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图书馆内，约翰?里瑟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该死的温莎结。

“看起来不太顺利，里瑟先生。”哈罗德?芬奇手臂上挂着自己的外套，站在那看高个子的男人表情凶狠的扯着脖子上的东西。

“……我能搞定这个芬奇，不用担心。”

约翰?里瑟阴沉沉的盯着镜子里神情躁郁的自己。

哈罗德不可置否。

“我们的计划有点小小的变动里瑟先生，因为夏小姐并没有答应我的邀请。所以我临时改成了摩根和卡特这两位女士作为我跟你的舞伴。”他走过去递给他一个红绒盒子。“袖扣，我们这回去的地方着装需要华丽一点。”

里瑟接过，开始整理自己的袖口。

“我还以为那位女巫小姐会听你的话过来帮忙。”

“我也如此希望，里瑟先生，但是很明显，夏小姐依然是我记忆中的那位夏小姐，不可用常理推断的一位女性。”

“也许？”里瑟撇撇嘴，回头看了一眼玻璃板上贴得满满的照片。

这回机器吐出来的号码高达十几位，但是毫无例外全都是名门显贵闺秀名媛，这些人彼此之间无论是工作还是日常生活都没有什么太多公式化以外的密切交集，除了都准备参加同一场舞会以外没有任何的共同点，暂时能发现的线索太过庞杂而且毫无头绪，芬奇和里瑟只能暂时归结到舞会上会出现恐怖分子袭击的可能性上。

乔丝?卡特是值得信任且实力不错的警官；而摩根小姐的情报能力让她在这种场合里比起两位男士更容易获取可能有价值的情报。

“好吧……除了准备参加同一场舞会以外毫无线索，第一次哦哈罗德，你确定不是机器弄错了。”

哈罗德?芬奇被冒犯般，轻轻皱皱眉。

“机器只是预测可能的犯罪者和受害者而不是直接判定是谁，里瑟先生。我们尚且不能对这回的号码究竟是什么情况直接下定义。”他把外套套在身上，眼底藏了几分质疑的不悦。

“容我再强调一遍，我的机器不会出错，里瑟先生。”

“你是boss，我只负责工作。”

前特工先生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走到玻璃板前面，重新温习上面那些人的模样和名字。

“人可真是不少。”他自言自语道，视线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托尼?斯塔克，这家伙在的话我们还有必要去多搀和一脚么？”他修长的手指弹了弹那张照片，迎上了哈罗德的视线。

“钢铁侠――超级英雄，有他在场的地方还有我们施展的余地么？”

哈罗德?芬奇只是极为淡定的回望自己员工的目光。

“超级英雄就算再强大他们也只是人类而已，里瑟先生――像我亲手制造了机器，可我也只是个只会电脑的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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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斯塔克忽然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你知道是谁在骂我么佩珀？”男人漫不经心的摸摸鼻子，继续对身畔刻意经过自己的美女展露他最惯常的灿烂笑容。

“我不知道，因为我就很想打你一顿――你想我打你一顿吗。”

佩珀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的同时依然可以保证自己吐字清晰，她举着酒杯站在自己老板身边，说出来的字眼却带着可怕的杀气。

托尼盯着远方一个女子的侧影死死不放，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冲动，又像是一种对托尼斯塔克而言太过奇怪的犹豫不决和瑟缩。

佩珀才不会承认这是因为自己的老板被美人晃晕了眼：即使那位身着华美黑色礼裙的东方女性的确十足惊艳，哪怕是看惯了托尼身边来来去去风情各异的无数美人的自己也为她的容貌恍惚了片刻的时间。

但站在这里纯粹只是看，这可不是风流多情但依旧极受欢迎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的作风。

托尼斯塔克忽然长吐出一口气，非常用力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拽了拽身上定制西服的衣角。

“……我要过去了祝我好运！”

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大步走了过去，留下佩珀被他这句气宇轩扬的发言搞得满头雾水。

那女子就是夏朝。

她容貌之美自不用提，身边的莱斯特又更是俊美无双随便一个慵懒随意的微笑都是那么耀眼夺目令人陶醉无比，引来旁人瞩目本就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加上她刚刚泡过药池，脑子虽然痊愈但是多出来太多记忆，一时脑袋发胀的程度让她恨不得再冲自己脑袋开个几枪，让大脑重新泡在血里。

就算会被突如其来的记忆搞得自己像是个突然翻脸的疯子也比这种堪堪在忍耐极限的糟糕头疼好得多，夏朝阴沉沉的想。

所以当托尼?斯塔克越过人群走到她旁边的时候，她是真的没太注意身边多出来的是谁。

“我从来没在舞会上见过你这样迷人耀眼的大美人。”他声音带着一种天然的轻佻和醇酒式的美妙，夏朝下意识的扬起社交的礼仪性微笑，眼神落在身边男士的身上，在他的脸上停顿了片刻。

对方冲她微笑，冲她举了一下酒杯。“托尼?斯塔克。”

夏朝讶然的神情一闪而逝，也笑着和他碰杯。“……夏朝，”她说，然后故作苦恼的皱起眉头：“不过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多此一举的自我介绍？”

