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苏的心目中，吉姆是个什么形象？

nice。

嘴很甜。

笑容很暖。

偶尔温柔绅士。

偶尔又显得孩子气。

可以说, 作为“我的中餐馆”的第一位客人的吉姆在伊苏的心目中就是一个玩得来又值得交往的大哥哥, 她没有忘记他第一次来光顾的时候，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 她做的食物很好吃。

他说, 她做的食物让他惊艳。

他说, 当他吃下第一口她做的菜，他情不自禁地改变主意留在帝国州立大学任教。

他说，他今天实在是太高兴认识了她。

……

哪怕作为一个让所有吃过她做的饭菜的人都觉得她拥有一双充满魔力的手的人，但是在伊苏初初来纽约开中餐馆的时候，她并不是只有满腔自信和勇气的。

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最为亲近的家人处在失联状态, 更惨的是还莫名其妙地遭遇打破次元壁，让自己身处的世界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然而当莫里亚蒂吃下她做的中餐后说出那样的话，那一瞬间, 不管她心底里还有别的什么情绪，在那一刻都全部化为自信和勇气了。

之后的日子里, 不管是她, 还是“我的中餐馆”, 都在一步一步地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着, 食客们的夸赞和再次光顾都让她心底里的自信和勇气变得更加有底气。

直到她在面对来者不善的万磁王时，也敢自信地能够让他一个仇视人类的变种人在吃下她作为一个人类做出的中餐之后跪下叫爸爸。

但是即便如此，对于第一个走进“我的中餐馆”的莫里亚蒂，他当时所说过的话她每一句都记忆犹新, 他每次暖进人心里的笑和配合她尬演时的温柔，她都历历在目。

伊苏不知道是因为莫里亚蒂真的拥有属于他一个大坏蛋的小温柔，还是因为他的人设维持得太好了，她只知道一件事——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哪怕从彼得那里得知了他就是她所知道的詹姆斯·莫里亚蒂，但是打从心底里她仍然对他生不出半分的害怕和恐惧。

这点从她让自己的理智在风暴式哭泣就可以体现得出来。

嗯。

虽然她确实是经常不分场合地抓不住重点，但是……

这次不是给伊苏洗白，她确实是真的不怎么害怕。

想想上次她在知道了她的邻居先生就是汉尼拔的时候她那一瞬间的反应，想想她碰到小丑时那一瞬间发白的脸色……

所以说在知道了吉姆就是莫里亚蒂的时候，她还有心情好奇他既然是莫里亚蒂那么是因为他又甜又暖所以才会和夏洛克，华生他们约饭约得那么欢这个问题而不是惊得花容失色就足以证明莫里亚蒂说得没错。

但是事实是怎么样的是一回事，伊苏知不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很显然——

莫里亚蒂没有直接说出口的话，黑发姑娘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是他现在直接说出口了……

莫里亚蒂看着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懵得有点反应不过来的伊苏，他简直无法抑制自己的笑意。

说实在话，在知道自己的zd炸了之后，莫里亚蒂确实是有一瞬间不仅气到根本笑不出来，还特别想直接把彼得那个罪魁祸首给炸了。

但是转念一想——

炸了就炸了吧。

倒不是莫里亚蒂的心跟伊苏一样大，而是他认为这个时候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比起把人炸上天什么的，不如先把他的小姑娘给哄好？

所以从吃饭前到午市结束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莫里亚蒂想出不下十种应对伊苏的办法了，跟之前他设计的那些和伊苏坦白却因为彼得的原因而一个都用不上的方案不同，短短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大致地猜测出伊苏的反应会有哪几种了。

而黑发姑娘的每一种反应，莫里亚蒂都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感叹一句——

看来他今天也不至于倒霉到家。

因为伊苏现在的反应，是莫里亚蒂所猜想出来的众多反应中对他最为有利的一种，所以这会儿的他有种明明在考前做了一大堆的准备，结果考试只考了个“1+1=？”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对莫里亚蒂来说都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因此他的笑声里还透着几分轻松。

而听到莫里亚蒂的笑声的黑发姑娘看了他一眼，哪怕她并没有因为他是莫里亚蒂而怕他，但是……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伊苏表示，莫里亚蒂现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如果说他不在意他的身份会不会被她知道的话，他就不至于不直接把他的全名告诉她了。

