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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环绕慈航静斋落脚的大宅围成一圈,却又谨慎的隔出一段距离, 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之后不出所料……

梵清惠仰起头,淡淡向后面的弟子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静斋弟子们面面相觑, 神情犹豫的道:“……是。”

白衣素服的女子们进入大宅避战, 其他人在感叹少了眼福的同时, 不禁露出越发期待的表情。

梵清惠不解道:“阁下和慈航静斋有何仇怨?”

太子长琴不紧不慢道:“无。”

梵清惠面容平静:“那是和清惠有关联?”

自从叫战开始就一直不曾离开琴弦的手指停顿在弦与弦之间,墨发披衣如瀑, 自带不可衡量的奇异风骨, 俊秀的面容亦是在梵清惠的话中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太子长琴:“你说是还是不是呢?”

梵清惠轻轻点头:“看来是是了, 不过在此之前请容梵清惠询问一下因果,此战可避否?”

太子长琴果决道:“不可能。”

梵清惠再次点头, 将手伸向背后,噌鸣剑鸣瓮动在空气之中, 剑冷霜华映出一汪雪色, 十分清高剔透。

“既然如此,梵清惠应战。”

现场一片哗然, 不管什么心思都没想到梵清惠会应的这么干脆,尤其是混迹在人群中的那几个知晓他身份的,然而他们马上意识到这是场大乐子,可不能一个人独享。

几名灰褐色衣裳做普通打扮的男人悄悄退出人群,分别跑向不同的方向,之后他们或吹响只有特殊生物能听见“哨声”的口笛,或拿出一只鸽子放飞到天际。

扑啦啦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到落下时引来磨墨人的注意, 一缕不曾梳上去的发丝落到肩头,他拿下鸽子腿上面绑着的信函看过之后,目露奇异神采。

哨声传播范围极广,却只有养在苗疆的蛊虫能够听见,不巧,玉罗刹玉大教主在清理门户时随身带的那一只有了反应,眼神意味不明的扫过银钩赌坊里的苦主,孤松,寒梅,轻哼一声,卷袖而去。

飘然零落的寒梅下红衣公子朱颜如玉,巧艳绝伦,耳畔似是只闻雪落的动静,好一副入画成诗的美人图。

然而公子微微一抖肩头,雪花零落,他似有所进的寻声望去,只见另一身红衣飘然而至。

玉罗刹双眸瑰丽如纯度上好的清净翡翠,气质自带妖艳,红衣穿在他身上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散发野心和狂傲的气魄。

若以花做比,公子哥是那灼灼其华的桃花,满目桃色,玉罗刹则是带刺的玫瑰,不仅扎人还夺命。

玉罗刹一到,先是笑声回荡在这处悬崖峭壁之间,震得远处雪层有不稳的迹象,可见是用了内力。

“王怜花,你女儿和儿婿都在泰山,怎得你自己一个却跑来这么一处孤峰独立的地头发呆?”

王怜花皮笑肉不笑斜他一眼。

“比起我的事,你又过来坐什么?”

玉罗刹轻哼:“还不是听说有人挑战慈航静斋那群老尼姑的头。”

王怜花似笑非笑道:“不止如此吧。”

“好吧,”玉罗刹悻悻道:“我是为三件事来找你的。”

王怜花不置可否。

玉罗刹:“第一件事,托我之人是季闲珺。”

王怜花稍稍有点儿兴趣。

玉罗刹:“你想不想看战神图录?”

王怜花瞳孔微微收缩,被这句话惊得不清,回过神来,声线低哑道:“此话不能乱说。”

玉罗刹骄傲的道:“我有必要说假话吗?季闲珺说的时候,其实我也不信,可是他拿出了证据。”

王怜花毫不犹豫道:“什么?”

“孙秀青!”

王怜花不解其意的看向玉罗刹,玉罗刹不带烟火气的解释道:“你瞧她的变化是不是可称作脱胎换骨?”

