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品茶?”那锦衣男子眯了眯眼,诧异地抬眸了望眼前一脸愠色的明景升。
转了转清澈的明眸,美仁嫣然浅笑,解释道:“呵呵,看来大哥哥对美仁的名字也有所误解,美仁全名是向美仁,向若而叹的向,仁义君子的仁,那美自然是美妙人生的美,连起来便是向美仁。”
“哈哈哈,向美仁,像美人,十分美妙有趣的名字。”锦衣男子的笑声清润悦耳。身后的白面扭捏男与那壮汉在听闻美仁的名字之后,也跟着一阵低笑。
锦衣男子抬眸看向明景升,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
所谓不知者无罪,明景升仅以平常礼数回应:“在下姓明,名景升。”
锦衣男子面露惊颜:“兄台姓明?可是那位于东京城西名满天下的明家?”
“承蒙夸奖,正是明家。”明景升道。
“明经堂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
“果然虎父无犬子。”那锦衣男子朗笑,不住地轻点了点头,又望了望美仁,疑道:“那你们……”
“明哥哥是美仁的二表哥。”美仁甜甜一笑。
表哥?这小子整天满口胡言,何时他又成了他的表哥?一想到在蓝府,与之称兄道弟的向昕是他叔叔,明景升顿时满脸阴郁。
“原来如此。”
“那不知大哥哥如何称呼?”美仁笑问。
“大……”那白面扭捏男又要尖叫一声大胆,又被主人及时制止。
“韩襄。”锦衣男子给了简单的两个字。
韩襄?韩王?襄王?呵呵,人上之人。
韩襄解下腰间一块通透碧绿的玉佩递与美仁,道:“向小兄弟,这块玉佩送予你,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这块玉佩定能有所帮助。明兄,韩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后会有期。”说完,韩襄在那白面扭捏男的搀扶之下,风姿卓越地登上了那马车。
未久,马车轮轴与道路地面磨擦的声音响起,车子在扬起的灰尘中渐渐消失。
望着手中那块上上等的雕龙玉佩,美仁愣了好久。
什么叫这玉佩定能有所帮助?怕是这玉佩一出,她打劫那开封府尹,那开封府尹也会笑着对她说打劫得好,打劫得妙,打劫得呱呱叫。
嘴巴咧了好大一口子,美仁笑眯眯地刚想将那块玉佩塞好,孰料被人给抢了去,而那人正是她看见就讨厌的明景升。
“明景升,你什么意思?”美仁执起手中的马鞭,指着他的鼻子喝道。
明景升轻轻拨开眼前的马鞭,道:“你就这样直呼舍身救你的表哥名讳?”
“什么表哥?你乱讲什么?笑话,我要你救?我何时要你救了?玉佩还我。”美仁怒道。
挑了挑眉,明景升将那块玉佩收好,道:“是吗?方才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喊我表哥。”
美仁一时哑口,想了想,又叫道:“那又怎样?东西是他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你抢什么抢?”
“人是我救的。”明景升言简意赅。
“笑死人了。早知有好处,你之前坐在车内干什么?若不是我驾着马车冲过去,能轮着你出手?现在看见人家送东西给我了,你就眼红了,你这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之所为?东西还我。”
“我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与此事无关,总而言之,这玉佩不适合你。”
“你怎么就知道不适合我?之前抢我的南海珍珠,还没还我,现在又抢我的玉佩,你们明家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错,那南海珍珠不是我抢的,而是某人送的,那个某人曾口口声声说那珍珠是我的药方。你终于肯承认那颗珍珠是你的了?东西既然送予了人,就没有道理再要回去。那么,你打碎我汤药一事,我也便不多计较,那颗南海珍珠正好用来支付药钱也差不多,若是日后你表哥我的身体还有何不适,药费依旧会和表弟你讨。”扬了扬眉,明景升便径直上了马车,临入车厢之前,不忘回首,道,“关于明家男人是不是好东西,在此,表哥我多谢表弟你的谬赞了。”
该死的?说着说着,又被这个痨病鬼给套了。不知为何,悦姨曾经教诲于她的良好修养,在遇着明家的人之后,通通抛向了九霄云外。这种哑巴亏,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明景升,你这个小人,等到了紫玉山庄,咱们走着瞧。”对着车帘,美仁怒吼。
“拭目以待。”车内声音朗晰。
明景升依在桌旁,手指轻敲着桌面,心道:这小子什么事都知道,不但知道他的药中有毒,还能进入蓝府的密室,蓝家被他搅得一团乱,行事比狐狸还要狡猾,爹又那么看中他,他到要看看,他混进明家究竟是所谓何事。
这算是什么?分赃不均?
明飞望着争执的一大一小,也惊讶一向沉默不多言,算是好脾气的少主竟会为了一块玉佩,与这小子争成这样,摇了摇头,跳上马车,对美仁呶了呶嘴,讥笑道:“表少爷,您不是急着回京城吗?还是您想自个走回去?”
自从遇见明家的人,美仁从未有过如此失态,原本叉着腰的她,在听见明飞的讥笑之后,更加恼怒,连他们明家的仆人都如此欺人。扬起手中的马鞭欲挥向那匹马,但思及拿一畜牲出气,实在丢人,皓腕微转,便重重地笞在了明飞身旁约莫一寸之离的木板之上,落下了警告性的一条鞭痕。
明飞在见着那道鞭痕,不禁在心中惊叹:无论那小心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若是那一鞭落在他的身上,怕是他要在床上躺上大半个月,难怪少主提醒他处处要堤防着这小子,他算是看走眼了,能半夜三更抓山鸡的一个小子,岂是寻常人家的小孩那么简单。
看到那明飞满脸防备,美仁才咬着牙一声不吭地飞身跃上马车,坐在车前,驾起了车。
美仁将所有的愤怒全数化在这驾车之上,以致于这车在回明府的路上,始终都是跑得东倒西歪,哪里有坑往哪里走,哪里有水往哪里踏,哪里路不平偏往哪里赶。
车内的明景升并无异样,反倒是让坐在车前的明飞在停了车之后,倚在明府的院墙上干呕了好久。
从此,明飞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无事绝不会招惹这个小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