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原被送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在卧室里面给自己的狗头军师打电话质问,结果那边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无疑让他又惊又怒。
打开卧室的门就准备出去,却瞧见外面正好要敲门进来的保姆。
闻原满心眼的怒火堵在心口,最后只能攥着门扉:“有事?”
保姆张婶手上端着牛奶和一些水果:“小少爷,阿乾临走的时候说你今天受了惊,让你好好歇歇呢,我给你温了一杯牛奶,多少喝一点吧?”
闻原胸口发闷,他眼眶都红了:“阿乾这是要把我关起来?”
张婶好声好气的安慰他,语气和蔼:“您想到那里去了,只是您担心您的身体而已,阿乾对您的心是一顶一的好。”
张婶是闫宅里面的老人了,听说是一直服侍闫乾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对于闫乾的意义可以说是半个母亲。
闻原在气头上,他撇撇嘴:“l不知道他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张婶将牛奶递到他的手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阿乾虽然有的时候行事是偏激了一些,但他的本性是好的,他对亲近的人都是掏心掏肺的好,小少爷跟了阿乾这些日子,他可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闻原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却无言。
张婶就着自己的围裙擦了擦手,柔声道:“就算他有的事情没控制好脾气,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其实他的心软着呢,定然都是为了你好这如此,我从小看着他长大,这孩子的秉性我一清二楚,你好好的和他过,福气还在后头呢。”
闻原端着牛奶,当然听不进去,只当这老太婆是闫乾的说客,声音僵硬:“行了我知道了,愿意关着我就关着吧!”
转身进了屋猛地摔上门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盛世佳伦――12楼
简乔新坐在经纪人的办公室在看着网上的风评。
农拜正在和多家媒体打电话,电话接个没完,好不容易才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停下来。
简乔新抱着冰淇淋吃:“怎么样啊?”
农拜翻了个白眼:“这次的这个晕倒是真的发酵了,我刚刚动用了点关系把你在剧组的一些视频发了出去,还有咱们上次的病历都找营销号发了,借着舆论这次真的打了个胜仗,网上这会儿对闻原的争议很大,已经隐隐有讨伐之势头了。”
简乔新合上笔记本:“谢谢农哥。”
农拜走到他对面坐下,可以说是颓废的很:“这次完了,得罪了闫总的小男朋友,你跟我,都要完了。”
简乔新舔了舔冰淇淋的勺子,清秀的脸上满是淡然:“农哥,我已经决定了。”
这话忽然让对面的经纪人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农拜抿了抿唇:“你想如何?去负荆请罪?”
“不,我坦然接受公司对我的处决,是雪藏,还是封杀,我都接受。”简乔新放下冰淇淋的盒子,脸上浮现一点满足:“这个牌子的雪糕挺好的吃的。”
农拜猛地一排桌,这股大力让玻璃桌都震了震:“简乔新你疯了!”
简乔新:“我清醒的很。”
他和闻原,就算他一味的退让求和又能如何,闻原像是一只紧咬不放的狗一直追着他咬不放,一忍再忍,无需再忍,今天,就算是豁出去了,他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想明白了诸多,对这件事也完全不后悔,但是……
简乔新站起身,深深的鞠了躬:“对不起农哥,我连累你了。”
“别来这套,坐下吧你。”农拜掏了掏口袋点了根烟:“我跟蒋成在是师兄弟,但关系也不好,经纪人部这里,他一直压着我,资源什么的也总是跟我抢,两个人早就是敌人了,连累不连累的倒也没什么,反正本来跟他也不是什么朋友。”
简乔新不是三岁小孩:“闫先生那边会不会迁怒你?”
