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表示:看那根根直竖的鬃毛,看那弯曲有力的长牙……眼熟, 太眼熟了, 这不是白蔓蔓骑来的那头野猪吗?
他们回忆了一下:……这头野猪, 好像是被拴在树林的另一边吧?怎么会到这里来?
实际上, 野猪确实是被拴在树林的另一边的,整整一天一夜,白蔓蔓丝毫没有想起它来,野猪忍饥挨饿许久, 终于挣脱了绳索, 决定出来找点吃的,然后就在树林里看到了一只黑白色的小熊。
——相比起它的体型,云椋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小”熊了。
野猪是杂食动物, 看它庞大的体型,就知道那不是吃草能吃出来的。
于是它便将目光移向了那只颜色怪里怪气的小熊, 虽然它好像隐约嗅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他胆寒的味道, 但它饿得眼睛都红了, 也就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了。
野猪咆哮一声, 呼哧呼哧便冲了上去, 观众见状惊叫一声,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吧?野猪为什么要攻击小可爱?
本来看它在白蔓蔓身|下一副驯服的模样, 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它的危险性,此时看到它猛地冲向黑白团子,他们才注意到闪着寒光的獠牙, 凶猛健硕的,足足有熊猫团子五倍大的体型,才意识到这是一只野性难驯的凶兽。
观众语无伦次:“啊啊啊快!快!节目组不是说有安全防护措施吗?在哪里——”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大声尖叫,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野猪凶狠地冲向黑白团子,而熊猫不只是吓傻了还是怎样,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观众:“小可爱快跑……啊……”
“啊”字还含在嘴里,他们便看到熊猫一爪拍在了巨兽脑门上,“扑通”一声尘土四溅,野猪猛地扑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土。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整个过程甚至不超过五秒钟。
观众:“……”
沉默的氛围在直播间内蔓延,以至于新进入直播间的观众都开始怀疑走错了频道。
云椋粉丝:“我们经验不足,这个时候只能白蔓蔓粉丝了。”
白蔓蔓粉丝:“好的,我们来了。”
白蔓蔓粉丝小嘴叭叭开始输出:
“是这样的,这头野猪别看来势汹汹,实际上饿了一整天外强中干,它不是被小可爱打趴下的,是自己饿得腿软所以扑倒了。”
“是这样的,这头野猪虽然气势凶猛,但它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它没有低头看路,所以被小石子绊倒了。”
“是这样的,这头野猪看似外表凶恶,实则内心柔软,根本不忍心伤害那么萌的一只小动物,临时决定收手然后因为惯性摔倒了。”
观众:“……你们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
即使亲眼目睹全过程,他们也很难相信是(相比较而言)体型娇小的熊猫团子,一掌就把对方打趴下了,还是野猪饿得腿软/被石子绊倒/突发恻隐之心更可信一些。
与此同时,云椋粉丝与白蔓蔓粉丝隔着光屏一瞬间仿佛视线相对,达成了“互相学习、互相进步”的共识。
野猪还不知道“围观”的人类为它总结了无数挽尊的理由,它啃了一嘴泥土之后,终于从饥饿的控制中清醒过来,战战兢兢地抬起了眼睛。
此时此刻,以它的视角来看,这只黑白色的熊身形也太伟岸了吧?不愧是一巴掌就能把它打趴下的存在,比起之前那个银色头发的人类也不遑多让……
野猪真情实感在心里吹着彩虹屁,下一刻,那个白发的恶魔便冷不丁地出现在黑白熊身后,冲它弯起眼睛笑了:“哎呀,这不是之前追赶我的那头野猪吗?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他好似满怀感激地对黑白团子说道:“多亏阿椋你打败了它,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担惊受怕多久呢。”
野猪:“……???”
我追赶你?你担惊受怕?
观众们听不下去了:“……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野猪内心卧槽,然而根本不敢反驳,也没办法反驳,只好忍气吞声,老实低下了头。
一低头,它便对上了一双金色眸子,虽然颜色温暖美好,让人联想到暖融融的昼明星或者甜滋滋的蜂蜜,但此时其中却透着一股森冷的意味,让野猪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在对方的视线中,它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大卸八块了。
实际上,它的预感并没有错,巨蟒嘶嘶地吐着信子,提议:今天中午吃烤野猪如何?
