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回答?你果然想跟别人相亲。”
“不是, 我刚刚不就是……忘记反驳她那话了吗?”白陈觉得有点好笑,这阿婆也真是的, 刚刚也真是太会挖陷阱了,在临走前, 就说一句晚上再见的,搞得白陈似乎必须得去参加这百花节。
“不过这百花节,我倒是也挺感兴趣的,就算阿婆不邀请,我也想去看看。”白陈这话倒不是假的,他是真想去欣赏下花儿了。
毕竟百花节,最多的就是花了。
在这儿也闲得没事干。
变成人之后, 白陈就一直处于没有事做的状态。
“话说回来, 我最近好生无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也做捉鬼师?”白陈说着,看向墨尘h,“我虽然是剑灵, 但是谁都没有说, 剑灵不可以成为捉鬼师吧?”
“自然可以成为。”墨尘h说完后,便握住了白陈的右手,“只是……你敢捉鬼!?”
“我怎么不敢?!”白陈猛地一跳,跃到地上,冷漠地拍掉他的手,“你可别小瞧我,我可厉害了。”
“厉鬼、水鬼、吊鬼、碎尸鬼、长舌鬼、洛阴鬼等许多恐怖而又畸形的鬼, 你真的不怕见到他们?”
“自然、自然是不怕的。”白陈手指微颤了下,他咳了下,故作淡定,“哼,说来说去,不都是鬼?这有什么可怕的?我才不怕!”
“这些鬼,许多都需要在夜晚里捉。即也就是说,你会在大晚上的,在黑暗中撞鬼。”
白陈感觉到阴风突然吹了起来,让他有点害怕,突然,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耳畔响起特别低沉而又让人感觉到有点恐惧的嗓音,“在黑夜里,你将会一个人面对而鬼,随时随地,鬼都可能会从你身后出现,然后,攀上你的身,你的脚,吃你的肉,喝你……”
“够了!别吓我了!”白陈往一旁走去,回头看向墨尘h,“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吓唬我,我是不会怕鬼的。”
“你就那么想成为捉鬼师?”墨尘h似乎有点无法理解,“有我帮你捉鬼,不就已经够了吗?”
“你一个人捉鬼得多无趣!”白陈说着,就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那个捉鬼塔挺精致的,我也想买一个。”
墨尘h似乎觉得有点好笑,嘴角微勾,“买不到,只能自己制作。”
“制作?所有的捉鬼师都是自己制作捉鬼塔的?那岂不是在捉鬼之余,还要想想如何炼东西?”
“自然不是。”墨尘h冷漠道:“外面卖得有低级的捉鬼塔,真正好的捉鬼塔买不到的,必须得自己制作。”
“原来如此。”白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他想起之前墨尘h那味药草的事,便问:“你已获得那味药草,你打算什么时候修复经脉?”
“即刻。”墨尘h微抿唇,“只不过若欲彻底地使用完这药草,并且修复经脉,需要七日之久。”
“那么久?”白陈想了下,“好吧,那我就在这儿陪你七日吧。”
“在这儿陪我七日?”墨尘h眼神冷了下来,“你打算离开这儿?”
