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暄注定踹不下这一脚。
关昨晚到底谁凶这个问题, 他不可能去揪着楚云声的领子,同他和善地探讨一番。
那道淡漠的嗓音说的,穿过猛烈敲击的键盘声钻耳朵里, 就让他这一口气将好卡在了喉头上,像一口糠了发霉的烟一样, 涩然地磨着嗓子, 想吐吐不出来。
沈暄压低的眉头微微动了下, 听见教练唐莫的声音:“要被勇士的人摸屁股了,还有闲心唠嗑?”
“听着呢, 老唐……”
严塘没皮没脸地应了声,手上的操作却一点没减,屏幕内的人物快速矮身滚到了一处矮墙后, 正好避开突然窜过来的一排子弹:“勇士来的是二队的吧,摸过来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不聋。”
他挤了挤眉毛,还想再说什么。
沈暄走过来, 侧身靠在了一排电竞椅后的桌边,瞥了他一眼,略有点苍白的下巴朝训练室角落的跑步机抬了下。
“一千米。”
严塘一呆, 猛地瞪圆了眼睛, 嘴巴夸张地大扭曲了几下, 像是想说什么但完全无力反抗一样。
wz的传统,在该认严肃的时候开小差走神的, 要罚跑步。罚的量不会太多,称不上是体罚,纯粹是前任教练了操练这帮整对着电脑,连屁股不愿意多挪一下的死宅们想出来的无奈之举。
前任教练走后, 这个优良制度就被沈暄继承了下来,延续至今。
要知道,在war联盟成立的这些里,因缺少锻炼导致各种身体问题的职业选手不计数,前两更有疲劳过度以致昏厥不醒,险些猝死的。
各大俱乐部不得不对选手们的身体素质提高重视。
wz就有专门的私人教练和健身房,但懒蛋们的懒是无法靠这些根治的,所以只能迫不得己地搞一点奖罚制度。
虽然这场赛后的训练赛非常寻常,甚至很有点无足轻重的意思,但在沈暄看来,面对任何一场比赛,不管重要与否,态度一定要是认端正的,更何况现在的wz换了个人,还没磨合好,没有不认的资本。
“我宁愿俱乐部跟联盟一样,扣扣钱……”
严塘絮叨了一句,就经回神盯住了屏幕,开始换弹和勇士摸过来的人对枪。
听着严塘的哀叹,楚云声倒是没什么别的感想。
他现在的身体确实是有些虚弱,需要锻炼,否则将来等到沈暄的同意他他治手的那,他的体力如果连一场完整精细的手术支撑不下来,那就未免太过拖累了。
而且一千米,他的不觉得很。
楚云声略抬眼,看向屏幕里倒映出的沈暄的身影。
沈暄训完严塘,就像是躲避什么一样,微微低了头,去看手机。
他一侧鬓角的碎发落下来一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颈边被昏光晕染的细白肤色,和领子半遮下有些黯淡的印痕。
模糊半亮的显示屏光映着那些轮廓,浮动着旧电影般的暗昧。
楚云声盯着那一点光影,扣动扳机。
“砰、砰、砰——!”
“红雪的转移了!”
“老王去把几个刷车点的车胎废了!”
王路转动鼠标,道,“可以。红雪一下子掉了俩,咱们算有突破口了,直接和勇士打就行。可以啊老楚,红雪这位置能打到……”
楚云声没说,有雷从瞭望塔的窗口被扔来,他迅速抛出烟雾,借着烟跳塔。
z城的中央街区刹那被枪林弹雨淹没。
刚才还彼此试探的三支队伍因楚云声电光火石般出人意料的击杀,立刻全部动了起来。
“cloud?”
红雪的队伍频道响着声音:“楚云声?他不就是那个wz落到回字楼发呆的替补吗?到底在搞什么?”