王怜花回想最近江湖上对她的传闻,不得不承认对方变化之大,实在非常想让人探究引导她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这就对了,”玉罗刹笑呵呵的再丢出一个□□,“她去过战神殿,还看过战神图录。世上可叫人脱胎换骨的唯有四大奇书,你我心知肚明的是,值得季闲珺特意提上一嘴,也是最能说服我们为他办事的,长生诀?天魔策?还是彼岸剑诀?都不是,只有战神图录!”

天下武学的根源,宇宙奥义的终极,唯有战神图录可引得这些天之骄子趋之若鹜。

王怜花沉静的表情随着玉罗刹的语气逐渐变化,最终定格在严肃上。

“他究竟想叫我们干什么?”

玉罗刹微笑:“吴明以及太平王!”

以战神图录做饵,诱两位江湖之中势力最大也最为莫测的两人联手处理宫九引起的事件,不提在宫九此人身上用完就丢的概念精髓,光说大手笔上又岂止一个战神图录?

他敢用玉罗刹,也敢用王怜花,甚至将两人合起来一起用,不外乎他抓住一个利字,精准锁定习武之人摆脱不了对高层次的追求,那就是季闲珺敢这样做的原因。

探究人心,把握人性,最终操使群雄于弹指之间,也让他哪怕稳坐千里之外,也不怕有人脱离自己的掌握。

可是能力大到天边,多智近妖的某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后宫失火的一天。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季闲珺为计划里面留下足够的弹性方便变化发生时处理,然而当玉罗刹和王怜花商量完怎么处置天家自己闹出来的乱子已经拍巴掌决定。

走,去泰山脚底下看热闹去!

临走时,玉罗刹问王怜花:“大冷天的你跑这里干嘛?”

王怜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顽石”。

“此乃雪花石矿,和常见易碎的雪花石截然不同,结石在三千米高的雪山陡壁之上,受风雪锻打,坚不可摧,又附带森凉雪性,寒彻入骨。锻剑时的寒铁深深契合在雪石内壁,铸剑之时将碎石和铁一同冶炼,完成的剑哪怕是寻常可见的铸剑师也能成当世名品。”

玉罗刹:“哎,给我看看,”接到手掂量一下,确实很重,然后还给王怜花,“给叶孤城的?”

王怜花冷哼,这时才露出些许不满。

“琳琅跟在他身旁,叶孤城失剑武力大打折扣,不给寻一口好剑怎么成。”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玉罗刹想起自家那个当爹不存在的儿子,顿时语塞心塞全身都塞,可就算如此,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自己还是要把那些打小姑娘主意的势力怼回去。

孙秀青虽说有峨眉派做靠山,但武林中多的是卧虎藏龙,铤而走险这两种人物。

不说别的,即使是玉罗刹也是不把峨眉派当回事的一个,而据他所知,具备同样实力的人就有四五个对孙秀青生出兴趣。

所以为了儿子没老婆,真跟剑过一辈子,自己见不到下一代,玉罗刹必须捏着鼻子给两人收拾烂摊子。

不管怎么说,在某种层次上,西方魔教比正道的威慑力更大,一旦收到来自玉罗刹护着剑青的风声,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同样为儿女操心的两位人父互相看一眼,莫名有些惺惺相惜。

玉罗刹甚至开口道:“我说,王怜花,你说咱俩做个亲家……”

王怜花:“不可以。”

“别拒绝的这么干脆,你再考虑考虑,我儿子貌美如花……”

“滚,谁不知道你儿子打算和剑过一辈子,我女儿嫁过去做什么?守活寡吗?!”

“唉唉,你不愿意咱可以接着谈谈剩下两件事,最后再谈谈儿女亲家……”

“免了,我现在一件事也不想和你谈!”

“王怜花,你别跑那么快!”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越传越远,独自屹立在原地的梅树寒枝冷艳,孤梢骨竣。

梅香凝聚在空气之中,合着雪花吹向远方。

同样是生长在野外的寒梅,可它却没有前者好运。

涤荡的音声波及数十里,牲畜在琴声之中哀嚎,仿佛沧海深处龙吟怒吼,滔天骇浪滚滚来袭,打得众人一个猝不及防!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哀嚎着抱头蹲地,做梦没想到看热闹看了这么些年,只被大侠打碎东西波及过,还从没想过听曲都变成高危职业。

江湖上就没听说过谁发招是群攻的!

