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
贺衍之从老爷子那出来, 去了一趟公司,用最短的时间处理了一遍工作。
王茹跟他快速汇报了一些重要事项,男人耳朵听着,笔尖在文件上签着名。
女特助神情平板严肃,一直到老板手机响起来,那仿佛生化人一般的表情才稍稍出现了一丝龟裂。
什么鬼, 贺总以前的铃声不是一直都是那个官方自带的滴滴滴滴吗?啥时候变成了一首流行歌曲了呢?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流行歌曲, 而是一首很时髦,很前卫的rap呢。
这种极其富有节奏感音乐,在这间风格古老装修经典的豪华中式办公室里响起,真是怎么听怎么违和感爆棚。
而且还略有一丝熟悉, 搞不好平常逛街时经常在各大商场听到……
贺衍之看了来电人,手指一划:“喂?”
“什么,盛渊跑到剧组去了。”
“……”
挂了影后的电话,贺衍之沉思片刻。
盛渊这个人,没有特殊目的, 是绝对不会去现场的。他是一个商人,丝毫不关心片子质量, 而且根据他劣迹斑斑的过往, 会跑去剧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勾搭演员。
王特助汇报完毕,却没有听到老板的回应,她投去目光,发现贺衍之正在走神。
他指尖在桌面轻敲两下, 拨了另一个号码。
“嘟——嘟——”
电话只响了一秒就被接起来。
王特助敛目静听,似乎无意关心老板生活动向,但已经偷偷竖起了耳朵。
贺衍之声音沉稳:“小川。”
几乎是在听到对方声音的一刻,眼中便带了点笑意。
王茹垂着头,看不见贺衍之的表情,但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声音情绪的变化。
原来是给合作的小偶像打电话——他俩感情咋这么好呢?
——“我不在的时候剧组有什么异常吗?”
这问题问得蹊跷,王特助暗思。
您拢共离开剧组才几个小时,能有什么异常啊。
“嗯,注意不要喝酒。”
听上去语气是淡的,但其实他还想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盛渊这个家伙坏得很,离他远远的。
王茹微微诧异,不要喝酒?小偶像又不是未成年人!
要不是因为开头就叫了一声小川,她真要以为老板是在给贺衍玥打电话了。
“当然不会有酒啦,有我也不会喝呀。”
青年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柔和又温暖,一点也没有嫌他多管闲事的意思。
贺衍之听着这软乎乎的回答,下意识就说:“我很快回去。”
柏栩川挺开心的:“好的,路上请注意安全。”
贺衍之只想说请你注意盛渊。
他到底是没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只是把电话一挂,笔一搁,拿了外套就大步往门外走。
王茹愣了一下,赶忙跟上来:“贺总,最后那个项目……”
“不能要。”贺衍之淡淡道,“太烂了,以前这种都过不到你眼前,竟然拿来给我看,我挺意外的。”
王茹心想原来您还真都听着呢,脸有些热,解释道:“那个……是以为您没在听,故意加上去的。”
贺衍之瞟她一眼,默默有点无言:“你……嗯,行,你可以。”
王茹无辜望天,她跟贺总工作很多年,知道他这人比较随意,于是自己偶尔也会开点老板的小玩笑。
“那祝您拍戏顺利。”她利索转身,自顾处理事情去了。
从公司开车去西郊影视城,大概要四五十分钟。
平时这段路挺顺畅,今天却有些堵车。贺衍之有点烦躁,点了支烟,时不时看一下手机。
他想起了当时盛渊说过的一句话。
“——最近看上一个,纯的,那身段长相,绝了。”
他下意识又给小朋友打了个电话,但这次,却被挂断了。
“……”他扔了烟,直接开上了外环高速。
片场。
王副导演那一嗓子“小柏,你是不是不舒服”几乎唤来了全剧组的人员。连一向什么都不大关心的影后黎惠都走了过来,非秦也丢下监视器过来了。
盛渊站在人群后,眼镜片上闪过一道金光,遮掩住了自己计划得逞的眼神。
只见那向来温良恭俭让,人见人爱的五好青年柏栩川缓缓揉了揉颈后,宛如一只苏醒过来的睡狮,眼神极具侵略性地扫过众人。
——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不舒服”,倒更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进入到另一种模式。
他看起来非常地正常,正常又不正常。正常的点在于他眼神凛冽,一点不像是需要照顾;不正常则在于,他一言不发。
大家都忧心忡忡地看着突然一言不发,不管怎么都不说话的柏栩川,半晌还是王副导先耐不住又问:“小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叫医生来看看吧。”
说着就想找随组医生。
柏栩川神情漠然,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全无反应。
王副导脸上有点挂不住:“我去找医生……”
他正要转身,旁边黎惠却及时指出:“我看他不像不舒服,倒像是——”
话未说完,旁边非秦几乎同时谨慎判断道:“——入戏了?”