“别轻敌,退到加油站里,随时准备撤离。”
红雪的队任彬扫着右上角的击杀公告,微微皱了皱眉:“盯着勇士的,高伟清是个老阴比,别被偷了。”
右上角击杀公告不断跳着,和严塘对枪的勇士二队的队员接连倒下两个,中一个被红雪的抢到了人头。
勇士折损过半,但就是趁着wz和红雪狙击他们两突击手的时间,勇士的队高伟清经悄无声息地带着人,贴墙突到了加油站背后的大桥,借着桥体的遮掩,架枪封锁了离开城区的大路。
“勇士的人上桥了!草,上当了,高伟清这手声东击!”严塘喊道。
下一秒,第一个毒圈刷。
“糟糕……”
“这个圈是邪门!”
耳机里灌满了队友的骂骂咧咧声,楚云声瞥了眼毒圈的位置,微微皱了下眉。
地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刷一个毒圈,毒圈会不断朝着安全区域内缩小,身处毒圈会不断掉血,直至被毒死,所以游戏里跑毒是必须的。
而有的毒圈缩得位置比较离奇,会很偏,那按照地图的大小,单凭两只脚来跑毒,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很多时候玩家们需要交通工具帮忙。
就像现在刷的这个圈,在最左上角,距离楚云声他们简直是十万八千里,整张地图应该不会有比他们更远的队伍了。
而z城的几个刷车点在刚才的混战里被接连破坏了,除了加油站和大桥,城区里经没有一辆可以驾驶的车了。
楚云声知道原本wz准备的是联排别墅后的吉普和摩托车,但它们在刚才全被勇士的人爆胎了。
如今勇士的人还声东击,了大桥。
要是不从大桥离开,那就得游泳或者绕远路,在毒圈偏僻且没有交通工具的况下,这不是什么好选择。
“引擎声,红雪的要从加油站开车走了。”王路忽然道。
魏修文道:“红雪的看着狂,但一个个有脑子得很,该怂的时候怂,该刚的时候刚,这时候第一个跑根本不奇怪。”
王路道:“他们开了加油站的车,绕远路没问题,肯定不会和勇士的刚枪。现在勇士封了桥,我们怎么办?”
楚云声盯着加油站的大门,淡淡道:“别放红雪走。”
严塘这个指挥还没说,就被楚云声抢了,他立刻蹙了下眉,想说什么,但开口的前一秒却眼珠一动,怔了下。
魏修文作副队,很注意维护团队的稳定,听到楚云声的正想说打断,却看到楚云声在地图上迅速标出了几个点。
“这是……”
魏修文眯了眯眼。
“严塘之前选的位置不错,我们动动视角,封这几个点。z城三面环水,另外的两条路,红雪过不了。”楚云声言简意赅地说着,操纵人物快速爬上一处高楼的台,开瞄准镜。
第一视角和几乎完全沉浸式的逼画面,让楚云声渐渐找到了一种莫的熟悉感,压枪开镜的动作飞快地变得流畅干脆。
枪法,在war这款游戏里,既是熟练度,是精密的计算。
“这几个点……试试吧。”
队伍频道内沉默了两秒,魏修文道。
“我看老楚标的这个行。”严塘微皱的眉头一松,嘿嘿笑了声,“要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红雪的跑路,我可不甘心。”
王路啧了声,没说。
严塘他们不像楚云声一样,拥有几乎非人般的记忆能力,经将高空中观察到的z城地形分布刻入脑海,但打了这么久war,作职业选手,他们对这张地图是有着闭着眼睛能摸到哪栋楼哪棵树的熟悉度的。
所以楚云声标的点看似有些乱,一时让人难以反应过来,但仔细去看去想,却是相当巧妙。
瞄准镜的视野里,加油站车库的卷帘门缓缓打开,隐隐露出了吉普车的车头。
同时,wz训练室里并排的四块屏幕中,人物视角调整,如同置身高空的监控,盯住了楚云声标出的几处路口和狭窄过道。
吉普车的引擎声七拐八拐,快速穿越着城区。
红雪知道城区内还有wz,自然不会傻到从城区中心穿过,而是选择了一条绕城外圈的高速架桥,可以尽量避开以高打低的劣势地形。但楚云声没想过让他们开上高速架桥。
