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国庆长假

侠盟游戏的聚会之后便是国庆假期。

大学的节假日比国家规定的放得还要长，尤其是大一，课业较少，原本七天的假日，前后若没有课还能加个三四天，一休就休十天半个月！

很多学生在高中时几乎没有完整的假期，相比大学来看，简直是地狱天堂之别！

很多本地和恋家的学生趁长假都回去了，肖泷和□□是绝对不可能回家的，他们才刚刚开始享受自由的生活啊！

肖泷手头上有一堆之前抽奖得来的北京景点门票，便和□□计划着在首都游玩。

放假前一晚，肖泷告诉舍友们，次日要去颐和园。邓斌和黄宇兴致勃勃要入伙，黄宇还跑去隔壁一阵嚷嚷，把赵柏和秦霖也喊来了！

肖泷道：“我跟我哥去，你们凑啥热闹啊！”

赵柏耸着眉毛怪笑说：“你哥？你忘啦，咱都是你哥~~~！”

黄宇：“就是，小龙弟弟，哥哥们平时可没少照顾你喔~~你要是把我们抛弃可不厚道~~！”他们又在拿抽奖那天的事开涮了！

肖泷笑骂了两句，只得跟□□说，多了四只灯泡。□□心想肖泷他们那么多人，就自己一个京大的，也不知道谁是灯泡了……便问自己的舍友有没有愿意一起玩的，唯有齐辉成想找组织投靠，于是□□把他收了。

次日，一行人吃过午饭才懒懒散散地聚到京大西门口，在那儿坐公交车三四站就能到颐和园。

颐和园四月到十月都是旺季，十一国庆人还不少，学生票一张打对折三十元。哥儿几个边聊边逛，闲扯些平日里听到的笑话，赏花观景，吹吹秋风，别有滋味。

行至秋水碧玉的昆明湖，见那湖边栓了一排的游船，不少游客们在湖中划船嬉戏，大伙儿一心动，便想租船玩。

游船有踩踏式、手划式和自动的。前两种二人一艘，自动的六人一艘。

可他们的总人数却是不上不下的七人，两两配对的话，邓斌和黄宇一艘，秦霖和赵柏一艘，肖泷和□□一艘，齐辉成便要落单了！

可在齐辉成看来，□□是京大的，肖泷是科大的，□□当然要和自己一组！于是在分组的时候他就自觉地跟□□站在一块了！

科大那两对好基友付了钱坐上船，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道：“要不我们三个包艘大船吧。”

“大船的价钱是小船的五倍呢！”小船20元，大船100元，肖泷心疼啊！

□□小声道：“贵点就贵点，否则让齐辉成一个人？”

肖泷看齐辉成一点没有回避的意思，只能黑着脸答应。

电动的不需要手浆和踏板，按了按钮就能开，就跟碰碰车似的。三个人享受着秋风拂面而过，很快就把这个纠结的小插曲忘在脑后了。

□□和肖泷坐在同一侧，和往常的坐姿一样，□□搂着肖泷的肩膀，两人靠在围栏上看邓斌他们吃力地踏着脚踏船，秦霖和赵柏拿着手浆相互拍水。秦霖的劲儿比较大，也比较灵活，赵柏斗不过他，被水花溅的全身湿漉漉的，正伸着脖子喊救命。邓斌和黄宇的船从身后赶了过去，黄宇舀水泼秦霖帮赵柏，肖泷看得哈哈大笑，朝他们喊道：“快把秦霖灭了！”

秦霖赶紧划着手浆往前逃，黄宇忙着偷袭他，只留邓斌一人在那儿用力踏脚踏板。邓斌这小个子的苏州人，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力气还不小，船儿飕飕地往前开，很快跟秦霖他们的平行！

肖泷大叫：“邓妞加油！邓妞加油！”

邓斌细着嗓子喊：“黄哥！帮着一起踩啊！”

赵柏那儿原本还和秦霖泼水，现在变成了赛艇，便使劲全身力气和秦霖摇船，一致对外！两组人玩得不亦乐乎，□□操控着大船朝那边驶去，好让肖泷看得更清楚。

那两对人马见势脸色大变，叫道：“航空母舰来了！快弃船逃命！”

肖泷大笑着趴在围栏上，半个身子都被□□抱在怀里，□□牢牢地搂着他的腰，生怕他一个激动扑到湖里去……

齐辉成见他俩旁若无人的亲昵样子，心中莫名产生一股酸味。

玩了一下午，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齐辉成见□□早早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看手机，便问：“明天你还跟肖泷他们一起出去？”

“嗯，”□□说，“明天去北海，一起么？”

齐辉成说：“今天玩得有点累，要明天你们去吧，我正好要去买点东西。”

□□眨了两下眼睛，说：“好。”

半分钟后，肖泷收到□□的短信：“报告夫人，某只让你嫌弃的灯泡灭了。”

肖泷：“……”

休息第二日，肖泷又赖在床上睡懒觉。这日黄宇倒是起了个大早，他把邓斌叫醒，又去拍肖泷：“起床了小懒虫，跟哥哥们去北海！”

肖泷拿屁股对着他们，抱着枕头咕哝：“我昨天玩得累死啦……今天想睡一天，你们去吧……”

黄宇说：“那□□呢？”

肖泷说：“我跟他说了，他也在宿舍睡觉呢。”

