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边鸡毛男的父母面对着一身古装, 娇娇怯怯的儿媳妇是如何的惊喜与惊吓。
这边的段青恩掐指一算,觉得自己不能只守在院子里等着派出所偶尔找他来帮忙猜东西坐吃山空。
于是空巢老人段青恩搬了个小马扎, 混入到了县城一群每天凑在一块下象棋的退休老头里面,跟着他们一起下象棋。
他下棋的技术不高不低,和人玩起来那是有输有赢,平时聊天啊什么的也挺幽默风趣,这些老头就挺喜欢和他的玩的。
毕竟下棋嘛,光输不赢和光赢不输都没什么意思, 有输有赢才是最好玩的。
而且段青恩他有点道道,人家偶尔说起什么了, 上到天文地理,下到烹饪教孩子, 段青恩都能说上一两句,一时间,他这个三十多岁,瞧着年轻, 年龄在这群老头里也的确是年轻的年轻人就有了点名声。
段青恩也从来没掩饰过他猜东西特准的事。
当然了, 他不说自己是算命的,他说自己是根据科学|运算的。
这要是换成年轻人, 如张威那样的, 说不定还要觉得段青恩是在忽悠,或者是瞎编。
但这些老头老太太可就不那么想了,他们年纪大了,活了这么久, 见过的事多,也没有年轻人想的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一个个的还都挺精明,也经历过某些特殊的年代。
于是段青恩坚持他这是科学|运算,在老头老太太当中倒是接受的比张威快多了。
这一天,一老头的孙子来看他爷爷来了。
他们县城是个小县城,地方小,物价低,这些下象棋的老头老太太大多不是自己有退休工资就是子孙孝顺,每个月都给钱,这才能让他们能不愁生计,每天只用潇洒度日就行。
这个老头姓杜,今年六十多岁,他也算得上是许多老头中混的最不错的那种。
因为他既有退休金,子孙也都孝顺。
他生了俩儿子,俩儿子又给他生了俩孙子,两个儿子小时候被爹妈养大的,两个孙子小时候也是跟着爷奶一起生活的,对他们都有感情。
两个儿子工作都挺好,拿得出手工资也高,两个孙子当初高考都考到了好大学去,大学毕业之后闯荡了几年就能每年给爷奶零花钱了。
今天来看望杜老头的是他大孙子,据说现在正在某个世界五百强公司当着工程师,一个月能赚不少票子。
他带薪休假,就想着回来看看老人,顺带在这个虽然比较小,但空气却十分好的小县城好好住几天。
杜老头就说带着他一起出来转悠转悠,他们下象棋的时候大孙子就围着河堤溜溜弯。
结果这一过来,就叫段青恩给看着了。
段青恩说:“昨儿您不是说让我帮着运算一下您丢了的玉佩在哪里吗?也不用算了,我一瞧见您孙子就知道了。”
“根据科学|运算啊,我估摸着啊,您丢掉的那块玉佩,是被您孙子给拿去了。”
大孙子:“……”
他简直一脸的莫名其妙,爷爷丢了玉佩的事他是知道的,那还是当初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买的一对玉佩。
爷爷一个,奶奶一个,他和弟弟小的时候,就经常被爷爷抱着,哥俩一人坐一个膝盖,看他指着那块经常把玩的玉佩笑眯眯说以后他们谁先找到媳妇,这对玉佩就给谁。
后来玉佩丢了,爷奶找了很久没找到,爷爷又不记得上次戴是什么时候,还被奶奶训斥了好久,说是可能是他出去遛弯的时候掉了。
当时他和弟弟才上高中,就算是心里想要给二老再买一对玉佩也没钱,结果时间一晃眼就到了现在。
杜老头回头看看一脸懵逼的孙子,也觉得不可能;“小段啊,你是不是给运算错了,我孙子不会拿我东西的。”
“他也不是故意拿的,就是收拾东西的时候随手扔在眼镜盒里了,后来您家不是搬家吗?他就给一道带走了。”
杜老头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明明我不记得我戴出去过,怎么这玉佩就能不见了呢,那他这个眼镜盒你能运算一下在哪里吗?”
