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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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维通过史密斯结识了很多异能者。

一些人会觉得高维很可恶, 但另一些人却觉得高维很有用。

他开始只是买卖信息, 把异能者想知道的信息卖给他,不管是什么信息。他把这些异能者都看成是买家, 他不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交朋友,只要付钱,他就出卖信息。

后来这部分工作全都交给了史密斯去做。史密斯注册着成千上万个邮箱,每个邮箱只用一次。异能者想买信息就把需求发到他们接单的邮箱里, 然后史密斯用另一个邮箱把信息打包出售。

这虽然替他赚了很多的钱, 但由于都是在出卖信息,他根本不敢把真实信息暴露给其他异能者。

这与他的初衷不符。

但这一次的成功也替他带来了灵感。

他手中有那么多异能者的信息, 他知道他们擅长的异能,他还知道他们的秘密。那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些异能者啊!

这一次的异能战就是他的机会。

虚拟屏让异能者一对一战斗,并提前给出双方的信息,最大的保证了公平。

他通过收集来的对战信息来选择将要下注的人。

然后从这些人中,选择跟他配合度更高的进行投资。

以后,他最终会建立起属于他自己的异能者王国。

谢霖化名苏林, 一个普通的22岁女孩。

她按照皇帝给的信息, 老老实实的来到了日本的一家酒店中。

于碧不放心,变成碧萝跟着她一起过来。赵百万也不放心,也跟着一起过来。外人看就是四个人, 两男两女的旅行小团体。

赵百万一得知谢霖不但加入了十三剑客,也成了被皇帝剥削异能的其中之一,跟于碧一样,对她的偏见和隔阂立刻就不见了。

赵百万对于碧说:“这个是真正的女孩子。”

于碧顿时觉得不服气。

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气到内伤。

于碧跟谢霖说:“他每回都是约一个陌生的城市,两边的机票都由他定,我们都要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进入酒店。”

谢霖看着手机上约定的时间日期,详细到了分钟。

“连时间都是规定好的?”她需要在下午两点十三分敲门。

于碧点头:“没错。他说这样更安全,避免我们受伤。”

谢霖的手机上还有一篇详细的pdf,告诉她对面那个人的异能是什么,如果发生危险要如何自救,等等。

从这上面看,这个皇帝也不是把异能者都当成一次性用品。

说不定就有人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觉得他的手段也不错,听他的也很好之类的。

于碧只能送她到酒店门口。

赵百万开着车,说:“如果有危险就把这个往地上扔。”他递给谢霖一个黑色的圆球,像《猫和老鼠》中的永远带着一截引线的黑色大圆球炸-弹。

虽然如此,它应该也有差不多的效果。

“它能冒出很多黑烟,能挡住对方的视线,还能把你转移到我身边来。”他说。

谢霖马上问:“那你这个不是跟瞬移差不多吗?”

赵百万摇头:“我这个不是瞬移。我自己用它倒是可以像瞬移一样用,但别人用,就只能转到我身边来。”

就算这样,只要是赵百万的队友,那这个异能基本就相当于万能的撤退方法了。

当然,前提是赵百万一定要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比如安全屋,然后他的伙伴们拿着这个东西出去,发生危险就扔下来,安全回到赵百万身边。如果这时赵百万身边再多一个于碧就更好了。

谢霖想了想,对他们说:“这可能就是皇帝想让你们当搭档的原因吧?”

赵百万和于碧从网上的朋友变成了现实中的朋友,现在天天形影不离,日后继续发展下去,未来他们肯定会成为一对非常受人欢迎的搭档,任何队伍都不可能拒绝他们。

于碧和赵百万对视一眼。于碧摇头说,“是蝙蝠侠先建议我们当搭档的。那时我们刚在网上认识,后来我和他又发现竟然就住在一条街上,然后就成了好兄弟。”

谢霖觉得这越来越巧了。

“这会不会太巧了?”她问。

会不会是蝙蝠侠在暗中操纵呢?

