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漫长的一世结束后, 郑之南如愿收到了系统奖励的1000点。
看着进度条上的2070变成3070,郑之南慢慢吁出口气, 他告诉自己不要得意, 不要兴奋, 未来的路还长,一点岔子都不能出,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要每一步都稳扎稳打。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有强迫症,在3070的基础上又给了他30点加分。
从3070的基础上变成了3100。
郑之南本来想说谢谢,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把他弄到这个系统里就是原罪, 不论系统后来有什么弥补或者额外的奖励,他都不想对这个人说谢谢。
好比有人绑架了你,然后送了一杯水给你,你就要对他说谢谢?
反正他不会。
在虚幻之境休息调整了一番后, 郑之南没有继续选择疯狂模式。
他现在为了稳妥, 不会连续选择疯狂模式, 所以这次准备选择困难模式。
他现在几乎是放弃了简单模式,在选择任务模式的时候,根本不会去看一眼简单模式。
在选择困难模式之前,郑之南询问系统。
“如果这个世界我也不要任何信息,有任务点奖励吗?”
系统很干脆的应道:有。
郑之南说:“好, 我不要任何信息, 点数是多少。”
“不要任何信息的奖励会从120点直接上升到500点。”
虽然和疯狂模式的奖励比起来很少, 但和基础积分比起来, 已经很高了, 要知道疯狂模式加额外奖励也才加了400点,而困难模式从原来的基础上直接加了380,也就和疯狂模式错了20点而已。
郑之南已经学会开解和安慰自己。
在接受了奖励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立即开始新的征途。
其实在陷入黑暗中的时候,郑之南的脑海里想起了上一世的陈益。
其实这么多世界过来,郑之南挺喜欢这个家伙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郑之南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他会有一点心动,有一点好感,会对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感动,但并不会迷失自己。
按道理来说,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和那么多人有过感情纠葛,心应该越来越硬才对。
但他对陈益并没有内心里抗拒,他喜欢这个大男孩的真挚朴实,全身心的投注爱给他。
从不怀疑他的道出口的爱,还有任何一句话。
百分百的爱和百分百的信任,以及百分百的珍惜。
他虽然最爱自己,也是个自私,有时候也有阴暗情绪的人,但这并不能说他可以永远冷血无情从不为别人的付出感到动容。
对陈益,他是有所动容的,也给予过真心的回应,但也就是喜欢而已,没有到爱。
喜欢加上一点心疼,再没有旁的心思。
在这个世上,郑之南最在意的人不过四个。
三个亲人,一个他。
一个他,让他从此再也不敢和谁走得近,因为怕失去的痛。
太痛了,以至于害怕那些往事袭来。
郑之南不敢去回忆往事,情绪走到了这里,立即就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去回想。
就像是有无数的针在轻轻的刺着脆弱的心房,倘若再细想下去,必然是要刺穿心房,从一倍的疼变成百倍千倍的疼。
当郑之南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对着心里白发苍苍的陈益说:“再见。”
这一声再见是永别。
虽然是书中的人,可也是真实陪伴了一生的人啊,他到现在仍然能想起来他躺在病床上被陈益握着手的画面,他们都老了,陈益哭得像他们初次抱在一起那样,那个无助的抱着他问怎么办的男孩。
缘分就到这里了。
等郑之南再次醒来听到了聒噪的谩骂声,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声音从外面的院子里传来。
“也不知道装什么病,不就是从树上摔下来,这都躺了两天了,光哼哼不下床干活,怎么的,还想我们养着这么一个只吃不干活的废人?”
当外面的女人用刺耳的声音谩骂的时候,郑之南打量四周的环境,还有身上穿的盖得。
从房屋设计和身上的衣着,还有屋里简陋的陈设来看,这不像是现代社会,其实别说陈设了,郑之南住的这屋子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凳子,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房子不像是用土盖起来的,像是用木头搭成,然后围了基层干草,非常简陋。
也不像是原始社会,看衣着就知道已经有了一定的文明,郑之南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看自己的袖子。
里衣里裤,床下一双打了补丁的鞋子,都是古代样式。
穿到了一本古代小说里?