所以太子长琴手里拿着琴,大多数人也只以为那是个爱好,或者里面藏了把剑,谁都没想过古琴本身是个武器的。

但是梵清惠没这么想,她见识过出招独特的高手不计其数,老对头魔门更是将武器玩出花来。

祝玉研不用肉掌用绫罗也能刀剑双折,可见高手根本不拘泥于武器。

所以当太子长琴一动不动反而屈指弹琴时,她当机立断贴近过去,试图以近战破他音攻。

可是她能想到,旁人想不到啊?

再加上太子长琴身法不凡,走位风骚,梵清惠愣是摸不着他的衣角。

只能见他并指在琴,声弦如刀,刀锋无形,她的一处发尾闪避时没躲过融合在空气中的音刃,一被碰到就是摧枯拉朽的破坏。

断裂的发丝飞散在空气中,其余被音刃打到的墙壁,台阶具被留下深深的弯月形刻痕,看得人忍不住捂着嘴巴嘶嘶抽着凉气。

这要是落到人身上?

没人敢去想自己若处在梵清惠的位置会怎样,只觉得自己已经被这诡异的攻击吓怕了。

围绕着他们的人群无意识的后退,后退,越退越远。

多亏了他们无心中的畏惧,所以当太子长琴终于腻歪了这种打法安稳的站在原地,弹指拨弄过来一首小调时,下一刻掀起的沧海怒浪才仅仅是波及,而非直接被即死!

太子长琴指下的沧海龙吟好听至极,无心之时谈曲展现出他绝高的琴艺技巧,撑得上天下第一,然而动武之时,这琴声化作夺命镰刀,方圆二三十里地都是他的领域。

欧阳少恭使用九霄环佩弹奏尚且能涵盖蓬莱岛国,由太子长琴以自己原身凤来琴来使用,威力只会更大不会更小。

这还是他手下留情,将注意力全放在梵清惠身上,不然满地打滚的人只会更多。

可即使如此,附近看热闹的不少武林人都感到内息一阵乱窜,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势,不约而同的感到对方用招诡异,当机立断向远处遁逃,还别说,跑到远一些的地方琴声的影响力还真是小了。

他们这些人情不自禁的露出欣喜的神色,没注意到自己正在一间茶楼下,也没注意到除茶楼以外的别处和此地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楼上喝茶的人耳朵动了动,本来听完惊天大消息有些萎靡不振的几人下意识寻声看向琴音传来的方向,有季闲珺先一步出手,沧海龙吟并未像是对待其他人那样伤及到楼里众人,所以他们也有余力细细辨识远处的声音。

木道人是在场人中最风雅的一个,故而也是他先道:“是琴声?”侧耳倾听一阵,不禁赞叹,“绝妙!”

光看琴声飘忽就可知弹奏之人和此地的距离,但哪怕如此尚能闻声而觉美,可见琴师高艺。

陆小凤不是最风雅的那个,一杯上好的白毫银针他也只当解渴的茶水胡乱吞饮,但他却是最能调节心情的一个。

经受完季闲珺的高压,他急需要找点儿乐子调节心情,所以他也道:“是谁在弹琴?”

接下来孙秀青,王琳琅先后开口应承。

“小了些,如果靠近的话,应该更能判断曲子。”王琳琅听了一会儿可惜的道。

木道人笑呵呵建议道:“要不去看看?若是琴师不悦,咱们大可以隔墙欣赏。”

陆小凤乐呵呵的笑道:“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让对方发现偷听的人是武当木道人会作何想!”

木道人捻着呼吸淡淡道:“顶多是羞老道一羞,不过这不还有陆小凤在吗?论起名气,你可比我大多了。”

陆小凤一拍大腿,唉声叹气道:“你这可就不厚道了!”

