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头躲过,抓住鸣人挥来的拳头转身将他甩了出去。
【多重影分身之术】
鸣人在半空中分出无数个分|身,大吼着向我扑过来,我无意和鸣人纠缠,几下打散了他的影分|身,从空荡间突围出去,想要直接离开,直奔大蛇丸的秘密基地。
但一个身影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向后跳开一段距离,下意识扔出去一柄苦无。
苦无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下,套在食指上嗖嗖旋转着。
卡卡西看着我,将那柄苦无一收,反手握在手里,淡淡道:“佐助。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比较好哦。”
“卡卡西老师!”鸣人惊讶地叫了一声。
卡卡西竟然也来了。
我戒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白毛,又扫过一旁的鸣人。现在卡卡西挡在我离开的方向,我和卡卡西,鸣人呈三角之势对峙着,而刚才有意无意间,我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背后就是瀑布。
“你们……”我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卡卡西老师,你不要插手啦!这是我和佐助的战斗!”鸣人仍沉浸在卡卡西突然出现的惊讶中,正张牙舞爪地大声表达不满。
卡卡西有些无奈地扶额,制止了鸣人的胡闹:“鸣人,别任性,这是任务!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佐助带回去。”
虽然卡卡西表现得很随意,但他却一直观察着我,巧妙地挡住了我的所有去路。
“这么说,你也要对我动手?”我看着卡卡西,挑起眉,扯开一个冷笑。
卡卡西的表情严肃下来,他看了我一会儿,像是命令又像是恳切:“佐助,和我们回去。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我就是知道才这样做的。
我以为我和卡卡西说的够多了。
我冷着脸,不为所动。
“佐助,复仇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一旦开始你就再也……”卡卡西拿着苦无的手稍微低了一下,如同他压低的声音。他似乎并不想用苦无指着我。
“我知道。”我打断卡卡西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在我看来很简单,杀掉该杀的人,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大蛇丸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他只是在利用你,你去他那里也只是作为他的棋子,他要用你的身体做容器。佐助,你明明清楚这些的。”卡卡西皱起眉,“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和你无关。”我冷冷地说。
“我是你的老师。”卡卡西坚持道。
“从我叛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了。”
从你挡住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了。
卡卡西的瞳孔骤缩,他像是愣了一下,有些无措和彷徨,但他很快收敛了所有情绪,坚持着要劝阻我:“叛村不是你想的那样。佐助,一旦你成为叛忍,那么所有属于村子的忍者都会追杀你,不仅仅是木叶的。所有正规忍者都有杀死你的义务,叛忍的日子是你无法想象的。”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
一遍遍地说着为我好,一遍遍地让我回木叶,然后一遍遍地却要和我刀剑相向。
让我走不行吗?
如果真的是为了我,那就让我离开啊!
“佐助,如果你成为了叛忍,那么你就和昔日的同伴都变成了敌人。”卡卡西看了一眼鸣人,轻声说。
我闭了闭眼睛,缓缓拔刀。
修长的太刀轻吟着从刀鞘中滑出,闪过一道流光。我将刀尖指向卡卡西,淡淡道:“既然如此,动手吧。”
“佐助,你……”鸣人愤怒地跳了起来。
“鸣人,你不是要阻止我吗?那你就来试试看吧。”
没有挥刀的勇气吗?
为什么我看着你们出现在刀尖之前就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么不可理喻而我却只能一退再退。
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你们都在阻止我,为什么……我要顺从?!
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挥刀的勇气吧,鼬!
我绝对不会再手软了,不管我面前站着的是谁……绝对!
我率先冲向卡卡西,鸣人从一侧扑过来,迎面便是一拳,我偏头躲过,太刀已经与卡卡西的苦无相抵,雷电沿着修长的刀锋闪动,我咬着牙,借雷霆之力硬生生斩断了卡卡西手中的苦无。
铁器咔嚓一声破碎,在耀眼的雷光中四分五裂。
卡卡西也被我这一刀所震撼,但上忍终究是上忍,短短的一瞬间,他死死扣住了我的手,我一脚踢开鸣人,腾空而起,反身攻向卡卡西的后颈,逼得他不得不放开了我的手。
这次与曾经的抢铃铛,对战再不斩都不同,我们不再是同伴,而是敌人。
卡卡西反应太快了,我甚至在半空还未落地,他就急速转身侧踢过来,我只能双臂交叉格挡,但还是被他这狠狠的一脚踢了老远。
而鸣人也不依不饶地纠缠了上来,他又分出了无数个影分|身,吵吵嚷嚷地包围了我,我转身,刀锋横扫,这些分|身便像泡沫一样乒乒乓乓地消失了。
眨眼间,我就已经突破了影分|身的封锁,来到了鸣人面前,他还呆愣愣地没有反应,只对着我近在咫尺的太刀睁大了眼睛,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刀锋,寒光闪烁,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般,僵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鸣人的脸上好像一片空白。他像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傻傻地看着我和我的刀,而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躲避,而是直挺挺地站着。
锋利的刀尖眼看就要扎进鸣人的两眼之间,我猛地一颤,太刀恍惚着偏移了,从鸣人的鼻侧到下巴,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鲜血喷涌出来,溅在我的太刀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鸣人!”我忍不住大吼出来。
你这个混蛋!
