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张.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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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小孩, 这笔生意你做是不做啊, 给个准信呗, 我也好回去跟我大哥交代。”

汉子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卫初宴还在那里“犹豫”,他便又问了一遍,卫初宴当然不能答应, 摆手拒绝了他。

“嘿我说你,放着好好的钱不赚?你刚不还说要补贴家里吗,不过是捎上一程,怎的扭扭捏捏的, 一点都不利落!”

骑着骡马, 跟着卫初宴一阵小跑, 那汉子言语之间颇有不满,甚至挡在了卫初宴车前。卫初宴知他不答目的不罢休,干脆停住:“你这人怎么这样, 说不带了便不带了, 我要不要赚钱是我的事, 你又为何如此纠缠?”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呢?见到病人也不拉扯一把!何况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 带一带又怎么了?”

可笑,这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人命,如今倒来与她讲恻隐之心?

“我说,你不会欺我人小,以为我不知你们是做什么的吧?什么时候贩子也担心起‘货物’来了?”一句话说的那汉子变了脸色, 卫初宴不等他发难又道:“大爷,我也不欺你,知道我为何不愿做这趟生意吗?”

“为何?难道你这小小驴车上还能有什么宝贝不成?”铁青着脸,汉子勒紧缰绳绕到车窗边,抬手去掀车帘,还未掀动,一只清瘦小手按在他了肩上,惊人的寒意逼来,他仿佛被冻住一般僵在了那里,后背、颈后的汗毛尽数竖起,就连那双钢铁一般的肌肉手臂上,也全起了疙瘩。

脖子僵硬地扭过来,他瞪大眼睛看向卫初宴,视线里,这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少女仍在笑着,她的眼神真挚、目光也够诚恳,一副温婉有礼的模样,但此刻,他再也不敢轻视于她了。

“你......”汉子艰难地张开嘴,只是喊了一个字,卫初宴的眼神突然一变,气势如海潮般朝他推涌过去,来自绝品的信息素刹那绽开,他的肩膀处传来一阵咔擦声,一瞬间,不只是那汉子自己,便连他身下的骡子都吃不住这压力,屈起前腿跪了下去。

拉着车的驴也没好上多少,它仰头哀鸣一声,不安地在原地打转,长耳朵剧烈地甩动着,带着车身晃动一番。与此同时,后边的队伍一阵骚动,有几人嗅到了这极其危险的气息,各自拿了武器出来想往这边赶,可坐骑却怎么也不肯往那边跑,无奈,他们舍了骡马自己朝这边跑来。

“我得提醒你一点,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我车上有没有宝贝、有什么宝贝,你大可掀开帘子看一看,只是看了以后,你也得掂量一下了,你有命看,有没有那个命带着这双看了我宝贝的眼睛回去?”

闷热的午后,连微风都不愿吹过来,葱绿茁壮的作物静立在田野上,然而不过隔了几步宽的地方,驴车之旁、受惊的骡马之上,那汉子的浅褐色衣袍无风自舞,似是在抖,又像是被什么真正猛烈的大风用力吹了下。

“我,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自骡背上跌落下去,重重跌在地上,本是很惨的,但脱离了那只“恐怖”的手掌之后,他反而觉得这样好极了,连骡子都不要了,他自地上爬起来,也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没命般朝着队伍那边跑去,和跑过来的人遇上了。

“老四!”

“你跑什么,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脚步声混作一团,几声询问的话语,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刚才实是没发生什么事,卫初宴甚至没有真正出过手,虽有这一股可能是上品乾阳君的危险信息素,他们也不太能相信,一个孩子能把老四吓成这样。

“硬茬子......大哥!那人我们惹不起的。”

被扯住胳膊,止住了不要命地往回冲的势头,老四惨叫一声,摸着肩膀,几人大惊,掀开他衣襟去看,那里,一块骨头已被捏碎。

原本要说的“我们何曾怕过谁”这样的话被.干干地咽回去,看过老四伤势的几人,都止住了要前去围住那驴车的想法,和哀叫着的粗壮汉子一起,组成了一副静默的石像图。

他们的惊愕无语中,那辆看似平平无奇的驴车仿佛变作了一座大山,只是静静呆在那里,便让人丧失了越过去的勇气。

“怎么会......那只是个小孩啊。”

“这是上品了吧,一定是上品了吧?”

“我看,八九不离十!穿的那么简陋......上品乾阳君?”

“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熟悉你个头,你以前要是闻过,现在还有命在这里?”

上品,在卫初宴她们看来不算少见,但在平头百姓看来,已是极厉害的存在,这些人里边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个中品乾阳君,就这,还被一群人尊为大哥,此时他们谈起刚才那阵信息素,虽觉可怕,但也只想到上品去,并未猜出卫初宴是绝品。

绝品?那是一两百年都没出过了,时人的心中,上品乾阳君已经是顶天的厉害了。

这是眼界的限制,也是经验之谈,也只有高沐恩,自己是上品、近距离接触过卫初宴爆发时的信息素,感受过那种来自灵魂的压抑,才会萌生这种大胆的猜想。

他这样猜想着,为这猜想背后暗含的某种东西而震惊,回到长安以后,又将同样的震惊传给了万贵妃,同时,也带去一些安慰。

至少,是个绝品带着殿下在逃亡......