是的。

在知道了吉姆就是莫里亚蒂之后，黑发姑娘就反应过来——

之前她三番四次没有问到他的全名叫什么，一部分是因为一些外因，但是一部分也是因为莫里亚蒂的故意岔开话题。

言归正传，既然莫里亚蒂在知道她的秘密的情况没办法坦然地把自己的全名告诉她，那么就代表他并非不在意她是怎么看待“詹姆斯·莫里亚蒂”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

他现在的态度为什么坦然得好像隐瞒身份和姓名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似的？

“不，我原本很紧张的。”

莫里亚蒂听到伊苏的话，开口对她说道，“你知道刚刚在和夏洛克他们吃饭的时候，因为这点紧张，我好几次抢菜都输给夏洛克吗？”

什么？

你问同桌吃饭的人不是还有华生吗？莫里亚蒂怎么只输给夏洛克？

……

……

……

没毛病。

莫里亚蒂表示，华生和他们一起同桌吃饭是没错，但是抢菜吃这个环节，华生有参与过吗？

华生：“……？？？”

喂。

我不要面子啊。

怎么说我也是从阿富汗……

算了。

跟他们比从阿富汗活着回来好像也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而伊苏听到莫里亚蒂的话之后，也是有点懵——

只是抢菜抢输了？

难道不应该紧张到吃不下饭吗？

莫里亚蒂：“……”

他很想装一下的。

但是……

emmmm。

有谁能够拒绝得了伊苏做的中餐呢？

这位犯罪大师假装没有看到伊苏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那张白嫩的脸蛋上流露出来的明显情绪，他继续开口道，“但是在确定你不怕我之后，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莫里亚蒂笑着看向伊苏，他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没有那种神经质似的癫狂，更没有如毒蛇般让人胆寒的幽冷，只剩下满满的笑意，就像是黄金海岸的阳光一样，暖得让人根本生不出半分的防备。

“你是故意的？”

看着这样的莫里亚蒂，伊苏在脑子里努力地回想，就发现她所见到的吉姆都是像他现在这个样子的，他看向她的眼神总是这么温暖又温柔。

不像汉尼拔，在最初的时候，她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那位邻居先生身上那种客套又礼貌的疏离的，只是这种疏离被他掩饰在他的绅士风度之下，直到两人逐渐熟悉之后，那种疏离才被彻底打破。

但是莫里亚蒂不同，她打从第一次见到他，认识他，直到现在，他似乎都是一如既往的，nice得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让人对他根本生不出半分的防备。

如果伊苏不知道吉姆就是詹姆斯·莫里亚蒂的话，那么她自然不会怀疑他这个样子是伪装出来的，但是偏偏她知道，更从小说里面知道詹姆斯·莫里亚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这样耐心地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并且持续这么长的时间，伊苏才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特别是在他知道了她的秘密这个前提下。

“甜心，你可真聪明。”

莫里亚蒂听到伊苏这么问，他也没有否认，反倒是坦荡荡地承认了，他道，“一开始只是觉得这样的人设更好接近你而已。”

事实上莫里亚蒂第一次踏入“我的中餐馆”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因为不经意经过那条街，走进这家店，而是他想要搞清楚当时化身浩克的班纳博士到底是不是因为吃了伊苏做的蟹黄汤包所以才变回来的。

当然，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当时吃到伊苏做的中餐的莫里亚蒂就改变主意了。

只是那时候的犯罪大师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而花点力气伪装一下自己而已，但是等他认可了她之后，特别是当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在逐步加重之后，他的伪装就多了几分刻意了。

“中国有句话叫——温水煮青蛙是吧？”

莫里亚蒂毫不掩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他这么说就差直接跟伊苏表明——

我就是在刷你的好感度。

伊苏：“……”

还有这种操作？

同样是因为爆全名而掉马甲，同样是选择跟伊苏坦白，但是和汉尼拔比起来，莫里亚蒂的坦白却让黑发姑娘……

嗯。

简直心情复杂。

“所以你是仗着在我这儿把好感度都刷满了，所以就开始肆无忌惮吗？”