军绿色的吉普车刚一出现在架桥入口,一颗手.雷便从而降。
红雪的人反应速度极快,急转方向盘躲避,但没想到的是,wz的手.雷瞄准的并不是他们的车,而是架桥入口正上方的巨型广告牌。
《war》的逼程度与现实世界可以说是别无二致,曾被誉最有希望发展成全息网游的游戏之一,所以这颗手.雷严格地遵循了楚云声的计算轨迹,降落在了广告牌上。
砰一声巨响,吉普车急刹转向。
巨大的广告牌与十几米的金属铁架崩断砸落,烟尘四起,碎玻璃如一捧花般炸开,洒满入口的路面。
高速架桥的路口被堵住。
一连排子弹扫射过来,吉普车马达狂响,调转车头,在弹雨中钻了路口一侧的道路。
“队,wz这是不想放我们走啊。”
开着吉普狂飙的一红雪队员道。
红雪的队任彬打开地图看了眼:“z城这么大,wz就算不想放,得放。他们只剩下四个人,了防备勇士,不可能太分散,堵得了一处,堵不了第二处。离开北边,往南的b口开,我们一样上架桥。”
开车的队员答应着,一脚油门从巷口漂移出去,直接改道。
但方向盘只打到一半,砰砰砰的枪声就迎面冲了过来,乱弹的扫射哗啦一声打碎了吉普的车窗。
后排的任彬被扫中两枪,迅速趴低在车座后打绷带。
“操,上头的子弹!”
吉普车立刻倒车往后,被逼退回巷口。
这周围的路是双车道小路,不是电影主角,想要靠车技躲避大量扫射过来的子弹,显然不太现实。
“什么况?wz的人到底在哪儿?”另一充当侦察兵的队员快速开镜扫视着四周,同时侧耳分辨着枪声来处,但却没有具体的收获。
任彬打着血,眉头慢慢拧紧:“从别墅花园那边闯过去。”
红雪剩下的两队员没有对队的决策产生任何质疑,红雪换了队后,一战将王牌战队wz斩落马下,如一匹黑马般在近期的比赛中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要归功队的指挥能力和队员们的执行力。
这是许多电竞媒体争相报道的一点。
车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经碎了后玻璃的吉普车撞开白色的栅栏,碾过花丛,从别墅的花园绕行。
但周遭别墅的遮掩刚一消失,吉普车的前轮胎还没有在路上行稳,狂暴的弹雨就像早就预知他们的轨迹一样,在外头迎接着他们。
“m416和scar,至少两个人。”
红雪的侦察兵快速道:“刚才在巷子口是akm和m416,至少两个,高速架桥有人……”
子弹在楼房矮墙间穿梭,炸开细小的火花,碎石乱飞,吉普车再次无奈地被逼着退回别墅墙后。
弹孔炸在耳边的墙体上,任彬盯着地图的眼神沉了沉,道:“跑不了了。wz不在高速架桥的入口打我们,不是打不了,而是故意要把我们逼过来。l巷和别墅花园这一带全部是双车道,两边架枪我们躲不开,这片区域正好是三角,他们的位置选得鸡贼,每个人占一个角,刚好把这片区域堵死,五个路口,包括矮墙和花丛,只要吉普车能过的地方,至少有两个人可以瞄到。”
“wz还剩四个人,三个在这儿,还有个在高速架桥的路口封路,让我们以他们主要在堵高速架桥,从而避战,钻这片三角区域的陷阱——”
“没了沈暄,我竟然还能从wz看到战术,是有点稀奇。”
任彬勾起嘴角,笑了下。
红雪两队员盯着前方的路口,在队伍频道内问:“那队,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堵死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任彬在地图上标了两个点,直接翻身跳下车,将背后的枪端在了手上:“走不了,就打。这种三角区域,只要撕开一个角,就废了。”
瞄准镜里的别墅花丛静止下来。
严塘趴在一处窗口后,感觉有点不对劲,开麦道:“没动静了。红雪想玩什么花样儿?”
