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是在那天午饭前回到霍格沃茨的，尽管德拉科表示希望他再住几天但是被碧眼男孩很干脆地拒绝了。话说小马尔福被“阁下”两字搞得有些头晕，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解释他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好在德拉科还记得保持该有的沉默。他表现如常地送别了哈利，并一直暗中注意着自己父亲怎么看都不自然的表情。

这次小马尔福学乖了，他目前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发现。

哈利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发现黑魔王正在看着窗外貌似在想些什么。听到门口的响动他转过头来，看向来人的红眸不带有一丝感情。

“我回来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夺魂咒我已经解开，现在她在梅策尔德那边盯着。”voldemort淡淡地说道。

“唔。”碧眼男孩含糊地应了一声，兀自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的视线，红眸男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冷。

到底在你看来我是否是一个与你平等的棋手呢？voldemort贴着袍子的手指微动了一下，最终慢慢攥成了拳头。既然不是任何意义上真正的同盟，那么他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步调走不是吗。

“……你怎么了？”哈利觉得对面男孩的表情有些不对头。

“没事。”房间里另一个人嘴角的弧度完美，只是没有一点暖意。

=============

卢修斯·马尔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更僵硬一点了，他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黑发斯莱特林友人。斯内普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既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个沙里曼·波特……”冷静，马尔福家家主在内心循环这个词语，你要冷静。

“你没有听错。”斯内普放下茶杯，茶碟几乎没什么响动。“哈利·波特的身份也……”

波特家某种意义上还真是强大啊，卢修斯觉得自己脑海里莫名闪过这个句子。不过这既然是事实，马尔福家家主感到了一丝安心――他站到了一个首领不弱的阵营。哈利·波特，或者说斯莱特林阁下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卢修斯喜欢那个近乎于中立的想法。对一个马尔福来说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两条路总比一条路好，黑白两种颜色的世界会让人眼花。

“告诉德拉科别干蠢事。”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蹦出一句，“他和哈利·波特走得有些近。”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应该知道远离危险，尽管那个危险是“斯莱特林”本身。

“说到这个。”终于冷静下来的卢修斯忍不住开口，“那一位和黑魔王的后代为什么会在，”他咳了一声，“……格兰芬多？”

“分院时那一位在前面。”斯内普冷淡地说道，觉得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称呼詹姆斯·波特的儿子。“这能说明很多问题。”

卢修斯悟了。

“上次召唤以后黑魔王……有没有给你什么相关的任务？”

“很奇怪。”说到这一点卢修斯皱起眉头，“上次我去送魔杖的时候那位只是让我暗中协助卢克伍德，然而我刚刚又被召唤。”

斯内普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认出了友人脸上凝重的神情――

“今晚部分食死徒将参与对霍格莫德村的袭击。”卢修斯的声音有些发干，“麻瓜血统的肃清。”

“不合理。”斯内普愣了一会儿之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霍格莫德是邓不利多鼻子底下的，黑魔王他……”难道想引起邓不利多的注意？那还不如高调回归啊，斯内普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顺黑魔王这个决定的逻辑。

“我去告知波……斯莱特林阁下。”黑发斯莱特林最终说道。

“邓不利多那一边呢？”

“……看那一位的意思。”

=============

卢修斯带着食死徒的面具站在霍格莫德某幢建筑的阴影里，夜色融入黑袍。村庄一片静谧，前几日的雪还未融，它们在倾斜的屋顶上积成冰一样结实的硬块。

空气里莫名的寒意。

如果可能，卢修斯宁可去与巨怪打交道也不想与芬里尔·格雷伯克一起出任务。今天格雷伯克带来了几个狼人――明明霍格莫德的麻瓜血统巫师并不是那么多，就然要用狼人这种大动静的部族去……

但是他们不敢质疑黑魔王的决定，这几乎已经成为食死徒刻在骨子里的准则。

就算是面具也挡不住狼人们粗重的喘息声，遵从本性的狼人们渴望战斗。卢修斯和另外几个被召唤来的食死徒在试图站远一点，除了罗道夫斯·莱斯塔兰奇。贝拉特里克斯学着梅策尔德的方法弄出了核心的几个食死徒，当然包括她自己的丈夫。莱斯特兰奇先生眼里闪着嗜血的光，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离狼人组有多近。

这次的目标有七人，卢修斯把目光从罗道夫斯身上收回，默默在心底盘算――这次出动了包括格雷伯克在内的五名狼人和三名食死徒。

这个当口袭击……简直就像在昭示着什么。

voldemort经过魔法掩饰的眼瞳透过面具的狭缝注视着这一切，包括月光下面部有些微汗光的卢修斯·马尔福。他需要把梅策尔德那边的“voldemort”尽快推到前台，用鲜血来刺激一下无疑是个好主意。毕竟麻瓜巫师的生命不那么值钱，真正的黑魔王嘴角在面具后弯出一个冷笑的弧度。一个小屋的门开了，目标人物之一――一位妇女刚好走了出来，至于他是为什么走出来的这不重要。罗道夫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人，他利索地隔绝掉目标周围的声音，然后――

