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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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郝萌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喝道,众人一下回神,匆忙四散开来。

人们的举动惊醒了异变的丧尸牛,它蹄子一刨喘着粗气就朝面前几步远的真熙冲过去!

好快!

郝萌瞳孔骤然紧缩,异变的牛埋头猛地冲撞过去,无异一辆小坦克,要是被尖利的牛角捅到,绝对难逃一死!

“小心!”危急时刻,离真熙最近的大叔不顾自己安危,纵身一跃飞扑过来,及时撞开了真熙。可他的腰却被牛角狠狠划过,顿时鲜血飞溅!

大叔压着真熙两人倒在地上,棒球男生一边叫着一边过去扶两人,“真熙!”

“嗷”丧尸牛从旁边两人冲过随着惯性飚出去一段距离,撒蹄子刹住,扭过庞大的身体,似乎因为大叔腰间的血红刺激到了它,气势汹汹对着受伤的大叔又冲了过来!

三人这个时候正互相搀扶着想跑回列车上,那公牛死死跟着他们不放!

列车上从玻璃窗看到外面情况的乘客惊慌大骂,“不要往列车上引啊笨蛋!”

三人夺路而逃,命悬一线,就在三人即将被牛头从背后拱到,千钧一发之际,郝萌和塔纳托斯追了过来。少年双手一把揪住牛尾巴向后拽去,双腿在地上被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来自身后巨大的力量逼的俯冲的公牛不得不停下追逐,扭头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人,与此同时,郝萌纵身扑到牛背上,一手拽着蛮牛的牛角,一手攥紧刀片高高刺下--

“呜”

列车发出一声尖啸,响彻碧空,紧接着缓缓启动,竟然要弃他们而去!

与此同时,丧尸牛被郝萌利落地划瞎了眼睛,牛鼻子里喷着粗气,发疯一样狂跳着,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来踏个粉碎。

“等一下!停车啊!”西装男扶着受伤的大叔,棒球男搀着脚崴了的女友,四人焦急地朝着列车挥手想要阻止开车,然而里面的人漠然移开了目光。四人被逼没法,只能趁着列车速度还不快的时候赶紧跳上车。

“郝萌!快点上来!”

他们急的连连挥手,骑牛难下的郝萌被颠的快要吐了,它又蹦又甩,后面的塔纳托斯也不好抓住它。

少年冰冷夹杂着愠怒的灰眸迅速扫过地上遗落的棒球棍,飞快捡起,朝着发狂的丧尸牛后腿关节处重重一击。

仿佛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木棍一下打断牛后腿,木棍也应声而碎,塔纳托斯双手高高提起球棒,利用前段断裂处的茬口,面无表情用力朝着丧尸牛的脑部重重插下!

黑红的血液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白色脑浆登时爆裂出来,丧尸牛如小山一般庞大的身躯蓦地跪倒,地面都震颤了几下。它哀鸣一声匍匐在地,彻底不动弹了。

“我的天。”从牛背上下来的郝萌几乎被颠的快要散架站立不稳,塔纳托斯眼疾手快扶住她。

列车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却又硬生生强制刹住,车尾正好停在他们旁边的轨道上。

“郝萌!”从前面的列车厢里下来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飞奔过来,担忧又急切,“你们没事吧?快上车。”

几人连搀带扶,想把两人带回安全的前面的车厢。黑衣少年冷着脸拂开几人欲伸过来扶郝萌的手,打横把她抱起,身体晃都不晃一下,步履稳重地带着她朝前面走去。

众人神情复杂:“……”

第一次享受到公主抱的郝萌,“……咳咳。”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不好意思。

把脸埋在少年怀里,忍不住偷笑。她其实可以自己走动的,只不过谁会傻在这个时候不要亲亲男友的呵护呢。

上了列车后,塔纳托斯放郝萌下来,她这一段路也缓了口气,没进车厢就待在联接处,问盛京,“怎么回事?列车为什么会启动?”

孕妇道,“是金常务。”

她说了下刚才的经过,一听这个名字,郝萌就明白了,“真是个祸害。”

队伍里其他人脸上也显出愤慨之色。

金常务威逼着乘务员,两人敲开了列车长的驾驶室。列车长和乘务员是多年的好友了,自然满心信任打开了门,结果金常务进去就拿出一柄水果刀逼迫列车长开车。

“那为什么又突然停了?”

