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美女的关心,鹿离还是不为所动,眼睛里只有果果,而果果则是看着吴柔柔。
吴柔柔和吴堂是兄妹却合不来,这吴柔柔还钟情于鹿离,是不是能让鹿离施展个美男计,让吴柔柔帮她们一点儿忙呢?
果果如是想着,眼睛就在鹿离和吴柔柔的身上扫来扫去,鹿离一看,就知道她这只小狐狸肯定是在憋什么坏了。
果果抓过吴柔柔的手,将吴柔柔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道:“柔柔姐姐啊,这京城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出去走走看看,都不知道去哪里呢,你能不能领着我们出去转转?”
“当然可以啊,要说别的,我可能不在行但要论去哪玩,你问我可真是问对人了。”吴柔柔说起来脸上还有隐隐的自豪和骄傲,“我和公主熟识,有些平民百姓进不去的地儿,我都能带你们去。”
“真的么?那简直是太好了!”果果露出激动的表情,感觉高兴得都要双手鼓掌了。
鹿离坐在床位,隔着被子捏住了她的脚丫子,眼神示意她不要胡闹。
果果抽了抽腿,抽不出来,索性就让鹿离继续捏着;她面上还是那副憧憬的神情,言语中捧着吴柔柔,引着吴柔柔继续说。
隔壁房间,元太白自坐下去开始,嘴巴就没停过,吃着、说着。
“方年遥那厮自逃回京城后,就一直称病躲在他的老窝里,连进宫去拜见父皇都曾。”
“他这是在蛰伏呢,想伺机出来找我报仇。”陆鸣飒笑意吟吟地说,丝毫没有那种随时会被人暗算的危机感。
许倩书倒是眉头紧锁起来,想着提防工作做好了没有,还有没有纰漏的地方。
“这老阉公是我父皇的心病,大哥你一定得祝我一臂之力,把他给收拾了啊!”元太白一把抓住陆鸣飒搁在桌面上的手,将手上带的酱汁全摸到了陆鸣飒的手上。
陆鸣飒嫌弃的抽出手,自然而然地伸胳膊去给已经掏出来手帕的许倩书擦拭干净。
许倩书没好气道:“你放心吧,我们早就跟方年遥水火不容,不除掉他,我们也没法安心生活。”
“嗯嗯。”元太白点点头,忽而又抬头笑着对许倩书道,“对了,嫂子你知道我母后为何见到你这么开心么?”yyls
“嗯?”
“她听说那个什么昭仪的小妖精在涠洲岛被你们除掉了,高兴得睡不着觉,还说要赏好东西给嫂子……”
说起阮昭仪,许倩书想到吴堂,道:“你可知道阮昭仪在进宫前和吴堂恋爱的事情?那个吴堂友具体是个什么来路?”
“我不知道,这种秘事得去问我母后才行,我向来不关心后宫之事的。”元太白咽了一口嘴里的东西,“不过那个吴堂,我倒是回了东宫,第一时间就差人去查问过了,他是我三弟手底下的人,听说十分能隐忍,表面看起来还算和善,私底下给我三弟办起事来也是非常心狠手辣。”
“不难看出来。”许倩书说。
“那个死胖子还在我东宫的私牢里关着呢,要关到什么时候才用得上他?一想到他和我呆在一处,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元太白说着抖了抖肩膀,就跟要抖掉身上的虫子那般。
陆鸣飒想了想,道:“先关着吧,不会太久了。”他对元太白一笑,意味不明又道:“你的相亲宴定会十分热闹。”
吴堂是三皇子的人,而据他了解,陆永渊也是三皇子的人,与他不对付的,都站在三皇子那边去了,那方年遥会轻易放弃三皇子这一把利剑么?
如果他是方年遥,他就不会。
元太白想的不如他通透,也大概也猜出来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借机生乱,但他非但没有一点儿担心,还兴奋地道:“最好是将那宴会给彻底搅和了,这样我就不用娶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回去了。”
许倩书无语摇摇头,给几人各斟了一杯茶。
“你往后还是少来找我们吧,你没听到外面的传言么,我们家鸣飒被驱出陆家族谱了,现在外头都在传我们冷血无情呢,要是被人家知道你老是来找我们,估计你这个太子也要遭殃。”
“嗨,这算什么事儿,我堂堂太子,岂会怕区区口舌?”