应当是个绝品......最好是个绝品。

长安那边,万贵妃的势力已经为赵寂的失散而沸腾成了一锅粥,每一日都有大批的人快马离开长安去往各个方向去找寻他们的小主人,但是这一切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暗潮汹涌,海面上,浪潮依旧温柔有序。

与此同时,赵宸也不断加派着人手在找寻赵寂的下落,但无论是万贵妃还是赵宸,她们的目光仍然重点放在了荊州,高沐恩有提过,却没人去相信卫初宴真的能带着赵寂穿过广袤的荊州,自这条曲而又曲的道路北上,甚至已然到了长安地界。

有些快马,掠过了这辆驴车,却不知道那里面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人。

“怎么办,她不走了,我们还要不要走啊?”

不知招惹上了什么人,但总之是惹不起的人,贩子们的视线之中,那车......不动了。

他们便也立在了原地,不是很敢直接越过去。

他们为难,却不知道,令他们彷徨难受成这样的人,也正为难着,甚至比他们更为为难。

就在那汉子大惊跑走后,赵寂掀开车帘,自后边抱住了卫初宴,跪在她身后,又认真辨认了一会儿空气中的冷香,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你......不是下品。”

几缕呼吸落在后颈,湿湿热热的,卫初宴颤了下,抓住赵寂伸进她衣襟的手,心中乱作一团。

大意了......

方才情况紧急,她以信息素制住那贩子,却并未想到,经过一段时日自己的信息素又有提升,平常还好,压抑着显露不出来,可是一旦放开,便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其实在信息素大范围传开的那一瞬她便想到了赵寂,可那时贩子仍在同她对峙,她心中焦急,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等到那汉子害怕跑走,她还未想到编个什么理由解释,就被赵寂紧紧缠住了脖子,被她身上的梅香勾引,赵寂的桃花香气也溢散了一点出来,她闻了下,突然没了力气。

眼眶微微泛红,赵寂死死抱住卫初宴,不让她挣开:“那日被刺客追杀,我嗅到过你的信息素,当时只觉战栗,但那时慌乱,事后想来,总觉得是自己给刺客吓到了,又闻到太多信息素,才有那样的感觉……”

“后来你的信息素溢散了一阵子,我每次闻到,都觉既害怕又想多闻一闻,我以为是因为你是乾阳君,而我是坤阴君、你的信息素又特别好闻的缘故……噢,是了,那时候还是不明显,死了马,你割了马肉......很重的血腥气。后来在路上走着,我心中害怕,不知该往何处去,只知跟着你走,这些就更是下意识忽略了,到后来有一天,我想起要问你时,那些信息素却不见了......”

“寂......”

张了张唇,有些艰涩地吐出一个字,嘴唇却被赵寂捂住了:“你先别,别说话,听我说......你总爱骗人,我不要听你骗我......我虽是一直在喝药,但我闻得出乾阳君的味道,这些天来,我断了药,对这些气味就更是敏感。那时我难以辨认,现在却不一样,你刚才的味道,我闻到了。”

她一手被卫初宴捉住,另一只手仍执拗地抱着卫初宴的脖颈,泪水涟涟,她自己也擦不了,索性低头一蹭,全抹在了卫初宴背上,将那里的浅色麻衣染湿一片。

“你说,那么可怕的信息素,怎么会是下品呢?”

和乾阳君对同类的战斗直觉不同,坤阴君要更为复杂一些,他们闻到乾阳君战斗类的信息素,一方面会同样感到压抑,若是对方品级够高,也许还会感到战栗,而另一方面,品级越高,她们越容易沉溺其中,乾阳君对坤阴君的影响,从来不是“标记”二字便能说的清楚的。

赵寂和一般坤阴君有些不一样,她自己是绝品,一般人的信息素其实很难影响她,只会令她感到不适,而喝了药后,她几乎能免疫大部分人的信息素。

但是......这不包括特别霸道的那种。

而卫初宴的,就是极为霸道的那种。

分化的时候,她对赵寂的影响就已显露出来了,但那时的信息素和这时的信息素略有不同,那种散发着甜腻气息的发情期一般的信息素,只会让赵寂感到天然的亲近,但是她刚刚爆发出来的,却是......让人喜欢又防备的一种信息素。

换做心志不够坚定的人,会被她压服、会就此产生建立在信息素基础上的“爱意”,有时卫初宴觉得她们这些分化的人和野兽没什么区别,野兽靠□□划分地盘,而乾阳君靠信息素标记坤阴君,这样完全建立在信息素之上的“爱”,在她看来是“虚假”的爱意。

而赵寂有点不同。她面对卫初宴的这种信息素,首先展示出来的不是服从,而是反抗。

出于自身经历,出于万贵妃的教导,她防备着任何一个在她面前展露出信息素的乾阳君,即使这个人是卫初宴。

不过......还都没有标记和被标记的能力,现在赵寂关心的,不是卫初宴会不会给她带来威胁,而是卫初宴根本不是下品乾阳君。

卫初宴骗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卫大人掉.马了吗?

掉了。

今天的米粮,是有加更的米粮,也许在六点,也许在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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