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饭局, 最终却在几人各自沉默中落下了帷幕。
但谁也没再多问一句, 似乎自己的心事已然够让他们无法分心。
这日,钟彩刚刚修炼完,就听见院落大门传来敲门声。
是面色有些着急的王子晏。
钟彩看到王子晏, 才是一拍脑门,本该她去寻他的, 关于连城楼的事, 这些年劳累王子晏了。
钟彩也以为王子晏是来“兴师问罪”的,谁料王子晏提都没提这事, 拉着钟彩就往外走。
“钟彩,走走走, 快跟我去楼里。”
钟彩被拉得懵了一路,不知王子晏是有何急事,直至拐到三人以前的“秘密地点”,王子晏才是脱了手。
然后……
另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钟彩的注意力。
梵冥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钟彩讶异之时,梵冥转身,一点也不意外钟彩的出现, 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 清隽的眉目弯了弯——
“好久不见,财老。”
彼时,梵冥笑的疏风朗月,钟彩听得则心惊肉跳。
财老,她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自打连城楼越发成气候后, “财老”这个身份便被连城楼供上了神坛,最近钟彩消失的十年,外界就有传闻,财老“封丹十年”。
而据钟彩所知,知道她财老的身份,就那么几人。
除了元正长老、王子晏、桑洛灵外,也就……
想到这,钟彩瞬时放大了瞳孔。
看着梵冥,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也就一个人了!
夜繁,她的夜师兄!
钟彩眼神有着控制不住的激动,看着夜繁久久未能言语,愣怔在当场,样子有些犯傻。
梵冥却是歪了歪头道——
“怎么?这么久没见,不认识了吗?”
言罢,梵冥垂下手腕,淅淅索索的声音,从他手腕传出,再一交缠,一条挂满小旗子的银质锁链出现在梵冥手上。
是夜繁师兄的辨阵器。
钟彩惊愕的眼里,才是落入了一丝真正的确认。
她声音有些微颤道——
“夜繁师兄……”
梵冥拍了拍钟彩的肩——
“以后,叫我梵冥吧。”
一旁的王子晏看到钟彩比他还愣傻的模样,憨厚的脸上微微憋笑。
幸好不只他一个人被吓到。
然后,上前同钟彩解释了下来龙去脉。
原来日前,连城楼某地的宝物仓库忽然出现了大批量的挪动,这可不就引起了王子晏的注意。
细查之下,才发现是有人拿了“连城令”开启了宝物仓库。
这“连城令”是当年钟彩、夜繁和王子晏分别都有的一块令牌,代表着“连城楼”的最高身份——
楼主。
可以调用连城楼一切之物,包括所有宝物和灵石。
看管那方城池宝库的看管人,只以为是王子晏的亲信而来,哪知原来“连城令”竟然不只有一块,而是三块。
几番追踪下,王子晏才是堵到了夜繁。
虽是费了一些气力,但王子晏总有一种夜繁是故意之感。
不然,为何妖族受伤,那么有钱的梵冥,为何偏偏选择自爆身份,来取伤药?
不过,王子晏也是聪明,虽然猜到了梵冥的身份,但在妖族面前,只道古道派邀夜繁做客。
直至回到了三人的“秘密基地”,梵冥才松了口,他确实是夜繁,至于为何隐藏身份,潜入古道派,却是没说,只道,他不会加害于古道派就是。
修真域修士有点秘密也很正常,王子晏没有多问,虽以他的精明,也可以私下打探,但同夜繁相处的那几年,他对这个沉默面瘫的稳重少年,观感甚好。
所以,他是相信夜繁的。
以此,梵冥便在连城楼小住了一段时间。
一开始,王子晏以为他是想回古道派看看,后来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
梵冥虽然每日会眺望古道派方向,但却从未有前往的动作。
只一日,梵冥忽然问起了钟彩的去向。
王子晏才明白了梵冥的意图。
原来他在找钟彩,虽然找的隐晦了些。
彼时,钟彩正在“天机秘境”感悟天机。
消失了十年的钟彩,第一回有了消息,王子晏自然立马同梵冥分享。
于是,钟彩一回来,王子晏堵到了人,就给带到梵冥这来了。
至于,梵冥为何找钟彩,就只有梵冥知道了。
三人叙旧了一会,王子晏很是体贴的让两人单独聊,自己则去外面查账去了。
待屋子里就剩两人时,钟彩眼里划过一丝惊疑发声——
“夜…梵冥,听王师兄说你找我有事?”
