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的能力是薛定谔的猫:代表她“可以存在在任何地方”――这个任何的范围甚至可以包括人类的思想和网络数据之中,那么从美国纽约一瞬间出现在英国再在眨眼间回来,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夏朝暂时不太想回去自己的家里――姑且先把那个房子叫做家好了,刚刚死过的地方暂时不太想呆,面对一个结局已经写好的忠诚仆人和一屋子沉默的黑影又能做什么呢?她现在稍稍有点后悔送走海莉的行为,至少如果那孩子在的话她还能把自己当做个不太普通的普通人来看待。
至于彼得帕克?不,那孩子还不行,至少眼下他还没有值得让她真正信任的筹码,看破人心的力量虽然有用,但是更多的带给夏朝的是对人心的失望和日渐麻木走向疯狂的灵魂。
她当着那孩子的面复活了他已经彻底死去的叔叔,而复活,从古至今都是可以令旁人走向极端选择的能力:嫉妒和恐惧会把她绑在火刑架上,而艳羡和崇拜更像是缓期执行的死亡;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都曾经导致过夏朝的死。
但是得说阿列安娜是个例外,她复活那孩子是她漫长又虚幻的一生中做过极少数的正确选择。
走了一趟英国,夏朝不但没有找到事情解决神清气爽的愉悦感,相反她现在简直烦躁不堪。如果不回去的话,那就只能找个值得信任的人诉说一下自己满心的烦闷之情。
夏朝在还没来得及吐干净上次加这次淤血的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名单,最后敲定了一个人选。
半个小时之后,某位心理医生的书房里出现了随意翻阅他收藏的一位美丽的不速之客。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今天没有访客?”这位身着暗蓝色条纹三件套异常迷人的年长绅士,只在门口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迈开步子靠近了夏朝,拉过椅子坐在她的面前,距离极近,椅子和躺椅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足一掌的宽度。
“就算有的话我也可以改掉你的电子记录,汉尼拔。”来者侧卧在躺椅上,大大方方穿着黑魔王最具辨识性的那件过分宽大裹得异常严实没露出一点女性曲线的黑色巫师袍,头也不抬的翻着手上的爱伦坡。黑女巫挑眉,冲着心理医生傲慢一笑:“我可是非常信任你呢,医生。”
“感谢你的信任,魔王小姐。”汉尼拔定定的打量着夏朝身上的袍子,忽然毫无预兆的把手放在了她手上的书籍上,更准确的说,是那只手上。“你现在会气死任何一个看见你打扮的服装设计师。”
他的手指擦过书本的纤细素白的手指,掠过了她扣子系得严严实实的袖口周围,一直向上,指腹擦过昂贵丝滑的袍子面料,最终停在了她的脖子上扣到最后的一颗扣子上面。“为什么不穿的好看一点呢?你知道曾经有多少人为黑魔王传说般的惊人美貌陷入疯狂么?”
夏朝啪的一声合上书本,面无表情的隔开了汉尼拔摩擦着她鎏金纽扣的手指。“我不知道现在的心理医生还兼职干这个。”
“即使对象是你我,我也得说这话和自己过去的情人说实在是太过冰冷无情……如果不是清楚你的性向我真的会以为你真爱是那位沉睡多年的阿利安娜小姐。”汉尼拔不以为意,坦然的收回自己的手。
夏朝看着对方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转移话题。
“我去见了夫人,然后我来见你。”她抚摸封面上的烫金文字,抬起头看着始终微笑注视自己的汉尼拔:“现在来猜猜我在想什么。”
汉尼拔挑了挑眉毛,他向后靠去,双手交叠起来放在了膝上,姿态优雅惬意。
“很遗憾在下只是个心理医生不是地狱的路西法,没有可以直接看透人心的力量,所依靠的不过是一些小技巧而已,我的女王陛下。”他压低声音,那个过分调侃的称呼没能换来素来讨厌这种叫法的夏朝哪怕一点的反应,好吧,这是意料之中。
“但我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如既往。”
夏朝直接倒在了躺椅上,双手叠放在小腹上,双眼放空。
“试着说说看?”
