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芬去世了,苏茴就飞了回去,原身跟李满芬有诸多的恩怨,她来了之后,跟她也有一些小得龌龊,都是对方想要占便宜,她一直以来都看不中这个不是她看好的儿媳妇的。
苏茴也不会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何必呢。
现在她去世了,作为儿媳妇,她于情于理都要出现,逝者为大。
苏茴收到电话立刻买了机票回去,张贵同样,收到信息立刻回家,但是没赶上最后一面,只看到了她的遗容。
他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声,恨不得时光倒流。
他本来就计划着今年回来的,过年的时候,他要风风光光的回来,在家乡,他要投资办厂,要修路,十里八乡的乡亲都冲他竖起大拇指。
结果接到的却是妈去世的噩耗。
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回来,张根看着他眉骨上面的刀疤,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随后就是抄起了一旁的拐杖,用力打他,只不过他没有什么力气,打的不痛不痒,自己却累的不行:“你在外面闯荡到底是去做什么!弄成这个样子,连你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媳妇呢?!她都不认这个妈了吗?你回来有什么用!你妈到走都还记挂着你……”
看着自己爸这个样子,张贵哪里还敢跟他说周小晴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他怕他听了之后他就挺不过去了。
所以他撒谎了:“爸,小晴她、她已经……现在已经没有周小晴这个人了,我这些年来是去北方了,我去北方做生意了,对不起,爸,我是想着混出个人样再回来的,对不起。”老大的一个人了,哭的涕泗横流,全是狼狈和悔恨。
他想要风光回来,却忽略了爸妈的年纪,认为他们会跟以前一样,一直在家里等他,他们年纪已经大了,活不了多久了。
张全也怪他,他是个孝子,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回来伺候田地,照顾老父老母。
张贵的一双儿女在旁边安静又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说是自己的爸爸,但是好些年没见了,跟陌生人也没多大差别。
有人去世了,是有一大堆人过来帮忙的,现在这里还不流行火葬,都是土葬,一大堆的麻烦事要做,不过很多事情,之前提前就准备好了。
上了年纪的人,家里有条件的会提前定制好棺木,就是怕有了什么情况,免得措手不及。
张根和李满芬不缺钱,张全和赵来娣回家种地之后收入不多,他们挣的钱基本上都在赵来娣手里抓着,但是张贵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他们寄钱,另外他们还有四个有出息的孙子,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寄钱寄东西回来,不比张锦华,吴楚楚把他的钱看的很紧。
老两口又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赵来娣想要他们兜里的钱,但是李满芬是不会给的,他们两个的身家绝对不少,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张保国他们四兄弟接到了电话之后,纷纷请假回来,张贵在李满芬的尸身面前跪了一天,张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之后就身体体力不支,不管他跪不跪了,还是张全怕他伤了身体,扶他起来的。
张贵愧疚之下,决定丧事大办,什么都要最好的,之前准备的棺木他重新换了,墓地什么的也全都换了,专门请了乐队,哀乐彻夜不停。
大家都说他出去外面闯荡混出来了,成了大老板。
张根心里也有气,看他花钱如流水,一点也不劝。
赵来娣不说话,张全想要说话,被她给掐回去了,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要是出钱办的话,正好省了他们这一份。
李满芬把张根看得很重,把他当做自己的主心骨,小事她做主,大事一直都听他的,李满芬对于张根来说也很重要,他们一起相互扶持走了这么多年,之前他以为自己会走在前头,没想到却是她先去了。
等到在外的子孙回来,李满芬这才下葬。
她的丧事办好了,但他的精气神一直没起来,张贵担心的不行,四处请了名医回来给他看病。
一片孝心,周围的人看了,替他唏嘘。
他出去在外面这么多年来都不露个面,这不管怎么说都是错的,李满芬提起来就骂,但那何尝不是担心?