木道人笑道:“彼此彼此。”

王琳琅在他们谈话期间眼神移来移去,忍俊不禁的道:“你们真有趣。”

木道人一笑,陆小凤无奈。

木道人气质何其隽永,轻笑着询问:“王小姐可想去看看?”

王琳琅连连点头。

木道人拍拍大腿,“行,我让陆小凤带你去,其实……”不过在陆小凤再次喊他不厚道之前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颇有几分为老不尊的意味,“其实有叶城主在,老道想也不需要别人了。”

“……”王琳琅害羞的瞥他一眼,然后期待的望着叶孤城。

叶孤城面无表情,由于他和西门吹雪一样表情很少,所以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只在这时他突然冒出一句。

“不对。”

不对?

王琳琅的脸当场红了后又白,咬咬下唇,怨念的瞪着他。

叶孤城被瞪的一怔,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西门吹雪解释道:“琴声不对。”

陆小凤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怎么不对?”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同说不对,他不得不想到自己的体质。

灾难体质!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交换一个眼神,之后由叶孤城道:“琴声中透出一股剑气。”

西门吹雪接口:“此剑煞气浓烈,持剑之人引诱煞气焚身之忧。”

陆小凤:“麻烦说人话!”

西门吹雪无奈道:“你当知世上有君子之剑,自然也有噬主之剑,前者其锋凛冽,正直高洁,不容小人亵渎,后者……”

“后者其道相反,不论用剑之人品行如何,天生克主,煞气浓烈足以焚身之剑,不敢想象已经有多少人死在剑下。”

木道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陆小凤抽动嘴角:“不是琴音吗?怎么又和剑扯上关系了。”

当琴声传来不声不响默默喝茶的季闲珺没忍住说了一句。

“剑胆琴心。”

“没错,”西门吹雪应声道:“琴声最适合洗涤戾气,所以从琴声之中听出剑鸣并不奇怪。”

孙秀青不难想到此人练剑之后总会在午后弹一刻钟的古琴。

那既是在洗去身上挥剑的凶性,也是在等待。

陆小凤蹙紧眉头:“这样说,这琴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此话一出,叶孤城也有些犹豫,众人看了他一阵才迟迟说道:“或许此琴可伤人。”

若琴中之剑煞气如此之浓,那古琴本身也可伤人并不奇怪。

陆小凤惊疑不定看着他们:“真的假的?”

“树叶在我手中都如剑一般,”西门吹雪淡淡道,却是力挺叶孤城。

孙秀青也颔首道:“对我们而言,剑气外放本就是剑招之一。”

王琳琅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所以我们还去不去看?”

木道人,叶孤城,西门吹雪神色不变,陆小凤目光灼灼的站起身。

“去!”

当然要去!

季闲珺闭着眼睛望天,觉得要遭。

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琴声中的愤懑,这个时候过去太子长琴只会连自己一起打。

嗯,让我想想怎么不过去,可现实中,他直到站在太子长琴面前也没想出招儿来。

凤来琴弦动音颤,声声不绝,曲曲惊战。

会武功的人早在沧海龙吟的先头曲中逃跑了,剩在原地的普通人疼的眼耳口鼻先后冒出鲜血,滚在地上哀嚎。

太子长琴早不是原先那个悲天悯人的仙人,看到有人被波及也不会停止心头的怒火,然而正是这种举动反倒使梵清惠愈发忌惮。

那身光风霁月的气质因为下手残酷显露出冰冷无情的残忍,她仿佛从他身上看到另外一个风华无边的身影。

邪王石之轩!

他在现身人前时亦是一副学富五车,风雅贵气的模样,花间派注重六艺的传统经过他的精读成了慈航静斋的心腹大患,为了此人她们甚至折进那一代中最优秀的弟子碧秀心!

由此可见再看到一个酷似石之轩的人物,梵清惠首先生出的就是□□裸的杀意。

不能再让魔门出另外一个石之轩了,尤其是…………

尤其是石之轩也来到这个时代!

