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苏素姑娘
景承告诉她今晚是最后一决,由于慕名而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万花楼不得不想出了采用色牌的这种绝招。除了红色之外,持有其他色牌的客人都是前两轮败在苏素姑娘手下的客人。第二轮胜出者共有三名,所持色牌的颜色便是红色,而他便是其一,若是今晚最终的胜出者是他,那么便可以与那花魁共度春宵。
其实说白了,就是换个花样为姑娘开苞罢了。
不过,能引出这样的场面,还是得要这位花魁才貌双全才行。
自进入二楼的雅室,美仁便开始佯装一名风流倜傥的浪荡子,不停地占着两把“名琴”的便宜,引得两把“名琴”轮流尖叫着跳到景承的怀里,对着景承娇嗔:“三公子坏死了,带来的向公子更坏。”
美仁望着绕梁、绿绮两把“名琴”,目光在两人胸前那被她弄开的衣襟之处流连,一边坏坏地笑着,一边轻啜着口中的好茶。
收回了目光,透过雅室的窗栏,她又瞟了一眼对面楼梯的出口处,那位苏素姑娘应该会是从那里出来。
这回,换了号钟与焦尾坐在了她的左右侧,她在两把“名琴”的盛情邀请下又开始了行酒令。几番下来,却一直是两把“名琴”在罚酒,两位美人儿的脸颊微微泛着红,煞是好看。
算了,两位美人陪玩了半天,也挺辛苦的,当是给她们面子,她输一次好了,微笑着端起面前的酒盅轻啜了一小口后,分别在两个美人的脸颊之上轻啄了一口,引得两位美人娇嗔不已。
从一进这雅室之内,景承便一直盯着美仁与四位姑娘嬉戏,眼前的情形让他困惑,微微眯了眯眼,一边啜着茶,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美仁在对上他疑惑的目光之后,回以他灿烂无比的笑容。
这时,楼下嘈杂的淫糜调笑声戛然停止,突然人群中又暴出了一声:“快看!苏素姑娘出来了!苏素姑娘终于出来了!”
紧接着,人群之中传来了异样的惊呼声。
抬眸,美仁望向了对面楼梯上正缓缓走下去的女子。在看清了她的容貌之后,骤然间,美仁握着酒盅的手微颤,笑容僵在了脸上,面色黯了下来。
怎么会是她?
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似乎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词语来赞许眼下的她了。
她一张妩媚精致的脸庞艳若桃李,十分诱人,发髻高耸,露出雪白修长的脖子,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一袭月牙白的衣装,将曼妙的身姿展露无余,胸前如兀峰耸立,细腰盈盈,不盈一握。
一阵轻盈悦耳的铃铛声随着她的莲步轻盈,悠悠荡荡,听起来,出奇的美妙和魅惑。皓腕轻摇着绸扇,带出的阵阵袭人馨香,让人迷醉。淡觑众人一眼,那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风情一笑,要将在场所有男人的魂魄都给摄了去。
只见她缓缓欠身,向众客作了揖,红唇轻启,含娇细语:“苏素让各位久等了。”
众客犹如失去心智一般,脸上满是倾慕之色,争先恐后地嚷着:“无碍,无碍。”
“苏素愿为各位轻弹一曲以表歉意。”说罢,她便坐于之前四绝美人之一所奏的琴前,皓腕微动,手指轻抚,琴声缓缓流动。初始如潺湲滴沥,继而如幽泉出山,琴音高处清冷如冰雪凝漳,低回却含瑟瑟情伤。
起身走向二楼雅室面对大堂的窗栏前,美仁聆听着那悦耳怡人的曲子,凝视着楼下大堂中央那位在不停微笑、人称绝色的花魁“苏素”姑娘,美仁抿了抿唇,一口饮尽杯中酒,垂手之际,恨不能将手中的杯盏捏碎。
再见到她,美仁仿佛又见着十年前初见时的悦姨,那个妖艳绝伦的悦姨。
“三公子,你看向少公子,苏素姑娘一出现,他便忘了我们姐妹几个的存在,真是让人好生心寒呢。”绿绮的声音柔媚酥骨。
闻言,美仁转身走至绿绮的身旁,轻捏了她的下颔,笑道:“这么快就吃醋了?难怪你要被人抢了招牌,花魁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乖,我的美人,来喝一口酒,解解气。”
美仁顺手倒了一杯酒,揽过绿绮,便要喂她。绿绮不依,推开美仁的手,娇嗔:“噫,向少公子最坏了,又欺负人家。”
没由地打了个冷颤,美仁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曾经在倚笑楼里待了那么多年,她也从未觉得这么汗毛竖立。
“那,绿绮姐姐想怎么样?莫非是想我下去赢了那个花魁,替你出一口气?”美仁诱引地问着绿绮。
在见到她的那一刹,美仁便明白悦姨何以给了她万花楼三个字。她一直困惑,何以悦姨不在的地方,却总是先她一步知道某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让她总是依赖她。
要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她今晚必须使出浑身解数,会一会她,若是让其他男人胜出,无疑扇了她一记耳光,有负于悦姨的重托。
怡素,悦姨唯一的女儿。
要说她怡符衣是怡家一个异类,那么怡素便是怡家的另一个异类。
“噫,向公子这么说,还不是垂涎苏素姑娘的美貌。”绿绮不依。
美仁调笑着回应:“哪有?”
这一句“哪有”,立即引来了其他三把“名琴”的娇嗔。
蓦地,许久未曾开口说话的景承从怀中掏出一面红色的木牌放在桌上,对着美仁邪佞地一笑,道:“你喜欢她?好,那我成全你,不过能不能与她共度春宵,就得要看你的本事了。也让我开开眼界,你究竟有何本事。”
他对这小子也开始好奇起来了。
论武功,这小子的武功不弱;论调戏女人的本领,这小子的手段很高明。
号钟与焦尾在行酒令上鲜少有输给客人的,今晚两人竟连着输给这小子,被灌到开始有醉意。一连串的举动,让景承越来越注目,这小子不似那种第一次进入青楼的客人,反倒是像久经烟花之地的浪荡子。
那位苏素姑娘的确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绝色,之前他不费吹灰之力胜了前两轮,得以进入这最终一决,无疑也是想征服这位高傲的花魁。
不过,眼下他对这小子的兴趣却更甚那苏素姑娘。既然这小子对她有兴趣,他可以割爱,能带这小子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这小子将视线从二哥身上转移,若能达目的,割一次爱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