音刚落,严塘就看到地图上标的点换了,同时耳机里响起楚云声的声音:“这种况,红雪要么强行突围,舍弃至少两个人,尽力让队伍里的孤狼离开,要么就只能下车,反打。”
“这片地形局限,他们只可能选这几个点反攻,换位置盯。”
严塘一边换位,一边盯着那几个点滑了滑鼠标:“啧,厉害呀老楚。你这脑瓜子是怎么算的。”
激烈交火飙车过的别墅花园恢复安静,只有细碎的声响和空中偶尔飞过的轰炸机声传来。
但这种安静注定持续不了太久,毒圈开始收缩,楚云声看了眼自己匀速下降的血条,喝了瓶饮料补充能量,然后绕路从高速架桥的路口,摸向吉普车的后方。
很快,一阵枪响在前面的街道爆发。
队伍频道响起魏修文略微拔高的声音:“红雪的两个!”
他的未说完,击杀公告跳出,魏修文被红雪的爆头了,但几乎同时,红雪有一人倒下,王路拿了人头。
混乱仓皇的跑动声与子弹扫射声,还有一两声沉闷的狙声。
王路被任彬击杀,红雪的另一个被严塘带走。
短短一两分钟内,红雪仅剩一人,wz只剩下楚云声和严塘。
“妈的,该不会要和任彬这黑心眼的东在这儿同归尽吧。”严塘念叨了句,微微咬了下牙根。
视野范围内,经看不到任彬的身影了,但根据最后那声枪响,两人距离应当很近。
严塘不敢乱动,他与任彬对过不止一次的枪,任彬的枪法是他见过的仅次沈暄的厉害,只要有一点纰漏,被他抓住,可能就是一枪爆头的命运。
别墅之间的双车道忽然寂静下来。
严塘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但却莫觉得心跳有点快,他压低了声音,道:“老楚,你在哪儿呢?看看任彬的位置,能看到吗?”
耳机内静了两秒,楚云声的声音响起:“能。”
严塘眼睛一亮,但还没等他问,就听到了一片枪响和楚云声的后半句:“我在他脸上。”
严塘愣了下:“什么?”
高马尾的少女蹲在吉普车内,完美地隐藏着身形。
在急促而谨慎微小的脚步声靠近时一动不动,仿佛凝固。
车门被拉动的刹那,akm的扳机扣动,枪口扬起,狂烈的子弹倾泻而出。
【wz-cloud 击杀 rs-wine】。
“该跑毒了。”
楚云声将任彬的尸体踢下车,翻到驾驶座,直接发动吉普冲到了街上,对着严塘所在的楼房按了按喇叭。
严塘根本没反应过来,本能地下楼上了车,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嗓子喊道:“靠,牛比啊老楚……你、你怎么知道任彬在哪儿的,还堵到他了?”
吉普车在晃动的蓝色毒圈里快速驶上红雪没走成的b口,严塘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满心卧槽地求知若渴。
旁边看不到楚云声屏幕的魏修文和王路同样非常好奇惊叹,不约而同扬了扬眉毛,看向楚云声。
只有站在电竞椅后纵览一切的沈暄还算淡定。
他看着楚云声猫腰蹲吉普车,把过来的任彬阴死,只是眉梢微微扬了下,泄露出了一丝绪。
心够脏。
有点意思。
“红雪知道闯不过去,大概率会选择反打。”
楚云声开着车,简单解释道:“但这种反打不是拼死一搏,目的只了撕开这个三角封锁。副队死后,王路动了,封锁没了,任彬的最佳选择就是营造自己不会撤的假象,让严塘和我警戒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他,但他本人实经绕回吉普车附近,打算开车离开圈。”
“之前的杯赛,红雪经展现了他们的风格,在确保次的前提下,拿最多的人头。”
“了次,任彬会走。”
严塘挠了挠头:“确实……红雪鸡贼得很,就算被逼到绝路,不会和我们同归尽才对。差点被任彬这老贼骗了。”
“这是你预判了他的预判,绝了,老楚。”
魏修文隔着座位朝楚云声竖了个大拇指,笑着夸道:“虽然只是个训练赛,但就z城堵红雪这一套操作,就放在war联盟的战术集锦里,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严塘道:“接下来你指挥试试怎么样,老楚?我感觉你比我合适得多,你够阴呐。”