因为于碧和赵百万显然都是没这个脑子的,皇帝是后面才出现的,那就只剩下另一个蝙蝠侠了。

是他在发现于碧和赵百万很合适搭档之后,再促使他们搬到一起,好在现实中也变成朋友。

于碧:“可是我们认识你也很巧啊。”

谢霖:“……”

她确实是特意去结交他们的啊。

但现在说这个不太合适。

谢霖看了一眼时间,打算等从楼上下来以后再跟于碧和赵百万说清楚。

反正她觉得十三剑客身上实在有太多巧合了。

她自己出现就不是巧合,那是不是于碧和赵百万相识也不是巧合呢?

她坐上电梯,很快到了指示中写的11层。

整个楼层弥漫着灰色的烟雾。她走出电梯,黑色的地毯踩上去会发出隐约的尖叫。

这确实挺吓人的。

不过灰色的雾在她面前就消散了,地毯中的尖叫也像是她真的踩中了什么。

而且她感觉得到,这些雾气里有她可以驱使的东西,一些小东西,能听懂她的话,听从她的命令。

一些灰白色的小精灵。不是人的灵魂,也不是动物的灵魂,它们没有那么高级。它们只是在这些灰雾中诞生,生命短暂到只有几分钟的灵。

它们既害怕她,又依恋她。

它们附在墙壁上、地毯上,躲开她的脚,又忍不住簇拥在她周围。

它们交换着信息,发出声音。

细细的啜语传递到她的耳边。

谢霖问:“你们从哪里来?”

——从山里来。

——从水里来。

“你们是诅咒吗?”

——不是。

——我们不是诅咒。

“你们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是死气。

这灰色的雾竟然是死气。

谢霖来到雾气最浓的地方,这里漆黑一片,走廊照明被裹在浓厚的灰雾中,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她的手放在门上,雾气散去,她看到门牌号:1101.

手机上指示的门牌号也是1101.

她按响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女人才过来打开门。她长得很美,神色惊恐,嘴角带着血痕,头发乌黑凌乱。

“你是谁?”她警觉的问。

谢霖:“我是苏林,是驱魔师。”

女人想让开路,又停下,警觉的问:“你怎么证明?”

“……”谢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女人:“等等!”她赶紧拉住谢霖,“你不能走!”

谢霖甩开她的手:“走开!少烦我!”

于碧说他在给异能者治伤时很多人都很不客气,他有时还会被盘问很久。

她就决定要不客气一点。

女人没办法,又不敢放她走,只好先把她拉进来,关上门再说:“对不起。不过,如果你不证明,我不能让你见病人。”

“你不让我见就放我走啊。”谢霖不客气的说。

女人被将住了,又急又慌又没办法。

谢霖:“是你们需要驱魔,不是我求着你们驱魔。你是不是把这个因果关系搞反了?”

这时屋里传来声音,一个男人沙哑的说:“罗达,让她进来吧。”

谢霖转过头去,一个男人脸色青黑,像个死人一样。他身上缠着一条鲜明的黑气,他走过的地方还留下了黑色的焦黑的脚印。

女人走过去,却不敢靠近他,而是避到了一边。

男人:“上一周,我参加了异能战,我杀了我的对手,但被他诅咒了。现在我也快要死了,跟我接触过的人都会被诅咒,我的同伴已经死了两个。你能驱除诅咒吗?”

他的目光像一头濒死挣扎的狼。

谢霖打量了他几眼,说:“我要先试一试。”

然后她看向那个女人,“我驱魔时不能被人看到。”

男人点点头,“罗达,你出去吧。”

那个叫罗达的女人看了他一眼,快步跑了出去。门重重的关上了,谢霖才走过去,让他坐在床上。

“你的对手擅长诅咒吗?”她问。

他摇头:“不是。他之前没有露出他会诅咒。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被他诅咒了。”他咽了口水,“他竟然有一个法老王之墓的异能。”

谢霖:“法老王之墓的异能?”这是什么异能?

“据说法老王之墓里有诅咒,凡是冒犯法老的人都会惨死。”他死气沉沉的说,“听起来很可笑,但结果竟然是真的。本来只是我一个人被诅咒,但我的同伴因为想帮我避开诅咒,结果他们反而都死了。”

谢霖:“怎么死的?”

