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感觉心特别凉, 连带着手脚都跟着发凉。
苏敏她带着别人去她们平日最爱的餐厅相亲???
虽然她一直为了苏敏降低自己的底线, 但不代表她的心不会痛?
苏敏……你一定要这么伤我么???
sue很担心,“林总, 你……”
林潇潇面色苍白的挥了挥手,“没事儿,你下去吧。”
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她现在内心是焦虑狂躁的, 她恨得的马上冲进餐厅, 掐住苏敏的脖子问她到底要干什么, 可另一方面,她们……已经并没有关系了不是么?
另一边。
苏敏的心也是绞痛,她看着窗外, 眼神飘散。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解脱。
有那么一时, 她真的想和爸爸同归于尽, 就这样吧, 彼此都不要伤害折磨。
可是, 她不在了,兔兔怎么办?她答应过她的以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设定任何时间。
现如今,唯有“忍”字横在心里, 可那棱角戳的她心掀着疼。
林潇潇一定知道她和谭军见面的,她的性子该很生气又很伤心吧。
她这一世, 注定是要亏欠她的。
谭军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小时候的见闻,他看着苏敏那恍惚的样子,默默的问:“敏敏,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他毕竟工作几年了,见的市面多一些,他感觉这样一个年龄的女孩露出如此悲恸的表情,一定是心里有什么人。
苏敏淡淡的:“是,我有喜欢的人。”
谭军深吸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还来见我?”这不是在玩弄他么?
苏敏:“我喜欢她,却暂时不能在一起,对于你,我很抱歉。”
谭军想了想,虽然有点伤自尊,但是他实在不想放弃,“不能在一起肯定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家庭不对等?”
这在他们这个圈子太正常了,他一个哥们儿就因为喜欢上一灰姑娘硬生生的被拆开,到现在是妥协了,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结婚了,但都几年了,一聚会他就会喝多,喝多了就哭着疯闹。
苏敏漠然,“不管对等不对等,我们以后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她看着谭军:“抱歉。”
话已至此,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谭军盯着苏敏看了许久,他从兜里抽出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如果以后你后悔了,可以来找我。”
这样的事儿他见到很多,太多的人想要和家庭抗衡,最开始口号喊得都很响亮,宁死不屈,可后来,随着各种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深的感情也因为种种被消磨。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如果以后苏敏想回头,他一定接的住。
谭军离开后,苏敏点了一瓶酒,她自己开了喝了个痛快。
这样靠着酒精麻醉自己的行为是她曾经最不屑的,如今,她已经沦落如此了么?
她太弱小,不足以去与他抗衡。
唯有等待,积攒力量,一并爆发。
可等待太苦乐,她可以苦了自己,但是兔兔呢?
曾经,苏敏反复叮嘱林潇潇不要喝酒,要把胃养好,如今,她的手放在腹部,一头的汗。
身体和心是连着的。
心都死了,身体怎么会好?
她胃疼,她煎熬,她幽怨,她心里时时刻刻念着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苏敏变成了林潇潇最初的模样。
爱一个人太深就可以活成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敏醉倒视线模糊间,她仿佛看到林潇潇走了过来,她摸了摸她的发,心疼的看着她,然后搂着她的腰,扶着她起来。
苏敏一声一声的叫着“兔兔”,满脸的泪,哭的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回到家。
林潇潇喂她吃了胃药,她一个人在外面抽烟,一颗颗抽得厉害。
刚开始她还生苏敏的气,硬着心肠想要不管她。
可是看到她眼泪那一刻,疼痛的滋味传遍全身。
林潇潇深吸一口气,在确定苏敏没问题之后,她关上门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
到了南洋。
胡斐飞收到了林潇潇的信息,震惊的冲击了她的办公室:“你说你要干什么?”
林潇潇表情淡淡,眼里却都是决绝:“我要弄苏培。”
她提前和胡斐飞打了招呼,这副总的位置,她暂时卸下来。
苏培在官场上那么多年,不是轻易就能撬动的,她还年轻,但肩负的是整个南洋,她已经做好面对任何结果,她个人可以,但是不能带着整个企业如此。
胡斐飞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你简直是疯了,你……你、你这样的位置悬出来,先不说以后还能不能回来,你要是不是南洋的副总,你很多事儿会非常不好办你明白么?”
现在这个社会,谁不是见机行事。
你在那个位置,大家都推着你敬畏着你,一旦离开,立马人走茶凉。
林潇潇:“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将来,我能回来自然会继续为南洋做一些该做的事儿,如果回不来。”她的眼里缀着点点水汽,“我就去等吧。”
像是以前那样,等着她。
以前,她只有幼时的童言童语和不切实际的允诺,如今,漫漫岁月,林潇潇有很多回忆可以陪伴。
“你……你容我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行不行?”胡斐飞简直慌了,她看出来林总这是动真格的要破釜沉舟了。
林潇潇点了点头,这样大的一个企业,她离职自然要有工作交接。
胡总都要吓傻了,她想都没想就跑徐灵那去了,“我靠我靠,苏培那个老头子是不是要疯了?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苏敏和潇潇都这么反常?”
先不说对林潇潇有什么影响,就是对南洋也是毁灭性的打击,她们才刚联手夯实了基础,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这苏敏和林总真是天生一对,怎么做起事儿来都这么不为自己考虑?
徐灵看着她,“又怎么了?”
