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把纸条拿近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 跟平时没差别啊?
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难道是繁体字和简体字的区别?
可她不会写繁体字, 认倒是能认得出来,基本上交流无障碍。
皇上比她惨一些, 不懂简体字,全程靠猜,经常会误解她的意思, 好在她每次说的话都很简单,结合前面后面大概能猜到意思。
上次让他画画是因为一些细节问题没猜对,如果不让他画, 估摸着也没什么障碍, 所以平时都能认出来,为什么今天认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
方姝躺在床上,捏着纸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难道皇上心情不好?
还是她哪句话没说对,皇上生气了?
方姝仔细想了想这两天说的话,没毛病啊?
难道是老是找他办事, 他烦了?
也是, 如果别人老是找她帮忙, 她也会烦,方姝深深检讨了一番,决定暂时打消找辣椒的念头,等过段时间,他不烦的时候再找他帮忙。
摸了摸肚子,他还没吃饭,她吃个饭什么的, 他应该不会烦吧?
方姝有些犹豫,怕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的他生气,想了想,没去吃饭,直接就想睡,半响又坐了起来。
肚子饿的睡不着,还是吃完再睡吧。
这回没点什么特殊的菜,老老实实上了几道小菜,一碗小米粥,吃完喝完什么都没干,乖乖的去睡。
再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瞪着眼睛发呆,还是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了?
为什么生气了?
他突然说看不懂,肯定是生气了。
方姝有些发愁,上次生气是因为什么来着?好像是她手快说他笨来着。
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完全没有头绪。
方姝抓了抓头发,无奈从床上爬起来,一点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惹皇上生气了?
叹息,归功到皇上太难伺候上。
方姝下了床,想了想,将她的一对玉镯子戴上,寝屋是大家的寝屋,每天有人来来回回走动,怕谁偷了她的镯子拿去卖。
虽然娘娘说过不值钱,但是被人怀疑过是羊脂玉,加上娘娘最近对她很是要好,怀疑的人更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偷她镯子拿去卖不要太常见。
方姝戴上又担心自己每天搬花盆磕着碰着,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戴,被她自己弄碎的总比被别人偷走好吧?
也不敢太招摇,戴在衣裳里头,只偶尔干活的时候会露出来。
方姝今天活不少,因为昨天刚到的珍惜花草都被娘娘留了下来,小花园又壮大了些。
这些花草因为运来的路途遥远,加上水土不服,天气变化太大等等原因黄了叶子,她要修剪一番,把黄了叶子的地方修掉,几个快开败的花也剪掉,这些花儿留着只会吸取营养,想养好,最好还是把所有花苞也掐掉。
不过上午娘娘刚数过花苞,她如果掐,娘娘很快就会发现。
每到一个新品种,娘娘都有数花苞的习惯,昨天一口气到了好几盆,有几种花类似于切花玫瑰,极是好看,娘娘爱不释手,来来回回数了好几次花苞,叫方姝更加不敢动手。
她也就只敢修修枯萎和有毛病的花枝,底下的盲枝也修掉,才修了一半,娘娘似乎不放心一样,从屋里出来,挨个查看她修剪过的花儿。
遇到修的狠的,面色凝重。
方姝在她几乎可以称得上强烈的目光中越来越萎,最后只修了下面的,上面长花苞的不碰。
娘娘似乎满意了,叫人搬了个躺椅在院里,躺在上面盯着她修,方姝不敢修了,老老实实看根系和叶子判断是喜阳的花还是不喜阳的,喜阳的花都会朝一边长,太阳的方向,不喜阳的随便长。
她把不喜阳的放在角落,喜阳的搁在中间暴晒。
搬花草的时候遇到麻烦,近路被娘娘堵死,她只好绕一个圈子搬来搬去,娘娘仿佛没瞧见似的,就是不挪地方。
她是娘娘,她地位尊贵,这是她的地方,要忍住揍她的冲动。
方姝耐心的绕了一次又一次的远路,冷不防娘娘突然问,“玉喜欢吗?”
???
方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跟她说话,她放下花盆,瞧了瞧手腕道,“喜欢呀,很好看。”
玉是淡白色的,有一点点透明,确实很好看。
娘娘点头,“喜欢就好。”
方姝摸了摸玉镯子,这镯子通体冰凉,夏天戴很舒服,“娘娘,他们说这是羊脂玉,真的是羊脂玉吗?”
傍晚太阳还没下山,天气有些热,娘娘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边扇边嗤笑,“羊脂白玉千金难买,你觉得本宫会赏你?”
方姝想想也是,心里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如果真是羊脂白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送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搞不好有什么企图?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企图,但是总归收不起这样的礼物便是。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娘娘挑眉,“我怎么感觉你不希望它是羊脂白玉?”
