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似乎有什么人在尖叫。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从重重树影间透出的天空,我平躺在地上,身上的伤也经过了简单的处理,那把被我狠狠插在树干上的太刀,也收回了鞘中,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
眼前的世界是黑白的,充斥着大量的数据,只是这些数据比以往快了很多,不断疯狂地挤满我的视线,每一秒,每一瞬间的变化都映在我的眼底。
这种杂乱的数据也许会使我头痛,但现在,我的头脑却无比清晰,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与自信在我的身体中奔流。
这不仅仅是错觉,暴涨的查克拉从我的体内源源不断地外泄着,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查克拉充盈的感觉。
我站起身,看着四周,竟然有很多人,浑身狼狈,只有站在高处树枝上的宁次和天天还未受伤。
鹿丸,丁次,井野,正和三个音忍对峙着,看上去并不是很乐观。
鸣人仍旧昏迷在地上,而小李竟然也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谁?是谁打伤了洛克李?!
还有小樱,这个一向爱干净爱漂亮的女孩竟然像是从泥地里滚过一般狼狈,那头精心打理的长发也削断了,参差不齐。
“小樱……谁打伤了你?”我冷冷地看向那三个音忍,这些家伙很厉害吗?竟然集结了这么多人来对付。
“佐、佐助。”小樱喃喃地看着我。
皮肤上阵阵烧灼的炽热感,但这并不痛苦,反而有了一种充盈而畅快的喜悦,就好像终于站在了高山之巅俯览着大地一样,我看着那三个音忍,就像是在看几只轻轻碾压就能弄死的蝼蚁。
我抬起手,看了看,咒印就像活了一般,爬满了我的全身,带给了我力量。
我的手微微颤抖,怪不得那个变态那么有自信,这就是他在我身上动的手脚吗?就如同吸毒一般致命的快感,很容易就会上瘾吧?
“不、不用担心。就算他醒了,也不过是个伤员而已。”音忍中披着毛皮的那个人说,似乎是三人小队中的首领。
不想废话,下一秒我就冲到了音忍的面前,在这种奇怪的状态下,我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力气也有所提升,仿佛所有事都可以轻易完成。
我一脚踢飞了站在最前面的音忍,看着他毫无反抗之力地向后飞去,撞在树上口吐鲜血。身上写着“死”字的音忍举着手臂向我冲来,但他的动作太慢了,慢得足以让我轻松绕到他身后,然后踹到他,踩在他背上。
连手都没有用到,太弱小了。不,应该说是我变强大了。
如果是这样的我面对鼬,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不!不对!不能这样想。
我赶紧把脑子里冒出来的危险想法驱赶出去,现在的我显然是不正常的。
“铛。”一柄苦无从我的脸侧飞过。
我避开苦无,转身躲过那个女音忍的攻击,然后再次抬脚,尽管她已经尽力格挡了,但还是被我踢得倒退几步。
我紧随而上,依然是简单的一脚,踢中她的肚子,然后冷眼看着女音忍痛苦地捂着肚子,瘫倒在树下。
三个人眨眼间便都倒在了地上,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弱得不堪一击,让我丝毫兴趣都没有。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变态不喜欢杀弱者了,原来这真的是存在一定逻辑的。
他们竟然敢伤害小樱和洛克李。那就杀掉好了。
就像是决定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平常。
我一边想着,一边向离我最近的那个人走去。
“佐助!”小樱忽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樱哭了,为什么?
我停顿下来,抬起眼看向四周,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僵硬而又奇怪,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最讨厌这种表情了,我很奇怪吗?
