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鼬只是一个意外,把鼬的种种行动都考虑在内后,我很快修正了我的行程。整个忍者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妄图找出我的任何一丝破绽。
所以我暗杀水之国大名的动作不能比在雷之国慢,其中任何一点细微的不同都可能引发种种猜测,我不能表现出疲劳,不能受伤,不能倦怠。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必须是无懈可击的,像神一样强大,不可战胜,无法超越。
只有这样,我建立起的权威才不会动摇。
人类总是攀附于权威,无论那个权威带来的是希望,还是破坏。
而面具男和芦荟绝也紧盯着我,绝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生物,冒然向他们出手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我选择了误导,毕竟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一直监视也就意味着送上门来被我利用,只要有选择地透露给他们一些东西,再隐瞒掉重要的部分,让他们自以为掌控了全部,就能省去我的很多麻烦。
阿飞也不知道对我的行为是放任还是忌惮,他一面向五大国泄露我的情报,一面却又暗中替我解决了不少因为悬赏前来拼命的“尾巴”。
水之国也是阿飞的势力范围,我在破坏水之国原有的政治局面时,当然也破坏了阿飞的布置,我猜他多少有点不爽。
只是水之国并不是他最重要的根本,在佩恩去袭击木叶却自己挂掉之后,在水之国的损失还不足以让阿飞和我正面对上。不,阿飞甚至不会和我作对,他除了偷偷卖点我的情报,也干不了什么了,明面上他可能还会向我示好。
毕竟现在的忍界,无人不避我的锋芒。
短短几天就有人喊着我已经赶超当年的宇智波斑了,就算宇智波斑也没那么疯狂,对整个忍界下手。
说起来佩恩我也有点苦恼,我觉得自己真的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家伙。
虽然我早就料到他袭击木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但他激起的浪花未免也太小了一点吧?扔块石头下去也能听声响,佩恩……他唯一的作用大概是又增加了鸣人在木叶村里的威望?这倒是个好消息。
这家伙也死的太干脆了吧?我还指望他能再拖鸣人一段时间。可是事实上,鸣人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四处搜寻我的行踪了。
我的动向其实很好捕捉,毕竟水之国和雷之国我都严格按照套路来的,也不打算改。袭击的第一步是忍村,接下来也只剩下木叶,砂忍村和岩忍村了。鉴于在众人眼里我和晓是一伙,佩恩刚刚袭击了木叶,那么我的目标就是砂忍村和岩忍村。
有数不胜数的忍者都在这两个忍村蹲点等我,根据我的情报,已经有精英部队在村子中驻扎,全面戒严,等待我的到来。
土之国是个大名与忍者关系和睦,紧密相连的国家,上下一体,所以总体实力也非常强劲。也许是内患很少,所以岩忍村就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忍界。
这一届的土影年事已高,德高望重,自然也拥有与之相称的野心。他早期和晓有不少合作,带领岩忍村称霸忍界的意图非常明显。
我一直都把土影看作是我计划中颇为棘手的一部分,毕竟这个老头比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活得长,他执政的时间太长了,在村子中的权威根深蒂固,无法轻易动摇。
而他本人,自然也不可能因为我的短短几句话和一次彻底的失败就倒地不起。
土之国拥有天然的坚固高山作为防御,易守难攻,当我到达时,重山环绕之中的岩忍村周围密密麻麻全都是人,那些精英部队严防死守,一班一班轮番更换,秩序井然。
再声势浩大的进入显然有点不太合适,我真的不能确保自己放一把天照过去,这些军队会不会就像燎原的野草一样一卷而光。
于是在让几乎整个村子都陷入沉睡之后,我堂而皇之地进了土影办公室,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土影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正和一群人交待着什么。
我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窗边,土影果然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在我一刀扫倒那些土影高层的时候,一个透明的立方体结界已经在他手中凭空张开。然后越变越大,很快便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缓缓拔刀,狭长的布都御魂直指天空,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刀刃上熊熊燃烧,刀光乍现,转瞬便将看似坚固无比的结界切成两半。
透明的立方体一分为二,眨眼间就像是凋零的花瓣那样在半空中枯萎破碎了,化为点点荧光,纷扰在我身边。
我轻轻拂去那些荧光,如同挥落了尘埃。
而原本站着的那几个高层,也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呼吸。
土影的脸色已经变得比泥土还要难看,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青蛙一样鼓着几乎要掉出来。这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冲我吹胡子瞪眼,看样子还要跳脚,倒更像一只青蛙了。
