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还有别的什么人在服从黑魔王的命令。”斯内普最终慢悠悠地说道，他想到了霍格沃茨里那个与黑魔王有血缘的男孩。

卢修斯点点头。“或许lord对我们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信任……不，应该说他根本没有信任过谁。”铂金贵族脸上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容，“而现在，谁也不知道‘新的他’的想法。”

“我们得先完成这次任务。”黑发斯莱特林冷酷地说，“尽管黑魔王与我们印象中的有了变化。”卢修斯叹了口气，接着恢复了平素高傲的马尔福家面具，“我想是的，我们彼此都要努力，西弗勒斯。”

斯内普再不回去也许会“受到怀疑”，于是两人言尽于此。卢修斯看着好友的背影消失在壁炉翠绿的火光里，他呆了半晌然后果断地召唤家养小精灵拿来纸笔开始写信做准备。这也许就是成人与孩子的区别之一――前者永远不会浪费时间来把现实美化成一个可以醒来的噩梦。

凤凰杖芯，紫杉木。天知道一根适合做杖芯的优质凤凰尾羽多难到手，卢修斯摇摇头挪开一张羊皮纸，又取了一张新的重新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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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人在黑暗中会本能地警觉，塔楼上大钟的指针还不到零点。麻瓜伦敦灯火通明，圣诞节的气氛几乎可以触摸的到――只是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现在完全没有关注这些的心情。他抓紧了斗篷里裹好的魔杖。紫杉木加凤凰尾羽，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直要求刁钻的格里戈维奇会这么爽快地去倾力制作这根魔杖。卢修斯莫名地觉得怀中的包裹沉了几分。不过这两天的奔波让他感到心脏似乎离开了身体，他没有继续考虑这个小问题。

话说麻烦事真是喜欢凑到一起啊，刚回马尔福庄园简单整顿了一下便接到儿子的来信――说明了圣诞节假期邀请救世主的问题。卢修斯小心地绕过一片不平整的沙石地面，心中默默计算着――

一个情况不明的前君王，一个实力不明的救世主。他想他还有选择阵营的机会，卢修斯并不认为经过上次倒台的黑魔王会重新将马尔福家族作为左右手。背叛这种东西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这是他们都知道的。所以是选择继续在黑魔王手下支撑，还是找到别的势力暗中支持？赌上马尔福家的命运。

这只是一道判断题。

卢修斯当然答应了儿子的要求――一方面是这种事很少有人反对，那不符合马尔福家的风度。再来这也是一个试探救世主深浅的好机会，凤凰社也许是一条退路。夹在两个力量未知的阵营里这种事情不会有人喜欢，包括马尔福。

算了，卢修斯看着天空渐渐变得更加深沉。第一个目标，安全度过今晚。

“吾主。”卢修斯低下头双手递上包裹，铂金的头发从斗篷边缘垂落下来几缕。里德尔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依然站在那天的窗口，脸庞的轮廓被黑暗隐去一些。包裹魔杖的黑色绒布下面露出一根骨白色的魔杖。

和上一根很相似，里德尔微微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间魔杖尖端喷出几道火花。没有记忆里那根那么顺手，但是这确实是一根相当不错的魔杖。

“做得很好，卢修斯。”男孩耳语般的说道，“黑魔王会记住你的贡献。”

“我的荣幸，吾主。”铂金贵族仍然没有抬头。

“目前你不用做什么具体的事情。”里德尔把玩着手中的新魔杖，“协助奥古斯特激化魔法部与霍格沃茨的矛盾就好，回去吧。”

“yes,my lord.”铂金贵族行了一礼原地幻影移形。

卢修斯·马尔福。里德尔嘴角弯出一个微笑，你做的很好。

你对任何一方都做得很好，所以呢？

“diffindo！”（四分五裂）

街道上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应声化为飞沫，只是此时已是深夜，没有行人注意到那道光芒。前几天的雪正在融化空气里堆满冰冷的潮湿感，寒意通过毛孔转入血液最终抵达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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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几乎可以在夜色中看见呼吸形成的白雾，此刻他正站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门前。邓不利多在收到“voldemort已经归来”这个消息的当天就重新集结了凤凰社。

