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的女人不好当, 打落门牙和血吞。
要做豪门男人背后的女人, 要享受奢华物欲,必然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可能是消耗完青春的红利期之后也无法和男人结婚,可能是做一辈子的情妇, 可能是忍受各种明里暗里的骂名。
这些忍忍也就算了, 既然都做了豪门背后的女人, 大家心里怎么也得有点acdef数。
可哪家豪门的女人还得自己上街买菜做饭烧水?!
陈莹可接受舒宁这个提议的时候受到了其他三个女人的全力否决。
什么,自己买菜煮饭?
不如直接杀了她们!
进豪门做情妇是为了什么?
不就为了有一天可以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吗!
现在这种生活都没有了, 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陈莹可让她们自己选,在自己煮饭和被人下药之间选一个。
翁倩倩和包似美老老实实选择了前者, 蓝欣欣到底年轻,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那我宁可天天睡觉!”
陈莹可也很果决, “可以, 那从今天开始分餐, 保姆煮你一个人的,我们自己煮饭吃, 要是你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昏睡,也别怪别人清醒着。”
蓝欣欣其实很不情愿,可让她煮饭她更不情愿,小声嘀咕着:“睡就睡。”
可煮饭对她们这种过惯了饭来张口的女人来说,哪里有那么容易。
从买菜到洗菜再到煮饭,每一步都鸡飞狗跳,处处是错。
尤其这几人里,也只有陈莹分得清鸡毛菜和青菜的差别, 其他四个女人,舒宁装傻充愣,包似美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做,翁倩倩一知半解还总要冲锋陷阵。
最后这第一顿饭算是做出来了,可厨房里水漫金山、鸡飞狗跳,陈莹可在胳膊上烫了一个疤,包似美的指甲被切掉半个,翁倩倩小腿上被滚烫的油泼到,各个惨不忍睹。
一段饭下来,做饭的几个女人除了舒宁,没一个不是冷着脸。
保姆拿药箱的拿药箱,包扎的包扎,还得给几个女人安抚顺毛。
“大太太,你已经做得很好啦,你看,菜至少熟了可以吃啊。”
“三太太,别伤心,毕竟人生第一次。”
“二太太,你煮的东西真香啊,真的,特别香。”
“五太太,你也很棒呢,你看你都没有受伤。”
……
这哪儿是夸人,根本是在夸一群废物,换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包似美还发脾气,“这本来就是你们这些保姆干的活儿啊,让我做我当然做不好。”
保姆尴尬,下楼吃饭的蓝欣欣刚好听到,哈哈直笑。
她幸灾乐祸,“都说了别乱忙活了,现在好了吧,煮个饭跟打个仗似的,还各个受伤。”
餐厅一张长桌分成两边,一边是陈莹可舒宁她们做的饭菜,一边是保姆给蓝欣欣一个人做的。
前者五花八门、狂魔乱舞,后者菜品纯正、色香味俱全。
蓝欣欣半点没客气,直接在餐桌前坐下,看看自己跟前的菜,又侧头看看旁边的,笑着嘲讽道:“不是我说啊,你们这做的哪儿是给人吃的呀,猪食吧。”
陈莹可冷着脸,“吃你的吧!早吃完早点睡!”