“肯定还在家里呗,到杂物间这种地方找找就行了。”
段青恩这话一出,杜老头顿时高兴了。
他也不是没钱再买一对新的,只是那个玉佩是年轻的时候他跟老伴的定情信物,这个意义就非常的不一样了,后来每次大扫除,他都抱着“说不定就找到了”的心情认认真真四处打扫一遍。
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不太好。
本来还以为真的是自己戴到外面去弄丢了,没想到原来是在孙子这。
杜老头乐的不行,连忙道谢:“真是谢谢你了小段,这玉佩都丢了这么久了,我本来还以为你找不到呢。”
“没什么没什么。”
段青恩笑笑;“我就不跟您唠了,那边叫我下棋呢,一会您来了咱们再接着说。”
“诶!”
大孙子刚才就一直没吱声,见着这个看起来年轻又有气质的人走了,才一把拉过自己爷爷的手臂:
“爷爷,您谢什么啊,他说在我眼镜盒里你就信啊!玉佩都丢了这么多年了,他当时都不认识我们,怎么就知道玉佩在我眼镜盒里了。”
杜老头一脸的“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不知道,这个小段啊,虽然年轻,但是算东西特别有一手,我们这一片的人都知道,算姻缘啊,算丢了的东西啊,大小事他都能算的。”
大孙子一听,本来还不确定呢,现在直接就肯定自己爷爷遇上骗子了。
“爷爷,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不准的,您当初也是上过初中的,怎么还信这个。”
“诶呀你小孩子懂什么,我知道,这种东西特别多骗人的,但是小段不一样,他人特别好,算的也准,有目共睹的。”
“什么有目共睹,都是在忽悠你们呢,就是仗着你们老人家不上网,然后就一通忽悠,这是封建迷信啊!”
杜老头也不怎么在意孙子的态度;“不是封建迷信,小段他是用科学算法的你知道吧,人家也是信科学的。”
他大孙子都要被气笑了:“我这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科学还能算命的,爷爷,咱不信这个行不行?这样,这样,您跟我说说,您给了他多少钱?”
一说起这个,杜老头腰板就硬了。
胡子一翘,脸上显出了得意来:“我没掏钱,小段也不是每个人都给算的,只有下象棋下赢了他三把才行,那我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吗?你小时候这每次有人找我下象棋都下不赢我,轻轻松松。”
说着,杜老头又道;“我啊,这现在也退休了,和你奶奶身体也都不错,你爸妈和你小叔小婶婶他们也都挺好的,你们两个孙子日子也都过的不错,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算的了,就说想算一下这个玉佩在哪,昨儿小段说今天给我结果,咱们回家找找去,要是找到了,你就知道小段是有真材实料的了。”
大孙子没这么好忽悠。
他现在是一心一意觉得自己爷爷上当受骗了。
这也是很多年轻人面对老人时的大部分反应了。
什么拜佛啊算命啊,那都是骗钱的。
就是哄骗老人不懂,老人迷信。
还有什么花很多钱买不值那么多钱的产品,然后每个月都给分红,如果让亲戚朋友一起买的话,亲戚买了多少钱,这个人就能分到多少多少钱的。
这些不就是传销吗?
也只有老年人才会信了。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的年轻人,明知道这是传销,就是专门骗了下线的,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只不过人家精明一些,人家不骗自己的亲戚朋友,去专门骗一些不知道这些的老人。
反正不坑自己家里人就行。
总得来说,年轻人对于自家老人在外面买了什么东西花了什么钱都抱有最高警惕。
杜老头觉得自己孙子也太警惕了。
他挥挥手:“人家小段天天在这里跟我们一起下棋,又不收钱,帮了那么多人算了都挺准的,真不是骗子。”
“现在的人都杀熟您知道吧?还有算的挺准的这个,您怎么知道不是他的托啊?爷爷,这样,您现在说他不收钱,我就信了,以后他要是要钱的话,咱们不给他钱行不行?”
杜老头哼哼着,觉得大孙子是瞧不起自己的智商。
“你别把我当成小孩来看,我能分辨这个是非,这样,你跟我回家,咱们找眼镜盒,要是找到了玉佩,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认小段算得准。”
大孙子哭笑不得;“他只说玉佩掉进眼镜盒里,咱们搬家又给带走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这个眼镜盒在哪里啊,咱们傻乎乎信了,回去翻,要是没找到眼镜盒,那人家还能说,诶呀我都说了是在眼镜盒里了,这是你们自己没找到不赖我,到时候咱们是能怪人家算的不准啊,还是得怪人家算的不够准啊?”
他觉得这不就是套路吗?
