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七月末。
夏晴多的思维陷进了一条死胡同。
这个时候的她脑子混乱的已经不能够思考了。
夏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妈的神色。
成年人真的太复杂了, 夏野想。
尤其是成年人的爱恨情仇。
初中生多简单, 爱了就表白呗, 没种表白的就单恋着呗。
恨了就更直接了,要么单挑,要么群殴, 即使是因爱生恨,也能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夏野分不清, 他妈和窦燃还有没有爱。
要说没吧,好像有那么一点。
要说有吧,那么一点点的感觉,也太不够浓烈。
夏野很沉闷地叹息,懒得管了。
反正, 管也管不了。
夏野转身正要往练习室里去,忽然听见楼梯那儿传来了咚咚咚的上楼声音。
很显然, 夏晴多也听见了, 眼睛紧盯着楼梯口的位置,
窦燃一拐弯上了三楼。
他就知道他们会在这里。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夏晴多的面前, 没头没脑地说:“你再给我打个电话, 快点。”
夏野真怕他妈翻脸。
却只见夏晴多懵了片刻, 抖着手再一次拿起了手机。
窦燃手里的手机正在震动。
关键他还一手一部, 其中的一部正是夏野从他妈的屋里偷拿出来的。
崩溃啊!
夏野的眼睛都快眨烂了。
但窦燃没有接收到。
夏野气急, 干脆也盯着手机,看看能不能见证个奇迹。
毛的奇迹啊!
所有的期待从窦燃的嘴中说出“不行”时,彻底地破灭了。
走廊上静悄悄的。
片刻后, 夏晴多沉声说:“窦燃,我们需要谈一谈。”
是得谈一谈。
比如说那些岔道的记忆。
到底是谁的记忆岔了道?
窦燃点头表示同意。
两大巨头要谈判。
夏野太慌张了,深怕自己办了好多事情,却又被排除在外,积极地寻找能谈话的房间,甚至不惜把小伙伴赶了出来。
毕竟练习室最近,走的远了,思考问题的时间一旦多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乔家兄妹被请了出来。
夏野关上门的时间,乔木兰还冲他皱了皱鼻子。
夏野用口型示意“我一会儿请你们吃冰淇淋。”
接下来的事情对他真的是太重要了。
关乎着他人生的前十几年,为什么成了个非婚生的子女。
练习室里堆满了各种乐器,最近夏野他们三个,在开发新的技能点,十八般乐器,都想试一试。
屋子里快没了落脚的地儿,夏野的手脚很快,把乔大唐的吉他归置到了一边,又把乔木兰敲鼓坐的凳子从角落里搬了出来。
像是集齐了三张凳子,就能唤回一个真相。
夏野终于集齐了,又像幼儿园里的孩子排排坐那样,他很认真地摆了一下凳子的顺序。
为了怕谈判的双方打起来,他选择坐在了中间。
其实这个三方会谈,有两方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谈起,剩下的一方紧张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夏野是最先坐下的那个,屁.股挨到板凳的时候还在想,他要脚底生根牢牢地扎进这片土地,谁让他出去都不行。
不过正常人的心跳每分钟是多少下啊?夏野默默地数了一下,他的心跳至少超过了120,扑通扑通的,自己一低头,听的很清晰。
都不知道他在乱紧张什么。
可就是克制不住紧张,两只手摁在板凳之上,像是随时都做好了准备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儿子戏太多,夏晴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那天之所以许愿想回到十八岁,还是因为夏野很突兀地向她问起他的爸爸是谁。
一时间,情绪激动,便许了个空想。
没想到,空想成真,还带来了很多未解的问题。
夏晴多正犹豫该怎么开口。
窦燃说:“我先说我的记忆,那天咱们和鲁导一起吃了饭,第二天一早,你就不见了。后来听说你退学了,我找了你很久,根本找不到你。而且,你可以去问蒋海语,她们都知道啊,是你消失不见的,是你啊!”
窦燃真的是在用生命做强调,不是他介意这些,而是岔道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夏晴多愣了一下,她确实从没没有找谁求证过这个问题,记忆里只有她找不到他的恐惧。
她眯着眼睛把那些曾经的伤痛压在了心底,说:“我们和鲁导吃饭了吗?我明明记得是sars时期,我染上了怪病,被当做sars单独隔离,九死一生,你爸爸把你接出了国……”
“sars的时候我还托人在外面打听你的消息。”窦燃深吸了口气,“这一点,你也可以去问蒋海语,我有人证,倒是你呢?”
夏晴多的脸色僵硬。
窦燃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把心底的那个声音问了出来:“晴多,你是晴多吗?”
——
2003年夏。
夏晴多烧的稀里糊涂的时候,被蒋海语一个120打进了医院。
她被隔离了。
从隔离的这天开始,她的脑子就没有清晰过,混混沌沌,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不知自己身在哪里。
也许真的是当妈的觉悟根深蒂固,听说她昏迷的最厉害的时期,还会拉着医生的手泪流满面,“救救我的孩子。”
既然还能听说。
那就是身体的各项机能很正常了。
夏野因为早产,住了两个多月的保温箱,也终于回到了夏晴多的身边。
更有意思的,这场为期三个多月的单独隔离之后,医生宣布,夏晴多得的并不是sars,而是另外的一种疾病。
这种疾病很罕见,至今仍被医学上认证为疑难杂症。
夏晴多问:“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
那位医生刚下了个大夜,却因为医院的医务人员有很多都被调到了隔离区,而不得不加班加点。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百慕大你知道吗?曾经有人消失了三十六年,又出现了。而据那人说,他就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大海和天空变成了灰白色……想想多恐怖,他眨了下眼睛,地球就过了三十六年。”
夏晴多没有听懂,但下意识想到了自己曾经去过未来,紧皱着眉头说的很傻:“我又没有去过百慕大。”
医生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建国之后不准成精,可像你这种莫名高热,又没有其他症状,时好时坏,就跟魇住了一样,在我们老家叫撞鬼了……总之,你没得传染病,孩子虽然早产但身体的各项指标现在都达标了,这是万幸啊!”
夏晴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万幸,只知道她的存款告急,夏野嗷嗷待哺,他们必须得回夏家了。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有三个问题:1.怎么才能让周珍丽和夏玉堂别那么生气;2.因为错过了开学日期,她还能不能复学重新上大二?3.未来的她呢?会不会因为她的改变从而发生改变。
她没有退学,她知道窦宝很可能不是故意抛弃她和夏野,并且自己没和蒋海语断了联系,还知道夏野热爱唱歌。
她的未来却是十足的悲观主义,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却忘记了活着还应该有意义。
而现在的夏晴多终于知道了她的未来悲观的原因。
她拿到的副本比她的未来多了个金手指功能,她对生活始终充满着热情。
只是,她的未来会因此而改变吗?
作者有话要说: 2003年的事情,是2017年的夏晴多所经历的。
唯一的不同就是,十八岁的夏晴多开了个金手指。。。。。
二更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