此时梵冥的脸上也收起了调笑,带着一丝正色道——
“确实。”
“当年在凝香村,最后,青佛兽是否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说的是当年钟彩、夜繁、方敏学和段和景的第一次实战任务,跟魂幽大战的那一次。
最后,钟彩确有所得。
现在在她的储物袋里,那一小瓶“青佛妖沙”。
是最后那只“青佛兽怨灵”,消失前留给她的。
而且听阿雪说,是要让她去“槃圣林”,正好此地,就在北修真域妖修领域。
钟彩本想等实力强劲些,再前去探寻一番。
倒没想到夜繁会问起此事。
钟彩没有隐瞒,据实以告。
却当夜繁听到“槃圣林”时,眼里划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精光。
夜繁略微沉吟,目色放沉道——
“阿财,我需要你的帮助。”
***
半月后,钟彩同古道派一众师兄弟妹告别后,再次踏上了修行之路。
这回,本来段和景想同她一起,但钟彩却是笑笑拒绝了。
段和景眼里突然消失的光亮,钟彩狠心没有去看。
时间总能治愈一切的。
以前,她是不知道,如今她知晓了段师兄的心意,切不能再加重他的念想。
钟彩和阿虞是约到了离北修真域最近的齐鸣城见面。
到了如今,钟彩才知道当年阿虞说的中枢岛五年才会开一次入口结界一事,完全是在扯淡。
当年,他就是想多留钟彩一会,才会撒了个谎。
不过,搁在现在,钟彩才不会怪阿虞的欺瞒,心里还觉得有些甜丝丝的。
他师尊虽说为让她成功渡劫,势必要寸步不离阿虞,但钟彩心里还打着另一个念头,如何保护以及不殃及阿虞,所以这回去往北修真域一事,钟彩是不想让阿虞去的。
但阿虞执拗坚持,钟彩不给个说法,阿虞肯定不干的。
于是,钟彩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下,阿虞有没有去过一个暗道。
阿虞的回答是“没有”。
钟彩这才放了心,既然阿虞现在还没去过那个暗道,至少他还是安全的,当时她在暗道里见到的阿虞,可是毫发无损。
但钟彩却不知,在阿虞传音之后,他悄悄放下了手里的木雕,眼神凝重的盯着昏暗灯光下的字。
抚摸着那行字,一字一句道——
“希望永远都没有让阿彩见到的一天。”
而去往北修真域的缘由,钟彩也大致同阿虞说了一下。
所以,当钟彩和阿虞抵达齐鸣城看到梵冥时,阿虞脸上没有浮现一丝惊讶。
不过梵冥是夜繁一事,钟彩倒是没同阿虞透露。
即使如同道侣一般亲密的关系,也不能做到分享他人的秘密,这是对朋友的不尊重。
所以,阿虞只以为妖王之子梵冥是有求于钟彩,并不知二人还有一层深厚关系。
三人碰头后,钟彩本以为是要动身前往北修真域。
谁知,先时着急的梵冥,这回倒是不急了,脚步磨蹭,脸上带有一丝别扭——
“再稍微等等。”
钟彩不解,莫非还有其他人?
没过一会,钟彩便知等的是谁了。
钟彩看着眼前一脸冰霜的袭含之,惊诧的抬手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梵冥竟是在等袭含之,不过两人又是怎么有了牵扯?
情商低的钟彩,对于两人之间的扑朔迷离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一开始,钟彩以为梵冥是同袭含之打过招呼的。
但其后,听他两人对话,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袭含之:“这回又想躲我吗?”
梵冥:“我从未躲你。”
袭含之:“那为何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梵冥:“我说与不说,你不是都能知道吗?”
