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方的金手指说股市不日就会崩盘。
来自东方的金手指今天又在维持着奇迹盈利约30%。
来自东方的金手指正决定从下榻酒店搬出来住入一栋新的房子。
来自东方的金手指――
最近一段时间,继陈浮和那一位老人私下十来分钟的交流之后,华尔街的风向似乎也在一刹那之间发生了变化。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试图分析与试图追逐起陈浮的投资路线。
虽然照旧有市场专家针对这一盲目现象予以批评,甚至断言这样的增长是“不科学”、“必将失败”的,但那简直就像是一个闪烁在眼前唾手可取的宝库,几乎没有追逐着资金增长的人,能够抗拒自己的资金在短短一个月内、甚至是短短几天之内翻上一半,或者翻上一番。
这就是投机的魅力所在。
这是一个需要绞尽脑汁,需要全神贯注的游戏。
它玩的就是生命与心跳!
正因如此,它才叫人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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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股的收盘时间为下午四点。
这一天陈浮在交易所附近逗留了一段时间,当他准备回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自从那一次酒吧里的对话之后,他不止如同人们所说的打算从酒店搬出来,打算搬进一个治安良好的环境,还确确实实地联络了安保公司,花了足够的钱,配备了最专业的贴身保镖。
现在,他就坐在这些保镖的中间,一边打电话一边等待车子回到自家的车库。
他选择交流的人毫无疑问是苏泽锦。
苏泽锦接通了电话之后就在电话里头调侃说:“最近在纽约那边很出风头啊!我看你的投资策略比我公司里十来个人的专业团队都还要厉害,要不然你指点几只股票我随便买买?”
“你在美股上放了多少钱?”陈浮问。
“这倒不是很多,也就一两千万吧。”苏泽锦说。他的公司又没有在国外上市,就算上市公司绕不过股票,专注的当然也是国内的市场。
“一两千万……”陈浮也不是很在意,他知道苏泽锦也不多在意这点钱,“你心中有数,最近的市场比较不规律。”
“不规律?”
“可能突然暴涨,可能突然暴跌。”陈浮说。
“你的意思是――”苏泽锦若有所思。
“如果我是你,我就随便抛几只想要处理掉的股票,但也不用太多。真正好的股票还是继续持有。因为它的内在价值并不会发生改变。只要它的内在价值不发生改变,对于你们投资者来说,相反应该趁其被低估成本的机会将其收入囊中,而后长期持有等待不断增值。”陈浮随意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真耳熟。”
“最伟大的投资者说的,玩股票的人都应该知道。”
“而且看起来不玩股票的人也知道了。”苏泽锦回应,接着他笑道,“好吧好吧,谢谢陈大大的指导,既然东方金手指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在这一段时间里入股市玩心跳了。”
“如果你想玩的话,我倒可以再给一点意见……”
说话中的陈浮突然被坐在身旁身材魁梧的保镖扑倒在座椅上!
他的手机脱手而出,紧接着,这辆改装过的车子在不知道什么撞击之下狠狠地原地跳了两跳,伴随着长长的轮胎摩擦声和巨大的马达轰鸣声,惯性将陈浮甩在车厢中又甩回座位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被人压在玻璃窗之下,从外向里看,并不能看见陈浮在车中所处的具体位置;然而从陈浮所在的里边向外边看,他能够很轻而易举地自下而上看见车窗防弹玻璃上的蜘蛛网,以及正趴在车窗下向外看的保镖。
又是一阵时快时慢竞速追逐,在此过程之中,感谢车子的卓越的性能,他没有听到太多让人不安的声音,也没有直观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什么威胁――所以他拣起掉下来的手机,淡定地将刚才挂断的电话倒拨回去。
苏泽锦很快就接了起来:“电话刚才突然断了?”
