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
有人猜测鲁导的这部电影, 瑞君公司也投资了。
瞧瞧这势造的, 影帝都求婚了, 当真豁的出去。
说不定在下一个城市路演的时候,就能看到一家三口手牵手各种撒狗粮的场面。
现代人的脑洞真是都挺大的。
于是就有人猜测,影帝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在隐婚, 孩子都这么大了,再不承认, 孩子要发飙了,这才有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才求婚的场面。
总之,又是上了热搜下不来啊!
影帝这两年涨起来的黑粉绝对是前十几年的总和。
瑞君公司也没怎么解释,就鲁导的工作室发布了一条微博,感谢了电影的所有投资人, 里头没有刘瑞君和窦燃的名字。
可黑粉还是那个黑粉,就算没有增加, 也没有减少。
黑粉里头有多少是别人家的水军, 窦燃一点都不在意。
大家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情,窦燃求婚的戒指被夏晴多握在了手里, 却没有戴上。
第二场路演开始时, 有心的人才发现夏晴多把影帝求婚的戒指当做吊坠, 戴在了脖子上。
所以影帝这婚到底是求成了还是没求成啊……就连现场的观众也不知道, 就记得当时现场炸锅了, 数千人齐呼“嫁给他”,还有人往前涌,维持秩序的安保和粉丝们挤在了一起, 夏晴多一把把影帝拉了起来,迅速跟着台上的其他主创一起撤退了。
而第四场路演,影帝依旧缺席。
经过两天的紧急培训,夏晴多面对什么问题都能回答的滴水不漏。
“请问你和燃哥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你们问他。”
“讲讲你和燃哥的恋爱经历?”
“大家一起去看电影,电影里有我和窦燃的青春爱情。”
“如果燃哥和夏野一起掉到了水里,你先救谁?”
“燃哥曾经是国戏01届的游泳冠军哦!”
“我们是说假如……”
“没这种可能啦!”
“听说你和奥特曼裴赛文也演了部电影,奥特曼和燃哥哪一个更适合当丈夫,哪一个更适合当情人?”
“我有前世的小情人啊,而且最适合当情人的肯定是我儿子,又帅又暖。”
……
这个圈里从来都不缺奇迹。
有八岁就成名的,也有六十八岁才熬出头的。
二十三场路演,夏晴多一场都没有缺席,堪称敬业了。
首映的口碑也很不错,这个七夕节,不管是从导演还是从演员的阵容来说,鲁导的电影都是最能打的,恐怕这也是鲁导决心提档的原因。
三十三岁的夏晴多一只脚踏进了圈子,另一只脚也安全落地,虽然站的还不稳,但已经找到了立足之地。
邀约陆续而来,夏晴多免不了和窦燃呆在一起。
有点尴尬。
求婚那天…夏晴多哭的那么凶,却始终没有点头。
她其实是想过的,如果她十八岁,她可能会一蹦三尺高地扑向窦燃。
三十多和十八还是不一样,也幸亏不一样,十几年的光阴过去了,做人不能没有一点长进。
如果她六十寿终的话,现在都活一半了,人都是离死越近活的越清醒。
她很坦诚地说:“现在结婚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了。”
窦燃跪下去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会答应。
可答不答应是她的态度,跪不跪是他的决心。
隔了十几天没见,跑完了路演的她又清瘦了不少。
窦燃把几个还不错的邀约一一摆到了桌子上。
“左边的是主旋律电视剧,女三,人设还算讨喜。中间的是偶像剧,女一,剧本一般。右边的是都市职场剧,女二,恶毒女配,不过这个人设其实坏的…怎么形容呢,就是会很有话题。你先看本子,考虑考虑。”
窦燃只能和她谈公事,也许谈公事也算是一种切入的方式。
她把自己封闭的太久了,他不能一脚踹开门,那样伤她或者更深。
夏晴多一伸手把三本剧本拢到了一起,公事公办的口吻问:“你给我几天的时间?”
“一个星期吧!现在都是快餐文化,一部电视剧从选人到启动,顶多一个月的时间。”
窦燃迟疑了片刻,又补充一句:“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嗯。”夏晴多点了点头,翻开了剧本,不说话了。
就是这时,隔了道玻璃门,叶知春的三个熊孩子先后打门前路过。
瑞君公司的格局就是这样,一条长长的走廊上有八个房间,个个都是玻璃门。
乔木兰扭了头看夏野,和他八卦:“野啊,你妈是不是不想跟你爸结婚啊?”
