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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雪不停,厚厚的雪层掩埋了虫鸣鸟叫, 万籁无声之际, 一阵敲门声唤醒了隔绝人世的两人。

看门的小厮呆在狭窄的暖房里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和府邸的主人一样一点儿不想出去, 然而门板响动的声音不疾不徐, 却莫名清晰入耳。

“来了来了!”

不得已,他走出门去, 登时被屋外寒风吹的打了个激灵, 蜷着身子再狠狠的跺跺脚, 之后忙跑到门口拉开门闸,通过一条狭窄的缝隙对敲门的人说:“客从何处来, 和府上主人又有什么关系?”

来者扶起斗笠的帽檐,露出一张温柔标致的面孔, 墨色的眼瞳聚拢不到焦点, 却能叫人看出里面的笑意与萦绕在眉间的一抹愁绪。

“在下花满楼,是府上主人的旧友。”

多日来都过着吃睡睡吃, 养猪一样生活的季闲珺突然被一只手拉起来。

季闲珺眼也不睁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长琴,又想出门看雪了?那你也别找我,外头的雪都抹脚踝了,城外的积雪只会更大,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见,还不如像我这样,老老实实呆在屋里……”

“花满楼来了, ”太子长琴听不下去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你可以省省每次拒绝我外出的言辞。”

每次找你出门都装成这样,想想也是怨念。

“……”季闲珺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睡意,证明太子长琴说的不错,然而他头一歪,深深一叹,“又闲不起来了。”

太子长琴:“?”

季闲珺起身后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中衣穿好,要知道他在室内一般是一件亵衣了事,到园子里也顶多罩一层外披,像是今天这样讲自己打理的端端正正的,在太子长琴的记忆之中,还是隐居之前发生的事。

思索之间,太子长琴安静看着他梳理起长发,之后在他一下下拉断长发的撕扯中看不下去的上前接手。

“你在和自己头发打架吗?”

究竟是几级生活残废?居然手残成这样!

季闲珺仿佛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心中腹诽,相当自觉的享受起长琴的服侍,不过也没忘辩解一声。

“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

太子长琴:“梳头发而已,找擅长人的做不就好了?”

“有道理,”季闲珺眼角含笑,“这样说来,我救下你实在物超所值。”

“……”太子长琴默了一下,然后狠狠收紧手指,拉扯一下指缝间的长发。

季闲珺:“疼啊!”

此人的哀嚎声悦耳至极!

太子长琴嘴角上翘,放开力道,只是藏在发间的耳廓微微发红。

“琴师的手可不是给你束发的。”

季闲珺几次伸手想揉揉被拉疼的地方,但都被太子长琴拍开,他恹了一阵后又不死心的说道:“为我抚琴不也是一样。”

“高山流水遇知音,你见过梳头发梳出一个知己来的吗?”太子长琴为他绑好发尾的最后一个结,不等说好,手掌下一刻已经落到季闲珺手里,此人顺势站起来,搂着太子长琴转过一个半圆,身高上他本就比太子长琴稍微高出一些,何况他这个动作颇有点儿占便宜的嫌疑。

太子长琴微怒道:“季闲珺!”

季闲珺笑着捻起他耳畔的一缕长发,目色幽深,唇边荡笑。

“发结蚕角,发梳白头,长发及腰,来日嫁娶。梳发是梳不出一个知己,但能梳出结发之人……失礼了。”

他像是在阐述某种观点儿一样反驳着太子长琴,却又在触动到他的内心之后随性的转身离开。

被他放开的太子长琴垂眸不语,心中的波动,总归不会是多么干净。

他望着推门出去的人,门外一片白雪唯有他一身署紫,墨染的长发由自己亲手编结,但他就是能一边儿情浓爱意,惹得人柔肠百转,却又在回应之前潇洒脱身。

一句失礼,何等凉薄!

太子长琴敛起眸心像是海浪一般不断扩大的情绪,缓了又缓才跟着出去。

贴满厚厚棉布的门窗一隔,隔出窗外冰天雪地,隔出屋内温暖如春。

人心上的寒凉暖意,最是较不得真儿。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脚步声纷至沓来,脚印也呈现出纠缠的姿态。

一会儿重合,一会儿分离,就好像在跳一曲双人的舞蹈,随着节拍黏缠到一起,又在某一刻藕断丝连。

真真儿的揪心!