蓝欣欣拿起碗筷,耸肩,“那也好过吃猪食。”
说着兀自动筷子,自己一个人吃起来。
被下药是现在山庄里五个女人的共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其他人选择了能避免被下药就被下药,只有蓝欣欣因为太懒选择“原地不动”。
她不想做饭,懒得做,但也不想被下药,所以她已经非常小心,连漱口水都会拆新的用,至于食物——
听天由命吧。
蓝欣欣咬牙闭眼,该怎么吃怎么吃,她吃的时候其他四个女人都看着,也都在暗暗猜测这次会不会吃完又睡。
观察着,猜测着,也暗暗幸灾乐祸着。
直到蓝欣欣吃完,喝下最后一口汤,白眼一翻头一歪直接睡死了过去。
还真是晕睡得毫无悬念。
除舒宁之外的三个女人都带着“果然如此”的神色看向昏睡过去的蓝欣欣,没人多言,看蓝欣欣睡了几分钟开始打呼噜,一个个站起来往餐桌那边走,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
陈莹可:“看来每次昏睡还真是饭菜的问题。”
翁倩倩:“哎,都说了饭菜‘不干净’,偏偏还要吃,看她这次睡到几点。”
包似美:“还说我们吃猪食,吃了直接睡,这种才叫猪食吧。”
三个女人和舒宁一起上饭桌,色香味皆无的饭菜,看着就倒胃口,可忙活了半天,总得吃点儿,外加本来也很饿,不吃饭吃别的也可能不安全。
吃吧,还能怎么办。
忍着难吃和没有胃口,三个女人动起筷子,舒宁也吃,但她只吃自己主勺炒的那两盘菜——不好吃也没关系,反正这菜她以前经常做,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不好吃也吃习惯了。
陈莹可、翁倩倩、包似美就没那么好的胃口了,因为实在是难吃至极。
就着水咽下去都觉得难受,就跟在吃糠一样。
陈莹可边吃还边作势呕两口,翁倩倩已经彻底放弃、只吃白米饭,包似美忍着吃一口想吐两口的心情,夹菜的筷子都在颤抖。
可有旁边昏睡过去的蓝欣欣做陪衬,三个女人心里多少还有安慰,至少是安全干净的,至少没被下药。
等吃完了,陈莹可擦擦嘴,对这顿成功的午饭报以很高的评价,还说:“那后面一周就这么办,我们自己买饭做饭,喝的水也尽量自己烧或者瓶装,不要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趁机下药。熬过一周,等行舟回来,再把事情告诉他,肯定能抓到那个下药的人!”
陈莹可这番话凛然又大意,说出来的气势就跟后宫女人们不给前朝男人们惹麻烦的感觉一样,说的人自己瞎敢动,听得翁倩倩和包似美也很有感触,好像这么办是在为了大局、为了天下苍生一样。
只有舒宁听出一肚子白眼。
你们既然这么体谅傅行舟,都这样了还宁可闷在山庄里,这份好意她当然得心领啊。
来吧,小白鼠们。
陈莹可话音落地没三秒,忽然一旁的翁倩倩捂住了肚子,脸色扭曲地趴回桌上,又跟着慌忙起身往厕所跑。
包似美吓了一跳,“你干嘛?”
跑走的翁倩倩,“这饭菜好像不干净!我拉肚子!”
陈莹可和包似美吓了一跳,纷纷瞪眼看菜,舒宁也跟着戏上身,率先愕然道:“我自己做的怎么会不干净?”
陈莹可茫然道:“不会啊,我没什么反应。”
包似美:“我也没有。”
刚说完,陈莹可忽然抬手掩唇干呕起来。
包似美:“怎么你也!”
陈莹可:“呕——!”
包似美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们自己做的饭菜也会不干净!”
陈莹可:“呕——!”
舒宁也跟着装模作样做出头晕的反应,“哎呀哎呀哎呀,不行,我晕,我晕,我又晕了。”说完人往桌上一趴,闭眼装死。
留下一个包似美干着急地坐在桌边,“你们到底吃了什么呀,怎么就我没事?”
陈莹可呕着呕着忽然又弯腰捂着肚子站起来,“这饭菜是不干净!我也要拉肚子!”
陈莹可跑走后,包似美大声喊来保姆。
惊叫声把厨房里的几个保姆全唤了出来,阿姨们一见桌上又晕过去两下,吓了一跳,“怎么又睡过去了?”