那边赵柏来敲门，他们四人凑到一块，这时候也不会因为肖泷□□不去而作罢，只好先行一步。肖泷又在床上躺了会儿，听没啥动静了，摸出手机给□□发了条短信：“战略成功，我们自由啦！”

火速起床刷牙飞奔至京大，和□□在食堂里甜甜蜜蜜地吃了个早午餐，慢慢晃去圆明园……

“穆涛和喻年干啥去了？”肖泷问。

□□：“穆涛的乐队好像挺忙的，他有他自己的朋友圈，喻年去打工了。”

肖泷：“打工？做什么？”

□□：“好像是家教。”

肖泷听了，对喻年莫名地产生一种崇敬心情：“他跟肖饕谎螅魅椿乖诩依锝跻掠袷车模ィ

□□：“成长环境不同，不能比。”

肖泷想了想，说：“哥，我觉得我也应该去打工？”

□□板起面孔：“打什么工？”

肖泷：“也当家教啊！把你之前教我的学习方法都教给别人，既能赚钱，又能锻炼锻炼！”

□□捏着他的手腕说：“你竟敢打这个主意？”

肖泷疑惑：“为什么不能？”

□□：“当然不能！你是我的单传徒弟，我只教你这么一个，你也只能有我一个师父！我不同意，你就不能！”

肖泷要“打工”的念头就这样被□□独特的占有欲抹灭了……

此时，喻年正在给一个高一学生上英语课。喻年老家的经济条件不比首都，在首都的月开销几乎是老家的两三倍。家里给他的生活费也只够他拮据点儿过大半个学期，若要达到京大学生的平均消费水平，自力更生是必须的。

他原本心高气傲，不想自己因经济上的原因而被身边的同学看不起，所以开学没多久就开始留意那些兼职工作。校内的兼职广告大都是京大专门的中介组织发布的，有意向的学生们可以把自己的资料交给中介，通过他们获取服务对象，若合约达成则需支付一部分介绍金。

“家教”是喻年的首选。布告板上也有“行政助理”，“兼职销售”之类的职业，收入上比家教更可观，可喻年刚高中毕业，没什么社会经验，目前自然不予考虑。几番斟酌之下，便觉得家教最简单又最合适。

一周前中介来电话说，有个普高高一学生想要找英语家教，家住三区，每小时二十元的价格，国庆节开始上课，问喻年愿不愿意去。坐公车从京大去三区要一个多小时，不过喻年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需要钱。

学生的家长问了他不少问题，喻年都坦诚回答：“a省的，高考英语我考了满分，平时英语成绩也都在一百四以上，高中的基础可以，口语一般。”

家教对象是个女孩，现在才高一，才比喻年小一岁。喻年同她说话时，她完全是在神游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帅哥”激动的，脸一直通红。

两小时的课，喻年总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他惴惴不安地想：肯定没戏！

事后家长问他，喻年直白道：“你女儿基础比较差，接受能力也一般。不是不能教，就是得从句型语法一点一点开始，她平时还得多背些单词，很多大纲词汇都没记住。”

对方家长点点头，又问女儿怎么想的。女孩儿一副很受教的模样，说：“妈，就他吧，我觉得他讲得挺好的。”

喻年：“……”

国庆假期去试讲了两次课，共四个小时，女孩的母亲一次给了喻年一百元。

回去路上，喻年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车来人往的首都街道，又想到了喻悦。

……哥，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不知道你的住址，你的电话，你的学校，你的任何信息……我只是傻傻地来到了这里。

窗外的景象倒退飞逝，喻年的视线放空，扫过外头挽着女友逛街的大学生，骑单车听mp3的男生，在街边抽烟的青年……

你是不是也在哪个地方，做着这些的事情？

喻年想象着喻悦的模样，蓦地，眼前浮现出几周前在queen酒吧见过的那个人。

那个人叫阿思，他的眼睛，和喻悦的很像……

鬼使神差的，喻年在中途转了车，向酒吧街的方向去了。到了地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身份证。给穆涛打电话，穆涛说在另外一个地方演出。喻年无奈地站在远处，双手插在牛仔裤袋里，背靠在墙上，纠结着要怎么才能进去。

……

他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没发现短短半小时，已经有无数人注目于他――

没人会忽视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年，尤其是那双充满忧郁气质的眼眸，仿佛那里头藏着许多神秘的故事，等待别人来挖掘，来治愈他的心伤……

“嘿，帅哥，等人么？”终于有人忍不住上来搭讪。

喻年瞄了那人一眼，是一个打扮时尚的成年女人。

“没有，”喻年看着她，浅笑了一下，道，“怎么？”他尽量让自己的句子简洁短促，这样听起来不显得幼稚。

陌生女人说：“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喻年勾嘴道：“成。”

女人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知道游戏规则的老手，待挽住对方手臂时才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呵呵，还是雏鸟么？

进门时，为了晃过保安的视线，她刻意凑到喻年耳朵边说悄悄话，像是情侣常做的那般，别人只会认为她男朋友看起来面嫩，却没人会怀疑他是未成年人。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和喷在脖子上的热气让喻年浑身不舒服，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进到里面，他就想挣脱开来。

那人拉住他，挑眉笑道：“利用完了就要甩掉？”

喻年：“……”

她问：“去楼上么？”

“嗯。”喻年要去的就是二楼，没想到她也是。

她还牵着喻年的手，就像一个不容反抗的大姐大：“走，上去我请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