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正忙, 请稍后刷新,谢谢支持。 “我选了家人。”
两旁的路灯将黑夜映照得温暖而光亮, 此刻, 舒宁眼中的徐奕面容清俊, 眸底闪着笑意, 很淡、很柔和。
没有激动与起伏, 他这么冷静又温柔的告诉她。
舒宁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这下反倒是轮到她出神。
徐奕已经从她身边起身,她与他就掉了个的, 他低头, 她仰着脖子。
“选了?”而不是会选?
抬手终于揉上了她的脑门, 徐奕做了刚才就想做的事情, 果不其然, 换来了她的不满。
他并不在意她的躲闪,很快收手,将双手插.在裤袋里朝她笑, “小骗子, 只有你套我的话,却一点点都不肯告诉我你的秘密,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
舒宁也跟着离开木椅,脑中一片浆糊般凌乱, 这徐奕是中邪了?
她撇了撇嘴:“谁是小骗子?我哪里来的秘密?”
这是舒宁第一次在徐奕面前有除了心虚以外的愧疚感。她不得不承认, 只有第一次在机场他们有了不太愉快的小争吵, 其实后来他在她面前都算得上是温和的, 即使知道她有问题,也不曾再深究和计较。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她重新背起自己的包,站在他边上,同样没有深究这个分明带有浓重故事性的话题。
徐奕笑开了:“嗯,我也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舒宁忽然想起刚才他提到旺仔牛奶,狐疑的上下扫了他一圈,问道:“徐大老板,我生病那次的旺仔牛奶是你送的?”
一阵阴风吹过,刚哭过的脸蛋遍布干涩的泪痕,冷飕飕的。她打了个冷颤,微微发抖,却执拗的看着他。
视线里,徐奕的俊脸如同冬日初升的旭日般带上无限暖意,他率先抬步走在她身前,距离她两步的位置,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而后,手机拨号的按键声在安静的两人间格外清晰。
舒宁还想继续的话题就这么扼杀在摇篮里,男人挺拔的身影就挡在她身前。她看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偶尔“嗯”一句,显然已经不打算理会她了。
于是,她抱着不随意听别人私人电话的宗旨,礼貌的仍旧与他隔着两步的距离,漫不经心的在脑子里将王楠经历的事情又过了一遍。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徐奕余光看到地面上几乎贴在一起的两道影子,嘴角忍不住轻扬。
夜晚的风确实阴冷,他再次看了眼被自己挡在身后,步伐轻快的影子,心头却无意识闪过一丝异样。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他无暇抓住,再想深究的时候,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了。
他脚步不自觉顿了顿,然后,他看到身后的影子也停了。
这样的感觉一瞬即逝,似轻盈的羽毛在心上飘过,痒痒的。
很快,他就保持匀速,继续假装打电话的模样。
在舒宁看来,徐奕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很久,她就亦步亦趋跟着他,任他走在她前面。直到回到统一的宿舍门口,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一路上吹来的风似乎变小了?
她一点都不冷呢!
“我先走了。”见他还没挂断电话,她用口型对他说了几个字,也没等他反应,自顾自的准备回宿舍。
刚一转身,门口四通八达的寒风将舒宁灌了个透心凉,脸蛋脖间皆是冰冰凉凉的,酸爽的她不禁加快了脚步,边走边掏钥匙,直接进门关门。
难道刚才觉得不冷是错觉?
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徐奕放下并不曾通话中的电话,手心里不知何时竟出了汗。
第二天,舒宁准时来到与徐奕约好的地点,她到的时候,他早已等在车上。
“这么早?”她跑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点头没吭声。
周日又是个好天气,舒宁戴了副黑框眼镜,眼镜下的眼睛里还透着红血丝,她撑着下巴看窗外,“上次你请我吃了个饭,今天我请你,算是感谢你送我。”
徐奕听到她不怎么有诚意的话失笑,“不用客气,顺路而已。”
“哦,你放心,我的小工资也只够请你吃个快餐。”她近乎赌气的说。
他终于笑了,抽空看她一眼,“戴眼镜了?你近视?”
舒宁不自在的推推自己的眼镜,“嗯,300多度,不然你以为在机场的时候我为什么脾气暴躁?徐奕,我没那么坏脾气。”
她忍不住再次强调,他却不置可否,她顿时气急,“我说真的,那会儿我一只眼睛的隐形掉了,正满行李箱的找我的框架呢!不然那熊孩子怎么会碰到我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香水?我是视力受阻,找眼镜找不到的烦躁!”
许是也想到了那狗血的初遇,徐奕忍俊不禁,难得开了个玩笑,“哦,那你昨晚的隐形眼镜挺厉害的,哭得眼睛都快没了,隐形还没掉。”
舒宁:“……”简直没脾气!
她捂住自己的脑门,恍然发现傻白甜装久了,怎么自己自然而然就这么蠢了?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徐奕这男人面前犯蠢。
真是多嘴,有什么好解释的,傻白甜够了吧!
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蛋,徐奕莞尔:“抱歉,我没忍住。”
舒宁“哼”了一声,声音冷冷的,“呵呵。”
“什么时候开学?”徐奕打开车内电台,“或者,你什么时候结束兼职?”
电台里的主持人正在说着春节初一到初六的忌讳,舒宁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大概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她该离开的时间。
于是,她闷闷的胡诌了一个,“2月20日开学。”
“在20号之前就要走了?”
“嗯。”
舒宁莫名觉得他怪怪的,定睛去看,只看到他脸上并没有异色,好似就在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一般。
她郁闷了:“我走了你应该就放心了,不会有人会对‘杏花雨’意图不轨了吧?”