方姝点头。
太贵重了收不起。
娘娘摇了摇扇子,漫不经心道,“如果它是呢?”
“啊?”方姝吃了一惊。
“看你吓得,怎么可能是,羊脂玉的镯子,本宫也只有一对,可舍不得送人。”扇子摇的越发快了些。
方姝瞧了瞧镯子,正拿不定主意时,娘娘突然站起来,“真没意思,回去了。”
她一句话,金玉和锦绣连忙过来伺候着,方才娘娘跟她说话的时候故意把人都撇开,只剩下她两个,木槿也不在,去跟二等掌侍学艺去了。
或许正是因此,娘娘才‘心血来潮’似的,在院里待了那么久,平时人多的时候她很少出现。
娘娘不希望她俩之间的谈话被别人听见?
为什么呢?她话里有话?
方姝越发怀疑这镯子是羊脂白玉,苦于没有证据,万一不是还挺丢人的,比如高看自己之类的。
所以这镯子她依旧留着,戴在腕上准备晚上穿成皇上的时候找长庆问一问,长庆跟随皇上多年,对这个应该很敏感吧?
方姝的活还没干完,娘娘一走,留出很大的空位,她搬花盆更方便。
傍晚这个点娘娘也该歇息了,不会再打扰她,她一向睡的很早,方姝已经听到了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娘娘在洗脸?
从窗户口看过去,金玉和锦绣在服侍娘娘歇息,娘娘每次都穿金戴银,脱下来颇是麻烦。
尤其是头上的金钗玉钗,会挂到娘娘的头发,锦绣拆的时候很小心,拆下来的每一样首饰都有专门的匣子收着,金的和金的,银的和银的,玉的和玉的。
娘娘今天戴的是玉钗,锦绣把玉钗拿下来,正打算塞进装玉的匣子里,突然想起方才娘娘和方姝的谈话,虽然离的远,听不清楚,但是动作还是能瞧得见的,方姝两次摸了摸玉镯。
那玉镯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像娘娘原来戴的那对。
那对玉镯子是娘娘的嫁妆,那样润白的玉,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着,并不是这次边疆小国上供来的,虽然边疆小国确实上供了一对白玉镯子,但是远远比不上娘娘那一对。
白玉,和羊脂玉差了一个等级。
她分不清楚羊脂玉和青玉的区别,因为羊脂玉本身就不白,没有白玉白,但是认得出白玉,白玉是纯洁无瑕的白,很容易分辨出来。
娘娘匣子里的那对羊脂玉,变成了白玉!
她心中一惊,匣子的盖子合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引来众人回头。
娘娘问她,“怎么了?”
锦绣摇摇头,想了想,跪服在娘娘脚边,“奴婢笨手笨脚,没合好盖子,请娘娘责罚。”
娘娘颇是深意的瞧了瞧她,“起来吧,没坏了东西就好。”
锦绣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匣子,又看了看娘娘,发现娘娘也在看着她,眼中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吓得连忙绕到娘娘背后,继续给娘娘拆头饰,只是动作比原来更加小心,只偶尔余光会瞥一瞥角落里的匣子。
怎么回事?
方姝用自己的破镯子换了娘娘的羊脂玉镯子?还是娘娘自己换的?
方姝胆子没那么大,也进不来内屋,那就是娘娘喽?
方姝今晚还要再实验一下怎么把自己拉回来,白天木槿要跟掌侍学手艺,方姝代她班,帮她干了她的活,晚上木槿也竭力帮助她。
以为是睡觉姿势不对的方姝这回换了个姿势,头朝脚边,也方便木槿对她的身体做什么?
怀疑是扎的太轻了,让木槿狠狠掐她,看能不能把自己掐醒。
方姝白天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有些累,晚上很快睡着。
一穿到皇上身上,先看了看皇上有没有留字条,没有摸了摸肚子,有没有吃过?
很显然,他又忘了吃饭,方姝叫人传膳,其实对木槿能把她叫回去不报希望,所以悠哉悠哉在养心殿内晃荡。
帮皇上把水稻苗子浇一浇水,然后提醒他,苗子长势很好,可以种了。
写完正好膳食送过来,方姝刚打算去吃,头突然晕了一下,长庆连忙过来扶她,方姝摆摆手,“我没事。”
话音刚落,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自己的身体里。
???
什么情况?
木槿成功了?把她唤回来了?
“你怎么办到的?”
方姝突然出声,吓到了正准备继续掐她的木槿。
方姝抬起手瞧了瞧,发现胳膊上红了好几块。
“掐我真的管用?”
她抱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