袭含之冷傲的眼里,难得划过一丝自得:“那倒是。”
一旁的钟彩看得十分莫名。
总觉得空气中似乎透露着一丝甜味。
后来,被阿虞解释了明白,那是暧昧的甜味。
于是,一对真情侣,同一对真暧昧,踏上了前往北修真域的路。
***
事实上,北修真域自从五百年前,正魔大战后,就是全然封闭的状态,正道修士是绝无法前往的。
只是近些年,妖修同正道的交好,才让妖修有了出入北修真域的权限。
虽说是权限,也是有次数的。
虽然梵冥是妖王之子不受限,但普通妖修受众,如若单独出行,一年也只可出入一次。
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
钟彩和阿虞,得了梵冥这个大树,也能顺便进入北修真域一观。
此时,四人正在齐鸣城的城门外。
钟彩本以为是像去往中枢岛一般,需得寻个码头什么的。
但谁知,梵冥却没把三人往水路引,反而进了城,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
也就是连锁的岭花楼。
虽然这些年,连城楼的宝物卖的红火,但到底比不上岭花楼产业链条的丰富。
除了酒楼,拍卖,情报……
钟彩今日才知,竟然还负责妖修出入北修真域的入口。
也不知岭花楼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他才是会坐在灵石山上数灵石的修士呢。
就在钟彩艳羡岭花楼背后的主人时,梵冥已经将三人带到了岭花楼地下的一个暗门。
与其说是暗门,不如说是一块灰白斑驳的墙面。
其上挂着一个一人等高的镜子。
钟彩和阿虞对视了一眼,不出意外,这镜子便是入口。
果然,就见梵冥将手贴到了镜子前。
没过一会,贴合处出现了一丝波动。
一道白光乍现,将四人吞噬而进。
等到钟彩再一清醒,四人已到了另一方天地。
郁郁葱葱的绿意,一下子让四人眼前清新了不少。
扑鼻而来的草木香,更是沁人心脾。
在参天大树的包围中,四人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和宁静。
钟彩吞吐了一番气息,自觉灵力精纯了不少,不由同梵冥赞叹道——
“没想到北修真域还是块宝地。”
同她想象的穷凶极恶的妖魔领域不太一样。
梵冥看钟彩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言道——
“自妖修同魔修划清界限,交好正道修士后,此地便有大能施法,解了衰退结界,重唤了生机。”
“这也是我们妖修一族,交好你们正道修士的原因之一,给他们那群脑热的魔修不一样,我们妖修,天生亲近自然,怎能容忍,自我家园连片树叶都没有,寸草不生更是要命,直接断绝了妖修吸取自然之力的途径。”
原来,妖修修行,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山川森林大地的自然之力。
钟彩三人这才知道,五百年前,正魔大战之后,妖魔大军溃败,被封禁在北修真域不得而出。
但这还不只,作为惩罚,正道大能联手封禁了此地的生机。
自此北修真域则是越发衰败,魔修倒是无所谓,他们本是过着嗜血的日子,生机一断,大不了就是少点宝物。
但妖修则不同,自然之力是最重要的因素,这也是妖修首先选择同正道交好的原因。
这么一说,钟彩三人均是略有沉思,他们都是极为聪慧之人。
自然明白这是正道联盟分离妖魔两军的计策,看来为了防止妖魔大军的再次来袭,当年的正道联盟,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过妖修选择同正道交好后,此地自然是恢复了原状。
万物复苏之相,勃勃生机之美。
梵冥还难得有丝轻松道——
“如若你们有兴趣,等将此地的事情了解,我可以带你们去妖魔两界的边界看看魔域风光。”
钟彩和阿虞自当点头,袭含之似乎却有丝不满。
什么时候才能同梵冥单独游遍北修真域?
