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晗回到内室后没多久,秋月便笑着进来了:“宁贵人不甘不愿的坐在大殿等了一会,这才离开。”
“你去查查宁贵人今日来我这原本是做什么?”顾清晗低声吩咐道。
光是前头两次事故都和宁子祯有牵扯却抓不到任何证据这一点,顾清晗就觉得自己不能小看她。
秋月敛了笑容,应声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便匆匆回来了:“奴婢去宁贵人宫内打听了一圈,那些宫人似是对宁贵人畏惧非常,什么也不肯说。”
顾清晗倒也不是太失望,只是对宁子祯的手段更多了几分警惕。
第二天一早,顾清晗便出了宫,前往使臣别苑。
萨克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看到顾清晗便迎了上来:“你怎么来了?”
顾清晗展颜一笑:“你既是要走,我怎么也得来送送你。”
虽说两人只是半路相识,但一起经历了许多,怎么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
现在分别在即,萨克也难得的细致了一回:“虽然你是南屿送出的和亲公主,但留给你的东西该用就要用,若是璟元国主对你不好,你就给我们送消息。”
两国不可能因为自己横生枝节,但萨克的心意顾清晗已然心领了:“我会的,你一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萨克傲娇一笑:“我都知道的。”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顾清晗便提出要走:“今天下午我便不能来送你了,待回到南屿,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哥哥,千万别和太后闹别扭了。”
之前她没对顾晚衫说,现在她已经和亲到了璟元,顾晚衫也没必要因为之前的事和林妃过多争执。
虽然顾晚衫从未说过,顾清晗却很清楚,其实他对母亲还是很有期待的。
萨克没想到顾清晗会交代自己这么一句,郑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在璟元后宫,但若是有朝一日你们需要帮助,我定全力以赴。”顾清晗顿了顿,又露出个笑来,“当然我希望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日。”
萨克也跟着笑了出来,两人之间竟是真的生出了些亲情。
既然出了宫,顾清晗也没急着回去,而是索性乔装一番去大街上逛了逛。
时隔两年,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景思远在位时,虽然百姓们也可以吃饱穿暖,但手中盈余不多,在街上走着也多是行色匆匆。
而现在百姓们各个带着笑,街上的摊贩也明显多了起来,还大部分是卖吃食和一些小玩意儿的,可见大家已经手有盈余可以丰富生活了。
顾清晗不知不觉脸上就带了笑。
没走多远,就听到前方巷子里传来吒骂声:“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平白养了你两年却连个丫头片子都没生出来,你还好意思待在我家!”
顾清晗一下子收了笑意,让身后的侍卫前去查看情况。
没多久,侍卫便回来报信道:“前方发生争执的巷子里的一户住家,据说是他家媳妇成婚三年一无所出,婆婆要做主休了她。”
顾清晗眉头皱的死紧,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婆母。
没等她开口,就见巷子里走出一个提着包袱的妇人,她瘦骨嶙峋穿着破旧的衣服,失魂落魄的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顾清晗没犹豫,低声吩咐侍卫:“跟上去。”
侍卫领命,顾清晗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致,坐上马车便回了宫。
回到皇宫后,她一直回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神情有些恹恹。
景湛进来时见到她这般模样,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萨克惹恼你了?”
顾清晗见到他便抱了上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习惯。
顾清晗将头靠在景湛胸前,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说了一遍。
“其实这样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曾经在琅城外的某个小村里,我还曾见到过有妇人要将自己刚出生的孙女扔到尿桶里溺毙,只因她觉得孙女养大了也无甚用处,最多嫁出去谋得一份嫁妆。”顾清晗感叹道。
景湛慢慢皱起了眉头,他一直生活在贵族,从未听说过如此荒唐的事:“她难道就不怕媳妇造反吗?”
顾清晗勉强勾唇:“这年头孝道大过于天,就算是媳妇也不敢当面斥责婆母。那日若不是我和哥哥看到,那个女婴必死无疑。那婆母也口口声声说那是个意外,没人能追究。”
这年头讲究民不举官不究,若非女婴的父母提告,那婆母压根不会受到惩罚。
可若那父母当真举报,一顶孝道的大帽子扣下来,他们就要被父老乡亲骂个半死。
“我之前总觉得自己不想沉寂在后宫中,现在想来或许可以做些什么事改变这样的风气。”顾清晗仰着头看向景湛。
景湛一直都知道她的眼睛极为漂亮,但当这样的一双眼睛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他才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只要她愿意,命都给她,他在顾清晗的唇边落下一吻:“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顶着。”
顾清晗眼睛一亮,主动贴了上去。
两人耳鬓厮磨片刻,就见康公公一脸急色的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南屿使臣受伤了。”
“什么?”顾清晗吃了一惊,连忙直起身子问道,“怎么回事?”
康公公看了一眼景湛后答道:“原本今天下午使臣要从京城出发,但半路上不知为何惊了马,南屿永康王殿下摔伤了腿。”
又是惊马?
顾清晗不由得和景湛交换了视线,难道这是巧合?
“太医可曾前去医治?”顾清晗急声问道。
康公公赶紧点头:“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永康王的伤不会留下后遗症,但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才行。”
景湛沉吟片刻,才吩咐道:“让人护送南屿其他使臣先行回南屿,我亲自修书一封送回去和南屿国主解释。”
南屿使臣在璟元境内受伤,此事可大可小。
景湛更担心的是有人借着这样的机会生事,破坏了两国之间的和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