的府上――”

胭脂一脸不解:“为什么要去他府上?”

“第一点,是确认他对此事是否知情;第二点,他是京城中唯一可以调动留守军队的官员;第三点……”

韩轩翔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刺入了胭脂心中:“我一直认为流昔姑娘的死因疑点重重,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大人,你醒了……”

白芍看到夫君醒来后神情又恢复到往日的淡漠,不由得心中一痛。他把自己当作流昔的那一刻是何等的温柔体贴,那种企求与无限怜惜的神情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你为何会在我房中?”

顾邵威看了一眼昔日的五姨太,如今仍在自己手下供职的杀手。

那双永夜般的黑色双眸中的冰冷目光刺得白芍心痛欲裂。“大人,流昔姑娘已经不在人世,就让妾身代替她来服侍大人好不好?”

“白芍。”他伸出手犹豫的抚摸着她光亮的发髻,“如果不是因为我,流昔就不会死。我宁愿从来未曾逼迫过她,也不至于让她走上绝路。”

“大人。”白芍终于落下了眼泪,哽咽道:“即便如此,也只是流昔姑娘无福罢了,大人何至于如此自责?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大人难道就不能在悼念她的时候也回头看看眼前之人?以你我之间这几年的夫妻情份竟然及不上与流昔姑娘的露水之缘?”

顾邵威紧闭眼叹了一口气后低声说道:“你不会明白。”

“妾身确实无法明白。”白芍的眼中尽含幽怨说道:“大人这么喜爱一个包庇叛党的女子,甚至连她同为叛党的妹妹都一并姑息纵容!”

“我说过,无论何时你都不人逾越自己的身份!”

顾邵威审视她的眼中所流露的危险光芒使白芍心中一颤。原来她倾心所爱的夫君从来只把她视为下属,一个杀人的道具,一个泄欲的工具。从来没有把她作为可倾心相爱的女子。

自己竟然失败到这种地步?她毫无惧色的抬将目光迎向所爱的男子。无论如何最大的障碍已经除去,自己绝不能退缩。

两人之间的对峙正在僵持,屋外却响起一阵吵杂的脚步声,管家在屋外用颤颤微微的声音说道:“大人,一位名唤胭脂的姑娘来找你,小人回报她说都深更半夜了,大人歇息了,请她明日再来。结果她,她不由分说将小人给打了一顿。”

白芍恨声道:“小师妹简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让妾身把她赶出去!”

毕竟水流昔已经魂归黄泉,任是过去的再多嫉恨也变成了过眼云烟。而现在又出来一个更头痛的女子,比水流昔更可恨千百倍有余。

顾邵威没理会她,对一旁的管家说道:“让她进来罢,这么晚恐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有话要对她说。”

白芍比顾邵威先一步来到会客厅时,一路心中就在琢磨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将这枚眼中钉给除去。

就像那夜,她除去水流昔一般。

原本以为自己毫无希望,却得到荣禄大人密令的她,如获至宝。

白芍,邵威那孩子一时糊涂,还好有你这位贤内助一直在辅佐他。今日老夫命你帮除去的不是一个青楼中的风尘女子,而在挡住你夫君仕途上的一块拌脚石。”

她知道维新变法刚失败,顾邵威就违抗荣禄大人的命令擅自离开天津回到京城,就是为了流昔。她也知道大人从白天便留宿在翠轩阁,而翠轩阁也谢绝迎客。三更时分她看到了自己所爱的男人走出了大门,凌厉的眼神如闪电般充满着暴戾,他上马后对留守的官兵吩咐道:“不许放任何一个人离开翠轩阁!”

自己是暗自筹划着怎样进入屋内,无意中却听到两个纨绔子弟打扮的男子在暗处悄声谈论着后院柴房内有条暗道。

“可惜就是怎样才能将后院里的两个看守给支开!”其中一个懊恼的报怨道。

“流昔小美人早脱光了衣服在等我们了,韩兄快想想办法呀!”另个留着弯曲小辫子的家伙一脸猥琐而急不可耐心的表情。

“你以为我不急么?多少回了,煮熟的鸭子都从我眼前飞了!”

“咱们兄弟俩多久没使出来的‘双龙抱’,这回可得让她好好消受消受一番了。嘿嘿~~”

听到这,白芍悄无声息的走向了后院,将随身携带的毒蚁瓶拧开盖子后滚向两位看守士兵的脚下。不出一盏茶的工夫,这两名士兵便会在毒蚁的叮咬下昏然入睡。

水流昔夺去了她心中最爱的男子,现在也不是轮到让她体会一番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真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漆黑的夜幕下,两条黑影消失在通往翠轩阁顶层的暗道中时,白芍轻轻的笑了,自以为将罪证掩盖得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天地,地知,鬼知,人知。

“你们水家姐妹还真是天生的狐媚骨子,专会勾引男人,一勾一个准儿。”

看着胭脂身边的韩大人,白芍的心中不禁一股无名火起,“兴师问罪还不忘记把奸夫带来壮胆!”

“五姨太又怎知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韩轩翔饶有兴趣的指着眼前妒火中浇的女子,东瀛梆子戏中有一幕有形容说嫉妒的女人会变成蛇,变成鬼,想来指是便是这种女人。因为嫉妒,原本漂亮的五官变得扭曲而丑恶,对所爱之人的一腔爱意转变成了对情敌的恨意。

心如蛇蝎的女子。

“难不成,真如他人所说,五姨太是看上小爷了?”

他哗啦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白芍。后者的脸上则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癞□□想吃天鹅肉!”胭脂的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了阵阵不痛快,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我师姐喜欢的是雏儿,你是吗?”

死丫头!不拆小爷的台你就不爽是不是?

韩轩翔虽然心中恨恨然,却依旧不紧不慢扇动着手中折扇好,用好整以暇的用暧昧的眼光盯着她的眼睛,“你又怎知小爷不是?莫非姑娘想亲自验证?”

“你――”

胭脂红着脸又气又急正想跳起来继续抬杠,看到顾邵威走出来后,立马换上了一付冰冷冷的面孔,“我姐姐的坟被人翻开了,是不是……”她思量了一番换了个语气继续说道:“棺椁里的东西全不见了。”

“棺椁里的东西全不见了?”顾邵威神专注的盯着她的脸,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的,墓中所以的陪葬品连同我姐姐,都不见了……”

说实话这一件多来,胭脂对顾邵威的感觉早已谈论不上恨。她只是内疚流昔的死,找借口折磨自己,在堕落与醉生梦死中逃避现实。不知为何,这个面目冷俊的男子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姐姐爱过的男子。流昔的哀叹、惆怅、落泪、思念全因他而起。曾经的她还有过一种模模糊糊的想法,也许与姐姐同嫁一个男人,今生今世就能永远不会被分开。

一阵木料被撕裂的巨响在使空气为之一震,无缝黄梨花木的案几在掌力下断裂成两半,木屑与四溅。

“流昔……”

顾邵威慢慢的握紧了手掌,任由断裂的木刺将他的手扎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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