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自私又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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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发生的事并不难查, 参与朝会的大臣那般多, 人人都是看见了的。再不济,陆启沛也在朝上, 使人去问问也不过片刻间的事。

是以祁阳刚回府没多久, 派去调查的暗卫便回来了,查到的比朝会上发生的事多一些。

“昨日魏王与吴王相争无果, 两人在御前动手亦使得陛下大怒。今晨朝会,吴王受伤陛下本不使他参加,但他却还是来了, 同时呈上了一封赈灾的奏疏。据说那奏疏写得极好,陛下看过之后多有称赞, 吴王顺势便从陛下手中抢到了赈灾的差事。”暗卫半跪于地上,娓娓道来。

祁阳听完便问:“魏王没说什么?”

暗卫答道:“魏王争取过,不过没争得过吴王, 还被陛下斥责了。道他一心私利, 不若吴王办事用心,受伤也还惦记着为君分忧。”

祁阳听到这话简直想笑, 她竟不知自家父皇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好似不知吴王那封奏疏是旁人捉刀。不过说起捉刀, 她便又问:“那封赈灾的奏疏是何人写的?”

暗卫早知她可能问, 连这也查过了:“是吴王府上一幕僚。早年吴王势弱,府上幕僚也无甚出头之日,如今吴王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府上幕僚皆是尽心。”

祁阳听完不觉意外。可转念想想, 又觉得若那幕僚真有大才,早早投了势弱的吴王也很奇怪。不说太子的东宫,换成当初的齐王楚王,乃至如今还在的魏王,哪个看上去不必吴王更值得辅佐——单就祁阳来说,她还真没在吴王身上看到什么明君之相。

这样一想,便又上了心。祁阳转头又吩咐人去东宫一趟,往太子那里看看,能不能寻见吴王今日呈上的那封奏疏。她倒要看看,写得有多好。

而就在祁阳拿到那封奏疏之前,吴王已经领着人出京去了,快马疾行,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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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公务从来就没有少的时候,陆启沛在大理寺中又是一日忙碌,直等到傍晚才踏着夕阳归来。她回来时,祁阳还对着那封奏疏蹙眉。

陆启沛绕到屏风后,一边更衣换上常服,一边问道:“怎么了,殿下在看什么?”

祁阳等她换好衣裳出来,便从她扬了扬手中奏疏,答道:“在看吴王今晨呈递给父皇的赈灾奏疏。我看过了,写得有理有据,方方面面都顾虑到了。真要按此执行,便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愣头青,也能将差事办好。而以吴王的身份此去,也足够镇得住场子。”

陆启沛漫不经心的点头,在祁阳身边坐下,端了她手边的茶水来喝:“那挺好啊。吴王还是头一回办这样的差事,必定尽心,百姓也能少受一点苦。”

祁阳瞥她一眼,也没理会她喝了自己的茶,只仍旧蹙眉道:“可这奏疏写得如此老道,必不是寻常人代笔。吴王手下怎会有此能人?或者说,他手下有这样的能人,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冒头?”

明州距离京城远隔千里,此番水灾也不若江河决堤那般严重,说到底其实影响有限。而吴王想要出头,之前不是没有更好的机会,他却偏偏选了这一个,甚至不惜与魏王打得头破血流,祁阳是真看不懂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

陆启沛手指摩挲着茶盏,想了想说道:“其实有件事我没与殿下说过。”

祁阳一听,眉梢扬起:“是什么?”

陆启沛眼眸微垂,答道:“这三年间,我自齐伯手中接管了大半势力,与北边的联系渐渐就少了。谢远那边应该是有所察觉了,前次荣使入京,便与我警告。但我想以谢远的性子,他会做的定不止于此,而且经此一事后,他大抵也不会再如何信任于我。”

祁阳听明白了,却先抓住陆启沛的手臂问道:“你说前次荣使入京与你警告,是什么时候?他做了什么,你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说得严厉,显然有些生气,同时还有些许的后怕——陆启沛身上的秘密太多,随便拿出去一个,都够让她俩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尤其这秘密还捏在了敌人手里。

陆启沛当然明白祁阳的顾虑,眉眼稍缓,笑道:“阿宁不必担心,他轻易舍不下我的。”

祁阳却不信,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哪有什么舍不下的?那就是个狠人!当年的谢弘毅也是他亲子,他还不是说舍就舍了,为了利益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话说得陆启沛心中微微震了一下——时过境迁,回头再看,当年的真相似乎也能轻易拼凑起来。无非就是荣国新立,国内矛盾重重,对于用兵一事也是众说纷纭。最后谢弘毅的死促成了那一场大战,现在看来于荣国并没有多少益处,但当时却是谢远和荣帝的选择。