太子长琴用力吐出一口郁气,白白的气体因为寒冷凝结成肉眼可见的冰霜,然后消失,他眼中一切景色都是那么陌生,不同于千百年前的榣山,也不同于焚寂剑中的景色,欧阳少恭倒是屡次目睹到相似的情景,但是没有那一次的心境会像是外面飘荡又落地的雪一般萧瑟。

“长琴。”

可是就在他即将一步踏入雪中之时,那个无论何时都语调含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子长琴不想转身,若是转过身去,他将会再次万劫不复,他有这种预感。

“长琴……”

然而那道声线不依不饶的响起,唤得他动摇了。

“什么事?”

太子长琴转过身,发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带起一阵风声,吹散了飘进廊里的雪花。

季闲珺收回注视他的目光,这个动作叫太子长琴眼神一暗,他无所觉的望向天空远方,雪下的大,空中的蓝色将要褪尽,呈现一种心旷神怡的干净。

“我在想,你若是冷的话就走在我旁边。”

太子长琴愣住,而季闲珺说完之后已经向前走去,这一次长琴注意到他身旁有个不大不小的空位,而他靠近外廊的位置确实能为那个位置遮风避雨。

太子长琴面带复杂的追上去,不知该怎样对待来自季闲珺的玩弄了。

只是这心跳……一直停不下来……

打开待客室的大门,跟随风寒雪气一同冲进屋内的,还有屋外明亮的天光,以及两个相携而来的人。

花满楼闻声侧头,不等季闲珺开口先是笑道:“闲珺,距离上次一别,久违再见,不会不欢迎我吧?”

季闲珺愣了愣,同样笑道:“怎么会。”和太子长琴分别落座,他的眼神很好,不会错看花满楼一向平和的神情中呈现出来的积郁之色,“你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花满楼轻轻点头,像是难以启齿似的说道:“我来是有事要麻烦闲珺你。”

季闲珺对承认的友人从来大方,何况花满楼的来意不难猜。

“是雪灾?”

“嗯,”花满楼点点头,“今年大学不仅限于塞北苦寒之地,就连常年不见雪的江南居然也有雪灾之兆,以此可见,其他地方的光景定然不会好,所以我打算在朝廷赈灾之后,用花家的名义组织各地富户先行为受灾严重的地方送些财帛米粮过去。”

“这是好事啊,我支持,”季闲珺笑笑,没有反对,“需要我帮的是什么吗?”

花满楼抿抿唇角,无奈道:“其实我也想请江湖人加入赈灾的人员当中。”

季闲珺略作考虑就懂了花满楼的忧虑。

无论在何地都不差趁火打劫的人,何况花家大富之名由来已久,这次由他们领头组织起来的赈灾队伍定然有不少好东西,为此铤而走险的马贼强盗不会少。

“不说金银细软,光是粮食在这各地受灾的情况下被灾民强抢的可能也不小,”季闲珺敲敲桌面,补充了几点花满楼没有想到的漏洞,“你其实可以找镖局。”

花满楼苦笑:“找过了,但他们都拒绝了。”

“为什么?”季闲珺倒是奇道:“哪里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花满楼:“闲珺在家多时,不知外面风起云涌。”

季闲珺洗耳恭听。

花满楼拿起太子长琴分别为三人准备好的茶水,向他低低道谢,然后道:“闲珺听过黑白双榜吗?”