真熙解释,“是石宇大叔去驾驶室,解救了列车长,让他停下列车的。”她朝着车厢撇了撇嘴,“那些人还叫着不准停下,要赶快走。”

这个时候,玻璃门被忽然打开,露出西装男的脸,“我再三警告司机之后不能再开驾驶门了。你们进来车厢内休息吧。”

“不了。”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拒绝,他们疲惫不堪,或坐或躺,纷纷挤在狭小的联接处,一扇玻璃隔着阴暗诡谲的人性,一扇玻璃里面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即使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他们也不想踏进所谓的安全地带,看那些令人作呕的脸。刚刚历经生死的他们,可以说心都冷了。

郝萌看了眼坐在地上捂着伤口的大叔,他的白色短袖腰腹那里都被血染红了,盛京紧张地抓着他的手,他还笑着安慰,“没事,你老公我健壮如牛。”

“你啊。”换来妻子含泪嗔拍了一下。

郝萌蹲下给他检查了下,松了口气,“幸好你肌肉比较多,没有伤及内脏。”她抬头问大家,“谁有多余的衣服,我需要包扎止血。”

大叔哄着妻子,“你看,我说没事吧。”

西装男不顾他的平素端庄的仪容仪表,飞快脱去自己的西服外套递过来,棒球小哥和妹子也脱了校服外套,“用我的吧。”

他们纷纷递上衣服,脸上满是关切地望着受伤的大叔,由衷地希望他好起来。

郝萌立刻指挥大家把衣服撕成布条,接着开始给他简易的包扎。

看到对方腰上深深的撕裂伤痕,真熙红了眼眶,满目感激,“对不起大叔,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

“别放在心上。”话还没说完,大叔洒脱地摆了摆手,结果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咧了咧嘴。

妻子又笑又哭,轻擂了他一拳,“你给我安分点!”紧紧搀扶住丈夫的臂膀,一刻也不肯放开。

大叔讨好地笑,“好好,”怜惜地摸着她的手,“别把我们盛京的手给打疼了。”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

年轻的女学生瞅瞅夫妻恩爱的模样,悄悄瞟了瞟身旁倚靠着车壁的男生,心中带着忐忑和羞涩,慢慢依偎过去。

她很喜欢英国,也告白过几次,可对方都傲娇的拒绝了。

未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只是想抓紧这珍贵的可以和对方相处的时间。

英国原本笑望着那对夫妻,忽然感受到胸前一暖,低头看到长发的女生低着头靠在他怀中,长长的羽睫轻颤。

男生脸上浮起一抹赧然,他其实并不是对女生不动心,只是以前在队友们的起哄下,总是不太好意思面对她。

目光扫过另一扇玻璃窗上触目惊心的血手印,他顿了顿,慢慢伸手按住女生瘦弱的肩膀,将她搂的紧紧的,凑在对方耳边轻声道。

“如果我们能活着到釜山,就在一起吧。”

男生坚定带着羞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女生楞了楞,蓦然间热泪盈眶,绽开喜悦的笑脸,重重点头,“嗯!”

西服男搂紧了自己的女儿,似乎也被这一幕勾起对亲人的思念之情,神情怅惘。

流浪汉摸着自己的瘸腿,忽然把脸埋在膝盖里,遮挡住流泪的眼。

狭小的车厢联接处,一时安静无声。

郝萌处理好大叔的伤口,满手都是血,想去厕所洗洗,刚进去,有人飞快钻了进来,还锁上了门。

“塔纳托斯?”狭小逼兀的卫生间里挤着两个人,转身都不方便。但显然对方也不需要她转身。

刚洗完手抬头,就被冰冷的手指捏着下巴,后背抵到墙壁上,熟悉的气息逼近,灵活湿滑的舌头如一尾游鱼在口腔中肆意掠夺。

郝萌被吻的七荤八素,厕所本来通风就不好,没一会儿脑子就晕晕乎乎,以为塔纳托斯突然这样是之前看到她命悬一线,受到刺激,于是安抚地拍拍他的背脊,接着换气的间隙,柔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结果换来更紧的拥抱,和几乎将她生吞活剥的激情热吻。

郝萌一脸懵逼:“??”她是做了什么点燃对方热情了?

