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陈宅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s市竟然也有这样的房子。虽然是在城郊的乡下，但有个很大的独立院子, 用木栅栏围起。房屋的外墙上爬着修剪整齐的藤三七, 采光明亮，结构非常古色古香，却完全不感觉压抑, 充满了后现代建筑的气息。

乔翠敲门之后, 小童阿治很快就打开了门。

阿治虽然已经做好准备要面对真正的黑暗生物了，但他的样子还是有些藏不住的紧张，约书亚的打扮时髦到让人惊叹, 阿治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两眼约书亚。发现对方的视线也看向他后，阿治顿时吓得一抖，立刻避开目光, 心虚地招呼他们说，“几位客人，少爷在里面等你们。”

“嗯？这就是东方先知的家吗？和那些驱魔人不太一样。”

约书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屋子, 他比较喜欢这种和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 抬手想去碰门上挂着的那股散发着艾叶气味布包的时候, 立刻被阿治大叫住，“不要碰那个！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好吧，不碰。”约书亚把手缩了回去，摊了摊手。

“少爷为了让你们进来，已经取下了不少驱魔的东西，乱碰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可不敢保证。”

阿治继续警告着约书亚和金发正太, 然后又拿来了拖鞋，要求他们脱鞋进屋。

“真好，妈妈都没给我买拖鞋。”金发正太幽幽地说。

“那你可要谢谢约书亚哥哥给你买了衣服，本来我衣服也不会给你买的。”

“好过分啊。”

乔翠故意无视了菲尼克斯的抗议，向约书亚问道，“驱魔人的家是什么样的？”

“堆满了圣经和十字架，还有银枪，银粉，各种辟邪用具和施法器材之类，其实总体来说，和巫师们的房间也有点异曲同工。”约书亚一边弯腰解鞋带，一边回答说。

“诶，为什么你这么熟悉，说的你好像去过一样。”乔翠挑起眉毛看着他。

“小翠猜呢。”

约书亚停下脱鞋的动作向乔翠笑了笑，露出两颗白森森的虎牙，似乎是在隐喻着什么。

好吧，她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狼崽，猎魔人的脑浆味道好吗？”金发正太突然直勾勾盯着约书亚出声问。

“不怎么样。”约书亚笑眯眯的回答，“但我猜测不死鸟的肉会更好吃一些。”

“呵呵。”

菲尼克斯冷笑一声，乔翠发现气氛不对，立刻回头白眼两人，制止他们继续搞事。在乔翠看过去的时候菲尼克斯又变成了乖巧老实的样子，并跑上来故意拉住乔翠的手，撒娇着说，“妈妈，这里好阴森，好可怕啊。”

“……”

“…………”

阿治看了他们一眼，欲言又止，约书亚笑得非常灿烂，动作轻慢地捏了捏指关节。

这两人本来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婴儿时期的菲尼克斯还是约书亚照顾的，怎么长大后反而成了这副样子，到叛逆期了吗？

“别对哥哥没礼貌，菲尼。”乔翠训斥道，“没有约书亚的话就没有人给你买衣服了知道吗。”

“对不起，妈妈。”菲尼克斯奶声奶气地道歉，随后回头给了约书亚一个鬼脸。

“……”

带孩子可真头痛啊。

走廊并不长，但总感觉阿治好像带着他们走了很久。穿过走廊后上楼梯，进入二楼的书房后，看到闭着眼睛的陈止正坐在茶几前，镇定的向他们出声打招呼。

“你们来了。”

“冒昧来打扰了，谢谢你愿意见我。”

他们三人在陈止的对面坐下，阿治连忙往他们面前的空杯子里倒满茶，随后回到陈止的身边端坐下来。

“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乔小姐的来意。”

陈止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他还是往约书亚和菲尼克斯所在的位置点了点头，“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我认识两位，重生的不死鸟，以及冰原狼一族的下任族长，很高兴我们在某些事情上能达成一致。”

“因为那是小翠的愿望，也是对我来说唯一有意义的事情。”

约书亚笑了笑，他对陈止的态度很客气，“说实话我并不在乎黑暗之主，在那段魔力衰竭的时期，黑暗之主的复活曾经那是我们一族的期盼，不过如今已经无所谓了，万魔之母的重生同样带来了魔力的复兴。我想小翠是有资格活在阳光之下的，这点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我能理解，在我看来，乔小姐是个意志坚定，不会轻易崩溃或者受到影响的人。这也是我愿意在她身上下赌注的原因之一。”陈止点头回答道。