“他们变成了干尸。”男人捂住脸。

谢霖:“那你为什么没变成干尸的?”

男人掏出了一个东西,像个徽章,白色的鹰,金色与蓝色的装饰线条。

它看起来就像古埃及的东西。

男人:“这是护身符,是我以前找我的对手买的。这次我才知道,以前我买的护身符就是他卖给我的。就是它一直在保护我。”

谢霖接过护身符才发现它竟然是木制的,上面已经有了细小的裂纹。

男人:“它快坏了。等它坏了,我就没有东西保护自己了。”

谢霖:“我试一试吧。”

她先取出了一个草人,男人看到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刻就想把武器拿出来。不过他看了一眼谢霖,觉得是个女人,不用太担心,可以先看一看。

男人:“这是什么?”

谢霖:“替身草人。我先给你做个替身看一看能不能抵消掉诅咒。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男人觉得已经有一个诅咒了,哪怕再多一个问题也不大,就割了一截头发给她。

谢霖把头发塞进草人肚子里,把它放在桌上。

男人不由得站过去期待的看着草人。

只见草人开始发灰,原本金黄的草转眼都变成了灰色的,跟着它就像风化了一样,略大点的呼吸就把它给吹散了。

男人吓得倒退几步,跟着期待的问谢霖:“成功了吗?诅咒转移到它身上了吗?”

谢霖转身看男人,见他身上那条黑色的像带子一样的死气仍然没消散就知道失败了。

“没有。”她摇头,“一点作用都没起。这个诅咒太强了。”

男人发现这个驱魔师不但没有沮丧失望,反而兴奋起来了。

谢霖觉得今天就是试一试八咫镜的威力的时候了。

她说:“我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可能也会对你造成伤害。”

八咫镜可不是什么温和的东西,天照大神也不是什么温和软弱的神明。虽然她是女性形象的神,而且还会因为生气就躲在石窟里,就像女人生气不理人一样。

但她在有了女巫异能后再拿八咫镜就发现它在驱魔时是“清除一切”邪恶。

也就是说,它的力量并不会特意去区分好人与坏人。如果好人被邪恶力量附身了,那好人也属于被驱除的范围。

就像一种武器,并不会区别对待目标。

男人听完她的解释,说:“你是说你的驱魔是会连我一起干掉的?”

谢霖:“就是看你和诅咒谁的命更硬了。等诅咒驱除后如果你还有一口气,那就是你赢。”

男人看她:“那如果我跟诅咒一起死了呢?”

谢霖:“那我也没办法。我是驱魔,不是医生。”八咫镜不是治愈异能啊。

男人终于懂了。

这个女人的异能不是辅助异能,而是攻击异能。她的驱魔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攻击,只是对邪魔更有用。

所以她才一直说“试试”。因为她本来也不是来救人的。

他长出一口气:“好吧,我们就来试试。”

他闭上眼睛,勇敢的站在这个女人面前,眼皮感觉到了光亮,桔色的光,像太阳光一样刺目,刺得他想流泪,最后这光越来越强了,眼前一片空白。

他还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泡进了热水里,这水越来越烫,像一波波滚烫的巨浪,一遍遍的冲刷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跪下的,什么时候趴下的,有没有叫喊,有没有哭求。

他只知道自己像被一个巨大的巴掌拍在地上,空气渐渐消失,他喘不上气,快要死了一样。

最后,一捧水泼到他脸上。

他醒了过来,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光线仍然感到刺目,想躲开。

他看到了谢霖。

他沙哑的问:“我活下来了?”

谢霖点头:“嗯,你活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男人翻了个身,“哈哈哈哈哈……”沙哑的笑起来。

“我叫宋长江。”他说,笑着说的:“比宋江多一个字。你叫什么?”

“苏林。”谢霖说,“你虽然活下来了,但需要一个医生。”

宋长江躺在地毯上,却比刚才看起来轻松得多了。

“谢谢,苏林。记一个我的电话吧。”他看着她说,“你救了我的命,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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