“这倒也不是,只是你不是说你要把我扔进灭鬼池吗?”白陈坐在秋千上,摇了两下,侧开脸,“我、我如今都是剑灵了,可你若是七日后修复好了经脉,定然会把我扔进灭鬼池,我可不想。”
“你是鬼,被扔进去,乃天经地义。”墨尘h特别冷漠。
“……你可真是够冷漠的,我好歹也算是救过你。”白陈鼓起脸,他有点生气了。
见到白陈了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等神情,墨尘h却只是感觉到心跳得有点快,他的手心微微发汗,他莫名地感觉到有点想要抚摸下白陈的脑袋,可他知道此刻并不适合摸,如果摸了,定然会让白陈不解地看着自己。于是,墨尘h只是咳了下,侧开头,故作冷漠,“严格来说,我也算是救过你,相互抵消。”
“这怎么能抵消?”白陈不高兴起来,“我救过你,你不该再扔我进灭鬼池里了。”
“不可以。”墨尘h冷漠道:“除非你表现得极好。”
“好像说的我表现不好似的。”白陈此刻生气了,“我救了你,你不该再扔我进灭鬼池了。”
“不行。”墨尘h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说这话,看看白陈被自己气到的模样,他想看更多白陈的神情,只是在自己面前会露出来的神情。
在墨尘h看来,白陈应当是一位在外人面前都会伪装自己的俊公子,是不会轻易露出这些神情时。
当他每次见到白陈露出这些罕见的神情时,他都会像是如获至宝般,藏在心里头,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每当回忆起白陈的神情,再想起白陈只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等神情,墨尘h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填满了,相当地柔软,他定定地凝望着白陈,深邃的眼眸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早已藏了一丝的柔情。
可惜的是,这柔情藏得太深,白陈没有看到,而墨尘h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寒风吹来,吹扬了他们的衣摆,一阵花香拂向他们,白陈微微一跃,站在尖山上,他放下了瓜子,寻着花香而去。
他离开了这小院,走到繁华的街道上。
而见到白陈这般高兴地寻花香,墨尘h自然也是跟着去。
哪怕只是看着白陈那背影,那模样,墨尘h却感觉到心特别地满足。
哪怕经脉无法被修复,哪怕无法再重出江湖,可不知道为什么,墨尘h却也不感觉到遗憾与后悔。
墨尘h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当年他那好父亲以及他那两位好弟弟,被他们给暗算,落到这等下场,也许他是不可能会遇到像白陈这般的鬼。
墨尘h知道,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是不会容许白陈靠近的,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挥灭鬼剑,将白陈这鬼给斩杀。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跟白陈这鬼相连在一起,过了那么久的日子。
待他们寻去时,却见他们是到了一处绽放着各种各样的花的地方。
远远望去,就见有许多妙龄女子正牵着手,边唱着歌,边摘着路边的鲜花,而她们那美好的笑容,也将会在这儿定格着。
白陈见到她们笑得如此灿烂,白陈却莫名地愣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微侧头,看向墨尘h。
遥望而去,却见墨尘h一袭幽蓝斜玉游纹衣袍,绣有繁杂难懂符纹的衣袖此刻被寒风吹得微微摇摆于空中,而他那乌黑发丝则有几缕肆意地飞扬着,犹如星辰般的眼眸此刻闪烁着让人捕捉不到的光芒,是一种特别令人陶醉而又具有魔力的光芒。
“你长得可真俊。”白陈突然忍不住说了这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他只是这般说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上前,轻轻地拍了下墨尘h的衣摆,微垂眼睫,低喃道:“你和那些漂亮的女子可真够配的。”
墨尘h微抿唇,他的眼神变得微冷了起来,他似乎并不高兴白陈这般说。
“其实我……”墨尘h正欲说些什么,白陈却只是在见到这些时,便微微侧身,看想远边绽放的灿烂鲜花,微微一笑,他轻柔地笑了起来,“其实你不觉得这些鲜花跟美人儿很配吗?”
岂料,耳畔却只是响起墨尘h那低沉的嗓音,“跟你很配。”
“我?”白陈却只是愣了下,随后,摇了下头,露出个微微无奈的笑容,“不配啊,我可不是鲜花,我没有那么娇贵,也没有哪么地柔美,我只是地上的野草,诺,你看,地上那肆意生长的野草而已。”
“你不是野草。”可墨尘h却只是轻轻地将手垂下,似不经意地牵住了白陈的手。
白陈的手被牵住了,他微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一阵清风却只是拂过他的面容,他那恰到好处的疑惑覆在他的面容上,让墨尘h清楚地见到了,墨尘h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他听到白陈这般说自己不是鲜花时,他却有一种很想拥抱白陈入怀的冲动。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般做,这样只会吓坏白陈。
他只是微抿唇,特别冷静,“你是幽草――幽绿之草,被我视为珍宝的幽草。”
“原来……我被你视之珍宝?”白陈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在天天想着如何把我扔进灭鬼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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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白陈与往日不太一样,往日的白陈在墨尘h的面前,向来都是比较孩子气的,也是比较藏不住情绪的,他此刻却只是被清风刮打着,他一袭亮丽的银灰衣袍,绣着游云的衣袖随着夹杂着花香的风轻轻地摇摆于空中,长长的青丝伴随着风轻轻地飘扬着,而他那向来明亮之极的眼眸,此刻却带上了一点深沉。
他突然俯身轻嗅花香,微旋手指,摘下了一朵鲜花,端在太阳处细看,“此花绽放得真是好美,美得令人惊叹。”
“花终有一谢,何及幽草?”
