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mort走出校长室，终于笑出了声。他想他决定了某一件事――当决心杀死某个人的时候，细节方面的退让他觉得自己不会在乎。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哈利·波特与阿不思·邓不利多正式合作――这意味着他必须做出这个计划的最终决定了。

抹消。

按理说杀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赤眸男孩还是觉得心里隐隐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和当初他决定杀死冈特一家和里德尔一家时的心情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是一种空虚。黑魔王对这种感情挺陌生，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个停止计划不是吗？

“再见。”他对着门的那边说道，尽管他知道门里的两人绝对听不到。

黑魔王走回宿舍，深夜里所有学生已经睡去。他打开窗子从一只黑色猫头鹰身上拆下信件。月光照到禽类的羽毛上泛着磷质的冷光。

来信的人并不是梅策尔德，而是盖勒特的另一个旧部――好像目前正领导着德国黑巫师众人。赤眸男孩摇摇头展开信，然后快速扫视着一行一行书写漂亮的英文，渐渐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信上写了有关第一个项目的一切信息，以及德国那一边的相关计划。voldemort摊开一张羊皮纸开始回信，只是一些干巴巴的官方语句，黑魔王不喜欢和这些人有过多交涉。

<第一个项目我已获知。保持原计划不变，决定杀死哈利·波特。

马提亚斯·梅策尔德那边一切正常。>

赤眸男孩把羽毛笔在空中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梅策尔德那边没有发现我们的计划，我想我会继续与他保持‘盟友’关系。>

只是一个简短的纸条。

黑色的猫头鹰锐利地盯着voldemort的动作，而后者带着微笑一个解咒打了过去――解除了猫头鹰是身上附着的窥视咒。“太小看人了啊，”黑魔王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提起笔开始写给梅策尔德的信件――

<我亲爱的盟友，>他这么写道，看着晕晕乎乎飞走然后消失在夜色里的猫头鹰，赤眸男孩脸上的微笑终于冰冷了起来――

我亲爱的“盟友”，到头来你也仅仅是棋子之一。

怎么对付那条龙他想他有了主意，孵蛋的母龙某种意义上更容易对付。

而此刻里德尔正一脸震惊地从座位上站起――西里斯在哈利的授意下把“斯科里·格林”的故事告诉了里德尔――那个时候哈利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给邓不利多。

“我不记得有这个人。”汤姆·里德尔压低声音。“他在说谎。”

“也许你的记忆被voldemort消去了一部分，谁知道呢？”西里斯无所谓地摊摊手。“邓不利多已经确认过了，哈利对他坦白了身份。”

里德尔沉默了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相信这套说辞――他了解“他自己”，主魂知道那是自己的旧部下的话不会是那个态度。

救世主到底是谁？

“既然你这么说。”黑眸少年在高背椅上露出一个明显怀疑的笑容。

“你早晚会全部了解的。”西里斯淡淡地回答，紧接着离开――哈利并不介意身份暴露给里德尔，但是不介意并不代表主动。这场战争中名字只是代号，不管哈利·波特有没有另一个名字他们都必须合作。

没有意义的事情何必要特地告知？既然两人同为黑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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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并没有向邓不利多坦白和voldemort的灵魂联结，两个人仅仅像是同辈的巫师一样讨论了下对相关魔法的看法。哈利并不认为自己能完完全全放开手脚地和邓不利多合作，现在的黑白巫师有着根本上的观念分歧，说到底这个同盟还是暂时的。如果他是哈利·波特，他认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凤凰社。

但是他不完全是。

“我不会使用超出一个四年级学生认知范围的咒语。”看出了邓不利多的担忧，在谈话将要结束的时候哈利这么说道，“我相信另一个也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出风头。而现在我想我不得不告辞，”碧眼男孩扫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已经太晚了。”

“夜安。”