虽然这么大一头野猪,肉肯定不会很嫩,不过应该会很有嚼劲,不会难吃就是了。
云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打量着野猪脖子上的套索,圆溜溜的黑眼睛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见状白蔓蔓不免有点心虚,不过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承认自己跟这头野猪有关系的,反正套索上也没有写他名字。
在少年面前,他的柔弱人设可一定要维持好了。
最终云椋也没有决定吃掉它,反而把之前剥掉的笋壳扫到野猪面前,又采了许多蘑菇投喂它,野猪的小眼睛里差点溢出泪水来,眼里充满了人性化的感动,然后一头扎进了食物里。
事实上,它是并不挑食的,不过比起素食,当然是肉食更能让它饱足,所以它才会选择云椋做猎食对象——然后就被熊猫团子教做猪了。
埋首在食物堆中的野猪没有注意到,看到熊猫团子投喂它的举动,巨蟒金眸中的神色更是冷了几分。
要一口吞下它还是有些困难,而且它还是少年第一次捉到的猎物,要如何处置还是要尊重少年的意见……
巨蟒打量着它,好半晌才放弃了这个念头,野猪埋头大嚼,只感觉一阵冷意袭过周身,它连忙抬头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又低下头大吃。
黑白团子嗯嗯叫了几声,白蔓蔓被他可爱的叫声萌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留下它,是为了用作坐骑。
白蔓蔓:“……”
骤然听到那两个字,他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呢。
自从被少年拆穿过一次,他就再也不能保持之前的自信了,反而要时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简直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为什么要准备坐骑啊?”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云椋恢复人身,回答他:“我打算去找其他解救员啊,怎么能够消极对待任务呢,我还想要获得第一名参观姆希特宫呢!”
白蔓蔓:“……你之前不是说对获胜不感兴趣吗?”
云椋弯起眼睛:“此一时彼一时,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嘛。”
白蔓蔓:我看你是在驴我——
其实不是的。
云椋只是在啃竹子的时候,想出了一个主意:如果不做任务,那跟殿下单独相处的时间恐怕也太长了——不是说他讨厌与巨蟒待在一起,只是……凡事总需要一个过度期嘛,他现在跟殿下相处时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为避免胡思乱想,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只是这样一来,跟殿下说好的郊游就完全泡汤了……
思及此,云椋突然有点不敢低头去看巨蟒的神情。
片刻后,突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蹭了蹭他的小腿,云椋不必低头,对它的身份也心知肚明——那是巨蟒灵活的黑色尾巴。
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主动伸手将巨蟒抱了起来,小声咕哝道:“走啦,回去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白蔓蔓摇了摇头:“啧啧。”
——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用得巧妙,小可爱根本不是那个脑子坏掉的异种的对手嘛!
……
回到营地,白蔓蔓用树枝做笔,在地上绘制出了一张简陋的地图,一边画,他一边还在回忆:“我记得我路过——啊不,是逃跑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几个选手……”
观众:“哦豁,说漏嘴了吧?”
云椋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口误,只是说道:“那你把他们的位置标注一下吧。”
白蔓蔓正在心虚呢,立刻依言照办,云椋看他标注的小点,若有所思:“有一个选手距离我们好像比较近?”
其实近也是相对而言,他们之间的距离起码也有上百公里了。
同一时刻,正在采摘野果的罗央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奇怪?明明没有风啊?难道是感冒了?
他思忖着,立刻又在身上多套了一件衣服。
白蔓蔓为第一个被少年盯上的倒霉蛋默哀了一秒钟,然后提出一个问题:“但是那头野猪,载两个人好像有点困难啊?”
不得不说,野猪本来就不像驴马一样,是适合用作坐骑的动物,它的背上还生着鬃毛呢,只不过后来被白蔓蔓拔掉了许多,而且它的脊背跑动时也是一直起起伏伏,很难保持平衡。
白蔓蔓说完之后,便发现少年与巨蟒齐齐看向了他,片刻之后,他的笑容挂不住了:“……什么?你们不会让我一旁跑着跟上吧?我这么柔弱你们真的忍心吗?”
观众们替少年回答:“忍心啊!太忍心了!”
白蔓蔓仿佛从少年的微笑中得到了答案,不由得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来:“别跟我说话,我的心已经死了。”
云椋颇有些好笑:“你也可以不跟我们一起的,你那么‘柔弱’,还是待在营地好好休息吧。”
白蔓蔓:“……”
他瞬间改口:“其实我也没有柔弱到那个地步。不就是跑步吗……我可以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大叫:不行,我不可以——
于是在吃过午餐后,云椋准备出发时,便发现白蔓蔓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会儿,再出现时,他的手里牵着一只生有巨大弯角的……绵羊?
“绵羊”皮毛雪白,神情温顺,白蔓蔓原本抓着它的一支角,在少年看过来时连忙松开了手。
他解释道:“唉,我就是太招小动物喜欢了,刚才出去散步消食,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这只巨羊,对方一见我就咩咩叫着跟上来,甩也甩不开……”
他摇了摇头,好像真的在为自己的“受欢迎”而发愁,又补充道:“你别看它这样,其实跑起来速度不慢的。”
云椋忍不住勾起唇角,他冲着那只“绵羊”招了招手,“绵羊”便咩咩叫着直奔他而去,亲昵地将头放在少年手下,任由他摸来摸去。
白蔓蔓:“……”
云椋抬眼看他,语带笑意:“太招小动物喜欢?甩也甩不开?”
白蔓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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