伊苏看着莫里亚蒂，发现自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比较好了。

“不不不。”

听到伊苏的话，莫里亚蒂摇头否认，他唇角的笑看起来还有点甜，他道，“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把我当做吉姆就好，我在你面前，一直都是吉姆。”

没有人规定一个人只能够有一面性的，他是詹姆斯·莫里亚蒂，那个没有良心和一丝道德底线的超级反派，他也是吉姆，一个经常来“我的中餐馆”光顾顺便喜欢跟这里的小老板搭戏的食客。

看着他脸上那一如既往毫无阴霾的笑，伊苏想要拒绝，但是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她只能够岔开这个话题，她问道：“那你在夏洛克他们的面前呢？”

对于这个问题，伊苏真的很好奇，“你和夏洛克不是……呃，宿敌吗？”

可是他们三人却组成伦敦三人组，还约饭约得那么欢。

说实在话，黑发姑娘表示，如果始终不知道莫里亚蒂的全名的话，那么凭着夏洛克和华生两人对待莫里亚蒂的态度，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肯定没法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了。

“伊苏，这跟我和夏洛克他们一块儿吃饭并没有任何的冲突。”

莫里亚蒂笑着给伊苏解释道，“你应该相信你做的中餐有这样的魅力让人愿意在吃饭的那段时间丢掉一切的立场和身份。”

嗯。

甚至有的人丢掉之后就不想再捡起来了。

听到莫里亚蒂这么说，伊苏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他就打算起身离开了。

看着面前的黑发姑娘，莫里亚蒂笑着靠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么么哒，一如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了那顶厨师帽的隔绝。

“原谅我的唐突。”

莫里亚蒂重复着他当初对伊苏说过的话，他说，“因为我很高兴你不怕我。”

伊苏：“……？？？”

你高兴就亲你自己啊。

每次一高兴就亲我是什么毛病？

哪怕在莫里亚蒂走后，伊苏还气呼呼地在想着，他今天明明炸了个zd，为什么看他的样子像是放了一场烟火？

“伊苏。”

在伊苏想着莫里亚蒂哪怕笑得再暖，也不能随便原谅他的时候，彼得就走到了她的身边，他开口对她道，“那个莫里亚蒂教授有点问题，你小心点他。”

刚刚因为伊苏和莫里亚蒂两人一副要私聊的原因，所以彼得哪怕想要靠近他们偷听什么，都被没眼色的皮特罗给拉走了。

再加上伊苏背对着他，所以彼得全程只能够看到莫里亚蒂那几乎没有消失过笑脸，更别提两人分开的时候，他还那么亲密地么么哒了伊苏一下。

所以这会儿彼得顾不得什么，张嘴就直接提醒伊苏了。

“呃。”

听到彼得的话，回过神来的伊苏才想起来——

刚刚是因为彼得所以她才知道莫里亚蒂的身份吧？

所以莫里亚蒂也知道是因为彼得所以他才暴露了自己吗？

黑发姑娘知道彼得肯定是因为蜘蛛感应所以才发现莫里亚蒂存在一定危险的，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比起她，他才更应该小心一点莫里亚蒂。

毕竟怎么看，莫里亚蒂都不会伤害她，但是对彼得就难说了，谁让他的zd因为他的引爆而炸了？

彼得可不知道伊苏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见她呃了一声之后就没有给出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他忍不住有点心急了，他道：“我说的是真的，伊苏，那个莫里亚蒂教授他真的有问题。”

听到彼得的话，经过的克拉丽丝好奇地问了一句：“莫里亚蒂教授？”

一旁的伊苏补充了一句：“就是吉姆。”

“哦。”

和伊苏他们一样，克拉丽丝他们也不知道莫里亚蒂的全名是什么，嗯，主要是因为他们不像黑发姑娘那样和他关系那么亲近，所以知不知道他的全名对他们来说——

无所谓。

不过……

“莫里亚蒂教授有什么问题？”

虽然克拉丽丝他们和莫里亚蒂的关系不像他和伊苏那么亲近，但是他经常来“我的中餐馆”光顾，他们自然对他有几分了解的。

所以对于彼得的话，不止克拉丽丝，就连旺达和皮特罗这对双胞胎也很好奇。

“彼得，你想多了吧？”