季闲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

花满楼是瞎子,虽然他行动如常,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眼盲的迹象,但是表情上的变动却仍是一处盲点。

他没看到季闲珺神情一下子扭转成哭笑不得的无奈,满心惆怅的说道:“过往每次双榜现身江湖,武林中都要掀起一阵好勇斗狠的风波。”

季闲珺同花满楼一样端起茶杯,不过他这是用来掩饰的,嘴里含糊应道:“很正常,排名是小,名声是大,谁也不想做人下人,都想做人上人。”

顾名思义,榜单上的名单别管发榜的人多么权威,但总有人不信邪,觉得自己的位置理当在更高的地方。

然后这些人行动起来,就会变得不择手段,全力将自己头顶上的那个扳倒,将对方的荣誉变成自己的风光。

而且光是如此勉强能道一句良性竞争,真正麻烦的是本来很好的人因为名单上的距离好友反目,本来有仇的两人因此仇结的更大。

预计整个江湖未来几年都会伴随一阵硝烟战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太子长琴淡淡道:“既然是江湖人,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花满楼苦笑不已,却又没有办法反驳,而且他也没有想去反驳。

季闲珺想了想道:“双榜现迹江湖……还有别的动静吗?”

花满楼神情凝重:“有,听说退隐南海多时的慈航静斋派出了新一代的传人,据说刚入世就位列白榜前十,魔门响应一样的派出一个神秘人。”

“神秘人?”

季闲珺和太子长琴不约而同的问道。

花满楼:“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都有听到这个风声。传闻之中,此次入世的静斋弟子在某一天上街时,背后衣服上突然被人写下破解慈航剑典的招式。据当时目睹的人说,静斋弟子当时脸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在大街上脱下外衣,飞身离去。”

季闲珺:“这个反应,看来确实是真的没错。”

花满楼心情沉重,说完之后就不再接口。

季闲珺看他一阵,突然对太子长琴说道:“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花满楼惊讶的提起头。

太子长琴无可无不可。

“你想去那就去。”

花满楼:“……闲珺……你们……”

“别误会,我们只是想出门走走,”季闲珺好脾气的笑道,有一句话他没说,自己折腾出的事,总要亲眼去看看效果。

不知其意的花满楼放松了紧绷的双肩,表情变得十分柔软。

“多谢你了。”

季闲珺等到花满楼被婢女带下去接风洗尘,回头和太子长就着两杯凉茶淡定互怼。

太子长琴:“怎么又该主意了?”

季闲珺仔细思考一下,道:“我心软。”

太子长琴:“谁信啊。”

季闲珺:“别说,我对你可不就心软了吗?”

太子长琴一哽,拂袖离去,丢下一话。

“明早你可别起不来。”

被丢在原地的季闲珺笑了笑,之后很快收敛笑意,想起江湖上等着自己的那堆事,突然感到莫名有趣。

他知道自从紫禁之巅后有多少人忌惮自己,又有多少人试图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但是后来他直接撂挑子跑路了,所以他们要找自己也只能通过玉罗刹迂回对待。

可是现在自己要重回江湖,那么以前视而不见的一些钉子就必须要拔出来。

光是存在就等于碍眼,只这一条就是死罪。

武林风波不断,江湖静水流深,如同花粉吸引蜜蜂一样聚集在泰山脚下的人们,不知道他们这些狂蜂浪蝶正引来一只凶猛的捕食者。

传说中,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同教训一顿的大神要出场啦!

没错,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季闲珺从那个叫西门吹雪拿不起剑的人,变成剑神剑仙惹不得的神。

当季闲珺送走花满楼,再和太子长琴一起离家远行赶路到泰山附近,一路上听到的小道消息快把他笑死了。

什么“双剑再决泰山之顶,剑仙剑神谁与争锋”,什么“剑青素手执剑,一扫江湖对女侠们的偏见”,这些还属于是正常范围的,真正不正常的,乐得季闲珺连连感叹人们脑洞奇大。

叶孤城常用的剑断了,后来一直没找到适用的,所以这回是空手来的泰山,然后传闻变成了这样。

“剑仙无剑,剑神有剑,你没剑,我有剑,何不肉搏?”