而当年谢弘毅之所以会被舍弃,大抵是因为他年少任性,脱离了谢远的掌控,执意往梁国一行惹下的祸端。他是年少轻狂,知道梁国之内还有陆启沛这样一个人,是以来与她一较高低,却不知光凭他那张脸就能给陆启沛惹下不知多少祸端。

谢远在梁国布局,陆启沛也是其中重要一环,谢弘毅的作为使他恼了。而谢远对于亲子之所以那般无情冷酷,说到底其实也只是因为谢弘毅身上有着一半草原戎狄的血脉。

陆启沛和祁阳都没见过谢远,可多年所知,却已发现他是个自私狠厉又傲慢的人。

以他的性格再来推断,只怕当年两国大战也完全是他一手促成。他一手扶持建立起的荣国,也不过是他与梁国相争的手段,若是一场大战两败俱伤,才该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可惜,荣国最终没能占到便宜。不过谢远也不算输了,毕竟梁国的贤太子被他折腾得去了半条命,而储君有失,对于梁国的传承来说也是致命的危机……

两人对视一眼,多少有些沉默。

片刻后,祁阳终于收敛了情绪,她抬手抚了抚额,说道:“是我急躁了,你自有自己的思量。不过你若有应付不来的时候,也定要与我说。”

陆启沛点点头,沉凝的眉眼放松开来,浅笑温柔:“嗯,我知道的。”

祁阳见她如此,眉间也缓和下来,她复又将话题扯了回去:“好了,咱们还是继续说吴王吧。以阿沛的意思,吴王此番的转变与谢远有关?”

陆启沛此刻却不置可否:“或许吧,近来的局面确实难说。当初我拉楚王下马,也不过是一时意气,顺便替太子杀鸡儆猴。谁知齐王扭头也出了事,如今就剩魏王和吴王了……”

祁阳垂眸,想起了前世:“莫非谢远这次选择了吴王扶持?”

前世谢远便是逼死了太子,又扶持了三皇子上位,借着他掌控了局面。即使祁阳和陆启沛都没能看到最后,可以那时候的情形,以及三皇子本身的能力来看,梁国的政权颠覆似乎是必然的。而如今三皇子已殁,按照前世的经验来说,谢远换个人来扶持似乎也说得通。

祁阳有时候想想也挺心累的,也不知她那些兄弟是真的蠢,还是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培养他们,总归除了太子之外,竟是没一个能顶事的。

不过陆启沛听了祁阳的猜测却没有回应,她总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可要具体说出个所以然,好像一时又理不出思绪。

最后还是祁阳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今日吴王方才出京,等他赈灾归来少说也得一两月。之后的事咱们还是慢慢再看,再说吧。”说完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不过吴王手下的那个幕僚,倒是可以先看起来,看看他到底是真心辅佐吴王,还是另有所图。”

陆启沛这回点点头,认可了祁阳的话,私心里觉得最好再派人去魏王府也查查看。

两人暂时抛开了这些沉重的话题,祁阳转而又轻松起来,起身挽过陆启沛的手臂便道:“走吧,天都快黑了,晚膳还没用呢。咱们去水榭吃,那里凉快。”

陆启沛当然随她,两人踏出房门时,已是天光将近暮色渐起。

此时白日的暑气还未散尽,出门行得片刻,便能被热气蒸腾出一身薄汗。所幸水榭上是真凉快,夜风习习吹散暑热,还有虫鸣蛙叫别有意趣。

陆启沛和祁阳用过晚膳后又在水榭中乘了会儿凉,直到月上中天方才回房休息。

夜间两人躺在榻上,想到这几日被冷落,陆启沛磨磨蹭蹭向着祁阳靠近。以往并不觉得有多大的床榻,到了此时似乎才使人意识到过于宽敞。

祁阳闭着眼睛,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想也知道陆启沛在做什么。她有些好笑,却仍旧闭目不语,直等到身边有了明显的热源靠近,这才开口道:“别离太近,天热。”

窸窸窣窣的动静停下了,可一只手臂还是横在了祁阳腰间。

手臂微微收紧,将人带入怀中,陆启沛凑到祁阳耳边委屈低语:“以往你都不嫌热的,现在却这么说,你就是嫌弃我了对不对?”

黑暗里,哪怕看不清彼此面容,祁阳似乎也能想到陆启沛此刻表情。她唇角微微抿了抿,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耳垂一阵湿热,已是被人含在了口中。

旋即温热的身体覆上,彻底将她压在了身下……

作者有话要说:  陆启沛(一本正经):这大热天的,流点汗也挺好。冷落?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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