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郦妃怒意冲冲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殿中所有的宫人都安静的跪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距离顾晚衫成为太子已经过去了近十天时间,这十天内郦妃宫中的宫人皆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她。
这样的怒气在得知了南屿国主居然任由顾晚衫递出国书之后到达了顶点。
“公主何必如此生气,到头来气坏的是您自己的身子。”见郦妃发完了一顿脾气,她身后的嬷嬷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劝说。
郦妃瞪了她一眼:“我不是让李院首加快动作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最近南屿国主来她宫里的次数少了许多,她也不能在这有限的次数里做太大的动作,加重剂量的效果并不明显。
若是之前她可能还没那么着急,可现在横空出世了一个池源皇子,让她不得不抓紧时间。
嬷嬷脸上露出几分迟疑:“皇上……最近并未召见太医。”
李院首就算是太医院院首,也不过只是个太医。只要南屿国主不召见他,他也无法插手到南屿国主的食物上。
郦妃眯了眯眼睛:“我看他是有了别的心思!让人去将他的小孙子请出来玩几天,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嬷嬷应了一声退下。
郦妃一个人走到窗边,看到园子里日渐萧条的景色,眼底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她付出了多少才走到今天,绝不能容忍有人这般轻易的破坏一切。
郦妃宫外,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将一张小纸条传了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子殿下。”
东宫尚未收拾完毕,在林妃的极力要求下,顾晚衫暂住在林妃的偏殿之中。
虽然不合规矩,但谁也不能指摘一个失子十多年的母亲想要照顾儿子几日的心情。
顾晚衫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来人。
暗卫将纸条送到他手中,便悄悄退了出去。
打开纸条看了一眼,顾晚衫面无表情的将纸条扔到香炉里烧了个干净。
“哥哥?”顾清晗带着糕点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样一幕。
顾晚衫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冲她微微一笑:“不必担心,只是郦妃忍不住了而已。”
顾清晗有些无语:“她倒是心急。”
顾晚衫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淡淡的说:“最近北晋国内不太平,二皇子的风头远胜过了太子。”
顾清晗顿时明白过来,与其说是郦妃心急,倒不如说是北晋太子急了。
“北晋太子难道不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就算郦妃已经成了南屿国的妃子,但怎么都是北晋国的公主,一旦事情败露,南屿国必定不会轻轻放过。
顾晚衫垂眸看着食盒里的糕点,自己不爱甜食,眼前的一看就是顾清晗刻意让人做的少糖版。
随意拈了一块放到自己的嘴里,清甜的感觉倒是让他可以接受。
“郦妃不知道的是,她自己体内也有毒。”顾晚衫眼底浮现嘲讽之色。
终日打雁的,总会被雁啄了眼。
只要郦妃下毒之事被人知晓,北晋太子便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这颗棋子。
顾清晗闻言也皱起了眉,几次听到郦妃和北晋使臣谈话,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郦妃和北晋太子之间的纠葛,心中对北晋太子越发不喜。
将郦妃的事暂且放到一边,顾清晗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最近,没有我的信件吗?”
距离上次顾清晗给景湛寄信已经有两个月,可她至今没有收到回信。
不仅如此,往常半个月景湛就会给自己送信,现在也都没了消息。
这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顾晚衫闻言一愣,恍然发现除了上一次送出的国书,自己确实没有收到过璟元国的信件了。
他摇头:“或许是璟元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耽搁了。”
顾清晗眼中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又拿出了一封信:“那劳烦哥哥将这封信送出去。”
顾晚衫眼神微黯,终究还是接了下来。
心情失落的顾清晗并未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和他聊了几句后匆匆离开了书房。
顾晚衫看着桌上的信件良久,最终还是交给了身边的暗卫。
回到侧殿的顾清晗心中并不平静。
她的脑海里断断续续闪过许多念头,都被她一一摒弃,最终化成了对景湛的担心。
一路走来他们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雨,景湛绝不是一个会突然失去消息的人,就怕他是出了事。
想到这里,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璟元国找景湛。
可最后还是生生将这种情绪给忍了下来。
若是对方真的出了事,自己这般贸然跑去也不过是添乱而已,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反正过不了顾晚衫还要出使璟元,自己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打探打探消息。
将一切规划好,顾晚衫提着的心才放下了些许,沉沉睡去。
之后的几日,南屿朝中明面上倒是风平浪静。
顾晚衫在南屿国主的支持下已经进入了朝堂,只是到底是刚刚回朝,不论是人脉还是威望都远逊于其他皇子。
顾晚衫倒也不着急,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众人都有些另眼相看。
萨登远远看着他被朝臣们围住,神情晦涩。
下了朝,南屿国主特意带着顾晚衫去了御书房。
“这段时间你在朝中可还顺利?”南屿国主坐在书桌后,略显关怀的看向顾晚衫。
若是不知道他和林妃从前的那些纠葛,顾晚衫或许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为自己着想的好父亲。
可现在他心底没有半点波动,只有嘲讽。
“儿臣还在学习之中,需要父皇的教导。”顾晚衫态度陈恳的说。
南屿国主不由得露出了笑来:“那是自然。”
顾晚衫见他这般模样,心底嘲讽越盛。
当初南屿国主愿意封自己为太子,不仅仅是看在他手中的半壁江山上,也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失踪回归的皇子,在朝中没有任何的支持者。
一个君王,不论英明还是昏聩,终究不能忍受有人在觊觎着自己的位置。
就现在的南屿国主而言,这样一个“干净”的太子正是他所需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