“我怎么知道!”夏野没好气地说。
“唉呀,也不知道夏阿姨怎么想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凑合过呗!”
乔木兰喃喃自语的声音比较大,夏野这个年纪都这么大的孩子忍不住翻了翻眼睛。
乔木兰又问了:“野啊,你想让他们结婚吗?”
夏野别扭地说:“管我什么事啊!”
乔木兰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你要是想让他们结婚的话,你就得使把力啊。”
夏野紧皱着眉头,是想要反驳的,却没有说话。
辗转难眠一大夜,夏野于第二天凌晨注册了一个个人微博“夏野不是野孩子。”
并且发布了一条炸|弹性质的微博。
[夏野不是野孩子窦燃夏日晴天多]
每一个孩子都有来处。
孩子大了,总有一天是要说法的。
我是谁的孩子呀?
我的爸爸妈妈相爱吗?
我们是不是快乐的一家?
爸爸妈妈请接招吧!
——
2003年的窦燃就是这么劝夏晴多的。
“不结婚咱们也得订婚啊,孩子要是大了,他爸和他妈还没结婚,他多尴尬啊!晴多,你已经十九了,不像去年十八那么小,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得为孩子着想,也得对我负责。”
对他负个毛的责啊!
“一边呆着去。”夏晴多正在背书。
太惨了,背两天了,一个知识点都还没有背住。
这样的话,她平均一天得说八遍都不止。
因为窦燃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全都赖在了夏家。
弄的四邻都在议论,夏家不止多了个小外孙,还多了个上门傻女婿。
夏玉堂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自家姑娘的状态不太好,尤其是那脑子,前面说,后面忘,复学不得不又往后推迟了。
当爹的了解女儿,女儿从小就骄傲,不喜欢的就算了,喜欢的要是做不好,她自己都受不了。
他不敢刺激她,心想着,没准儿混小子在,还能帮帮她呢!
夏玉堂索性偷偷劝周珍丽:“就这样吧!随那些人说去,反正咱们也快搬家了。”
窦燃准备去厨房倒水喝,才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了一句“搬家”,吓得脸色都变了。
不是啊,怎么还躲他呢?
窦燃的水也不喝了,苦着脸回到了夏晴多的身边。
他今天用地垫给夏野做了个爬行区,醒着的夏野正在爬行区里躺着蹬腿。
是的,他现在还只会蹬腿,就连翻身也还差一点点,头倒是能扭过去,但是屁股太重,太费劲。
夏晴多也坐在地垫上,手里捧着的是大二的表演课课本。
她快看哭了。
没注意窦燃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人理他,窦燃捏了捏夏野的小脸,心想着,跟儿子玩会儿吧。
人家本来蹬腿蹬的好好的,夏野不乐意了,憋得脸通红,“啊”的一声,哭的好响亮啊!
夏晴多暴脾气的把书砸到了窦燃的身上,一转身,哄孩子去了。
窦燃捂着头,很痛苦,怎么谁都嫌弃他呢?
窦燃有心事没法往外说,但是耳朵竖的很高的,谁说话他都想听一耳朵,就是为了确定夏家什么时候搬家以及搬到哪儿。
国戏电影学院要举行秋季运动会。
开运动会就不用上课啊,但窦燃的体育不错,代表表演系参加了好几个比赛。
夏晴多便劝他:“明天你比赛完了,就不用过来了。跑步那么累,你就在寝室里好好歇歇吧!”
她也是好心来着。
再说了,夏野是个乖孩子,窦燃不在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哭。
所以,窦燃在,还添乱的好嘛!
窦燃的心里一咯噔,他感觉到了,夏家搬家的时间就在明天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把所有的比赛都翘了,七点不到就蹲守在了夏家的外面。
周珍丽一大早掂着布袋子准备去买菜,一打开门,“哎呀妈啊”,她吓了一跳。
夏玉堂一听,紧张坏了,把过世的丈母娘都搬了出来,肯定是遇见大事了。
于是,他掂着菜刀就出来了。
窦燃的手里还拎着三杯豆浆和一些油条,怯怯地喊了声:“阿姨,叔叔。”
三双眼睛对到了一起。
夏玉堂的头又疼了,养女儿养外孙就算了,还得长期养着个傻女婿,心塞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