因为彼得在场的原因，所以皮特罗不再像之前那样，趁着午市结束，“我的中餐馆”内没有别的食客就直接使用超能力来收拾碗筷。

这会儿他慢悠悠地将碗筷收拾好了之后，才对彼得道，“而且莫里亚蒂教授不是你们学校的教授吗？”

“不是……不，我的意思是，他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但是这跟他有没有问题完全是两码事。”

彼得看着伊苏他们（伊苏：……不，其实我是相信的）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神色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焦急。

小蜘蛛虽然并不知道莫里亚蒂是什么人，但是架不住他的蜘蛛感应已经告诉了他，他的危险性有多高，再说了——

彼得可没有忘记刚刚在厨房时和莫里亚蒂对视的那个眼神。

这一切无不在告诉他——

詹姆斯·莫里亚蒂很危险。

正是因为彼得有多清楚，所以这会儿看到没人相信他的话，他才会有多着急，以至于在皮特罗问他有什么证据的时候，他一秃噜嘴就直接把自己是蜘蛛侠的事给说出来了。

“蜘蛛侠？”

“你是蜘蛛侠！？”

“你是蜘蛛侠！！！？？？”

听到彼得一不小心说漏嘴的话，除了本身就是知情人的伊苏之外，克拉丽丝和双胞胎简直要被这个消息给惊得目瞪口呆了，他们纷纷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那样子活像是见鬼似的。

事实上不能够怪克拉丽丝他们，毕竟正如皮特罗对彼得有所误解那样，她们对他也同样存在着一定的误解——

哪怕他每次抢菜吃都抢赢了皮特罗。

但是这不能够证明彼得怎么样，只能够证明皮特罗弱鸡而已。

皮特罗：“……？？？”

所以这会儿听到彼得说他是蜘蛛侠之后，克拉丽丝他们才这么觉得难以置信。

看到他们的反应，暗暗懊悔自己说漏嘴的彼得对着他们扯出了一个有点僵硬的笑，他道：“哈哈，如果我说其实我是开玩笑的，你们信吗？”

伊苏：“……”

别闹了。

演技太渣。

毫无可信度。

黑发姑娘这会儿要不是为了掩饰自己早已知情的事实，看到彼得的这个惨不忍睹的反应，她都忍不住想要捂脸，表示没眼看了。

而旺达他们虽然不像伊苏那样早已知情，但是他们也不是大傻子，彼得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哪句话说的是假的他们会分不出来的吗？

但是看到彼得那副快哭了（彼得：……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的样子，旺达和克拉丽丝两个小姐姐还是一致地表示——

“如果说信会让你好过一点的话，那我们就信吧。”

彼得：“……”

你们这么说，就没想让我好过好吗？

“别紧张。”

伊苏看到彼得那个样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开口道，“我们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的。”

说到底，彼得就是因为担心她过分信任有问题的莫里亚蒂而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才在慌乱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已，因此黑发姑娘免不了得好好地安慰他几句。

事实上，按照她和复仇者们的关系，她应该是（暗地里和表面上都）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侠才对的，但是想到彼得没打算说，她也就没打算借着和史蒂夫他们都认识的原因而假装不小心知道他的身份。

反正知不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侠这件事对于伊苏来说，不过是需不需要让大傻子人设再次上线而已。

所以黑发姑娘根本不在意。

只是伊苏没想到，她都那么配合装作不知道彼得的身份了，结果最后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听到伊苏的话，旺达和克拉丽丝两人也紧跟着保证了，她们作为不想暴露身份的变种人，自然也清楚彼得那样作为不想暴露身份的超级英雄的感受了。

对此，皮特罗也感同身受，但！是！

再怎么感同身受，他都想搞清楚一个问题——

“你说你是蜘蛛侠，那么……”

“抢菜吃的时候你是不是作弊了！！！？”

这个在吃饭的抢菜环节中屡屡因为力气不够而输给“软萌可欺”小彼得的前·吉祥物死死地盯着现·吉祥物，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彼得：“……”

呃。

他要是承认作弊了的话，他会打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