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觉得什么, 可是灯一关, 唐啁就有点紧张了。
她其实挺认床的,这几年最有安全感的就是宿舍的小床。上次会在施辞的床睡得那么熟, 多少是因为感冒吃了药的原因,可此时此刻她们两人是清醒的, 又在一片漆黑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于人类来说, 需要适应时间,也是一切感官都放大的时刻。
上次她熟睡过去,并不觉得有人睡在她身边, 可现在她旁边躺着施辞, 就连空气都稀薄起来。
“怎么了?你是喜欢关灯睡,还是要有点亮光?”稀薄的空气里施辞突然开口说话, 带来一点熟悉的香息。
“……在宿舍是关着灯睡的。”唐啁躺着, 注视着眼前的黑暗,睡得笔直笔直的。
“嗯。”施辞轻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唐啁眨了眨眼, 觉得已经适应了一点黑暗,身体有点僵, 她其实不太习惯平躺的姿势, 她悄悄呼出一点气, 慢慢地转了个身。
“怎么?太黑了吗?”施辞又出声问。
“嗯……”唐啁不敢朝施辞那边转,而是背对着他,偷偷拽了下枕头, “宿舍不会这么黑……” 走廊楼道的灯光会漏进来,不是全然的黑,会有一隙眼睛可视的光亮。
唐啁只说了半句。
施辞没说话。
弥漫在她们之间的黑暗像是陡然脱了水,愈发稀薄起来。忽然,施辞的气息倾近,柔软的触感贴上唐啁的后背。
“……”施辞伸手摸摸唐啁的肩膀,指尖从肩胛滑下去,温柔地搭在她的锁骨上,“怎么背对着我?”唐啁还没说话,施辞的手已经搂上了她的腰,而且她的腿也贴上了她的。
唐啁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本能地朝前移了移,施辞也往前移,身高差的缘故,她的腿比她要长一点,就这么贴放在她的腿上。
太热了。
可以感受到纤长细韧的骨架,她柔柔尖嫩的脚趾缓缓地从自己的脚踝滑过,一开始唐啁还没决定不对,后来她的脚趾来顺着她的小腿来撩起她的睡裙……
唐啁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身,几乎与施辞脸对着脸。
明明在黑暗中,却仿佛能看见施辞闪烁而深邃的眼神,唐啁紧张得有点心率不齐,“……还是开灯吧。”
施辞轻笑了一声,没反对,“好。”
黑暗中她探起身的动作明显,唐啁眨了下眼,下一秒,焦黄色的光晕浸亮了黑暗的空间,施辞姣好的身影也被勾勒出来,那点光又从她的丝质上衣打了个转,掉落在唐啁的眼里。
有了光,不是全然的黑暗,唐啁感觉轻松了一点,又有一点说不出来的……
失落。
陡然前面有熟悉的阴影覆盖到她的视野,她眨眼,还来不及害怕,就被柔软的唇夺去了呼吸。刚才的黑暗中仿佛进行了一场不动声色的撩拨,到了光亮处所有的心思都暴露了出来。
堂堂正正,不需要遮拦。
细致温润,缠绵纠缠。
“……我忍好久不亲你。”女人的呢喃弥漫在女孩的唇间。
在□□上,施辞喜欢恋人给她激烈而坦白的回应,以往她好像不需要经历这么漫长的过程。真喜欢加上气氛够就行,是一种很开心的感觉。
她对唐啁感觉如此激烈,又能如此克制,她自己都很意外。每一次情不自禁,每一次还能恪守立场,感觉是另外的一个自己。
她的小女友是这样的腼腆,青涩,被她亲吻和爱抚时就像玫瑰花枝在颤抖,连刺都是软绵绵的。眼睛紧闭,明明是在害怕,却这么温软地顺从着,但她就是不肯发出声音,奇异地有种倔强的可爱,更让她保持不住,她的理智岌岌可危。
她习惯与数字打交道,抽丝剥茧,得出最终的答案,得出最优解,最佳方案,只是在她身上,常常有题解一半的感觉,欲罢不能,心痒难耐。
“啾啾……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施辞轻咬着她的耳朵,居高俯下身子望她。
唐啁咬紧了唇,眼眶周边一圈薄红,仍然闭着,她的头发散在床上,如黑色的瀑布流淌。
在暖光中,她的肌肤像是快要融化的冰激凌,她的脚踝和小腿像是一朵云,在掌中,就像托着梦。
施辞脑子里一懵,有什么画面再次袭来,这次愈发清晰。
年轻的女孩终于没法控制,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发出了颤栗的喘息。
施辞像被什么击中似地,愣住。在这个瞬间,唐啁也反应过来,她张开眼睛,飞快地把脚缩回裙里,她蹲坐起来,抓过被子掩盖住自己,拉高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施辞眨眨眼,按捺住内心的情绪,伸手拉低了被子,对上了唐啁那颗湿漉漉的眼睛,还有对她的警惕,像一只侥幸逃脱猎人陷阱还在不安的麋鹿。
“啾啾……”施辞抚上她的脸,“吓到你了?”