总是这样,上辈子也是。大家都对我露出那样的神情,就像是看见我在吃屎一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真想把他们那张露出这种表情的脸按进粪坑里。
不可以,要忍耐。他们是同伴。
忽然有一团温暖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后背上,两只手牢牢地环住我。
“佐助!停下来,不要这样!求你了。”小樱颤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尖声叫着,一边拼命抱住我。
第一次被女孩抱住,很软。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脖子上,在灼热的咒印中带出一丝丝凉意。
我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就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了头上,让我沸腾的血液冷却了下来。
我偏过头,余光却忽然瞥到了放在地上的那柄太刀,本以为它会被遗留在那棵树上,甚至在昏迷前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在醒来后去找回它,但没想到它被保管得很好,就连刀柄上破旧的绷带都换上了新的。
阳光下,太刀的刀鞘上反射着我熟悉的纹路。
“小樱,刀是你捡回来的吗?”我问道。
“啊?是、是啊。”小樱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后小声解释道,“我看它对佐助君似乎很重要。”
“谢谢。”我轻声道谢。
真是个细心的女孩。
身上滚烫的咒印开始消退,我渐渐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都产生了哪些不可思议的想法,拥有强大力量从而驾驭他人什么的,对我来说太过遥远,即使我现在成为了忍者,并在不断努力着,但内心的理想,仍然是当一个普通人……也许开书店是不错的选择。
我不会杀掉这些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的。
我看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音忍三人组,刚才没有注意,我下手似乎太狠了,尤其是被我踩倒在地的人,肋骨断了大半,内脏也碎了,几乎失去了气息。
“请手下留情。这是我们的天之书,留给你们,请让我们离开。”披着毛皮的音忍嘶哑着声音说,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掏出卷轴,放在地上,谨慎地看着我。
“是谁让你们来的?”我仔细看着那个音忍的表情,他脸上的惊惧一闪而过。
“你怎么知道?”毛皮音忍低声说,“是……大蛇丸大人。他让我们来杀了你。”
大蛇丸让他们来杀我,却在之前亲自跑来见我,并给我留下了咒印,他不想我死,也就是说,他把这三个人当成了我获得力量的第一块垫脚石。
那个音忍的脸色难堪。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那就滚吧。”猜想得到了印证,我淡淡地说。话一出口就发现了不对,我可不是什么粗暴的人,这么说话实在是太失礼了。
唯一还清醒的音忍像是得到了赦令一般,迅速扛起两个同伴,一瘸一拐地转身逃离。
不去看像从狼口里捡回一条小命的兔子一样逃窜的音忍,我捡起地上的卷轴,然后走回刚才躺的位置,默默拿起太刀。
太刀熟悉的质感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话都说出去了,也没什么办法。更何况我现在确实是火气冲天,只要一想到那个变态蛇男咬了我,还把口水留在了我的脖子上,就忍不住浑身发毛,说是有杀人的冲动也不为过。
鸣人依然躺在地上,虽然身上带着零散的伤痕,但他的愈合能力一向出色,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昏迷,而是呼呼大睡,不知做着什么美梦。
“喂,佐助你……”鹿丸上前一步,担忧地叫住我。
“让我静一静。”我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理会那一干人或惊惧或担忧的目光,独自走进树林中,找到一条最近的小溪,在溪边坐下来。
大蛇丸在我身上做的手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我现在需要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撩起溪水,拍在脖子上,清凉的溪水顺着脖颈流进了领子里,让我一个激灵。
然后,我忍不住使劲搓着后颈被咬的那一块地方,反复用水冲洗。
那种口水在脖子上流过的感觉依然清晰地残留着,还有被牙齿扎进皮肤里的感觉。也不知道那个滑腻腻的死变态刷牙了没有,看他喜欢随便乱舔的样子,也不知道牙齿上沾了什么东西。真是恶心,身为威名远扬的三人之一,他就不能注意点个人卫生吗?
回想着刚才有咒印在皮肤上蔓延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头痛。
也许就是以大蛇丸的咬痕为媒介,在我身上种下了那种东西,只要稍微牵动查克拉,咒印就会不受控制地暴涨,与查克拉混合在一起,制造出大量的新的查克拉,只是这些制造出的查克拉,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我的眼睛所能看见的,是这种咒印在缓慢地吞噬着我的身体,最终结果可能是我的身体被咒印彻底改造,或许会变得更强,但这种变强的方法,可不是我想要的。
就像是马和骡子一样被屈辱地打上了印记,暂时还不清楚大蛇丸对于咒印有着何种的控制力,受人牵制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顶。
该死!早知道那个变态会咬我,我一定要开万花筒放天照烧死他!