徐奕一怔,嘴唇动了动,结果什么都没有说。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再没有多余的交流,一个专心开车,一个闭目养神,仅剩下电台主持人喜庆的声音。
车子在高速行驶小半段路,舒宁是被颠醒的,车子抖得厉害,她紧张的握着安全带转头看徐奕,“什么情况?”
他已经打了双跳灯把车停在高速紧急停车带,粗略检查一遍,他蹙眉说:“不清楚。”
白色的奥迪,仍旧是新车,不知怎的今天一旦提速超过60就开始抖动个不停,而后连开了40码都不行了。
“那怎么办?”舒宁下意识掏出手机,想按照以往每一次她的车子坏在半路时拨打助理的电话,但看到车窗外已经并不熟悉的景色,她才醒悟自己是在上海,而她的助理也并不在她的身边。
徐奕语气歉然:“抱歉,我没想到车子会坏在半路。”说着,他在通讯录找了几秒,开始下车打电话。
舒宁依然坐在副驾驶,隔着一扇门,她听不到徐奕是在给谁打电话。不过几分钟,他重新上车,换了个电台,车里响起欢快的歌声。
“等二十分钟,我有个朋友会来接我们。”他解释。
她点点头,顿觉什么都不做的两人有些许尴尬,想了想,舒宁索性头一歪,继续闭目养神,“我昨晚没睡好,来了叫我呗。”
“好。”他笑笑,没戳穿。
说了二十分钟,其实不过十五分钟,徐奕的发小丁衡就开车到了。
徐奕先将舒宁摇醒,等她下车才带着她上了跑车,一起坐在后座。
“嗨,我是丁衡。”丁衡发动车子,自来熟的打招呼,“妹妹叫什么?”
舒宁瞟了眼徐奕:“你好,舒宁。”
“挺好挺好,名字挺好。”丁衡从后视镜看到老神在在的男人,不满道,“我说老徐,出个门也不知道检查检查车子,大周末的能让人顶着寒风来接你,绝逼是真爱。”
徐奕嗤得笑了:“我帮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不过是要你出来当回司机而已。”
“行行行,你老大行了吧!”
“别开太快,90就够了。”
“靠!老古板,我这是跑车好伐!再说了,我玩计算机的人两手灵活度够高,一个方向盘而已,小意思。”
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舒宁是吃惊的,她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另一面的徐奕。
她悄悄用余光去看,平日里或是温和,或是正经的男人惬意的靠在车子后座,浑身透着抹慵懒。他与丁衡的对话显然是幼稚的,一点都不符合他大家长般的气质。
舒宁偷偷笑了笑,这才是接地气的人类。
“妹妹你多大了?看着还小啊,怎么就被老徐拐着出来了?”
话题冷不丁转到了她的身上,她无语,徐奕却替她接过话茬,“别妹妹来妹妹去的,舒宁是j大的学霸博士生。”
学霸和博士生,这是他在“杏花雨”里听到的对舒宁最多的描述。
舒宁心头很突然的弥漫起不好的预感,急于跳过话题。
谁料,有些惊喜的声音震得她心惊,“j大?哟,我校友啊!妹妹是什么学院的?”
徐奕挑眉,任两人交流。他差点忘了,丁衡是j大本科毕业的。
“管院。”迟疑了一下,舒宁心里暗暗叫苦。
j大根本就是她胡诌的学历,并非她真正的母校。她更不是管院的,只不过是刚才听着丁衡话语间说他是玩计算机的,赌一把他的专业,避开他的学院而已。
她眸光闪了闪,其实已经紧张得脑袋嗡嗡作响。
然而,下一秒……
“真巧,我也是管院的,你跟的哪个导师?兴许我认识。”
舒宁紧绷的弦断了。
幸好是伤得左手,这要是右手烫成这样,她还怎么拿笔啊。
也幸好王师傅光顾着她的伤,没有追问她走神的原因。
彻底残了的舒宁上完药膏后就真的捧着电脑看外卖订单看了大半天。一楼咖啡厅里今天的客人并不算多,反倒是二楼的茶室人来人去,本负责一楼的几个服务生都被临时调去了二楼,剩她百无聊赖撑着下巴看向门口。
今天,老板娘似乎还没来店里。
“小舒,网上的单子还有吗?”王师傅又搬了一盆新鲜的蛋糕出来,舒宁刚想上去帮忙就被他板着脸挥开了,“你就看着电脑就好,手伤成这样就安静坐着。”
舒宁没辙,只得看着王师傅忙碌干坐着,“今天网上的单子特别少,我都觉得自己闲得要成蘑菇了。”
“你本来就该回去休息,真是跟我闺女一样,说不听。”提起女儿,他虽板着脸,嘴角微微弯起,带着点点笑意。
舒宁看到了,把左手靠在右手上笑眯眯的,“回去也没事干啊,还不如留在这里帮忙。”
“这是老板娘没看到,看到了肯定亲自送你回去。”
她一怔,又看了眼门口,“今天老板娘怎么没来?”
在她来工作的几天里,老板娘总是临近中午就来了店里,呆上许久才走,可今天她从上班等到现在快下班了都没见着她的影子。
王师傅在玻璃橱柜里摆完蛋糕,随手递给舒宁一个蛋挞,“吃吧,反正现在没事。”
舒宁没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王师傅忙完了后说:“老板娘也不是天天都来,正好你在的这几天里她天天都来了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也有可能是老板跟他们闺女例行去云南看望几个资助的孩子,要一个多星期后才回来的缘故,老板娘最近才来得勤了吧!”
要一个多星期后才回来啊。
她闷声不响吃完最后一口蛋挞。
说话间,门口隐隐起了阵骚动,木质大门被人从外推开,舒宁擦干净嘴角的痕迹,规规矩矩站好。
打头的一个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右手拎了个电脑包,左手还夹着个文件袋,他转头正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身后几人同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