杜老头被大孙子这否定的语气给弄的有点毛了。
“行,你不信,不信就跟我回家。”
“爷爷咱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家里那么多东西呢,找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眼镜盒,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啊。”
大孙子不想陪着自己越来越活回去的爷爷瞎胡闹。
“你就当成是大扫除了,反正你奶奶前两天还说家里盖收拾一下了,走走走,你跟我回去。”
亲爷爷非要拉着他一起去,大孙子还能怎么办,只能听话又无奈的跟着一起去呗。
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爷爷,他就多少迁就着点吧。
半个小时后,在家中的爷孙两个打开了那个被放在柜子里不知道多久了的眼镜盒。
里面正静静的躺着一块小小的玉佩。
杜老头得意:“看见了吧?”
大孙子;“……”
他不敢相信的拿起那枚玉佩,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没错,就是他小时候爷爷经常拿着给他看的那块玉佩。
这上面还有他小时候顽皮拿着小刀划的一条线呢。
“爷爷,您不是和刚才那个人一起合起伙来恶作剧我吧?”
“你以为我真的是三岁小孩啊,我闲得慌了,每天下棋做饭陪着你奶奶遛弯还不够,孙子回来了我还恶作剧一下。”
杜老头语气又是得意又是恨恨:“我就说了,我也不是个傻子,要真是个骗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人家小段又不收钱,也从来不说含糊话,我不信他信谁。”
“我的妈呀。”
实打实的证据就在眼前摆着,大孙子就是不想相信也不行了,他拎着玉佩,一脸恍惚的看向杜老头。
“爷爷,这位先生他真的什么都能算啊?”
“应该是什么都能算,反正我们问他具体能算什么他也不说,就有人下棋赢了他之后,人家问什么,他就算什么,反正是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收钱的。”
杜老头还是挺享受这种在孙子面前充当老师角色的感觉的,毕竟自从孩子们长大了,毕业再工作,看他们这些老人时就像是在看孩子了。
他问大孙子:“怎么了,你想算东西啊?”
“是啊,我这工作上,最近有点小难题。”
原本还在洋洋得意的杜老头顿时有点着急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干的不顺畅了?”
现在年轻人工作可是不好找,他孙子之前刚刚应聘上的时候还打电话回来跟他们说,同学中就他最先找到工作呢。
“其实也没什么……”
大孙子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他干咳一声,“那个,和上司相处的有点不太愉快。”
“咋就不愉快了呢,要不你给他送送礼什么的?”
杜老头这下是真的顾不上得意了,焦急的就帮着出谋划策起来了,“这样,你要是觉得这个礼不好送,这次回去的时候就带一些我和你奶奶种的菜,然后再加上你买的礼,出去送礼的时候就说是家里爷爷奶奶给的菜你吃不完分给别人。”
“诶呀,也不是这个原因,我和我上司那个恩怨还是挺深的,光是送送礼估计也不太行。”
见爷爷还挺着急的,这大孙子索性就给说了。
他这上司是个女的,长得也挺好看的,就是脾气不太好,平时训斥他们这些下属跟训孙子一样。
他们一般是不敢对着来的,毕竟这个上司上面有人,据说好像是副总千金,那是正儿八经的白富美。
那天大孙子在午休时间和一群同事闲聊,聊起结婚这个话题,然后又说起了女渣和男渣,大家都开始说自己那个地区的八卦。
大孙子也是在这边长大的,也知道鲁云老师那个事,人家说完了他们那边的,他就一顺嘴把鲁云老师这个八卦给说了,一说完了,还顺带痛披了一顿那个渣男一家。
毕竟当初是这渣男在大学的时候让鲁云老师怀孕的,也是他提出生下孩子让自己爹妈带的,结果最后,父母不认账了,他一句硬气话都没对父母说,好像这件事不存在一样的。
之后,也是他,自己留在了大城市,爹妈和孩子都留给了鲁云老师一个人。
鲁云老师又要给学生上课,又要带孩子,忙得那是不可开交,要不是和校长熟悉,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这个男的不寄钱回来,也不帮着看孩子,也不要求自己父母看孩子,好像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一样,最后孩子丢了,他居然还好意思怪责鲁云老师没看好孩子。
这件事当初在他们这个小县城里直接就臭大街了。
那男的也许是觉得心虚,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回来冒个头。