被评价够阴的楚云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下了这个夸奖,但他的指挥才能还没有充分发挥,两人驾驶的吉普车就在毒圈边上,被守他们的勇士队给截住了。
残血对枪扫车,打了个措手不及。
楚云声和严塘被击杀,wz全员出局,训练赛的结算界面弹出。
“第十二……妈的。”
严塘不甘地低骂了声。
虽然比赛就是有输有赢,胜败兵家常事,但输了,死了,总还是让轻有气性的少人们不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云声摘下耳机道。
他早就猜到勇士的人可能会他们一步,在圈边堵他们,但他们和红雪在毒里纠缠了太久,当时的毒掉的血经太多了,没法绕远路,被毒死是一死,闯圈边是一死,要选的,他还是会选生机比较大的一个。
“成绩虽差,但打得比杯赛好。”沈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电脑屏幕前,望着第十二的结算界面布满黯淡阴云的几张轻面孔全微微一动,随着这句亮起来了点。
就像是一群得到了小红花的孩子。
楚云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眉心微微压了压。
沈暄像是这支队伍的精神支柱,精神领袖,原剧中后来没有了沈暄的wz,纵使取得了许多优秀的成绩,但却再没有曾经的巅峰辉煌。
这一方面是对沈暄这个队的肯定,另一方面,是他最沉重的负担。
“休息半小时,准备第二场训练赛。”
唐莫敲了敲桌子,道。
音一出,大家浑身一轻,王路转头去和趴在桌子上的赵峰说,魏修文拿起手机敲字,严塘扑向沙发,整个训练室的气氛顿时松快起来。
背后传来唐莫和沈暄低声的交谈,在交换着关训练赛队员们各自表现的意见。
楚云声偏头看了眼,起身从小冰箱里拿出三瓶矿泉水,将中两瓶放到沈暄一侧的桌子上,单手轻轻用力,拧开了一个瓶盖。
沈暄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
唐莫倒是笑了下:“谢了云声,去歇着吧。”
楚云声点点头,坐回屏幕前,了练枪场熟悉他枪支。
桌边,唐莫瞥了沈暄一眼,低声道:“连个谢谢不说,我看你脾气是越发大了,云声补来,不是你选的吗,怎么现在看人不顺眼了?”
沈暄挑了下眉:“你从哪儿看出我看他不顺眼?”
“方方面面,边边角角。”唐莫毫不客气道,“这么多朋友,我还不了解你?惹着你了?云声虽然人闷了点儿,不太会搞人际关系,但刚才这一场的表现你看到了,可塑之才。杯赛毕竟是第一次正式比赛,紧张出错是难免的,你第一次上比赛场的时候不还跑了三趟厕所嘛,这不算什么。你作队,注意点绪,别总撩拨火气……”
沈暄低头拿过那瓶矿泉水,冰冰凉凉的,瓶盖一碰就松了。
含住瓶口慢慢啜了口清凉的水,有几分凌厉的桃花眼眯起来,沈暄道:“是他总在撩拨我。”
“哈?云声跟个闷葫芦一样,老实人,他敢和你作对吗?”
唐莫不解地蹙了下眉,还想再训什么,却被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
“沈队,唐教练。”
敞开的训练室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中装革履的轻男人收回敲门的手,风度翩翩一笑,环顾了训练室一圈,目光在显示着结算界面的电脑屏幕上定了定,扬眉道:“这是在打训练赛?”
“正好,我带二队的队过来观摩学习下。不过,第十二……好像连杯赛的成绩不如?”
“打成这样,反正是个训练赛,不然让黎柳来试试?”
这一出,方才还轻松懒散的训练室顿时气氛一僵,一队的人纷纷转过了视线,脸上古怪惊异的表掩掩不住。
训练赛,就算只是训练,那单是提前半或几个小时报的,是你说换人就换人,说让谁打就让谁打的?
训练室内尴尬了几秒钟,然后沈暄的声音响了起来。
“颜老板,你带的这是黎柳吧。”
他慢吞吞拧上矿泉水的瓶盖,抬起眼,非常礼貌地笑了声:“一队满编,用不上这么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