用琴做武器,自身也是容姿出众,仪表不凡的模样,梵清惠会把他当做魔门花间派这一代的弟子并不奇怪

要知道,花间派无论那一代弟子都赫然是一副好相貌,好天资。

以石之轩为例,此人能在化身裴矩的情况下辅佐杨广一统天下可见他在政治方面的卓越能力,而同时他另外一个化身入了佛门,以大德圣僧的身份广为人知,修习佛门功夫甚至比自小出生在佛家的弟子更强,名声更响,自创的不死印法一书可比武林至高的四大奇书,曾引得当时势力极为广泛的佛门专门派出金刚追杀,但仍能逃出生天。

何况琴乃风雅之器,不联想到以六艺为门派奥义研习的花间派实在太难,毕竟除了花间派其他门派很少有人能将琴棋书画用的如臂指使,较之刀剑更胜一筹。

君不见石之轩的弟子侯希白便是用折扇做武器吗?

梵清惠不敢想这个对静斋敌意满满的花间弟子若是和石之轩联合起来会怎么样,不对,等等,听说石之轩精通易容术,当年的大德圣僧和裴矩就是使用□□易容而来的身份,这么说……

她猛然看向对面人,神情惊疑不定,太子长琴执琴之手格外风流雅致,可却分辨不出是否用上了易容。

不死印法的武功太过神秘,哪怕是天资更胜梵清惠一筹的碧秀心尚且为悟出不死印法的奥妙而亡,所以她无法肯定这等用琴之法是否是石之轩的掩饰。

君不见琴声之中死气浓烈又有勃勃生机,恰合不死印法广为人知的一部分精髓。

梵清惠行走武林多年,从未见过除不死印法以外将生死转换的如此圆滑的,此人是石之轩的把握再加两成,算上原本有的两成怀疑,一半对一半,她必须做决断,因为地上滚动的那些人中已经有几个没有气息了,让这么多人死在慈航静斋附近,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倒是她们会被千人所指。

深吸一口,梵清惠神情凛冽高洁的喊道:“石之轩,你若有心针对慈航静斋不必拿这些无辜的人出手,我既然应下你的战邀自当竭尽全力。”

痛苦之中,白衣翩然的女神持剑而立,护持在自己身旁,何等感动人心的景象,有些在痛苦中哀哀□□的人甚至没忍住痛哭出声。

“仙子啊!!”

“呜!我好痛,好疼啊!!”

“仙子,我是不是要死了,呜,不要,我还没活够……”

梵清惠握剑的手一紧,高高的仰起头,冷冷的盯紧太子长琴。

琴声在自己喊话之后就停下了,梵清惠不禁加重心中怀疑。

太子长琴的表情在她眼中没有丝毫变化,仅仅是语气微妙的说道:“石之轩,你说我?”

梵清惠冷着脸道:“邪王大驾光临何必做此无知之态?距离上一次出现在静斋弟子面前不过才过去区区半月,你这便想装聋作哑不成?”

太子长琴挑起眉梢强调道:“你在说我?”

梵清惠冷冽道:“当然!”

太子长琴刚想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叫声。

“咦,怎么没声音了,我们来迟了吗?”

季闲珺等人姗姗来迟,王琳琅一路上对越来越清晰大气的琴声十分好奇,一直走在最前面,也是她叫出声打断太子长琴的反应,亦是她看着满地打滚的人惊呼道:“怎么躺下这么多人?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地上躺着个别还有意识的人不住在心中说道:是啊,我们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专门来听曲!

梵清惠义正言辞道:“石之轩,我决不允许你再伤及无辜!”

太子长琴在季闲珺出现的那一刻目光已经全落到他身上,嘴角弧度微微扭曲,似笑非笑道:“正好,我也想听听某人对此情此景有何说法。”

陆小凤,木道人忙蹲下身检查每个人的伤势,也是出身招呼。

“快帮我把人搬到平整地方去!”

孙秀青对地上伤者眼露担忧,又因为来时梵清惠的喊话冲她面带善意的说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季闲珺望天不说话。

场面这个乱哟!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石之轩要是出现,修罗场保证来,祝玉研要是也来凑热闹,嗯,画面可就尴尬了。

我绝对没有期待什么!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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