倒是他爹妈还留在了这,只不过人家脸皮厚,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大不了就当做没听到。
据说刚离婚那阵,那男的一走就是好长一段时间不回来,他爹妈手头上没钱用,还打起了鲁云老师的主意。
想要让鲁云老师这个已经和他们儿子撕破脸离婚的儿媳妇奉养他们。
要不是鲁云老师直接报警,派出所都过来了,这对臭不要脸的肯定不会轻易罢手。
大孙子觉得顺嘴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之后,原本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看电视剧的上司啪的就把电脑给合上了,脸阴沉沉的就盯着他。
之后还说了他什么背后论人长短,不是好人之类的话。
大孙子委屈啊。
大家只是在说八卦,人家前面都说了那么多,他也是跟着同事学啊。
结果后来上司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每次挑错啊什么的都是他倒霉,加班肯定有他,奖金就没他的份,好像认定了他就是一个小人,要制裁他。
这种事大孙子也不好告上去,就算是告上去了,他也告不赢。
人家可是副总的千金。
于是他就只能认了。
本来说是忍气吞声的买点礼物调节一下,结果人家根本不收,还脸色特别臭的表示如果再有下次就直接告诉上面他试图贿赂上司。
于是,大孙子就一直悲催到现在了。
懂事的孩子一般在外面遇见难事了都不会跟家里说,怕家里跟着一块难受,所以他也没跟家里谁说,就跟几个好友抱怨了一下。
实在是在公司里觉得憋闷的慌了,他索性就把之前积攒的年假给用了。
本来是打算攒够天数了带着二老去度假开心什么的,结果现在也只能用来散心了。
反正再待下去被针对,恐怕他整个人都要抑郁了。
杜老头听完孙子轻描淡写说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心疼来。
“她咋这么不讲理呢,你同事也都说了,还都是在你前面说的,怎么她就只针对你呢。”
心疼孙子吃苦,杜老头也不想着让他讨好上司了,索性道:“要不这样啊,咱们不干了,直接辞职,你有本事有学历的,上哪里不行,大不了去新公司再好好磨合一段时间,总好过一直受气好。”
杜老头虽然是个老头,看道理还是很全面的:“而且她既然这么针对你了,肯定是会压着你不让你升职升公司的,咱也没背景,玩不过她,大不了就吃点亏,跳槽好了。”
大孙子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么走了的话实在是太亏了,我毕业就留在了公司,不说是鞠躬尽瘁吧,好歹也发光发热了,工作能力也在那,之前她还说欣赏我工作能力,还暗示我马上就能升职,结果就说了个八卦,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后来我又打听了一下,她突然炸毛还是有原因的。”大孙子吃过了一次口舌上面的亏,这次谨慎多了,就算是在家里也是先看完了四周,才小心翼翼的凑到了爷爷耳边,小声道:
“她男朋友就是赵宽胡。”
赵宽胡,正是鲁云老师的前夫。
那个一边要对鲁云老师做出一副好老公形象,又要对着父母做出一副好儿子形象的男人。
实际上他孝道也没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也没有。
就连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称为不尽责。
师范学校毕业后,他留在了大城市当老师,众所周知,老师都是有双休日和寒暑假的,可他从不回来,反而每次都借口给学生补课留在城市里。
在鲁云老师一边艰难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边上班时,他上完了自己的课也许就能立刻出去找个餐厅吃顿饭。
在双休日,鲁云老师终于能腾出功夫将家里积攒了一个星期的各种床单被褥都收拾换洗一遍时,这个狗男人也许正在和同事一起在ktv。
就连寒暑假,他能睡到自然醒。
鲁云老师却即使放假也要24小时努力提高注意力照看幼小脆弱的小宝宝。
贱男人。
这是一些知道这件事的年轻小女生给赵宽胡的外号。
毕竟那件婴儿丢失的事件闹得太大了,当时几乎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这对年轻夫妻之间的各种始末。
何况现在其实距离那件事也并没有多久,大家心里都记得特别清楚着呢。
杜老头当初也听着自己老伴念叨过这件事,现在听孙子一说,立刻就惊了;“真的是他啊?”
“可不是,我亲眼看见的,我那个上司和赵宽和手拉着手一起逛街,我后来一想,他留的城市不就是我那个城市吗?”
“现在小姑娘咋都这个眼光了呢。”
杜老头很是想不通;“这么不老实不顾家,连对自己孩子都没一点上心的男的,怎么还能有人要呢。”
“他长得好呗,爷爷您说鲁云老师,长得好看,性子也好,人温柔吧,成绩也好,当初为什么看上赵宽和,不就是他脸长得好看又会哄人吗?”
