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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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豆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里林钒拿着锁链锁住秦冉冉的脖子,而林钽却抱着自己站在一边,对那恐怖的场景无动于衷。

岑豆问林钽,你为什么不救救她?

林钽冷漠地说,秦冉冉是大哥的,大哥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你这个冷血的禽兽!你们全家都是变态!岑豆听自己如此冲林钽哀嚎。

林钽只是淡淡地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你喜欢黄金的链子还是白金的?

黄金还是白金?小白岑豆果然忘记了秦冉冉的问题,站在原地专心算起来,黄金的市价是285元每克,白金的市价是295元每克,但黄金是硬通货,可以作为储蓄。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还要买套房子,岑豆又听见自己甜丝丝地跟林钽说,我要黄金的!黄金的!的!

岑豆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耳边还环绕立体声似的黄金链子。

真是……太可怕了。

岑豆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噩梦的余波中挣脱出来,一摸后背尽是冷汗。深呼吸好几次,岑豆心中暗暗庆幸,亏得自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不然肚子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全让林钽听到了?

女人总结了一下做噩梦的原因,一方面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另一方面,绝对和换床有不可开脱的关系。

她们现在正住在林家主屋,林钽从前的房间。这里的格局和他们的小家完全不同,床褥枕头也和家里的不太一样,虽然质料什么的一定是比家里好一万倍的,但岑豆仍然住不惯。

看着窗外的月色,岑豆一下没了困意,支起身子起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本该睡在自己枕边的人竟然不在。

岑豆小小地吃了一惊后,便穿上鞋子从床上站起,里里外外都找不到林钽,岑豆正要穿衣服下楼,这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皮鞋踩在草地的声音。

岑豆额头的冷汗又起,攥紧了拳头,轻轻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从卧室的窗台向下望,正好能看到林家的花园,以及,岑豆初次来时觉得异样的地下室。三年的平淡无波又甜甜蜜蜜的生活,早教岑豆忘记了地下室的诡异存在。

往下看去,岑豆的心跳差点停滞。窗外不再像白日里那么宁静美丽,反而在树荫月影的呼应下,显得阴森恐怖。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岑豆惊惧,岑豆惊惧的,是楼下三个人扛着的一条麻袋,麻袋里的东西还在拼命蠕动,其中一个扛麻袋的人嫌麻烦,拿起脚边的石头朝麻袋狠狠砸过去,麻袋便再也不动了。林钽就站在旁边,刻意压低声音,冷冷地呵斥那人不要弄出太大动静,然后漠然地看着他们将麻袋搬走。

林钽身旁还站着一个白衣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仿佛感受到有人正在上面偷窥他们,下意识地往上看过来,正对上岑豆的窗子。

岑豆不确定那个年轻人有没有看清自己,但岑豆却看清了那个年轻人——据说生病请假的赵晨。

岑豆觉得自己的世界乱了,无论自己认识的人还是认知的事,全都在一瞬间颠覆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岑豆仍然站在窗边,不是她不想走,而是不小心推理出一些事情,让岑豆的双腿犹如面条一般瘫软,她要是挪动一下,估计整个人都会趴到地板上。还是林钽回来的及时,看到岑豆状态不济,连忙把她抱回床上,又去打了热水拧了毛巾帮岑豆擦汗,扶着她喝了一杯牛奶,这么忙活了近半个钟头,岑豆才缓过来,此时天已擦亮。

林钽一直抱着岑豆,完全是一副发现妻子噩梦温柔抚慰的模范丈夫形象,岑豆不问,他就微笑着,什么都不说。岑豆望着林钽:“我看错了么?”

林钽把岑豆按进被窝里,自己也掀开被子钻进去,而后把岑豆的头压在自己胸口,隔着胸膛的皮肉,岑豆听林钽说:“嗯,是看错了,什么都没发生,你只是做噩梦了。”

“你骗我……”

“我以为你想让我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林钽轻笑:“老婆,你相信我不会害你么?”

“相信。”可是为什么身体还是在不住颤抖?

“那就好了,乖老婆好好睡觉。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了解我,何必急于一时呢。”

“嗯。”

岑豆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忘记一切,可是赵晨的脸却时时浮现在脑海里,岑豆抓着林钽的手攥的越来越紧,许久,林钽叹气,把岑豆从被子里捞出,问她:“你是不是还有问题,有的话就一起问吧,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赵晨……为什么?”