女子意味深长的晃晃自己的香槟酒杯。“你知道我是谁，不是么？……而且我还是很高兴你知道我是谁的。”

莱斯特放下保护性搁在夏朝腰身上的手，挑了下眉毛：“认识？所以看起来并不需要我这位护花使者的存在了哦女王陛下？”

夏朝似笑非笑的倾过身子帮他重新整理有些歪掉的领带，用古精灵语和他说：【但是请你呆在我身边吧王子殿下，我能感觉到地狱之主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郁了。】

莱斯特神情似乎并不太在意，但也用同样的语言回答：【反正肯定不是对我来的，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血族和魔鬼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到时候躲得远一些就是了。】

【真是无情的宣言啊莱斯特？看来下回我可不会让你咬我的脖子了。】

夏朝松开了捏着他领带的纤细手指，略显几分嫌弃的摆了摆手。

“可惜你的血是罂粟果实酿造的美酒，亲爱的。”莱斯特托起女巫的手低头轻吻，吸血鬼的犬齿在她细嫩的手背上轻轻蹭过，触感比唇更加温柔。

“――太过美妙的滋味足以令人上瘾，虽然可以让你变得如月光一样苍白的美丽，可我希望你的脸颊永远犹如红玫瑰般娇艳迷人。”美丽的吸血鬼留下颇为引人遐思的话，然后在夏朝身边男士的注目下微笑着翩然退场。

托尼?斯塔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呃……”他舔了舔嘴唇，手指胡乱地在半空中划了几下，“他，他是……”

“吸血鬼。”夏朝冲他扬起手中酒杯，笑着轻啜了一口。“很意外？这些睡前童话里的存在居然是真实的？”

“……事实上当我小时候知道你的那一刻，我就有想过这些问题。”托尼咳了一声，立刻抿了一口香槟滋润不知自己何时发干发涩的嗓子。

夏朝晃了晃自己的杯子。“你父母如何了？”

托尼?斯塔克浑身一僵。女子侧过头，眼神很是平和：“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走到我这边的么？――不过即使是我也不能复活同样的人两次。”

“……我知道，事实上他们在那之后只多活了十年的时间，然后就因病逝世了，火化，我父母的意思。”他试图微笑，却露出几分落寞：“我的父母告诉我一切他们所知道的有关你的东西。……我只是想和你说声谢谢，虽然我父母和我说过，这对你没什么必要，你该拿走的东西当时已经拿走了。”

“但你至少救了他们的性命，多了给了我十年可以陪伴我父母的时间。”

“我想和你说谢谢，女士。”

夏朝呆了一瞬的功夫，然后扑哧一笑，拍了拍托尼?斯塔克的肩膀。

“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谢谢的，”她笑得极美，冲着男人眨了眨眼睛。“因为曾经的大多数只会怪我为何‘只能让他们多活十年’，然后大骂我是个惯用妖术的邪恶女巫。”

“不过就算只是为了你这声感谢……”她放下手里的酒杯，忽然侧过身走了一步，正好把托尼?斯塔克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也得做点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后，微笑着对上了迎面走来的一身雪白西服的俊美男子和他身后跟随的小麦色皮肤风情美艳的黑发女郎。

“地狱的帝王君临啊，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惊喜。”

夏朝上前几步拉开与身后之人的距离，特意换了个俊美皮相的路西法歪了歪头，他身边的女人便微微颔首，拎起裙摆走到了托尼?斯塔克面前。

“请邀请我跳支舞吧，先生。”

女人对着托尼抬起手，神情语气皆有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话音刚落，夏朝便回头看着托尼，“跟她去吧，孩子。”这外貌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子坦然地把托尼?斯塔克称作“孩子”，而且毫无一丝一毫的违和。

“能陪在路西法身边的女性，一定非常优秀。”

她的声音极温和平淡，旁人未曾质疑这里发生的一幕和他们对话的内容，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像调侃聊天的模样，托尼斯塔克凝视她片刻，脸上突然扬起一贯的笑容，接过了这美艳女郎递过来的手掌，走向了舞池。

“你未免太过宠爱他们……就因为一个毫无用处的谢谢你就让他离开了我的视线，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地狱之主极为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她的纤细腰肢上，凑到她耳畔低语道：“我还以为你早就对人类失望了。”

夏朝只是昂起白皙的下颌，坦然的把手递到对方的掌心。

“……就目前看来，暂时还不会，小路。”

“哦我的美人，你已经有足够多的东西了，何必要抓着我这被上帝抛弃的可怜人的痛苦不放？”两人一黑一白，踏着优雅的步子滑入舞池，路西法拥着女巫翩然起舞，故意皱着眉做出痛心的模样看着她深邃美丽的的黑眼睛。

“……你就一定得和我对着干么？”

夏朝顺着他手掌的力度旋出一个圈，点缀星光的黑纱裙摆像是骤然盛绽的黑玫瑰，她被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凶狠的力度拉回原来的位置，女子手掌搭在他的肩上，笑容依旧美得惊人，像是一点也没感到能把她腰肢勒断的力道。

“那你能从我的地盘永远滚出去么？”

夏朝笑眯眯的问。

路西法同样露出笑意。

两双瞬间变得同样漆黑的恶魔瞳对视了一秒的时间，然后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