被子下一抹雪白纤瘦的肩线,幸好衣服都还在她身上。
唐啁低着脸,长睫轻颤,慢慢摇摇头。施辞撩了下长发,松一口气,然后说:“我去忙一会儿,你先睡吧。”她走出了卧室,并没有到书桌,而是到了冰箱前,拿了冰镇的矿泉水出来,倒了一大杯,喝了一大口。
深冬的一口冰水一入喉咙,五脏六腑都缩了起来。
施辞垂着脸,望着玻璃杯。
暗淡的光线写,长睫深处,她的眸色复杂,困惑。
那是她回国不久的时候,她其实很快地适应了高校的工作,只是她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周围的环境。一走七八年,她已经习惯了在国外没有乔莎的环境,在国外,她还可以劝自己相信,乔莎和她是在不同的土地,她不是去世了,她还在生活中,画画,旅游,邂逅她的爱情。一回来,所有的事实都回来,就是她已经消失在这土地上,这世间再也没有她的任何讯息。
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了爱情,而她只是希望乔莎能存活在世界上,安稳且健康。上帝太残忍了,竟然都没有给她的初次爱上的恋人一次平安到老的机会。
浓浓的怅惘充斥着她的心,施辞才明白,原来她还没处理好她的悲伤。然而她一直以来都是独立坚强,只有miu姐察觉到她的心情。她带她去聚会,施辞一开始不去,她没心情。
“你多久没那个了?”miu姐怒其不争道:“很多年了吧?哇靠,你怎么忍得住?”
施辞不置可否,miu姐给她介绍过很多人,施辞也兴致缺缺。她那时最喜欢的,就是工作后去喝一杯。那次是乔莎的忌日过去不久,和miu姐喝多了,被她拉到一个酒店,miu姐也半醉半醒,“我都准备好了,你推门进去就行。”
施辞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她以为miu姐就是给她开了房间去睡觉。
一推开门,屋里就一点极淡的光线,在床头那边圈开一点小空间,施辞也没多想,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走过去。
床边的有一处阴影一动,有个惊慌的女孩子的声音陡然响起,“不要开灯。”
施辞脚下一顿。
垂眸一看,床尾一双很旧的帆布鞋,还有一双酒店的拖鞋。
她定睛细看,才辨认前面一双洁白细嫩的赤脚,笔直一截小腿,在阴影中像是会融化的雪。
“我是来……陪你的……但我不想知……你是谁,你也不要知道我是谁……”
床铺坐下一个娇小的女孩子,酒店的眼罩罩住了她半张脸,只剩下一个蜜桃尖的下巴,精致的脖颈。
施辞沉默地一会儿。
“你怎么不说话?”这个女孩像是要哭的样子,肩膀似乎在颤抖。
施辞看着她,慢慢开口,“……我不需要人陪。”
女孩子吓了好大一跳,“你,你是女的?”
施辞突然笑了,“怎么,女的不行吗?”
女孩子像是懵住了,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过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她只告诉我到这个房间来……我,是不是走错了?那,那现在是不是不算数了……我,我……那么多钱要怎么办……”
施辞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很明显这女孩的状态不太对,她开口道,“你家在哪里,我叫车送你回去……”
女孩不说话了。
施辞只听见细弱的哭泣,像某种走投无路的幼兽发出来的无助的哭。
她更头疼了,miu姐不可能搞错房间,所以这个女孩真是她安排的。施辞看着她,虽然脸看不到,但是确实是自己会喜欢的类型。
她皱皱眉,叹口气,“那个叫你来的人怎么说的?”
“……说要让来这个房间的人满意。”女孩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而且是一种很稚气的糯软。
施辞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她走近了些,那女孩察觉陌生的人靠近,本能地往床头缩去。
施辞闻到一点淡淡的甜香,女孩子穿着很长的t恤裙,四肢瘦弱,白腻的肌肤被床头那点光一照,有点惊鸿一瞥的意味。
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写完,头太疼了。明天估计没时间码字,只好周六再更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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