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秦明不知道说什么了,“宁希慕希望改变, 但现实当中她会获得改变吗?”
司易思很快说:“我们只看到了她的一部分回忆, 而她自己正在将自己经历过的痛苦重新经历一次。”
“如果她能够彻底挣脱出来, 现实中的宁希慕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总归是好的影响, 不能再坏了。
宁希慕没有将证据第一时间给她已经很熟悉了的民警, 因为她知道他们力量不够。
她需要更具有威慑力的机关帮助。
司易思就看着宁希慕个小姑娘踮着脚费力地凑到电脑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看。
她因为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缘故,只能够磕磕巴巴地一字一句读出上边的内容。
宁希慕唯一能够很熟练的输入的是请律师两个字。
这是她在旁听有人过来劝阻母亲的时候在心里暗暗记下的东西。
那人劝阻母亲说:“请律师来打官司吧,这样下去你会耗死在这个破家庭里的。”
但宁希慕知道母亲已经离不开家了。她看见过母亲没有结婚前的照片, 一个青春靓丽、留有漂亮长发笑得开怀的姑娘。
那张照片上母亲和她以前很要好的闺蜜手挽着手比茄子。
可母亲的闺蜜和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过交往了,因为父亲扯着母亲的头发说她再靠近闺蜜的男朋友他就去杀了他们全家——
从那之后,宁希慕就发现母亲眼眸里仅剩的一点亮光就消失了。
她和曾经最要好的闺蜜疏远了,彻底成为了扎根在这个可怖的家庭中的一颗枯树。
“律师……”
宁希慕喃喃念着, 她艰难瞪大眼睛辨认, 却找到了请律师需要的价格。
那是她无法承担的一笔价格。
乍一看到这个, 宁希慕瞪大了眼睛呆了, 她手里头从来没有经过这么多钱,那能买多少的冰淇淋啊……
一时间,宁希慕居然有点退却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将她踮着脚的身体给抱了起来,放在柔软的转椅上。
“律师?”司易思说, “你不用去找别人, 我们就能够充当这个角色。”
他一下就读出了宁希慕身处的困境。
“可是大哥哥们不是才……毕业吗?”宁希慕不解,她了解到的大学生很多都是毕业后无所事事。
这也一直被奶奶叶淑芬用来举例,用来证明她读书没用, 女孩子这赔钱货就该早早嫁人的观点。
“没关系,只要你想,我们就能是最出色的律师。”
——这个世界到底是由宁希慕为基础的,所以她的意志可以扭转一切。
在这里,她就是无冕之王。
况且司易思也不缺成为律师的素养,如果需要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不过他更喜欢做他自己。
宁希慕困惑的眨了一下眼睛,她的小脑瓜不足以让她想明白之间的联系。
不过她确实是很迫切的想要得到律师的帮助,宁希慕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外界。
游微月双手环抱,正处于“震源”的最中心位置附近。她面对不断传来的震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恐惧。
这一块区域已经被专人给处理一空,在这里的都是专业人士。
“怎么还不出来?”
游微月弯了弯小指,自己询问自己,但心里一点也不焦急。
再拖下去,地震就真的要成为现实了,如果不行她应该提前做出别的预警……
不过,游微月看了看俞安宴的身体还是拥有着很大的自信。
有俞安宴在一切都不成问题,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游微月深入骨髓的一种本能。
当她怀疑过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时候,唯一没有怀疑过这一个俞安宴的虚假,就好像他是唯一的真实。
“谢谢大哥哥。”宁希慕向司易思他们道谢了。
秦明见状凑在司易思耳边小声的询问:“哎,你真打算亲身上阵去当律师啊?你学过这方面的东西?”