包似美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抬手指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又指了指旁边蓝欣欣满前的饭菜,“这些饭菜全部留下,一个都不许倒掉!我等会儿打电话叫人送去检验,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保姆们连连点头,“是,好的。”
再询问陈莹可和翁倩倩的下落,包似美冷着脸道:“比这两个晕过去的还惨,吐的吐,拉的拉。”
啊?
保姆们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有人在下药?
包似美到底是个中产家庭出身的大小姐,门路不少,一个电话就找到门路去查这些饭菜的成分。
可得到的结果却是——
饭菜很干净,里面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她猜测的安眠药,也不存在会让人上吐下泻的成分。
包似美在次日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山庄里的其他几个女人,却没有得到任何强烈的回应。
蓝欣欣和舒宁还在房间睡觉,翁倩倩和陈莹可上吐下泻,人都虚了。
陈莹可是虚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翁倩倩倒还强撑着道:“如果不是饭菜,那是什么?我们喝的水吗?”
可自从她们察觉不对之后,水都换成了采购的瓶装水,每瓶水喝完就丢,每次也都拿没有开封过的水喝,又怎么可能会是水的问题?
那如果不是水,也不是食物,还能有什么?
五个女人只剩下包似美一个活蹦乱跳的,她想不出来,想得头都疼,心烦意乱地发脾气道:“我当初就说吧,住酒店住酒店,就你们要一个个顾虑多还不告诉行舟,要在男人那边逞能。”
翁倩倩都拉虚脱了,懒得和她吵架,皱眉直言,“你就说现在这么办?”
包似美:“还能怎么办?下山啊。给行舟打电话,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他干嘛,等我们都死了让他来给我们收尸?”
可陈莹可依旧不许。
她的情况比翁倩倩还要严重,拉得整个人都起不了床,直接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她挂水。
即便如此,陈莹可依旧拖着十分欠佳的身体否决了包似美这个提议。
“行舟现在手里在做的这个项目至关重要,他的秘书之前特意和我说过,没有什么事不要惊扰他,反正还有一周,我们再忍忍好了。”
包似美一惊一乍地反驳,“一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被下药?你知道下药的人是谁?你知道下药那个人最终目的是什么?再等一周我们怕是尸体都要凉了吧?”
翁倩倩不赞同道:“你别乱说,我也觉得没那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
包似美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是陈莹可,没那么能忍,也不像蓝欣欣,那么豁的出去,她又淡定又惊恐又害怕,总觉得山庄里是不是潜入了什么变态。
她们不走,她自己走!
包似美从山庄的车库挑了一辆轿车,连行李都没收,招呼不打,直接走人。
她这么一走,山庄里的“军心”就乱了。
蓝欣欣醒过来听说发生了什么事,又好笑又好气,笑着笑着忽然觉得不对。
为什么四个人都吃了她们自己煮的饭菜,只有包似美一个人没事?
没事的这个人还是第一个走的那个?
四个女人齐聚客厅,蓝欣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舒宁跟着插刀道:“而且饭菜也是她打包送到她所谓的朋友的工作室去检验的,她说没有问题。可到底是真的没有问题,还是假的没有问题,我们也都一无所知。”
陈莹可躺在沙发上,闭目没作声,翁倩倩迟疑地开口道:“难道真是她?”
蓝欣欣:“是不是她现在也不是最重要的吧。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她这一觉沉睡了足足38个小时,醒来之后饭菜都没得吃,只能喝水吃饼干。
那以后呢,未来一周呢?
陈莹可:“再等等。”
三个女人齐齐看她。
蓝欣欣不客气道:“我知道要等,等行舟出差回来嘛,我的意思是,我们后面吃什么?”说着拿起茶几上的饼干盒子,“难道就吃饼干吃零食吃泡面?”
舒宁转头看向蓝欣欣手里的饼干盒,翁倩倩神色当场变了,睁开眼睛看过来的陈莹可也是一脸猪肝色。
咬咬牙,这位“后宫之主”宣布,“吃!不想拉肚子上吐下泻就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