“这不可能!”他大声说。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尘遁?”我挑起眉,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屑。虽然他的尘遁的确是个很有创意的忍术,已经不仅局限于将查克拉变成具体的自然元素,而是创立一个固有结界,把结界中的一切化为分子。这种运用本质上超出了一般忍术的范围,如果多加钻研,一定可以创造出更加令人惊艳的作品。
然而他没有。
一个老人的通病,就是固步自封。他已经当影太久了,成名太久了,资历高得无人能及,就算他自诩为过着平凡生活的老人,也免不了藏在心底深处的自傲。
他站在顶端太久,早就忘了跌落底层的生活。
“创意有余,灵巧不足。”我淡淡地扔下一句评价。就算不能斩开他的结界,想要躲过这招也是轻而易举。
也许从来都没有人能居高临下地评价他的忍术,土影揪着领子大口喘气,哆嗦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气得好像要爆炸了,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对于老年人一向是优待的,还有心情等他喘过气来。
几个藏在暗处的忍者扑了上来,我没有回头,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瞒过我的眼睛。在接近我之前,那些忍者就悄无声息地软倒下去,掉落在地上再也没有动作。
我侧过脸去,一根粗壮的石柱擦着我的脸重重击打在我身后。
墙壁轰鸣着破碎了,被这一下重击打出了一个大洞。
阳光透过破碎的洞口照射进来,我背光而立,看着面前这个精瘦的老头,我的影子显得很长,几乎将他笼罩其中,但他的目光已经坚定下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袭击忍村?听说水影和雷影都败在了你的手上。宇智波佐助,你这小辈未免也太嚣张了,也许他们给了你错觉,以为自己可以横行忍界。但是……不要小看老人家啊。”
土影说罢,已经结好术印。
泥土汇聚成两条巨龙,咆哮着从两个方向朝我猛扑过来。
呼啸的风似乎吹动了我的发梢,我静静站着,没有躲闪,只是在土龙将近时伸手一摆,在千钧一发间改变了土龙的方向,将绞在一起的两条巨龙分开,巨龙一左一右从我身边错开,直直扑向我身后的墙壁。
“轰隆”“轰隆”
失控的两条巨龙瞬间冲破了墙壁,飞扑向天空,在半空中腾挪翻转。阳光下,巨龙的影子投射在岩忍村中,遮挡了半片天空。
土龙才不过刚刚飞出,漫天泥弹便已经向我飞射而来,我手持太刀随意一挥,布都御魂已将所有泥弹的轨迹全部斩断。
这把抽自虚空的刀能斩断所有我看到的东西,与其说它是刀,倒不如说是我在看清一切的状态下,想要扯断那些相连的线也轻而易举,只是我想要一把刀,于是它便化为了刀。曾经我苦练的刀法也悉数融入其中,让它变为斩尽一切的神器。
但漫天的泥弹还没有落尽,原本平实的地面突然变为了滚滚泥浆,如同盛开的莲花一般翻卷过来,须臾之间将我包裹其中,卷进地里。
还不等土影舒口气,我已然出刀,锋利的刀刃夹杂着风,如同拉紧的琴弦在空中悄然奏响,土影听见风声猛然回头,却连惊讶都来不及,只能匆忙中一面极速后退,一面筑建起一道道厚重的土墙。
土墙被刀尖干脆利落地破开,四分五裂,我刻意放缓了动作,好让他清晰地看见自己筑起的重重壁垒犹如纸片一般在我的刀锋下支离破碎,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后撤,但我的太刀却始终如影随形,坚实的土墙丝毫不能减缓长刀的攻势,甚至不能使刀尖偏离半寸。
这一个瞬间仿佛被无限延长,就连风与阳光也快不过我的长刀,刻骨的杀意肆意滋长,如同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太刀。
土影已经退到墙根,不等他打破墙壁,太刀已至。
“嗡――”
一声轻吟。
太刀擦着土影的脸侧深深没入墙壁,没有太大的响声,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整面墙壁迅速龟裂,地掉落下去。
土影办公室的两面墙壁都已经破碎,微风吹过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再吹向天空,在蓝天下席卷起一阵细碎的土屑。
“为什么……”土影的眼睛瞪得很大,盯着我许久,才喃喃道。
为什么?
是问我为什么明明已经被卷入泥浆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还是问我为什么可以对他一刀穿胸却只打碎了一面墙壁?
我收回刀,插入鞘中,平静地说:“我不打老人。”
土影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度复杂,他灰头土脸,胡子纠结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但我没有给他感慨的时间,只是望着天空中盘旋的两条泥土制成的巨龙,慢慢扯起一个嘲讽的笑:“这样没关系吗?”
“什么?”土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道。
天空上的巨龙因为脱离掌控太久,哀鸣着坠落了。
“看着你的村子毁灭在你的手中。”
我轻声回答。
土影霍然回头。
两条土龙庞大的身躯一边溶解着,一边重重砸在了地上。大地震颤着,在从天而降的灾难中土崩瓦解。
岩忍村平整的街道在土龙支离破碎的身躯中断裂,建筑物倒塌了,人民四相奔逃,尖叫声与咯吱咯吱的倒塌声混杂在一起,整个岩忍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土影的脸色煞白,他的呼吸都在颤抖,身体摇摇欲坠。他伸手想要结印阻止这一切,却发现四肢无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麻痹,动弹不得。
“你……”土影咬牙切齿地从喉咙中挤出一丝声音。
“这不是我做的。”我冷冷地说。
土龙的身躯瓦解了,越来越多的泥土翻涌出来,吞没了街道与店铺。
“这是你。”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