***
四人此行的目的地不用多说——
“槃圣林”。
这也是梵冥找上钟彩的原因。
起因在于妖王给了梵冥一次试炼,这关系到梵冥能否守住妖王继承人的位置。
试炼内容是让他去“槃圣林”内,寻一宝物。
只是,身为妖王之子的他,这回却是撞了南墙。
他竟然连“槃圣林”都进不去。
想着那层浓雾迷障的“槃圣林”,梵冥不禁一阵头疼。
但几经试探下,他还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身为妖修,自然能对妖物有所感受。
虽然此地妖物的气息,已然是极淡了。
但梵冥身具妖界至尊的墨龙血脉,不同于普通妖修,对于此地妖物气息,在试探几番后,还是有了察觉。
是青佛兽的气息。
一感知到这个,梵冥立马就想到了钟彩。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种种。
脸色微凝的梵冥不自觉看向一旁同阿虞说笑的钟彩。
他有种预感,钟彩能解“槃圣林”之障。
只是,到“槃圣林”还得需翻跃十方妖林。
当然,对于接连碰到“土豪”的钟彩来言,这些都不是事儿。
四人现在正舒舒服服的坐在梵冥的飞行法器——
灵石塔里。
如同名字,真的全是用灵石打造了一座飞行宝塔,勾起了钟彩对夜繁的仇富回忆。
差点忘了,梵冥当年就是个拥有一间灵石屋的“大土豪”。
这个灵石塔还有个好听的名字,万里冰焰塔,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璀璨的灵石光芒,如同火焰蕴含在冰蓝的灵石之内,刺得眼睛生疼而得名。
这个名字,甚得袭含之的心,因为同她体内的异火,无妄冰极焰,有重叠之处。
然而就在钟彩忍不住想去摸一摸“万里冰焰塔”的灵石壁时。
一阵摇晃差点没让她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距离“万里冰焰塔”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梵冥,不想死的话,留下你找的人。”
四人当下眉色一凛。
梵冥更是脸色有些难看道——
“你们在这等我,我出去看看。”
袭含之却一把抓过梵冥的手,表情认真道——
“我同你一道。”
梵冥拽了拽手,没拽出来,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但钟彩却是被梵冥打了招呼,毕竟他们都是抢钟彩的。
至于阿虞,在梵冥眼里,阿虞到底还是太弱了。
而在外面等待着两人的则是几方人马的包围。
梵冥看着眼前几位同他面目有些相似的妖修,脸上说不清什么情绪,但似乎阴沉了些。
“梵成,梵柏,梵影,你们就是如此对待兄长的吗?”
“嗤嗤,在父王表情演个戏,你还当了真,谁稀得你这私生子来做兄长?”
“血统不正,还妄想凌驾于我等之上。”
“梵冥,我劝你速速就擒,我三人念在一点点血脉上,还能留你条性命。”
……
从几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梵成,梵柏,梵影是梵冥的同胞兄弟。
显然三人已经合谋已久,逮着这回梵冥单独试炼,周边无所防卫时,就前来伏击。
原因,就那么几点。
不外乎,为了妖王之位。
妖修历来讲究血统,梵冥这个私生子身份,让他的继承人身份极其不稳当,即使他在修真域大比上,大放光彩,也很难扭转整个妖域对他的观感,更别说是同他有着利益相关的兄弟。
这几个兄弟,均是妖王的正妻所生,但妖王却执意要把继承人的名额给梵冥,这如何让这几位兄弟服气。
所以,堵截梵冥,代他寻宝,成了三位兄弟近期最大的谋划。
钟彩在灵石塔里气得跳脚,替她夜繁师兄憋屈,枉自他们还长得同梵冥有那么一点像,妖族的亲情,她算是见识到了。
一旁贴心的阿虞则替她抚背顺气儿——
“阿彩,可是要去教训他们?”