林钽像是早料到岑豆会提赵晨,一派轻松地回答:“原来是他啊,说实话,老婆,你大半夜的跟你老公提另一个男人,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老公的感受,他会吃醋的。”

岑豆完全没心思和林钽开玩笑,执拗地盯着林钽,似乎林钽敢回避,她的脖子会一直这么梗着。

“放松,老婆,其实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晨家境不太好,他想早点赚钱供养父母。他很有能力,而我又恰好欣赏他的能力,愿意提供给他这个机会,于是我们合作了。”

“仅仅是合作,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林家花园里……那个麻袋里装的……”

“麻袋里是实验用的生物,为了保密,所以必须把动物处理掉。”林钽目光闪过厉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他一贯的和颜悦色,捕捉那一瞬的岑豆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好大的动物……”

“要知道,大型哺乳类动物和人类的相似程度要远远高于小白鼠和小兔子,只不过那种动物国家限制得很严格,所以我们不得不走非正常的渠道。”林钽忽而搂住岑豆,安抚道,“老婆,不管多光明正大的企业背后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其实只要结果是有益的,之前非正常的过程社会都可以包容。”

“是啊,公众最善于忘记。”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老婆真聪明。”林钽奖励般地在岑豆额头吻了一下。

岑豆觉得自己很累,大型哺乳类动物到底是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赵晨在干什么她也懒得管了。岑豆把林钽推出被窝:“去洗澡,身上都是腥味。”

“好,你先睡。”

“嗯。”

林钽本来以为岑豆接受不了自己的粉饰太平的说辞,故意把自己赶出来,但是当他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手臂上不慎被溅到的血点时,林钽才真正了解岑豆的用意。

岑豆只是在无声地告诉林钽,我知道你在骗我,但骗我之前,请准备好。

林钽猛地往脸上泼了一把水,此时此刻,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恨自己做的不够干净,其实他早知道赵晨在地下室,今天岑豆说要来吃饭的时候他就该制止。但是另一方面,林钽又发自内心地觉得轻松,岑豆已经看到了这么多,那么往后,自己是不是可以不必再遮遮掩掩?

把岑豆彻彻底底地拉进自己的生活,无论光明或是黑暗,让她与自己合二为一,往后是生是死,她都别想和自己分开。

林钽从来不是善良的人,即便对岑豆,该心狠的时候他也不会手软。

第二天早上,岑豆发起了低烧,林钽匆匆和林钒告辞便领着岑豆去看病,医生说岑豆只是最近没休息好,建议在家卧床,多喝开水多睡觉,岑豆本质上是个懒人,林钽又爱妻如命,岑豆身上屁大点事在他那儿都可以无限放大,于是医生的建议被这位难得合作的病人和家属轻易采纳,岑豆当天便和李璟岚请假,在家休息。

林钽也想不上班陪老婆,被岑豆一脚踹出家门:出去好好赚钱,回来时买半斤草莓,两斤西瓜,一只北京烤鸭。

林钽有些淡淡的失落,自己在老婆心目中的地位竟然不如食品,夫纲不振大致说的就是他。

林钽走后不久,刚才还病怏怏的岑豆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噌地从床上蹦起来,然后翻出手机,迅速拨了赵晨的号码。让她不闻不问,她真的做不到。

电话很快通了,可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赵晨,而是一个很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岑豆满腹狐疑,所以那边问她是谁,她只说自己是赵晨的同学,老师让他交论文,但是赵晨不在,所以来问一下。

那边冷冰冰地说赵晨现在有事不方便接听,他会代为传达。

岑豆还想再问,那边却连再见都不说,匆忙挂断。

捂着自己普通乱跳的心脏,岑豆难以抑制感受到了恐慌,那种恐慌其实与赵晨并没有太多关系,岑豆只是联想到了林钽,自己那个看似平凡的丈夫,究竟有多么手眼通天,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大活人彻底颠覆?

作者有话要说:林钽对赵晨狠,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被他强制带进了制毒的不归路,往一个干干净净的人身上抹上了永远洗不掉的印记。

他对岑豆是狠还是温柔,我也不知道了。唯一知道的,这货也是个自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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