“如若我有一日成鲜花,我也会谢?”白陈微侧俊脸,他眼眸里全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情绪。
“鲜花会谢,可你从始至终都不会谢。”墨尘h微蹙眉,他似乎怕白陈不信,便又添了句,“就算有一日你真谢,我也喜欢谢后的你。”
“你这可是自相矛盾。”白陈轻笑了起来,“先前说我不会谢,如今却又说我谢了依旧爱我,这真是够矛盾的。”
“不谢时的你,风华尽显,谢后的你,只不过是风华藏住,不让肤浅的世人看得见半分。可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这般风华,这般灿烂。”
“原来我对你来说,是这般模样?!”白陈此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噗地笑了起来,拍了下墨尘h的肩膀,“别这般深沉,也别这般认真,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感慨一二罢了。你难道不觉得刚刚我说的话,特别有味道吗?”
墨尘h沉默,他并没有接话,只是定定地凝望着白陈,他并不觉得白陈刚刚所说的话仅仅只是感慨而已,他能感觉到,就在刚刚那一刹那,白陈在见到那些妙龄少女笑得特别灿烂而又美丽的那一瞬间,白陈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了。
“你……很难过。”墨尘h突然握住了白陈的手,可是此刻的白陈却只是正摘下另一朵鲜花,这朵鲜花是白色的,特别地纯洁,似乎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半分。而被墨尘h这般握住了,这纯白鲜花却一不小心落入在肮脏的污泥之中,沾染上污泥的纯白鲜花,已经不在那么地美丽。
“你很难过。”墨尘h突然紧紧地握住了白陈的手,他只是站在白陈的面前,直视着白陈,“为何难过?”
“难过与否,与你何干?”白陈却只是微微一笑,他笑得特别温柔,眼底是一片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柔情,他乌黑的发丝轻轻地摇摆着,他的语调是那般地温柔,可是吐出的话语却是那般地伤人,“你与我才认识数日罢了,我与你非亲非故,我难过了,也跟你没关系,你何必要管得如此之多?”
墨尘h下意识蹙眉,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难受,他似乎被刺疼了心,他微抿唇,“为何突然这般说?”
“没什么,突然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白陈确实是有感而发,当他见到那些妙龄少女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那就是……这似乎是一个男女才是天生一对的地方。
他与墨尘h相识如此之久,可是那又如何?
今晚的百花节,墨尘h说不定就会跟某位女子,喜欢上此女子,并且跟此女子成亲生子。
哪怕在这百花节上没有喜欢上此女子,可是日后有着大把时间,正所谓,来日方长。
光是这般想,就足以得知墨尘h并不喜欢自己,他可是巴不得将自己给扔进灭鬼池中。
待墨尘h修复经脉之时,指不定就是我灭亡之时。
届时任务也没有完成,而他也会回到虚空之中,再次进行下一个任务。
可是任谁都知道,既然墨尘h都能这般狠心地灭掉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地喜欢自己,并且为自己殉情?他定然会在这男女相配的观念下,便与一女子结婚成亲生子。
白陈并不觉得这自己能与墨尘h修得正果。
上一世,他守了他家老攻整整三年,可是在那三年,白陈却感觉到异常地安心。
如今见到那些妙龄少女笑得这般灿烂,他却只觉得有许些自惭形秽。
他自知他长得俊美,他想要扮演一位温文尔雅的儒雅公子,更是信手拈来,可他终究只是一位公子,怎么可能会比得上女子?
墨尘h这般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一看就知道不会喜欢他。
白陈:莫名感觉到好生悲哀,该怎么办?
系统:……刚刚还在担心宿主是不是出事了的自己,脑子绝对是进水了。
白陈:小系儿,你家宿主难过啊,你怎么都不来安慰两下?
系统:系统已死,有事请烧纸!