“crucio！！！”他尖声念出钻心咒的咒语，声音里带着些狰狞的笑意。魔咒的光芒准确地击中女人的后背，凄惨的尖叫被噤声咒锁了个严实。她在有些潮湿的泥地上痛苦地扭动，看上去好似窒息前的挣扎。周围的屋子窗户黑得如同盲人的眼，一切依然很安静。格雷伯克毫不落后，狼人们扑了上去――

凤凰社还没到吗，难道……卢修斯咬紧牙关，有些犹疑地抬起魔杖。

“我知道你在这里。”一个属于青年的冷冽声音突然响起，“出来。”

食死徒们停止了活动，把目光集中到突然出现的青年身上，但是对方的装束保密性丝毫不差于他们的。钻心咒的效果似乎已经被强行停止，月光下妇女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得吓人。她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他们谁都没注意到解咒过程，看来来者无疑不是什么可以掉以轻心的对手。

卢修斯猜自己知道来人是谁，这个声音他认得。于是铂金贵族不着痕迹地退了退――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和谁说话？

voldemort在面具之后眯起眼睛，依旧一言不发。

你居然一个人来了吗。

“我们都没忘记自己是谁。”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声音好听却冰冷得仿佛要把人冻住。食死徒们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他们同时也相当不解。罗道夫斯和格雷伯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就算这小子不是目标――两个人已经摆出警戒的战斗姿势靠了过去，黑魔王的计划不允许有阻挠者――

“你真的以为――”黑袍青年还是安静地面对着一个方向。

“――我忘记了怎么杀人么？”

“闭嘴，小子，别再履切┠涿畹幕啊备窭撞颂蜃抛齑剑拔也唤橐庀衷诎涯阋馈

青年终于转过来了，面具后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着无机质的碧绿光泽，格雷伯克一瞬间竟错觉自己看到了索命咒的光芒。

“芬里尔·格雷伯克。种族狼人，死在你手下的无辜巫师数量……我想想。”青年发出一声轻笑，“ηθπkσ……好的，就是这个数。”

接下来一直在旁观的卢修斯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怎样呼吸，他看着狼人高大的身躯炸成无数黑影飞散，空气中瞬间染上血液的甜腥味道。尸块撞落在泥地上发出轻柔而不详的粘腻声音。战斗中是不能有停滞的，剩下四个狼人一起扑了过去，同时罗道夫斯毫不犹豫地冲青年一个阿瓦达过去。黑袍人利索地闪过那道绿光，举起魔杖漂亮地挥舞一圈重复了咒语――又有几个身影散落到黑暗中。飞溅的血在夜色里闪着黯淡的光泽。

voldemort动了，幻影移形紧接着一个切割咒，算准了死角――哈利分.身不暇，躲是躲了过去，手中的魔杖被削成了两截。

啧，幸亏为了掩饰身份弄的二手魔杖……战斗中讲究的是魔力的最彻底运用，魔杖无疑能很好的节省魔力，不过现在他没得选择了。好在现在敌对的只剩一个狼人，切割咒范围挺大，直接导致罗道夫斯的脑袋刚刚离开身体。

哈利伸出没有布料遮盖而沾满血液的手，低声念出死咒。狼人还在呆滞于无杖魔法的时候便失去了生命。

“卢修斯，退下。”voldemort拿下面具，马尔福家家主的表现挺冷静，没有像其他的傻瓜那样冲过去……还不错。卢修斯·马尔福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的幸运便感到心脏猛一阵抽搐――梅林呐，这两个人现在就要对上吗？

“是，lord。”他强忍着猛烈的担忧试图保住最后一丝冷静，下一刻铂金贵族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哈利随着后者的消失也取下了兜帽，整件长袍几乎被鲜血湿透。近身战中就算带了面具青年白皙的脸也被溅上了不少血液，几近黑色的液体顺着他脸部柔和的轮廓淌下，哈利擦都不去擦――他沉默地盯着voldemort鲜红的眼。

“你果然来了，看来……”voldemort收起魔杖走近，两人几乎面对面站着。“你还是不介意血腥的，是吗？”

“……而且没有拉上凤凰社那帮伪善者。”同是服用了增龄魔药的黑魔王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极明显的笑容，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擦掉对方脸上的血渍。

“我有点喜欢这样的你呢……”他突然凑过去，贴着对方的耳朵。“……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而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哈利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很快他垂下眼帘。

“你要知道，voldemort。我现在正在考虑的是如何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