应该是了。
只是不知道是架空的古代社会还是现实中的朝代。
既然是困难模式,穿到了这么一个地方,那么已经体现了困难,郑之南大胆的猜测一下,环境如此艰难,剧情方面应该不会太让他头疼。
按照古代的封建制度,作为男丁的自己没有被当成命根子也不应该被那个女人这么对待吧?
初步推断,要么是寄人篱下,和对方是亲戚关系,要么是继母之类的角色。
这样想的郑之南艰难的拿起床上扔着的衣服套在身上。
听那女人骂的内容,自己应该是摔坏了脑袋,他摸了摸脑袋,果然在左边那个地方摸到了一个痂,很粗糙,应该是用烧火灰止血的。
光看这家的环境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
摊上个继母,这次不死,只能说是因为他穿过来的缘故,真身估计早呜呼了。
郑之南只是暂时推测是继母,也有其他可能,但继母的可能更大一点。
这样想着,郑之南已经把衣服给系好了,短打,没有绸缎衣衫那么繁复,打个结就好了,裤管扎进短靴里。
把头发重新梳起来扎个道簪。
这才往外走。
本来鞋子上就好多补丁了,看衣服才知道什么叫补丁打补丁,袖子也是从小改成大的,袖子和裤腿是一圈加了一圈缝上去的。
这家看来挺穷的啊。
这样想的郑之南垂着眸走到了院子里,眼角余光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叉着腰骂骂咧咧的女人,大概三十上下,面皮略黑,身形颇为壮硕,眼眸透着凶悍,她身后的房檐下蹲着一个干干瘦瘦的男人。
郑之南一走出来,全都看向他。
男人立即站起来对郑之南说:“醒了,醒了就赶紧去放羊割草,回来了把草剁了喂鸡喂鸭,别碍你娘亲的眼。”也不管郑之南是刚醒过来,身体还在虚着。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屋里面走出来一个小郑之南这具身体几岁的男孩,穿得衣服一个补丁都没有,梳着童子双髻,比起郑之南的瘦削,这孩子可壮实多了。
走出堂屋,站在房檐下,和他娘一样叉着腰对郑之南说:“装病!”
男人叫郑北,郑之南是他先夫人跟他的孩子,现在院子里站着的是他的继室,身边的男孩则是他的第二个孩子。
俗话说的好,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别说这郑家都是郑娘子把持着,郑之南就是这草中草,弟弟吃肉他喝汤,有时候连口肉汤都不会给他,清汤寡水的稀饭也就对付过去了。
人口简单,郑之南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这一看就是后娘和后娘生的弟弟,有了后娘这爹应该也成了后爹。
不然怎么解释的通两个儿子,一个穿补丁瘦的被风吹下就要倒下似的,另一个新衣服新鞋子,比他矮但身体比他宽多了。
不这么想,完全解释不通啊。
古代应该是物资贫乏才对,特别是这村子里面种田的民户,很少有吃的这么壮实的,这一看就是光吃不干活,不然也养不出来这一身膘。
郑之南心内唏嘘,手上也没停,依言去拿大大的背篓和磨的尚算锋利的镰刀,然后去羊圈牵羊。
郑娘子看到郑之南那阴不死阳不活的样子就来气,走上去用指头狠狠戳着郑之南的头说:“我看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再摔一次,这次要摔就直接摔死别回来了,摔不死别再想我们管你一口饭,直接滚出郑家当乞丐去!郑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连口饭都不给你这个继子吃!”
郑之南本来头就还在疼,被戳了好几下,头更疼了。
奈何什么情况都还不是很了解,贸然反抗未必有好下场。
还是先去外面散散心再从长计议。
郑之南牵着一只羊走出了郑家的院子,走出了院子也不敢回头去看,走的远一些了才侧过脸去瞄两眼,这才发现,其实郑家的房子还行,土房,看着也结实,一开始他以为所有的房子都和他的一样是木屋草房,但其实他们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是住在用干草围起来的木屋中。
屋旁边就是一个草棚,草棚下面放着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