邓不利多点点头，看着男孩站起身平静地走出去。这才发觉不再伪装的哈利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如果说之前的哈利仅仅是一个优秀的学生，而现在的男孩就像是一个走在自己领土上的护卫者。终于校长办公室恢复了安静，但是邓不利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凤凰福克斯终于开始动弹――光明的生物还是厌恶黑暗的气氛，之前老人注意到了这一点――福克斯很不喜欢哈利。火焰一般闪耀的大鸟拍打着翅膀停到了老人的肩膀上，刚刚保持沉默的画像又开始吵起来。

邓不利多能感受到肩膀传来凤凰的温度，他伸出一只手摩挲着福克斯的羽毛，并不理会身后画像们叽叽喳喳的问题。

在混乱中邓不利多能保持思路的正确，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接受这个事实。虽说“斯科里·格林”这个假身份对接受速度有一定的帮助，但是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毫无疑问――

邓不利多记得是自己把这个孩子抱到德思礼家的门口，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预言，时间，注定打败的对手。房间里没有人了老人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把脸埋进双手发出一声轻微的悲叹。

那个孩子已经彻底走出了阳光。不论有什么理由，历史上所记载黑巫师斯莱特林杀人无数这件事并不是谎话。这个身份暴露之后魔法部绝对会对哈利保持绝对的警戒――毕竟就算是邓不利多本人都对这个名字也不能不说没有敬畏。

“哈利，”他对着凤凰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重复着这个名字，“哈利·波特。

随着第一个项目的日期临近――

“所有勇士的魔杖都必须们被检查是否功能齐全，性能完好。在以后的比赛项目中魔杖是你们最重要的器械。”卢多·巴格曼笑眯眯地搓着双手，“我们请来了奥利凡德先生――他可是专家。”

哈利和voldemort注意到一个穿着洋红套装的女人在使劲儿往这边看，没有人喜欢被像盘子里的食物一样紧盯着，但是现在显然有人这么做了――还很起劲。

两个波特齐齐皱起眉。

“在我们开始前，我能不能和霍格沃茨的两位勇士谈个话？”卷发女人急切地说道。

“这位是《预言家日报》记者丽塔·斯基特。”巴格曼介绍道，“哦，丽塔，亲爱的，我们得按照程序――”

“你知道的卢多，”女人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依然死盯着这边，“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四位勇士――而且这两位还如此年轻――”

“好吧好吧，”巴格曼认输一样举起双手，“如果哈利和沙里曼同意的话。”

“不同意，谢谢。”哈利很干脆地说道，这女人周身的气场让他不舒服。卷发女人推了推鼻梁上镶满珠宝的大眼镜，看上去很是遗憾。

“好吧，好吧。”她说，“那我想我在等待一会儿吧，亲爱的男孩们。”说着抓紧了手里的鳄鱼皮手袋。

勇士们都在门边的椅子上坐好，三个校长和两位来自魔法部的官员――巴格曼和克劳奇――五位裁判在铺着天鹅绒的桌子边就座，丽塔·斯基特自己搬了把凳子，掏出一把艳绿色的羽毛笔咂咂笔尖然后将它竖在了羊皮纸上。哈利眯起眼睛看着那只开始自己移动的羽毛笔。

奥利凡德就站在房间中央，勇士们一个个走上前去把魔杖递给这位经验丰富的魔杖匠人。继芙蓉和克鲁姆之后哈利走上前去，奥利凡德抚摸着魔杖脸上露出一个很是怀念的表情――他花了很长时间来检查哈利的魔杖，但是没有说兄弟杖芯的事情。哈利收回魔杖往回走，刚好和voldemort擦肩而过，碧眼男孩瞥到了骨白色的杖柄。

难道他想――

奥利凡德本来认为自己将会见到又一个外国魔杖匠人的作品，毕竟这位老人听说沙里曼·波特来自国外。但是面前的赤眸男孩掏出魔杖的时候老人彻底僵在了原地，他当然记得那根魔杖。骨白色，紫杉木，凤凰杖芯，还有那个长度――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

“怎么，”他看到对面的赤眸男孩脸上带上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奥利凡德先生，我的魔杖有什么问题吗？”