“我们现在怀疑魔神的降生是人为的，菲尼克斯预知到了部分未来，魔神才是黑暗之主真正的封印，一旦十三魔神全部死亡之后，最后一道封印破除，黑暗之主才会真正降临这个世界，并在毁灭日的那天带来永夜。”

“这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陈止微微有些惊讶，“我曾经看过最初的预言书，记载的是万魔之母将会生下十三只魔神，魔神破坏秩序，吞噬世界，带来瘟疫和战争，消灭人类的存在，最终为世界迎来真正的主人……”

“我也看过一样的预言，是魔女们的书本上的。”约书亚说，“所有的预言都显示这个结果，所以那些猎魔人都深信不疑，只有消灭了万魔之母和她的十三个孩子，就能阻止毁灭日的来临。”

“但我们从来不会往另一个方向去想。”

陈止若有所思地说，“预言上是说了十三魔神降生后会迎来黑暗之主的复活，但从来都没有表示他们的死亡才会破除真正的封印……”

“预言书可能被篡改了，为了故意诱导我们，如果不是菲尼克斯在一瞬间预知到了未来，恐怕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约书亚咬了咬牙，“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始祖级别的黑暗生物了，不管怎样，劳伦提斯家族的吸血鬼都有很大的嫌疑，我怀疑他真正的目的。”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一直没有找到的答案。”

陈止喝了一口茶，“我推算过很多种可能和改变的方式，未来实际有很多不确定性，任何一个行为都是会造成蝴蝶效应的翅膀改变轨迹，但我无论怎样看到的都是破灭的结局，我一直都在想，究竟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答案就在这里。”约书亚说，“我们完全被误导了，根本不应该以杀死魔神作为目标。而且最关键的是，魔神的出生也是人为造成的，原本在魔力平稳的情况下，万魔之母是能够以自身意志诞下魔神，而那些人通过献祭之类的强制手段，迫使万魔之母孕育出魔神……这些都是我们之前完全没影想到的！”

“我现在怀疑婷玉也是……”

乔翠咬住了嘴唇，婷玉死去的那一天，刚好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她早就该知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婷玉可能也是为了召唤魔神的目的而被献祭的……

“这是非常有用的情报，你们让我明白了之前想不通的事情，我会以这个方向继续调查。”

陈止点点头，他似乎知道乔翠在自责什么，温柔地出声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乔小姐，这是婷玉出生时候就有的命运，虽然当初我们为她强行改了命，但她还是没能躲过去。请不要自责，你挽救了她的灵魂。事实上婷玉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她的幸运，她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一直都说能够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那个傻瓜。”乔翠用指腹抹了抹眼尾，鼻子发酸说，“明明她是死后才和我成了朋友的……”

“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比起进入轮回，她可能更愿意选择和你在一起。”陈止依然非常温柔地说道。

“不过如果真的是希尔维斯的话，那妮可就危险了……！”

乔翠有些愤然，“他可能是蓄意从我那里骗走了妮可，我竟然没有发现，我真是太愚蠢了……”

“这不怪你，希尔维斯·冯·劳伦提斯活的太久了，我听闻他是个心思极多的男人，甚至他的孪生兄弟也与他反目了。”

约书亚安慰乔翠说，“再说现在也不能确定是否就是他，只是存在这个可能性，没关系，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了，还有机会把妮可要回来。目前所有的始祖都有嫌疑，具体要等我们找到那个组织的成员，那个组织似乎从一战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我现在怀疑他们的boss也不是人类，黑暗的生命诱导着那些人类，从而达成他们自己的目的。”

“竟然有这种事情……”阿治听着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

“崇尚魔鬼的组织，背后就是由魔鬼运作的吗……”

“虽然是猜测，但我比较赞同艾利克斯先生的看法。”

陈止皱了皱眉，“我会再重新进行推算的，不过现在有个好消息，再过两天，乔小姐之前录制节目中在吴山失踪的女明星会大规模引发社会上的舆论，从而引起政府的注意。我与其余道术协会的成员都会受邀前往吴山。”

“等等，你的意思是……”

乔翠眼前一亮，不由兴奋了起来。

“没错。”陈止点点头，“那位操尸者也会受到邀请。”

“看来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如果乔翠猜的没错，那位猎杀九命猫的操尸者应该就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如果能抓到他，必然能得到一大堆的线索。

但目前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能够确保他说出实话？吸血鬼有读心术，能看透除了她之外的普通人的内心，不过很显然现在不能找希尔维斯，还有其他的后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