汉尼拔难得沉吟了一会,他了解夏朝――无论从任何意义上。即使她很多时候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做出来的事情常常自相矛盾,汉尼拔也仍然是最了解她的人之一。
“她干扰了你的‘游戏规则’――非常严重的那种,你心情烦躁,你现在的头痛,”汉尼拔的手指插|入夏朝细软的发丝之间,摸到了之前的创口:“……是自杀的后遗症,左轮?你喜欢那个;这回不是割腕,更干脆利落一些……”
“她在试着给我找玩具呢,汉尼拔。”夏朝神态平静祥和,声音里却饱含与之截然相反诡谲的笑意:“一个温顺听话会任由我做任何事的‘玩具’。”
“……嘿,你听啊,这多有趣,汉尼拔。”夏朝歪着头对上了汉尼拔从未离开的视线,柔软的身子从躺椅上滑下来,手臂撑到了汉尼拔的腿上,仰着头对他露出一个充满惊奇感的神情:“她在给我找玩具呢。”
“啊,真有趣。”男人顺着她的语气回应道,骨节修长的手指把夏朝滑落下来的发丝勾到她的耳后,轻轻梳理她长长的发丝。“什么样的玩具?”
夏朝对他嫣然一笑,男人腿上猫咪一样温顺趴着的黑发美人忽然瞬间化作一抹黑雾,与此同时他的领带被人从背后极轻的拽了拽,女子摸摸他的喉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你一样的,汉尼拔。”她轻快的说道:“看样子夫人准备给我找个年轻的小情人呢。”浓郁的黑雾缠绕在她的身上,把宽大的黑袍重新修成了精致美丽的黑旗袍。
“和查尔斯泽维尔一样,还是和我一样?”
对方依旧维持着优雅淡定的从容姿态,任由那只冰冷的素白手掌慢条斯理的划过自己每一个致命的部位:后颈、喉结、太阳穴、头顶……
“不知道啊,你猜猜。”夏朝的手指选择停在了他领口上方的位置,这是个很危险也很暧昧的位置。
“猜对了说不定会有奖励呢~”
汉尼拔闭起眼睛微笑着思索,然后开口回答。
“我猜是查尔斯?泽维尔――因为你曾经爱他,但是你不曾爱我。”
“猜对了!”夏朝听起来非常开心,“给你正确答案的奖励。”
她的手指从他的喉咙上轻飘飘的挪开了,触感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扫过肌肤。
“她一定程度上的天真和自我愉悦到了我。”夏朝说道。
汉尼拔点头赞同:“若是想得到你的‘盒子’,得需要阿列安娜再次复活才成。”
夏朝站在他背后,那两条纤细白嫩的胳膊缓缓滑下来勾住了他的脖子,汉尼拔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感受着女子含笑的嘴角贴在自己耳畔,把犹带着夏朝独有清冷惑人香气的低语声送进耳朵里:“但是我们都知道,阿列安娜不能再活第二次了对吧。”
“那即使是你也做不到,你只需要一道光和这道光周围所有的黑影。”
“说的对,而且我的光已经为了成就我永恒的黑影乖乖睡着啦,永远的――我翻遍地狱,那段时间路西法都快被我闹得想回天堂了……可是那坏孩子在哪呢……”
汉尼拔蓦地压低了声音。
“――但是有人想赐予你新的光明,像是上帝?”
夏朝沉默了一瞬,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从背后绕过来,直接分开腿坐在了汉尼拔的腿上,腰肢弯出来一道勾人的线条,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庞一脸怜爱的打量着,“嘿,汉尼拔,汉尼拔汉尼拔汉尼拔……我得说你真的总会给我新的惊喜――从你第一次挖出来我的心脏吃进去开始,你就总是在给我惊喜。”
她的手指划过男人的眼角,凑上去在他带着笑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最终换来一个由对方引导的带着血腥味儿缠绵潮湿的亲吻。
这两个人亲吻的同时,女子的手指抵在对方喉间,男人的手术刀随时准备刺入心口――最终随着这突如其来唇齿纠缠的结束,他们不约而同的挪开了自己的手。
夏朝抵着他的额头平复呼吸,漆黑的眼睛里尽是饱含恶意的纯粹愉悦。
“你在试着蛊惑我杀了夫人呢……这真出乎意料,汉尼拔,那位‘紫夫人’……我还以为她是你最后的人性了。”
“黑暗的女王此刻正亲自坐在我的腿上呢,这足够让我忘掉人性了。”汉尼拔意有所指的说道,他扔下锋锐的手术刀直接按上夏朝的后颈,手指绕上她漆黑的长发,重新拉回两人嘴唇上的距离。
“――何况紫夫人早就是白骨夫人了。”他把她压在长绒地毯上面,灵活的手指解开了旗袍领口的第一个盘扣。
“这我们都知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