奥利凡德震惊地瞪大双眼，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颤巍巍地转头看向邓不利多，然后从白巫师领袖那里得到一个苦笑和点头肯定。丽塔·斯基特的速记羽毛笔像长了眼一样转了个方向，激动地颤抖起来――你看，连看到哈利·波特的魔杖奥利凡德都没有那么大反应，看来沙里曼·波特会是一个不错的新闻人物。

羽毛笔刷刷地在羊皮纸上飞速书写着什么，快得简直要与空气摩擦起火。

“奥利凡德先生？”voldemort又重复了一遍，好笑地看着老人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如果您不检查――我想我要自己来了。”

少年笑起来，魔杖在手中转了个圈一道银光就打了出去，正中丽塔·斯基特刷刷写字的羽毛笔。羽毛笔发出一声人一样的尖叫爆裂开来，女记者精心弄好的发型被炸成一团乱。丽塔·斯基特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失礼，打偏了。”voldemort满不在乎地说道。

“您、您的魔杖状态很好。”奥利凡德梦游一样地说着，声音里抑制不住的颤抖。“非常好。”说着他便向门口退去，接着砰地关上门离开。

哈利深深地看着voldemort――他已经不再刻意去掩饰身份，这无异于明摆着告诉自己黑魔王已经决定公开复出――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看着奥利凡德的反应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的表情的都挺复杂，卡卡洛夫多了一份恐惧，而邓不利多叹了口气。

“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上课了，”霍格沃茨校长声音里有一种息事宁人的味道。

“照相！”巴格曼试图拯救一下变得古怪的气氛，“邓不利多，裁判和勇士合影一个怎么样？”听到有相片丽塔·斯基特的表情这才好看一点。她狠狠盯着一脸不在意的赤眸男孩，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不，不用了，巴格曼。”邓不利多看了眼波特兄弟，脸上带上了无奈。“我想……”

“哈利·波特。”有个微凉的声音在门口呼唤着，“斯内普教授在找你，他说有急事。”

哈利抬眼，发现是那个从德姆斯特朗转学而来的卡尔·怀特。

“还有你，沙里曼·波特。”梅策尔德这么说着，眼睛一瞬间和邓不利多的视线对上，少年给了老人一个冷冰冰的虚伪笑容。

梅策尔德在voldemort不经商量便给哈利报名之后感到了一丝不妙，按照原来的计划voldemort应该至少一直向公众掩饰身份直到计划结束，现在看来voldemort好像在主动向公众揭露自己就在霍格沃茨这件事。就在前几天voldemort用猫头鹰告知自己哈利·波特的另一个身份被邓不利多发现，梅策尔德开始觉得计划偏离了轨道。

黯绿色的眼眸直直盯着红色的，voldemort只是回给这位盟友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梅策尔德向卡卡洛夫微微行了个礼便抓着哈利退了出去，voldemort耸耸肩跟上。

邓不利多对着黯绿色少年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怀特，”哈利觉得手腕被攥地太死，少年的手就像钳子一样。说实话哈利不认为斯内普会在这个时候同时找他们两人――就算因为魔杖检查他们翘掉了魔药课。“斯内普教授有没有说有什么事？”

“与西弗勒斯·斯内普无关。”少年的声音一下子平静下来，变得不像个孩子。“我只是需要和你们谈谈。”

voldemort眯起眼睛，眼神里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谈什么？”哈利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少年，“我想我们――”

“见过面。”梅策尔德停顿了很久，久到哈利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完了。赤眸男孩则突然明白了梅策尔德想干什么――黑魔王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这个狡猾的家伙发现了？

“我们见过面。”哈利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前陌生的少年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痛苦，不过那抹情绪走得太快，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而梅策尔德毫无感情波动的语音还在继续。“萨拉查·斯莱特林先生。”

哈利有些吃惊地微微睁大双眼，voldemort哼了一声。

“我的名字你知道的，里德尔先生一定天天诅咒这个名字。”两个名字你都知道，德国巫师嘴角弯了个小小的弧度。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马提亚斯·梅策尔德。”哈利低声说道。“是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