大孙子本来就对这个赵宽和十分的不喜欢,自从知道原来自己被上司针对也是因为这个赵宽和之后,估摸着对他好感度都直接破负数了。
“我也是不小心撞见他们一起逛街的,当时就看了一小会,我们那个脾气不好的上司笑的跟朵花一样,赵宽和说句话她就笑一声,不知道多会哄人,而且这件事在咱们这是臭大街了,在我们那,人家知道赵宽和是谁啊。”
大孙子巴拉巴拉说完了,苦着一个脸;“爷爷,我这就相当于是当着公主的面说驸马的坏话,还夸驸马前妻,工作黄了一大半了,我这就是心底不甘心啊,当初我那么费劲才进来的,现在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了,就是碎嘴了几句,碎嘴的还都是大实话,要是就这么被开了,那我也太冤枉了我。”
当爷爷的也心疼孙子啊,当初高考,那么多的小孩子都要家长耳提命名的督促着学习,就他家的孙子,听话,懂事。
人家不用大人督促,人家自己就特别努力。
说是知道不考好就考不上好大学,没有好大学以后工作就不好找。
这么努力才能进那么好的公司,怎么能因为几句话,之前所有的努力还都白费了呢。
“对,你这个是该去找小段算算的。”
杜老头也不忙着大扫除了,拉着孙子就到门口换鞋去了。
大孙子:“爷爷这屋子咱们不管了?”
“不管了,等回来再收拾吧,现在去找小段去,看我赢他三把,让他帮你算算。”
***
他们过去的时候,段青恩正在笑眯眯的收棋子。
对面坐着的一个老头满脸的不解:“奇了怪了,我能赢老杜,老杜能赢你,怎么我就赢不了你呢。”
“下棋这个东西,可是看章法的。”
段青恩笑着回了一句,将棋子摆好了,又问;“今天还有人跟我下吗?”
“我我我!”
杜老头立刻就挤过去了;“小段啊,我来跟你下。”
之前坐在段青恩对面的老头慢腾腾的起身;“行,我就在旁边看着,我倒是要看看,老杜怎么赢的小段。”
杜老头如愿以偿的坐在了段青恩对面。
又顺顺当当的赢了三把。
那老头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嘿,我也没觉得老杜下的比我好啊,怎么就赢了呢。”
“小段都说了,下棋这个东西要看章法的,说不定老杜的章法正好克了小段,小段的章法又正好克了你呢。”
“还真是,这东西可不好说。”
他们这边闲聊着,杜老头却是一脸急切的就凑到了段青恩跟前:“小段啊,我孙子想让你帮他运算一下事业。”
“好说好说。”
段青恩起了身,带着两人到了没什么人的柳树下,从兜里掏出一个龟壳来,往石桌上一丢,低头看了看。
“你孙子发愁的这个事挺好解决的,我现在就能帮他解决。”
“诶哟小段,那可真是感谢你了,我跟你说,我刚才听我孙子说,我这个特别急上火啊。”
杜老头猛地松了一口气,连带着他大孙子都重重吐出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放松的样子。
“不着急,先让我科学|运算一下解决方式。”
段青恩掐指,眯着眼睛,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
这画面在大孙子眼里,加个幡子,再来个长胡须,那就是典型的半仙了。
虽然之前亲眼见证过那块玉佩真的被找到了,一看见段青恩摆出这经典算命的姿势,还是让大孙子心底有点犹疑。
不过想想人家也不收钱,也不图他什么,没理由骗他啊,这丝犹豫就没了。
段青恩这段推算的差不多了。
“杜叔啊,您孙子他为什么要倒霉呢,因为他犯火,火烧不穿金,所以解决的话,用金解决就行了。”
大孙子一愣:“金子?”
那不就是钱吗?
“nonono。”
段青恩摇头晃脑:“你说的不对哦。”
大孙子:“……您还懂英文呢。”
“偶尔我也扩展一下国外业务。”
大孙子:“……”
皮完了,段青恩接着说正事:“我说的这个金,是金属的金,解决方式也很简单,你把手机拿出来。”
见孙子还愣着,杜老头连忙催促:“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拿出来!”
“哦哦哦,给,手机。”
接过手机,段青恩点进去,直接找到了录像,递给了大孙子。
“再过两分两秒,你就站在这里录像,录完像了,再发到朋友圈里,随便配点字,其他的都别说,只说你回了老家,觉得这边山清水秀就行了。”
大孙子呆呆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
“这是为什么?”
杜老头一巴掌拍在孙子肩膀上:“你就别总是问为什么为什么了,照着做就对了。”
大孙子还是满脸懵逼。
虽然他没算过命。
但是在电视上他也看过不少,人家算命的不都是吧嗒吧嗒算完了,再说一点云里雾里的话吗?