“我这边刚好有点事情。”陈浮说,“正在观摩模拟4d影院游戏。”
苏泽锦以为对方在开玩笑,还鄙视了一下对方:“3d技术都还在落实之中呢。”
“概念版。”陈浮补充,他说,“你最近真没有幽默感。”
两个大男人无聊地打嘴仗之中,如同磕了红牛一样的车子在经过了三个街区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看惯了大场面的保镖这时候淡定地将陈浮从地上拉起来安置好,继续坐在一旁手握手腕,安定地把自己当成一个木头人。
直到陈浮将这一通无聊的电话挂掉,保镖才说:“刚才看上去像是两个势力火拼,我们似乎运气不太好,被波及了。但是――”
“但是?”陈浮问。
“但是按照惯例,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选择这种方式波及行人。所以――”
“所以?”陈浮觉得自己雇得这个保镖还挺有意思,每一句话都话里有话。
“所以老板虽然应该报警,但最好不要就此抱着太多的期待。”
“所见略同。”陈浮回答。
他到了家里。把报警和警员沟通的事情丢给自己的安保人员,自己则上楼睡觉去了。
他睡得很熟,不管是哪一个人,屋子底下有保全人员和警察一起呆着,而且他们还在反复就他自己的安全问题进行磋商与讨论的时候,他总会睡得很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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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晚上。
季迟又坐在了伊夫力的对面。
每当对方有什么问题要他解决的时候,他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对方面前。
伊夫力今天的心情并不太好。
自从招揽陈浮而没有成功之后,他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一位即将掌握奎特家族的中年男人,正像一只地盘被侵入的狮子王,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愤怒与冷酷。
“如果早一点儿,我们只需要雇佣两个人,在街上把人打死就好了。”季迟琢磨着坏主意,“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流浪汉的死活的。”
“因为我也不在乎。”伊夫力冷冷说,他当然不可能专门雇人去打死一个流浪汉,这简直今日最荒唐笑话!
“然后他就勾搭上了我们的对头,那个叫迈克尔的老家伙。”季迟一脸无趣,“又被引荐了一个更老的――”
伊夫力警告地看了季迟一眼。
季迟把‘老家伙’改口为:“更老的更值得我们尊敬的人。所以哥哥你不能从商业上封杀他。”
“没有人能。”伊夫力说,“股市不是一个人的市场。”
“嗯,是的,股市是一个只要有人能赚钱,”季迟转着手,“那么大家就会像苍蝇看见粪球那样不要脸的――”
“闭嘴!”伊夫力忍无可忍道,“至少像一个成年人一点!”
“……”季迟,他换了一个形容,“蜜蜂看见花丛那样欣喜地飞上去。”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分析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的。”伊夫力说。
“哦,”季迟说,“考虑到在正规事业上没有办法行之有效的打击对方,所以哥哥一定已经找人去给对方一个教训了。但就我所知,肯定有讨厌我们家的讨厌的家伙把我们家强壮的消息告诉给了对方,对方肯定会针对这个做出回应,必然已经雇佣了足够对付突发事件的人手,所以我猜测我们的第一次行动失败了。”
撇开之前的废话,这一席话让伊夫力探究地看了季迟一眼。
有关陈浮的种种布置和决定,他当然没有告诉季迟,这栋庄园里也不会有人告诉季迟。这是一个秘密。
可是这个秘密在季迟的嘴里分析起来这么简单,就好像他曾经和对方讨论过,或者亲自吩咐对方去处理过。
有时候他为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感觉到不舒服,事实上每一个奎特家族的成员都对另外的成员感觉到不舒服。
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颇为喜欢季迟的,且在这么多兄弟中仅仅喜欢季迟。
因为对方至少聪明,而且没有野心。
虽然古里古怪的。
“那么你的想法呢?”伊夫力问。他此刻神情温和,就像当年季迟帮助他坐稳了奎特家接班人的位置的那一刻一样温和。
季迟想了想,惋惜说,“可惜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伊夫力寡淡指出:“你之前提起你对他的了解非同寻常。”
“这不是重点,没有人会真正了解一个早十多年没见过面的人了。”季迟随口说。
然后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极为苍白,弯曲干枯得像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鬼的手指。
他说:
“然而我知道他过来是干什么的,就像我最初说的,仇恨滋生地狱。他过来只会想要毁灭哥哥。”
“――但一个外来者,就算有再多的天赋,他也没有足够的根基。”
“他没有一套。”手指贴近了季迟的嘴唇,他轻轻嘘了一声,“能够保守自己天才的秘密的匣子。”
“而秘密一经窥破,天才总会瞬间变成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