司易思无视了秦明,起身去翻出租房内有的证件。
司易思果然在一堆证件里找到了他和秦明律师的资格证,这是宁希慕赋予他们的身份。
“这操作厉害啊!”秦明一拍手,有种解决了心头大患的感觉。
“嗨,不过你会当律师吗?”秦明又好奇的小声问。
司易思这才瞥他一眼:“我在进大学以前就修完了相关的课程,考得了相关的证书。”
对于俞安宴这个身体来说,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
俞安宴不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他还是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秦明沉默了,“啧,又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都是学霸,扛不住扛不住。
宁家人在接到自己被告上法庭的消息后,三天两头多次试图骚扰司易思他们,结果都被突然硬气起来的其它邻居给联手挡了回去。
可以说等待的几天是宁希慕度过的最安静的几天。
宁家人勉强去找了个菜鸡的律师——司易思有听见他们在隔壁争吵,就请了个最便宜的律师这事,死扣钱的奶奶叶淑芬就又爆发了和宁父的争吵。
本来相处得“很好”的宁家母子两个进一步离心。司易思对宁家任施的小小的惩罚倒是已经结束,但宁家任没有因此安静下来,甚至更加的吵闹、烦人。
宁家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当然要疯玩疯吃一阵,理所当然想要让宁家人带他出去玩、带他出去吃饭。
宁家的火.药味本来就很浓,有了宁家任这么个熊孩子掺和更是火上加火。
宁家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很快就开庭了。
宁希慕这个年龄其实很不占优势,在现实中势必会引起一波舆论的激烈反响。因为种种因素的限制,她想要脱离宁家这个可怕的家庭恐怕很难。
可在回忆构成的世界里边,宁希慕的潜意识能够主导一切。
这些阻碍将不会成为阻碍,剩下的就靠司易思这个律师和证据的努力。
宁家人请来的菜鸡律师上了法庭这种大场面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根本没一点口若悬河的势头。相比之下司易思这边就是有理有据、相当的游刃有余。
两方律师水平的巨大差异使得这一次开庭变成了起诉方对被起诉方的绝对碾压。
宁家人还在台上说说笑笑,不时用轻蔑的眼神瞟瞟司易思这个“初出茅庐”、“毛都没长齐”的大学生律师。
法庭上喧闹的他们自然得到了恶果,被法官给狠狠警告。
当判决结果真正下来的时候,满心以为宁希慕这方会输,这个以后用来“买”嫁妆的大女儿会重新回来接受他们的管教的宁家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可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他们都已经一败涂地!
法院让宁家人失去了用家事借口来打骂、掌控宁希慕人身安全的权利。
“你说这可怎么办?那赔钱货翅膀硬了就想飞上天了,呸!”叶淑芬布满了老人斑的褐色脸颊夸张的扭曲成一团,眼睛混浊灰暗。
宁父这个酗酒成瘾的男人更是挺挺自己肥大的啤酒肚,提了提自己松垮垮的裤腰带。
“这小贱人想摆脱我们,哪里有这么容易?!我们去扣住她的身份证明,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法院判决下来了又怎么样,它又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这些司法机关都是吃饱了撑的废物,只要宁希慕那小丫头没辙,她还是会乖乖回来的!”宁父冷笑一声,“她以为那两个大学生真有这么好心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吗?恐怕是背地里对这小丫头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比如——娈.童什么的。”
这恶心的一家人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摩人心,因为他们自个儿就是洗不白的恶人。
宁父这恶意又得意的话一说完,他刚眯起眼睛露出恶心的幻想笑容,他的脚就突然绊倒了下去的台阶上。
宁父像个皮球一样滚了下去,他拉着裤腰带的手更是一松,白花花的油腻的肥肉在太阳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油光,更是让过路人看清楚了那条正常裤子下一条大红色艳俗的本命年红裤衩。
“啊——!”
宁父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他刚巧滚落到一个板寸头的青年旁边。
“啊——!”板寸头的青年也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对着这突然滚到他旁边的油东西就是下意识的一脚。
宁父当即又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下他来不及回家把宁希慕的身份证件给藏起来了,只想着去医院检查,叶淑芬倒是匆匆打了个电话,叫宁希慕的母亲:
“你给我把那个贱丫头的身份证明给藏起来,别让她拿走!”
宁希慕的母亲唯唯诺诺地应了,她低下头让头发盖住了眼睛。
她还没走到平时放证件的那里,门口就响起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穆清漪怔了一下,她很熟悉这个敲门声……这是她的女儿宁希慕敲门的声音。
“妈妈,你在吗?”
她一瞬间忘记了叶淑芬这个恶婆婆说的所有话,不由自主打开了门。
我……在。
穆清漪在心底回答,她露在外边的还是那一张麻木的脸,望着宁希慕背后的司易思和秦明的时候却是心生感激。
她逃不掉了,但她的女儿在两个好心人的帮助下似乎有逃离这个魔窟的可能。
穆清漪缓缓地往证件那里走去,取出了宁希慕所需要的东西,朝宁希慕给递了过去。
然后她就想要关门,将女儿关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分隔到另一个精彩美好的世界去。
而穆清漪自己呢?
她肯定会遭一阵毒打,但是宁家人还是不敢弄出一条人命的——穆清漪却是已经认命了。
可宁希慕却像突然窥破了穆清漪的下一步动作似的,坚定的拉住了自己的母亲的手。
一入手她就感觉到了因为长期家务、做饭和洗碗生出粗糙老茧的触感。
宁希慕红了下眼眶,声音却没有一丝不稳:“妈妈,你留在这里会被打死的,跟我一起走吧!”
她有种突兀的泪目的感觉,不想在失去过一次之后再失去第二次。
“啊……”外界的游微月不禁瞥了一眼宁希慕,看见了她眼角渗出的一滴泪。
“这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了一科,还有千千万万等待着我,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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