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生着橘色鱼尾的小姑娘拥着美国队长落入水中，四倍的视力下，少女娇柔的身形迅速虚幻起来，她如同泡沫一样的碎裂，随着水波一荡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妮可！”

史蒂夫猛的从水中站起来，婴儿蓝的双眼里震惊又茫然，他无措的伸手摸上颈侧，脖颈上微微泛凉的温度仿佛还未消退，但人鱼小姑娘确确实实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他控制不住的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鱼吗？它们真的像童话里所说的一样，因为得不到爱与鲜血，就会变成泡沫吗？

而一旁的托尼简直不可置信，他根本不敢相信在他面前发生了什么，优雅的花花公子迅速的丢开酒杯起身跳进水里，徒劳的伸手去拂水面：“……甜心？”

清澈的泳池一览无余，谁都没能看见那条绚丽的橘色鱼尾，她就像是火柴上的火焰，在复仇者大厦里迅速的燃烧，迅速的熄灭。

鹰眼目瞪狗呆，手机都快被他捏碎了。

黑寡妇拿走他的手机，首先望向了班纳博士：“现在说点什么，队长和托尼就快哭出来了。”

果然最冷静的还是班纳博士，他先是安抚了马上陷入暴走边缘的托尼，随即询问了史蒂夫所看到的具体状况，推论了一番，最后吩咐道：“贾维斯，检测大厦空间波动。”

贾维斯优雅的英伦腔在天花板响起：“sir，实验仪器检测到空间波动，定位――罗杰斯队长。”

班纳博士道：“托尼，我们都知道她是如何出现在纽约的。”

托尼当然没有哭出来，他只是沉默了。

就像贾维斯发现的录像中，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突然从半空出现在纽约市中心一样，他早就应该做好她会突然离开的准备。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帮助他们是她的任务，而她还有很多任务。

亲自带了小姑娘三四天的史蒂夫显然有些难过，他低声道：“难怪她今天早上就没什么精神，也没吃什么东西，她看起来很难过。”

贾维斯适时的投影出小姑娘在托尼怀里偷偷露出的难过模样。

托尼看着他的小公主温柔又悲伤的表情，使劲眨了眨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该早点发现的。”

“别这样，托尼，或许她不得不离开。”

班纳博士补充道：“我们都知道妮可曾经经历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她在神盾局的资料有几年的空白，我甚至怀疑她并没有脱离变种人实验室的掌控，他们还在测试和熟练她的能力。”

“真糟糕，我又搞砸了是吗……或许我的研究内容应该分出一部分到变种人的方向。”

托尼斯塔克眼中的光熄灭了，他颓然的后退两步靠上了泳池的边缘，勉强撑着钢铁侠的气势道：“……我才刚刚当了三天傻爸爸，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可爱的女儿。”

“别灰心，托尼，我们会有办法的。”

史蒂夫望着队友焦糖色的大眼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的道：“二战时期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变种人战士，他叫詹姆斯豪利特，不久前出任务的时候我又遇见了他，他现在在一所变种人学校当老师，我们或许可以去问问他变种人的事情。”

“泽维尔青少年天赋学校？”

班纳博士了然的点了点头：“他们的查尔斯教授的确致力于人类和变种人的和平相处，似乎一直在和变种人中的激进派做斗争，还毁灭了几个九头蛇的变种人实验室，托尼，这是一个好的提议。”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提议。

在查尔斯口中，托尼得到了一个足够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他的斯塔克小公主早在多年前就已身亡，她死在变种人和人类的一场战斗之中，多次治疗的献祭让她的力量迅速流失，最后一颗普通的流弹要了她年轻的生命。

“你们居然让一个四五岁的小宝宝参加战斗？！”

“……那时候她避开了琴，偷偷跟着斯科特上了战场，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她的身体就像投影一样消散了，我和罗根都以为她死了。”

罗根有多想要一个家，就有多重视小姑娘，那是他的女儿，也是失忆的他唯一的信念，那是查尔斯第一次见到暴怒疯狂到无所畏惧的金刚狼。

查尔斯想起圆润乖巧的小姑娘，疲惫的道：“安妮不是普通的变种人，她不会畏惧可以阻断变种人能力的磁场，我甚至怀疑她并不是变种人，而是实验室剔除缺点的变种基因产物，而罗根证实了这一点。”

“我知道一点，她对自己的实验编号很执着，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名字就是二十一。”

托尼有些心疼的道：“她太敏感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可不会隔着个客厅被我倒杯咖啡的声音惊醒，跑过来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

“……安妮确实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在她更小的时候就很乖。”

查尔斯轻轻的叹息：“她的基因来源于天空和海洋，飞鸟和鱼，都是自由的代名词，但她却不一样。”

“我侵入过她的思想，但是那里几乎一片空白，她的世界和我们不同，帮助和拯救被刻在了她的灵魂上，而她把这个称作任务。”

他推测道：“按照你的描述，她似乎同时拥有某种不可控的欧米茄级别的新能力，按照她的潜在意识，带她穿梭在时间或者空间之中，永无止境的帮助和拯救她认为需要帮助的一切。”

托尼喃喃道：“……所以当时她没有死，只是再一次的开始了她的任务，而这一次的突然消失也一样，只要她认为还有人需要帮助，她就没有办法永远停留在同一时空。”

温柔的教授轻声道：“不要难过，至少我们能确保她是安全的。”

托尼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安妮？”

“是罗根为他的女儿起的名字，我们不能一直叫她二十一。”

“那是我的女儿！！！！她叫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