翻手,手上已聚满了阵旗。
钟彩面色有些变换,虽然气愤,但还是未有行动,慎重摇了摇头道——
“先看看情况。”
梵成,梵柏,梵影三兄弟既然早有预谋,肯定不是独自行动。
三人各自领了一队人马,就是来堵梵冥,约莫差不多百人阵仗。
只是三人见到梵冥身后的袭含之,还是微有滞愣。
不只是因为袭含之的美貌,更是她的身份,万法仙宗,悟意尊者的大徒弟。
她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恐怕悟意尊者会掀翻整个妖域。
所以,三人中为首的梵成,语气收敛了些,同袭含之道——
“袭仙子,此事与你无关,还请速速离去,切勿插手我兄弟几人的家务事。”
袭含之压根充耳不闻,只道——
“梵冥的事,就是我的事。”
三人见袭含之顽固不化,但这次机会又着实难得,只得互相使着眼色道——
“一会,主要对付梵冥,小心点袭含之,尽量别伤着了。”
话音一落,以二敌百的战斗一触即发。
梵冥和袭含之,均是使出了看家本领。
梵冥和袭含之现在修为相当,均是金丹期后期。
估摸着修为,三人这回带的人马最高也是金丹期后期,想着在修为相当的情况下,用人海战术拿下梵冥。
虽然同为金丹期后期,但也有个高下。
显然梵冥和袭含之就属于“高”的水平。
压制住百人,虽不至于游刃有余,但也不算狼狈。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还是落了下风。
只因,打趴一个,还有另一个站起来。
完全是车轮疲劳战。
梵冥不由咬了咬下唇,他知道这回的问题是出在他身上,他太过“招摇”了。
这“招摇”指的是,他舍弃不了他那堆亮晶晶的灵石。
万里冰焰塔,那么一个醒目的标识。
他的三位同胞兄弟,想不发现都难。
就在两人露出一丝颓势时,钟彩牵起阿虞的手,眉眼一凝——
“走,速战速决。”
于是,在一圈人围攻梵冥和袭含之之时,谁都没注意到背后危险的来临。
而此时,梵冥和袭含之,眉间均是微有轻蹙。
这群人,比想象的难缠。
梵成三兄弟,眼见优势渐起,更是毫不客气道——
“梵冥,我劝你此时就束手就擒,一会儿见血,那就是你受累了。”
但他话音一落,梵冥还未说话,就听见身后有一道清冽的声音——
“你说得对,一会儿见血,可就是你们受累了。”
梵成三兄弟面色一凛,差点忘了这回的目标人物了。
听闻梵冥去东修真域搞回个神秘人物,能打开“槃圣林”之障。
没想到竟是个嚣张家伙。
又来了个欠收拾的!
梵成三兄弟,手微微一抬,示意底下人马看好梵冥。
他三人则转头看向那道声音方向。
是一位紫纱覆面的美貌女修,跟一位面目平凡的大众脸男修。
看着平淡无奇,没想到是个狂妄的。
现在的钟彩和阿虞,还是动用了当年在南修真域的伪装法宝,是上回同羽旦分别时,看着好用,多讨要的。
毕竟日后行走修真域,为了避免总有人找他们挑战的麻烦。
必要的伪装还是有的,而且钟彩还顺便将修为调整成了同阿虞一样,金丹期初期。
只是放在现在……
梵成三兄弟,只会当两人是不知哪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凑巧得了好运,能解“槃圣林”之障罢了。
当然,虽心知如此,梵成三兄弟,可不得逮着机会,就嘲笑梵冥一番。
“嗤嗤嗤,还以为你是个多宝贝的人物,不过金丹期初期的修为,梵冥,你莫不是走眼了?”
虽然梵成心知不太可能,但不妨碍他语言的嘲弄。
听到梵成的嘲弄,梵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冷冷回望他——
“傻子才会走眼。”
梵成一开始没寻思梵冥这话是讥讽他的,只是在后来……
梵成食指来回动了一下,发号施令道——
“金丹期后期的继续围攻梵冥,金丹期初期的跟我来。”
言罢,底下的百人队伍立马分成了两拨。
而紫纱覆面的钟彩,在面纱之下的倾城容颜却是笑了笑道——
“我劝你,不要以卵击石。”
这话一出,梵成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出来,这女修实力不咋的,激怒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
还以卵击石。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以卵击石。
但就当梵成三兄弟带领一众金丹期初期修士,准备拿下那紫纱覆面的貌美女修和那大众脸的平凡男修时,一弯蹭亮,出现在貌美女修的手里。
顶上的七颗极品灵石,带着一丝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同时也让梵成三兄弟止住了脚步。
身形一滞,震惊当场。
眼里似有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七星刀?
怎么会是…钟彩道子?
梵冥找的帮手,怎么会是修真域历史上最年轻的元婴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