为什么不躲?
该死!
这道伤口,好像一个休止符,我们都愣了一瞬。
湍急的水流拍打在岩石上,犹如惊雷炸响。
鸣人看着我,他脸上糊着血,糟糕透了。但他的眼睛却好像亮了起来,他根本不在意伤口,也不动手。
“佐助……”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眉眼间却带着讨好与不确定,“呐,我说啊,你也不想和我动手对吧?”
我的眼睛蓦然睁大了。
“我能看见佐助的心啊……”鸣人有些哽咽地说,他像是完全忽视了那柄横在我们之间的太刀,张开手,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势向我走了一步,“我一直都知道,佐助是很温柔的人。”
鸣人的眼睛弯了起来,笑得很天真,他仿佛是在颤抖,那种悲桑压得他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向我露出笑容,好像在拼尽全力把天空中破碎的云彩拼凑起来,重新粘合在一起。
天空中的……云彩吗?
下一秒,我看着自己的手将太刀推了出去。
这把刀一如既往的锋利,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捅进了鸣人的身体,一寸寸前进着,破开了皮肉,筋脉,血液。
刀尖从鸣人身后戳出了一小截,潺潺的血液从雪白的刀尖上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与潮湿的水汽混成一滩血泊。
鸣人的瞳孔放大了,他像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佐……佐助?”
鸣人支离破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好像随着轰鸣的瀑布逝去了。
我的手指奇异地痉挛了一下,好像抽筋了,痛得厉害,几乎要握不住刀柄。
但我最终还是漠然地抽回了太刀。
大股的血液飞溅出来,鸣人无声地倒在我脚边,那头金发染上了血污,脏兮兮的,不再闪耀了。
拳脚夹杂着凌厉的风声袭来,我躲过,把刀再次横斩过去,太刀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凝滞,只有凝固在上面属于鸣人的血是暗沉的,好像遮挡了刀刃雪白的光。
“佐助。”卡卡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仿佛凝固在了一起,他看着我的目光也丧失了最后一点温度,“我说过了吧,不珍惜同伴的人,是废物!”
卡卡西用手架住了我的太刀,刀锋生生砍在他的手背上,血流如注,但他的腕力极强,即使是这样也完全阻挡了我的攻势,创造出绝佳的机会。
一柄苦无在转瞬之间刺在了我的下巴上,卡卡西的另一只手拿着苦无,只要我有任何一点动作,这柄苦无都会毫不留情地刺穿我的喉咙。
我仰着下巴,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尖锐的暗器就抵在我的皮肤上,戳破了表皮,一颗血珠滚落出来。
冰冷的杀意顺着苦无直刺过来,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立。
“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会对同伴出手。”卡卡西冷冷地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是阴沉沉的风暴。
“我以为你至少还会保持着清明,但仇恨已经彻底蒙蔽了你的眼睛吗,佐助?”卡卡西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怒,语气中带着压抑,仿佛在爆发边缘。
“为什么要对鸣人下那么重的手,告诉我!”卡卡西厉声质问,“他明明对你毫无防备。你就是这样利用同伴对你的信任吗?”
同伴对我的信任?
那我的信任呢?!
谁又来顾及我的心情和想法?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手软了,不管是对谁。
我看着卡卡西,冰冷的苦无只差几毫米就能刺穿我的喉咙,利器戳在皮肤上有一些轻微的刺痛,潮湿的水汽凝结在苦无上,我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脖子一路下流,但却不知道那是血还是水。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黏腻得令人生厌。
天色不知在什么时候阴沉了,厚厚的乌云从天边一直低低沉沉地压过来。
说要阻拦我的是你们。
说要打架的还是你们。
现在……我按照你们说的动手了,却又怪我真的对你们下手。
什么事都是你们说了算。
什么事都是你们说得对。
你们这些忍者都是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自大狂吗?
说要和我打架,打到一半却又说我不忍心下手。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我的懦弱和无能,都知道我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你们就都来逼我!
明明是鸣人那个家伙叫着要阻止我,要战斗。
可是到头来,那家伙却又向我张开怀抱,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可以轻轻松松地撕碎,转瞬又随意粘合起来。
我的云彩……漂浮在天空中,清丽又温暖的云彩――永远只有那一个。
而属于我的那片天空,属于我的云彩,属于我的风,全部都散去了,再也追不回来。
我所看见的,只有已经逝去的东西。
其他的,我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