就是因为察觉到那个变态的真实意图并不是想杀我,所以我才会努力和他周旋,想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让我本能地畏惧,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用那种东西。
……我怎么可能向它妥协。它的力量本来就越来越强了,我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
不过,与其想那些没用的,倒不如想一些更实际的问题吧。
虽然我们小组意外地集齐了天地卷轴,但目前的战斗力,明显处于劣势。
小樱受伤,而且她为我和鸣人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并且在昏迷期间一直照顾我们,应该也很疲惫了。而鸣人那家伙一直不靠谱,大大咧咧,实力或许还不错,但还没有成长为可靠的忍者。
我就更不用说了,是全组里受伤最严重的人。肋骨断了两根,左手骨折,就连右手都由于使用了强力的千鸟而带着灼伤,现在指尖还微微发麻,不太灵活。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我甚至不能使用写轮眼和查克拉,不然咒印就会发作。
而随着咒印的消退,麻痹的痛觉加倍地返还回来,我刚才的动作好像又扯到了肋骨的伤,胸腔里痛得更厉害了。
但也许是背运走完了就会交好运,我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回去叫醒了鸣人,鹿丸和宁次他们都各自离去,所有人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稍微休整了一下,就加速向死亡森林中央的高塔前进。
之后的考试意外的轻松,好在就算不用眼睛我的感知也相当敏锐,只有一次远远感受到了我爱罗独有的气息,我们提前避开之外,其余碰到的全都是杂鱼,单凭鸣人就能解决掉。
途中还有药师兜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试图加入,不过被我赶走了,平时我还有兴趣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在我自身实力大打折扣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鸣人虽然对药师兜印象不错,但自从我受伤后,他就一直处于全面戒备状态,小心翼翼的,好像对我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把我震伤一样。
直觉系动物察觉出我不欢迎药师兜,就主动拒绝了兜的帮助。
一路顺利到达目的地,我们组的排名还算靠前。
鹿丸,宁次,还有雏田的小组也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完成了考试。
第二场考试结束,考官将我们通过的考生聚集在一起,竟然以人数太多为由提出要进行第三场考试的预赛。
以一对一战斗的形式比赛,输的人立即淘汰。
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弃考试。
药师兜立刻就放弃了比赛,理由是自己一开始就受了伤。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药师兜说自己受伤无法战斗的时候,不少视线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有小樱,鹿丸他们担忧无奈的目光,也有几道比较特殊。
预赛的主考官月光疾风老师你没资格看我吧?自己都咳嗽成了那个样子,难道不该好好休病在家吗?
喂!卡卡西,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好像我身上绑着炸弹马上就要炸掉一样!他知道我被大蛇丸咬的事了?
还有几个上忍也在隐隐地观察着我,看来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大概得知了情况。
除此之外,有一道目光难以忽视,刺得我脊背发凉,但我不动声色地四下寻找,却没有找到那个目光是从何而来。
“佐助君,你伤的很重,还是……弃权吧。”小樱看着我裹着绷带的左手,小声说,眼睛里又泛起了泪花。
“没事,别担心。”我安慰道,想要拍拍这个女孩的头,但因为手上脏兮兮的,就放弃了。
“那个……佐助你很厉害的对吧?就算受伤了没有人是你的对手!”鸣人还是有点担心,但对上我坚持的神情,只好挠挠脸,笑嘻嘻地说。
鸣人,虽然你这么相信我的实力我很感动,但你说话的声音未免也太大了,整个会场的人都听到了,我几乎能看见一瞬间猛增的仇恨值。
再没有人弃权,即使大家刚经过几天艰难的野外生存,伤痕累累,怨声载道,但预赛还是开始了,大家纷纷上了二楼观战,留下一楼的空地作为比赛场地。
“现在,第三场考试预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