黑发斯莱特林觉得很疲惫，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搅进了一个漩涡――有必要守护的男孩根本不需要旁人保护，回归的少年魔王举动完全不似以往。整个局势都被颠覆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他只知道自己和voldemort是对立面。

直到黑魔王失败的那一天。格里莫广场不时明暗的路灯照亮了凤凰社的门板，斯内普把手放了上去，微微用力里面的光线便洒落出来。

目前他最应该做的，只是在邓不利多发现前监视好沙里曼·波特罢了。

究竟怎样才能在自己的“保护”中――也就是黑魔王不起疑的情况下――使邓不利多发现那个男孩的身份呢……魔药学教授眯起他黑色的眼睛，走向即将进行会议的厨房。

沙里曼·波特的暴露是必要的――就算斯莱特……哈利·波特向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并表示全权负责监控另一个波特――他依然这么认为。

凤凰社需要掌握那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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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假期终于到了――

马尔福家比哈利想象的要气派许多，尤其是某人的价值观刚刚受到陋居的洗礼。他看着两边修剪成完美对称的树木，思绪却飘到了韦斯莱家石头屋子旁边的鸡棚……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地精……

“哈利，”小马尔福不知为何略微有点紧张的样子，“我们走吧。”

哈利终于把视线从那些被雪覆盖的植物上拉回来。“嗯。”

于是五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桌子边喝茶了，手捧茶杯看着外面一片雪白是个不错的享受。纳西莎·马尔福没有像韦斯莱夫人一样扑上来试图闷死他，碧眼男孩对此松了口气。马尔福家三个人住着这么一间大宅，感觉还是空旷了点――饭后，德拉科拽着他到处跑的时候哈利不由得如此感叹。

参观到书房的时候他们撞见了卢修斯。

“父亲。”德拉科低头问好。

“……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放下手中的书本，蓝灰色的眼睛打量起面前的救世主男孩――看上去很沉稳，几乎不像是个格兰芬多。虽说和当年的詹姆斯·波特长得有五六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救世主吗？

古怪的正义，人们总是有救世主情节――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被某个特定的人物结束这一切苦难。殊不知这却是最没有责任心的行为，他们把自己定位需要拯救的对象,同时也放弃了拯救其他人的权利。然后最终，那位救世主会被他所救赎的人群杀死。他们用他的尸体代替过去的信仰，然后微笑着祈祷新一轮救赎。

这些完全可以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每次战争都始于一个过分梦幻的童话。卢修斯·马尔福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他更不喜欢战争。利益和家人才是这个古老家族唯二的基本准则，救世主意味着战争而战争会毁掉这两者。

“波特先生――”

“……德拉科。”突然男孩扭过头去盯住小马尔福的双眼，“你先回房间好吗？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皱起眉头：“我父亲？”

“是的，邓不利多先生有一些话要我转达给他。”哈利点头。德拉科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挑了挑眉而后利索地离开了房间。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校长先生不直接给父亲写信，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候。

卢修斯刚想开口询问信息的内容，但是救世主男孩下一个动作却让他警觉起来至于掏出了魔杖――

哈利无比流畅地抽出魔杖给周围加了屏蔽咒语，咒语属性为黑魔法。

“马尔福先生，我是来谈交易的。”

卢修斯手中的魔杖依然没有放下，救世主男孩会用黑魔法？恐怕只是复方汤剂带来的玩笑罢了。

“邓不利多的意思，嗯？”声音里加了一点讽刺，他猜想对方同是食死徒的一员。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我想你不会介意吧。”救世主嘴角挑起一个微笑。

碧眼男孩周身的气息此时已经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