总结出中心思想后,季闲珺差点儿没喷笑出来,难为说的人满脸正经。

之后诸如“疑!剑青剑神共至泰山,西门吹雪可能得偿所愿?”“叶孤城袖手分别,疑似另有情人,被抛弃的剑神何去何从?”“不得了!我今天在客栈里看到陆小凤和孙秀青有说有笑,又有一个美女被四条胡子迷惑了!”更是越靠近泰山越多。

当众人远远看到两道影子从远而来,紫衣之人笑染桃色,眼角生晕,行动间有若流风回雪,回身时亦是朗若清风。

“到了。”季闲珺落足在雪顶上,不用回头,两人联手穿过的这段距离定然没有一个足印在上面。

太子长琴在他之后站稳,一抖袖,雪花纷飞,寒了发尾,有人不禁为这人眉间欺寒傲霜的清绝看痴了。

“哎呦!”

喝热茶的人烫到了嘴,回过神,一堆被他打扰到看美人的人怒目而视。

烫嘴的人顾不得叫疼,忙讪讪的捂住嘴巴。

“我闭嘴,我闭嘴。”

太子长琴没在意诸多目光,眼睛向四下看过一圈。

“人不少啊。”

季闲珺:“有八成的江湖人都来了。”

“那剩下的两成呢?”太子长琴也不见得是真好奇,不过是随口一问。

季闲珺也是随口一答:“像是武当,少林这些讲究清修的地方,大师道长们不见得都会过来。”

“我看不一定啊。”太子长琴冲一边儿扬扬下巴,季闲珺看到一名一身道衣的中年长者避开周围人向自己这边儿走过来,而奇异的是,无论是避让的还是径自离去的都像是没发现他这个人似的。

此人收息敛气的功夫已入化境。

季闲珺低低道出他的境界。

“宗师顶峰。”

中年道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两人不远的地方,他在那里驻足,向两人友好的颔首。

“贫道宁道奇,见过季小友。”

季闲珺面露微妙:“没看错你压根不是此间中人吧?”

宁道奇表情不变:“果然如王公子说的那样,季闲珺并非凡人。”

季闲珺挂起兴味的笑脸。

“突然好奇那人在别人那里怎么说我,不会都是夸奖吧。”

宁道奇温和道:“当然不会说公子坏话。”

季闲珺皱皱鼻子,旁边的太子长琴听到他用近似嘀咕的低音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太子长琴深有同感。

宁道奇:“请两位先和我来去下榻的地方。”

季闲珺扬起眉梢,行动上非常顺从的跟上去。

“没想到会派个大宗师来迎接我,受宠若惊。”

宁道奇边走边回头道:“季公子说笑了,有能重排黑白双榜,还将我等列入其中,由此就能看出列榜之人远非常人可比的实力。”

“过奖,过奖。”

三人就这样一路夸,一路走的来到一处宅子外面。

平心而论,这宅子朴素的和他精心准备出来用作退隐的府邸压根不能比。

但是门一打开,大宅里面卧虎藏龙的景象又让许多人愿意花一座宅邸的金子来瞻仰这幕盛况,或者花同等量的金子让自己永远不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前后反应如此之大,那么必然要来数数院子里的人都是谁。

首先,有女娇娥,绝色倾城,妖娆入骨,美如魔仙。

漆黑的宫装将人包的一丝不漏,但她却仍能令人感觉到她身上性感魅惑的气质,然而光以媚俗的词汇证明她身上的诱惑力,却又无法形容她眉睫上那一抹惑人心神的端庄美艳。

阴后祝玉研,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掀起腥风血雨的魅力。

之后,慈航普渡,冰清玉洁,一抹清丽,天下至美。

和盛装打扮的阴后不同,此人衣饰极为简单,气势却盛极而华,瑰丽天成。

不需要靠近就已知她是角色美人,但靠近之后,气质反倒比容貌更加刻骨,更加印象深刻。

这就是慈航静斋梵清惠的魔力。

紧接着就是带他们过来的宁道奇。

被誉为中原天下第一人的道家高手,曾经的三大宗师之一。

不过和世人对他的评价比起来,这名年岁半百看起来却仍像是中年人的高手,性情远比传言中所描述的更为淡泊家常。

季闲珺每一次看向他,宁道奇都会有所感应一般的回视过去,次数多了还会颇有童心的眨眨眼睛,一点儿不像是流传中沦为慈航静斋傀儡似的模样。

季闲珺一个一个听他们自我介绍,把脑子里面的信息和他们本人对上,然后拍拍手,打断他们的声音。

“这样说来,你们叫我来,是想找到回去大隋的办法?”