大家伙都知道,李满芬最看重养老的大儿子,最疼爱的,却是这个小儿子。
结果一去多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不少人都猜测他是在外面犯了事,不敢回来的,夫妻两个去走天涯了,就怕回家把祸事带到家里。
现在人回来了,看着他壮硕了不少的身材,眉骨上方的刀疤,大家心里都有些嘀咕。
这……不是没有可能啊。
然后大家就亲眼见证了他的豪富。
李村在张成业的带领下,在附近的村子,是发展的最好的,大家都勤劳耕种,山地也没有浪费,不少都种上了果树,卖给镇上的工厂。
卖不完的也能自己吃,另外还有烧瓦这门手艺,大家不去外面打工,也有来钱的路子。
路也被修过了,不全是水泥路,但是足够平整,大大方便了大家运送瓦片。
现在,张贵拿下了他们村外的一块荒地,距离镇上很近,这块地被他承包下来建厂。
而且,不是说大话的,地刚拿下来,他就在村里招手人手了,招手勤奋有一把力气的人,工资月结。
从李满芬的丧事就能看出他的财大气粗,现在这一口气招了这么多人,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有句话,叫做衣食父母。
张贵现在就成了许多人的衣食父母。
能够“招商引资”到人到这个地方投资办厂、修建路桥,当地的政府也十分欢迎。
张贵出手大方,自然有许多之前的故交朋友来找,他要的很简单,那就是让他爸开心。
他现在满心都是补偿他们。
他的两个孩子也是,一回头,才发现,孩子也这么大了。
他要弥补这些年错过的东西,他们要什么给什么,给的最大方的,就是他们的学习支出。
他们这里也有大学生,他花了别人拒绝不了的高价,请来给他的孩子补课。
这时候是某个红色国家即将解体的前夕,是最疯狂的时候,能赚的更多,但也同样更加危险。
他在这个时候提前退出了,他怕自己也见不到张根的最后一面。
他的退出是正确的,虽然少挣了很多,却也保全了自身。
他有两个兄弟在那边土地沉眠了。
如果没了命在,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他踏踏实实的置办产业。
老家办厂,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要赚钱,还要去别的地方。
看家别的不说,交通就是一个大问题。
张根在张贵的一再悔过下,也原谅了他,只是说原谅,也是见了他不再打骂而已,他对他,跟苏茴一个态度,那就是忽视他。
他现在越来越固执了。
因为当初苏茴瞒着他的事,他看在几个孙子的面上揭过,但是对着苏茴,再也没有主动说话过。
现在他对着疼爱的小儿子也是同样,他这么久不回来,连他妈去世都没赶回来见最后一面,他不想搭理他。
当初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没回来,他都没有这么放在心上,原谅了他。
现在,他不会原谅他的,哪怕这么多人到他面前夸他出息,夸他有本事,说他有什么什么不得已。
他都当做耳边风。
他再出息又怎么样。
说起当初他住院那件事,张贵也有话说,那时候又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的联系方式,他那时候为了一批货,正在跟伙伴冒险,为此他还挨了一刀,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回去后收到信,他都被几个侄子安顿的妥妥当当,就要出院了,他索性就没回去,而是寄了丰厚的钱物回去。
张贵就两边跑,一边在老家,一边跑特区,跑首都等等适合他大展拳脚的地方,他还记得自己的初心,他要出人头地,在老家,出人头地太难了,不过顾忌着张根的身体情况,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家待着。
这件事也让张保国他们兄弟都有些紧张了起来,爷爷那里是要时常关心的,妈妈这边也不能忽视,虽然妈妈看上去还很年轻,但是她也有年纪了。
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他们。
想到这点,张卫国就邀请妈妈回首都定居,他们可以随时照顾,被苏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在灵芝山庄住的舒服,交通也便利,不想换地方。
至于她的身体……苏茴邀请张卫国他们三个跟她掰了一次手腕,他们兄弟三个,全军覆没,以实力证明自己的身体状况。
面对这个结果,他们三个都怀疑人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做梦?
张保国太远了,没有参与,从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他呵呵的笑了:“这说明什么?我看是你们这几年太放松了,我帮你们写一张复健的计划单吧,下一次见面我监督。”
张定国垂死挣扎:“我觉得问题不在我们身上。”是,他最近是为了研究好一阵没有练拳了,但是跑步是有的啊,他没长啤酒肚,也没喝酒,没有什么多余的女人,所以,应该是妈妈天生神力!
张保国:“嗯,问题在我身上,我距离你们太远了。”没办法督促他们。
他们是不用上战场,但是好的身体同样重要,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哪里有多余的精力为事业而奋斗?
张定国:“……”
啊,突然庆幸,大哥不在身边。
……
时光荏苒,眨眼间,就是数年的光阴,进入到了九十年代的中后期。
港城回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下章或者下下章正文完结,然后还有几章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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