“哼,你可别小瞧了舆论的力量。”许倩书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元太白若听劝少来找他们最好,若不听,她也没有办法。
……
就如陆鸣飒预料的那般发展,没过几天,爵府的大门就挂上了白灯笼,忠伯爵没了。
整个爵府哭声悲恸,不间断地嚎了整整一天一夜。
‘始作俑者’陆鸣飒因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人人都说他这是造孽,这种害死亲爹的行为肯定会遭报应的。
陆鸣飒站在房间的窗户边上,远远能眺望到爵府门口摇晃的白灯笼,好似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得见那边传哭声过来。
从底下经过的人一仰头瞧见陆鸣飒面无表情,毫无悲痛之色,心中更为震愤,恨不得替死去的忠伯爵指着陆鸣飒的鼻子,大骂一句:“白眼狼。”
唯一能察觉到陆鸣飒内心真正的情绪的,只有与之日夜相伴的许倩书。
许倩书走到他身后,贴着他的后背,揽着他的腰,嗡声道:“生死有命,陆永渊害死爵爷,他迟早会有自己的报应的。至于爵爷……这也是他的报应吧,如果他当初不背弃婆婆,就不会有今日。”
陆永渊要害爵爷的事儿,陆鸣飒早就知道,他曾有过纠结,不知道到底要出手相救,还是冷眼旁观,几夜辗转,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那时候他觉得算是给母亲报仇了,可到底还是连着血脉的父子,当他真正听到爵爷的死讯时,心中还是有一点儿不适。
隐藏情绪是他擅长的,他骗过了果果鹿离他们,骗过了旁观世人,却骗不过许倩书。
他将视线从那个摇曳的白灯笼上收回来,回过头,紧紧拥抱许倩书,像一个丢了家的小狼。
就在他刚觉得心安时,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推开。
元太白愣在门口,手还停留在门上,“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废话少说。”
“……哦。”元太白关门进来,“我去问过我母后了,你们猜怎么着,那个阮昭仪入宫前真的和吴堂相好!听说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是这阮昭仪的父亲嫌弃吴堂的家世不行,所以硬生生棒打了鸳鸯,为了官途将女儿送进宫里了!”
元太白说的抑扬顿挫,就跟说书先生一般样,“为此我又去详查了吴堂的身世,结果这吴堂的身世也真的是让人难以想象啊,这吴堂的生母竟然是妻变成妾,这个吴堂在家里也是受尽了欺负……”
“还有什么要说的?”陆鸣飒冷冷打断他的话。
“额……”元太白想了想,“那什么,陆永渊好像也是我三弟的人,我三弟今天在我父皇面前帮着陆永渊说好话,劝我父皇将爵位传给陆永渊,要不要我帮你跟我父皇说说?”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许倩书连忙给元太白使眼色,同时还瞄着陆鸣飒的反应,“我们到时候还要回涠洲岛的,又不在京城,要这个爵位做什么。”
“那不会不回去嘛,在京城不好么,有我罩着你们,你们在京城横着走都行。”
这时,外头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一听就是朝他们这间房来的。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进来:“殿下您在里头吧?”
“我在,找我何事?”
“您赶紧进宫去一趟吧,皇后娘娘有要事找您。”
元太白不以为意,屁股动都未动,“又怎么啦,是头疼啊,还是又心慌了?有病就让她请太医啊,叫我去有什么用。”
外面传话的太监很急,样子不似作假,“哎呦,殿下您就快快进宫去一趟吧,不然等会儿皇后娘娘恐怕就要亲自出来找您了。”
闻言元太白才起身,不耐烦地答:“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应完太监,他又对许倩书和陆鸣飒道:“那我就先走了,得空再来找你们玩。”
后宫那边,察贤皇后火急火燎,伸长着脖子盼着元太白。
元太白被太监领着,也跟着脚步匆匆,在经过荷花池时,却不知哪里飞来了两只石子,打在他们的膝盖窝上。
他们本来走的就急,脚一疼跪在地上,地上还不知是些什么东西,滑溜溜的,他们扑棱了几下便扑棱进了荷花池里。
时节已经临近冬日,天气冷得很,说这池水能冻死人也不夸张;元太白身上的厚衣服吸了水,沉甸甸地将人往水底下拖拽去。
传话太监是不识水性的,在水里挣扎得十分厉害,结果沉得更加快。
元太白刚开始也是慌张得挣扎,后来才冷静下来,一边想着陆鸣飒教过他的知识,一边屏了气在水底脱去厚衣裳。
岸上这边,荷花池这边有人落水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吸引过来一个人,若是以前的元太白,今天上课必死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