农拜也皱了皱眉:“难说啊。”
两个人现在各怀心思,实际说起来都也是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但简乔新是真的自在多了,一是他本身的合同就还有半年就要解约了,就算公司冷藏他也不怕。
二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和经纪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闫乾就算发怒,大半的火也必然冲他而来。
如此这般――便是最好。
二月后-剧组杀青
这场杀青宴是在枫华丽致办的,王导也是经常玩的,一挥手在19楼顶下了一整层,让所有剧组人员包括投资商们玩个痛快。
站在楼梯上,简乔新拿着酒杯浅浅的抿。
入口电梯传来点轰动,大约是导演他们一行人来了,凝了凝神,准备下去打个招呼的时候目光却又瞧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
闫乾走在王导的身侧,两个人有说有笑,他真的很适合红色,鲜艳,张扬,就像是他这个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光芒万丈,能驾驭的住这样的颜色。
后面有工作人员也在谈论。
“是闫先生呢,没想到他今天也会来。”
“怎么不会,导演邀请了所有投资商呢,这最大的投资商不就是闫总了嘛,再说……他的小男朋友也在呢。”
简乔新半倚着栏杆懒懒地瞧着闫乾。
下面正说着话的闫乾似有所感的扬起头看过来,却没有瞧到人,那到楼梯栏杆上空无一人。
简乔新躲在柱子后面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的是,又不是在偷鸡摸狗,到底在怕什么。”
酒会在进行中,他没心情往热闹的地方凑,干脆自己瞎晃。
慢吞吞地晃到洗手间门口时恰好碰到已经在洗手的闫乾,男人手中拿着一张擦手纸大致的浸走手心里面水,高大英俊的身板令人无法忽视。
简乔新下意识的转头就想跑,后面却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站住。”
闫乾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微微低头瞧着他:“怎么着,我会吃小孩?”
“……没。”简乔新赶紧摇头:“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有事,不想上厕所了,跟您没关系。”
闫乾嘴角勾笑:“编,接着编。”
“……”
简乔新捉襟见肘,眼神四处闪躲,没什么底气:“闫先生我觉得我们这样卫生间门口不太好。”
“哦?”闫乾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想去哪里?”
他根本没有这种意思!
莫名的,一抹红就爬上了简乔新的脸颊,他喝了点就,壮了胆子推了他一把:“我不跟你说了。”
“闻原的事情,我代他给你道歉。”
原本想转身就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话硬生生的给定在原地,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对上了闫乾那双幽深的眸子。
“跟我来。”
闫乾带他走了十几步,走廊的拐角处有桌子上放着整整齐齐的酒,他骨节分明的手端起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
流畅而又鲜艳的红酒汩汩流入酒杯,闫乾的动作很随意,偏偏透着股优雅的劲儿,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的是贵公子的味。
闫乾将这杯红酒端着,声音透着股子沙哑:“闻原不懂事,在剧组里面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知道你心里对他有气,我代他给你赔罪了。”
男人一口闷下了酒杯里面的所有的酒,冲简乔新晃了晃:“不生气了,嗯?”
酒桌旁的简乔新无意思的握紧了手:“您不必跟我道歉的,这么做的人又不是您,我不会生气的。”
闫乾意味不明笑了笑,难得叹息:“笨死了。”
瞧着挺聪明的,怎么那么笨呢,如果不是他的默许,不是借着他的力,闻原哪里来的本领欺负他?
将酒杯放下,侧目瞧了一眼委屈不说话的人,闫乾难得好心:“这个时候应该跟我讨点好处,这都不懂?”
“……”
简乔新被骂了笨,撇了撇嘴:“您不是说了吗,我笨,当然不懂。”
闫乾略惊讶:“哟,这是生气了?”
“不敢。”简乔新攥了攥自己的衣角,犹豫再三:“我真的可以提要求吗?”
闫乾有了点兴趣:“说来听听。”
居高临下的瞧着面前的人,这一刻他多少有点明白自己那个小侄子为什么喜欢简乔新了。
实在――太好欺负了。
明明遮掩不住情绪,稍微激动一点就会脸红,偏偏要兀自镇定,一双杏眼总是带着点雾,受了委屈的时候就爱抿着唇,这可怜样l都想欺负一下。
简乔新深呼一口气:“其实我也有得罪闻原的地方,您可以不追责我的经纪人吗?”
闫乾眯了眯眼:“继续。”
“没了。”简乔新干脆道。
闫乾指尖点了点楼梯扶手,这是他不高兴的前兆:“这几个月,你见着我追责你们了?”
简乔新一愣,乖巧摇头:“没有。”
“那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斤斤计较,不问是非,随意发难的人?”闫乾是笑着说的,语气也温和,但莫名让人胆颤。
简乔新心说难道不是吗?
但打死他也不敢说,只得道:“当然不是,您误会了。”
闫乾挑了挑眉瞧他,也不说信与不信,只站直了身子:“收起你的小心,叔叔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公务,没工夫陪小朋友打架,懂了吗?”
“……”
懂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