白陈摇了下脑袋,他也想让自己别想这些,让自己保持愉悦而又欢快的心情。
在成为快穿者时,他就已经知道保持愉悦是少不了的,一旦心情变得糟糕,就极有可能会患上抑郁症,甚至会因为状态不好,导致任务失败,而让自己接受不了现实,便自杀身亡。
白陈:啧,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我似乎得欢快点儿。
系统:……我就知道就算没有我的存在,我家宿主依旧能如此坚强地恢复正常。
白陈此刻恢复正常了,他摘了下鲜花,微嗅了下花香,只觉得……特别香。
“怪不得很多姑娘都喜欢,原来这般香啊。”白陈也觉得蛮香的,他想了下蜜蜂就是专门采花蜜,然后做蜂蜜后,他就莫名地有点想吃蜂蜜了。
“也不知道上那儿可以吃蜂蜜。”
白陈砸巴了下嘴,此刻的白陈简直就跟之前与墨尘h相处的那位愉悦而又欢快的白陈一模一样。
可尽收眼底的墨尘h却只是微抿唇,突然抱住了白陈。
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间,抱了起来。
“……”等等,这位你莫不是搞错了吧?白陈嘴角微抽,他觉得墨尘h这般抱着他,简直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他们两人有问题,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白陈:这墨尘h一看就知道是特别直的直男,他是不可能会喜欢我的,他这般抱着我,是想要做什么?是想说,你是个好人,但我不喜欢你吗?嘤,论自己要被人发好人卡了,该怎么办?!
系统:……论自家宿主抽风中,我作为系统该怎么才能拯救他?
可面上,白陈却只是微微一笑,温文尔雅道:“不知你这般抱着我,是所为何事?”
“别难过。”
清风吹来,墨尘h透过那表象,看到了白陈那正难过的心,他轻柔地捧着白陈的脸蛋,他望着白陈的眼神相当地深邃,“我,虽然不知为何,要这般在乎你,关心你,但我并不想你这般难受伤心。”
“……”天了,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说这些,真的没有关系吗?感觉到了路边的那些姑娘们已经把目光看过来了,他沉默了两秒,便笑了,他望向墨尘h的眼中充满暖意,“你所说的,我心领了,我知你关心我,在乎我,毕竟我们可是兄弟,不是吗?”
白陈与墨尘h伪造了身份,在户籍上,他们是亲兄弟。
至于谁大谁小,白陈表示:自然是我更大,毕竟我可是鬼。
“作为兄长,我是向来都不理这红尘之事,往日里埋头苦干,只为能改善家庭,能让日子一日比一日过得好。来这儿,一瞧见这鲜花,突然有所顿悟,往日所做事,似乎都乃过眼云烟,。”
“……”墨尘h似乎是觉得白陈入戏太深了,竟然一下子就能把那个角色给扮演出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话,冷漠道:“顿悟又能如何?若这般难过,我宁可兄长不这般顿悟。”
墨尘h明白白陈之所以这般伪装,恐怕是因为怕铁蓬门派那边的人会派人来追杀他们。
毕竟他们是把药草给拿走了。
见白陈这般熟练地演戏,不知为何,墨尘h的心却不舒服起来,心道:也不知这人是否曾经也这般演戏骗过自己。
念及,墨尘h看向白陈的眼神就变得相当地危险起来。而当墨尘h想到当白陈难过之时,也许也是骗了他,让他无法察觉,墨尘h就感觉到心猛地抽搐起来。
相比这点欺骗与隐瞒,墨尘h更心疼的却是当白陈难过时,他竟然无法及时察觉到白陈那真实的情绪。
如果知道墨尘h此刻脑补了什么的话,白陈定然会是忍不住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难过
由于白陈不知道,所以,他只是轻轻地碾碎鲜花,看着鲜花从手中渐渐地变成一堆碎花儿,随后,他微唇,露出个特别温柔的笑容,“你不觉得当碾碎鲜花,让双手沾染上芳香时,会感觉到心情大好吗?”
“不觉得。”墨尘h轻轻地牵住了白陈的右手,“不过若是你喜欢这般碾碎鲜花,我自是不在意,我可帮你寻来更多的鲜花。”
“还是算了罢。”白陈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周围的妙龄少女,只见此刻她们面容微微害怕,她们似乎有点怕白陈的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