这些个来自不同势力的宗师大能互相警惕,但提起这个话题却不免气息浮躁。

阴后冷声道:“若有办法,还请坦言相告。”

宁道奇叹气道:“这个时代还知道我们的人,只有你了,季小友。”

“施主,”梵清惠面容清丽,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情态,故而她的面容虽然绝美但不至顶端却仍能比绝色佳人更为吸引人,所以她此时开口,不少男人都忍不住将视线落到她身上,“贫尼一直认为天道让我等来到此地是有原因的,不知施主可愿将机缘告知于我?”

季闲珺落到梵清惠身上的目光变化了,轻轻感叹:“聪明的女人。”但也非常自私。

梵清惠用我等来强调在场所有人,又用我将结果归到自己身上。

如此玲珑心思,当得巧妙一词。

不愧是慈航静斋之主。

果不其然,在她开口之后,阴后作为她多年的老对头当然第一时间冷嘲热讽:“要你去说这等羞人话,还告知于我,呵,圣女的手段就是比魔女多,你当我们都是死人不成!”

梵清惠一派云清风楚的道:“贫尼也是急大家所急之事,阴后此话休提。”

何等大义凛然的气质,简直让所有怀疑她的人不禁生出自惭形秽的愧疚。

阴后祝玉研根本不吃这套,冷笑几声,便对季闲珺道:“莫小看了这贼尼,装得比谁都要道德慈悲,其实心里头啊,呵呵呵……”

梵清惠皱起眉头:“阴后,你和我的恩怨待回归大隋自有了结,此时还请你别误了回归的因果。”

阴后犹自冷笑。

季闲珺看了半天戏,侧过身对太子长琴感慨。

“长见识了。”

欧阳少恭:“?”

季闲珺:“我认识的那些女人一个个恨不得化成水,温柔似水的我眼睛都要瞎了,此时看到两位宗师级别的女人撕逼,顿时觉得这才是真性情,无比精彩!”

“……”

你真不是在讽刺吗?

太子长琴嘴角抽搐,还不忘去思考起那一个个恨·不·得·化·成·水的女人都是谁。

宁道奇自从两个女人吵起来就一副望天,我不在人间的状态,然而耳朵一抖,季闲珺的话被他听来,此人正经的……向季闲珺露出一个偷笑的表情。

哎,有点儿意思啊。

季闲珺一扬眉,两人用眼神开始勾勾搭搭。

梵清惠和祝玉研吵完一个回合,这两人都快浓情蜜意了。

太子长琴低咳一声提醒季闲珺不要太过分了!

季闲珺正经道:“我总结一下,就是你们突然来到千年之后,落脚点儿是你们的门派,你们花时间‘清洗’了派里的不服者,转而让剩下的人以自己为尊。”

某几个人脸色开始不好了,尤以阴后为最。

魔门那种地方不这么干,怎么能保证祝玉研会是门派里唯一的一个声音,叫他们乖乖听自己的话?

思及此,阴后冷冷的将看过来的人瞪回去。

季闲珺:“然后你们的功体都被限制的低了一层,宗师顶峰变成宗师修为,大宗师变成宗师顶峰,在场人中没一个有望破碎虚空的大宗师是吗?”

众人沉默着点点头。

季闲珺接着道:“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来时是二十年前,现在二十年过去了,你们怎么还有能回去的错觉?”

这下子连宁道奇也不禁蹙紧眉峰。

季闲珺不考虑他们心情的照实说道:“知道未来的你们敢保证回去后不会第一时间击杀李世民吗?”

若让这群人回去,造成整个江湖人才凋零的李唐王朝怕是立刻毁灭在他们手里。

此话一出,不说阴后祝玉研神情狠辣,就连看似仁心柔情的梵清惠眉宇间也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意。

小样儿,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

“就凭这一点儿,天道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回去的。”

最终,季闲珺冷酷的宣布最后的希望破灭,然后换成他出不出得去宅子大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气无力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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