她已经习惯了胡总一惊一乍的风格了。
胡斐飞气儿都来不及喘匀,她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跟徐灵说了一遍,徐灵皱着眉思考了片刻,“你先回去,我找敏敏确认一下。”这次的确不是小事儿。
胡斐飞这急性子,要是别人跟她这么说肯定不能干,可这段日子的相处,徐灵这温水煮青蛙的温吞强势早就把她给磨平了。
眼看着胡斐飞离开,徐灵给苏敏拨了电话过去,这会正是假期,按理说她今天应该过来的。
电话打了两次都没人接。
徐灵想了想,正要去苏敏家看看,电话反拨过来了。
“喂……”
苏敏开口就是有气无力,徐灵冷冷的:“半个小时后过来找我。”
“啪”电话被挂断了,苏敏被冰了一个莫名其妙,师父很少跟她发脾气的,她不敢耽搁,赶紧跳起来洗漱让自己精神一点,抓了一件衣服就往税务局冲。
到了大楼,苏敏喘息着缓和着,往徐灵办公室走的过程中,她想了好几种师父发脾气的原因都没有猜到。
到了门口。
门半掩着,她听到里面徐灵和别人的对话声。
“你师父已经退二线了,丁点大的事儿还要去麻烦她么?她就是这么带的徒弟么?”
wow。
苏敏震惊了,还有谁敢这么吼她的师父?
徐灵低着头一言不发。
苏敏偷偷一看,她认出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人,那不是最初爸爸带着她见的高夕辉么?
徐灵的师父是冯晏,冯晏的师父是高夕辉,按照辈分来说,这可以说是她的师组了,她不是最近一直在新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高夕辉吹一口茶叶,不怒自威:“在外面磨磨蹭蹭看什么?还不进来?”
上一次俩人见面还是在酒桌上,那时苏敏对高夕辉印象就很深,但是也只是感觉她器宇轩昂,如今,她的声音虽然严厉,可比那时多了一丝慈爱。
苏敏顶着压力走了进去。
高夕辉盯着她看了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说完,她看了看徐灵:“怎么样,我这种说法方式是不是很年轻?”
徐灵尴尬的笑着,她看了看苏敏,冲她使了一个眼色。
苏敏赶紧去给高夕辉倒水。
高夕辉吹了吹茶叶,“我这么久没回来,刚一回来就看见灵儿火急火燎的去骚扰我徒弟。”她的目光落在苏敏身上,“你师父不行,太软弱,总觉得背后有小晏撑着,永远长不大。”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不愠不怒,可正正好好戳中了徐灵的软肋,她沉默虚心的接受。
高夕辉:“是因为苏培那里?”
苏敏一下子抬起了头。
高夕辉细细打量她的眉眼,“的确和她很像,我原本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与苏家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这孽缘还延续到了这一代。”
她似有些惆怅,久久凝视着苏敏。
苏敏被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年龄长有阅历的人看人的时候就像是能穿破人的心一样。
高夕辉看出苏敏的局促,她淡淡的笑了:“对方是谁?”
苏敏不敢隐瞒,“是南洋的一个副总,叫林潇潇。”
“是她啊。”高夕辉的唇角勾了起来,“我见过那个丫头,看着文文静静很淑女的样子,很有自己的小脾气,是个倔强的性子,比你们都强。”
苏敏立即去看徐灵,徐灵简直要举手投降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高夕辉这双眼睛,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她。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许多东西也是需要隐蔽的,私下,她和冯晏私下都叫她高部。
高夕辉放下茶杯,看着苏敏:“走吧,跟我去一趟。”
苏敏:“去哪儿?”
高夕辉淡淡的:“去苏培那,我也该和他谈一谈了。”
这么突然?
面对苏敏的迟疑,高夕辉脾气不好,“不要犹豫,我的徒孙不应这样。”
一路上,苏敏都很是忐忑,她开着车,徐灵和高夕辉谈着新疆那边这几年的发展以及现在局里的大环境,当她听到徐灵说苏敏可能要去援藏的时候,高夕辉摇头:“不要去,敏敏,感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这话说的坚决又带着一丝晦涩,“你要是想放松,想尝试,这不是假期么?你下个星期就跟我去看看。”
苏敏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她总感觉她这位师祖当年肯定是经历了什么。
到了地方。
苏培西装革履的出来迎接,他接到消息几乎是一路小跑就下了楼了,带着手下浩浩荡荡一堆人过来了。
高夕辉站在那两手背在身后,妥妥的大领导模样。
苏培:“高部怎么突然就来了?没打个招呼,看看我这招待不周。”
他看了一眼苏敏,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高夕辉蹙眉,一点面子没给他:“我是来找你的,你找这么多人过来干什么?给我下马威吗?”
苏培一听脸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他赶紧扭头:“都回去吧。”
苏敏看着苏培这个样子,这么久了,被压着的心突然畅快了一下。
高夕辉走在最前面,几个人在后面跟着,高跟鞋急促的声音更显力度。
身后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办公室。
高夕辉坐在了正中的沙发上,她抬头吩咐:“灵儿你先下去把车给我洗一洗。”
徐灵点头,她看了看苏敏。
苏培没有敢坐,站在高夕辉右侧听从吩咐。
高夕辉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敏敏,过来,坐我身边。”她又看了看脸色有点青的苏培,“你站在这儿眼睛瞪那么大盯着我看干什么?怎么,在你的地盘上给我整这官僚主义的一套?要站去对面站着,别挡光。”
作者有话要说: 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