隔了一会儿,外面的人都在担心他们来敲门了,塔纳托斯才不甘不愿把她放开,修长的手指抚过泛着水泽的红润嘴唇,灰眸沉沉,一眨不眨定定望着她,“你很美。”

郝萌半依着墙壁,腿都有些发软,闻言,“哈?”这话题怎么转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脸部轮廓,缓缓抚上她湿漉漉的,宛如小鹿般纯洁懵懂的眼睛,俯身吻了吻,嗓音有着和往日不同的一丝喑哑,“全部都很美。”

手染鲜血浴火而生的时候,理智冷静破解谜题的时候,列车上黑发凌乱焦急朝着他极力伸手的时候,为别人包扎伤口专注认真的模样……

美的令人窒息,勾起心中最残暴的欲/望,想要她带笑的眼里只凝视自己一人,想要更多更多--

“等-等等!”两人身躯紧密相贴,郝萌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变化,羞恼窘迫地试图推开他,“不行!”

厕所play什么的,太重口了!外面还有人啊。

当然,高高在上的死神大人完全不在乎这些。他抱住她,完完全全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中,“我想要你。”

!郝萌整个人都震惊了,虽然也许对方正儿八经的模样不像是某个她误以为的意思。

她一时沉醉在对方深深凝视的眼眸中,不由道,“我也……”

“郝萌?”外面响起非常不应景的敲门声。

塔纳托斯:“……”低下头,一脸冷酷,“放弃这个任务好了。”管他们去死。

郝萌艰难拉回理智,“不、不行!好不容易到了现在!”她推开塔纳托斯,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嗔了他一眼,“回去再说。”

出来之后,其他人不约而同眼神略有深意望了她一眼,郝萌不自在地用手背蹭了下嘴,天真的秀安仰着脑袋问,“大姐姐,你的嘴怎么肿了!”

“秀安!”异口同声xn。

西服男赶忙捂住女儿的眼睛,其他人忍笑移开视线,郝萌干咳了两声,故作严肃转移话题,“你们休息一下。我去处理正事了。”

叫上塔纳托斯一起,他俩走进车厢,扫了眼没看到金常务,径直往前走了一节车厢,里面只有金常务和乘务员。

一看到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两人,金常务缩在乘务员身后,不知死活地叫嚣着,“我是为了全车人的安全!那牛发狂了要是朝着列车撞过来怎么办!”

乘务员也劝道,“我们那样做是不对,但是也没办法。我们不可能停下来等你们两个人,毕竟一车人的性命……”

郝萌站在两人面前,闻言冷冷勾唇一笑,“要不是我们下去把异变的公牛弄开,你们现在还堵在路上呢。跟我说什么一车人的性命,”她揪住乘务员的制服衣领,迫近他惊吓的脸,吐气如兰,“要是我愿意,分分钟送你们去地狱。”

“滚!”

把男人甩到一边,他还想劝阻,塔纳托斯踹了他一脚,对方立刻抱着腿在地上哀嚎打滚。

郝萌回头瞥了他一眼,“利用列车长对你的信任骗他开门,还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威胁,只为了列车早点启动。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下次再敢拖后腿,哼。”

话语戛然而止,饱含着浓浓威胁之意。

“你们想做什么!”金常务见状大叫,朝着其他人所在的车厢跑去,被塔纳托斯堵住,硬生生拽着他的领带扯到联接处,一把推开车门,把人拖到门口踹了出去,却又抓着他的领带不让人直接跌落下去。

列车速度已经很快,凛冽的风刮的人衣服猎猎作响,金常务身体呈倾斜60°半悬在外面,仅靠塔纳托斯一只手揪住他领带维持平衡,摇摇欲坠,吓的胡乱挥舞手臂,惊恐大叫,“救、救命啊啊啊!”

其他人听到响动,纷纷开门来看,见状都吓到了,“你们想干嘛!”

众人想过来救人,郝萌好整以暇双臂抱胸倚着车壁,拦住他们,身上散发着威胁的气势,浅浅一笑,“我这人脾气不好,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在前面出生入死,却被人背后插刀,这笔账是时候算一算了。”

“我、我错了!”死亡近在咫尺,金常务吓的屁滚尿流,一个劲儿地尖叫道歉,痛哭流涕,“求求你放过我!我很有钱,我给你很多钱!”

郝萌轻笑,“我说过了,我不要钱--”

“我只要命。”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年倏地放开了手,画面定格在众人惊恐地捂住眼,以及金常务那张满是恐惧的脸上。

“啊!”紧跟着一声短促的惨叫,他整个人从众人视线中消失,滚落到车外,不知生死。

车内一瞬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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