怎么到了这位年轻的算命大师这,就变成直接操作了。
他也没想太久,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录像。
想着刚才段青恩也没说让自己录哪里,就随意的录了录。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缓慢角度,带点滤镜。
一个恶臭年轻人的录像方式就是如此简单。
大孙子连一会怎么配字都想好了。
【难得的假期回了老家,虽然没有大城市的发达,却也没有大城市的喧嚣,爷爷奶奶每天都跟着他们的朋友一起玩耍,爷爷下象棋,奶奶跳广场舞唠嗑,看着这样幸福的他们,真希望我老了也可以这样,过着平静又幸福的小日子。】
对,这个装逼感和风轻云淡感就都出来了。
正分着心,突然,他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就算是化成灰,他也忘不掉的脸!
害的他失业的罪魁祸首赵宽胡!
此刻,赵宽和正在亲密的挽着一个女人胳膊,这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脸上带着笑,旁边还跟着赵宽和的父母,虽然距离遥远看不见,但是也能看出来他们对这个女的态度都挺好的。
关键是,这女的不是他上司啊。
他上司虽然脾气不好,但那可是妥妥的白富美,平时聊天的时候对小三特别的鄙夷,肯定是不会去当小三的。
但是赵宽和身边这个女人又怀了孕……
也就是说,赵宽和三了他上司!
妈耶!!
大孙子一下子醍醐灌顶。
他继续假装自己只是随便拍拍,录完了一圈之后,就火速配字发到了朋友圈里。
果然不出十分钟,他上司的夺命电话就打来了。
大孙子:嚯嚯嚯嚯有救了!!
他咳嗽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不要那么喜悦,接了电话:“炎姐?怎么了?”
那边传来上司冰冷冷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老家啊,现在正陪着我爷爷在公园这边下棋呢,怎么了?”
“我现在跟你视频,你接一下。”
雷厉风行的女上司说完了,立刻挂了电话,不出两秒,她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大孙子连忙拍拍自己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特别的茫然。
接了视频,他茫然又无辜的问:“炎姐?”
“你拍一下你后面我看看。”
“诶。”
忠心耿耿的下属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很快速的将摄像头调了后置位,拍向了后面。
特别贴心的正对上那幸福一家人。
看着镜头里炎姐那冰冷冷的好像能掉下冰渣子的臭脸,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在他克制住了,还能勉强特别讶异的问:“炎姐,到底怎么了?”
“你认识那个牵着孕妇手的男人吗?”
“认识啊,赵宽胡嘛,上次我在办公室还说起他来着。”
炎姐看上去快要爆|炸了:“他真的是你上次说的那样?”
“当然是真的了,当初他孩子弄丢的时候,我们这地方大部分人都听说这个事了,这男的特别不要脸,一毕业就留在大城市不回来,把父母孩子都交给老婆一个人照着,后来孩子被他父母弄丢了,他居然还有脸怪老婆,反正他们一家子在我们这特别的不受欢迎。”
“小杜,帮我个忙。”
炎姐在努力的呼气吐气,显而易见,她对大孙子的怒意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疑似出|轨的男朋友身上。
“炎姐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帮。”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那个女的是他什么人。”
这怎么问啊。
他认识赵宽胡,赵宽胡不认识他啊。
大孙子正愁着,段青恩过来了。
他自然的接过了话,“我帮你拿着,你去问吧。”
大孙子;“……我怎么问啊。”
三十来岁的风水师伸出手,修长手指卷曲,比了个心心。
大孙子:“……”
“……我明白了。”
他将手机递给段青恩,看着他拿好了,才一脸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
蹬蹬蹬走到了这幸福一家跟前。
段青恩紧跟其后,以不正常拍摄角度拍摄下了眼前一幕。
抬头,猥琐笑,对着孕妇道;“美女,我对你一见钟情,约吗?”
赵宽胡果然怒了:“有病啊,看不见她是我老婆?!都怀孕了你约个屁啊约!”
大孙子默默地退回去,接过段青恩递过来的手机,“炎姐,那是他老婆。”
炎姐:“谢谢你了小杜,我私人给你奖金,麻烦你把手机给他。”
“诶,好的炎姐,没问题炎姐。”
忠诚的下属将手机递给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赵宽和。
手机里传来了即使视频也十分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声:
“渣男!!!!分手!!!!!”
“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