这两人都有丰富的剧组经验,见识过很多戏疯子,不是没有见过在剧组突然入戏六亲不认的,他们就像是进入了自己的绝对领域,一时半会喊魂都喊不回来。
王副导演有点愣:“……?”
他计划好的去喊医生,判断出目标不舒服就送他回去休息的喂,你们这样我很难办啊。
后面盛渊发现状况跟他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不引人注意地皱了皱眉,上前几步:“小柏怎么了?”
柏栩川目光平静无波,从众人面上巡视了一圈,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盛渊觉得有点奇怪。
根据那个人的交待,柏栩川醉酒后会变成大颜控,对颜值过硬的对象主动撩拨,怎么会是这样一种性冷淡的表现呢?
要知道,知道这个颜控特性之后,他来之前来特意去做了小脸按摩,精油推拿,还特意减少食量控制饮水减轻水肿;设计了全套造型,穿上了定制西装,务必使自己全身上下所有部位状态最好。
——退一万步讲,就算柏栩川很挑看不上他,那这剧组又不缺俊男美女,黎惠这种颜值柏栩川都看不上吗?
虽然是这样推理没错,但盛渊内心仍然不愿承认柏栩川没有看上他的这个事实。
他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大对。
王副导演坚持去喊来了医生。
非秦道:“如此就看看吧,不过要是真入戏了那可能……得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黎惠疑惑道:“但是小柏演的角色并不是这样的性格表现啊。”
非秦深沉推理道:“不,其实沈河的内心就是一片晦暗冰冷,当沉星不再照管他的时候,最后一片光明也熄灭了,那时候的沈河的状态,就是像小柏现在表现出的这样,寂静,冰冷,如同月球表面的环形山,苍凉而又孤独。”
伴随着非秦的解说,柏栩川冷冷撇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凉的。
旁边黎惠:“……”
听非秦这么抒情的表述,她觉得搞不好入戏的是非秦自己。
非秦也意识到自己这一番分析好像有点过,轻咳一声,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要求柏栩川抬头,青年一脸抗拒神色,倔强地移开了脑袋。
这种表现理应很欠扁,但是由这张脸做出来,就不那么欠扁了。
医生充满耐心地蹲下去,拿小手电照射着柏栩川的瞳孔,又听了听他心跳,分析道:“瞳孔略微扩大,面色苍白,心率加快,初步分析可能是醉酒。”
非秦疑惑:“可是他没有喝酒啊。”
刚刚柏栩川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到贺衍之让柏栩川别喝酒就很奇怪。
联系到柏栩川现在的表现和医生的分析,搞不好是他酒量很差,而且喝醉就会变成这种无法沟通的样子。
这就说得通了。
王副导忙道:“既然如此,就送小柏回酒店休息去吧。”
盛渊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稍微停了一停,身边下属会意,适时出声道:“正好盛总也要回酒店休息,不如就让我们开车送柏先生一起过去吧。”
盛渊矜持颔首,一副并不是自己特别想这样做的样子。
众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意见,唯独黎惠看起来有点一言难尽。她知道盛渊男女通吃,和听闻过的一些事联系起来,就越发怀疑盛渊今天来的目的不纯。
知道这一点的当然不止有她,但其他人并没有女性这种敏感的第六感雷达,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但是黎惠又没有证据,又不好拂了大投资人的面子,只能退一步。
“小谢,你今天后面没有戏了吧?我看你们住得近,不如就你跟盛总一起送小柏回去好了。顺便你帮他烧点热水,喝多了一般都会渴,这种事总不好麻烦盛总了。”
影后开口谢济开自然立刻应允,盛渊看起来也不甚在意,只是车上多一个人罢了。
这种小孩,稍微打发一下就得了……
一刻钟后,酒店。
出了电梯,穿过走廊,谢济开还没开口,就听盛渊的下属客气道:“柏先生就由我来照顾吧,不必您费心了。”
谢济开扬起一边眉毛,只觉得有点怪,却看见柏栩川冷冷瞟他一眼,那眼神相当不耐烦。
就像,很讨厌他似的。
谢济开眼睛眯了眯,平时柏栩川跟谁都客客气气的,这喝醉了六亲不认的样子还真新鲜。
没人愿意伺候一个跟自己同辈,地位不如自己,本来关系就有点尴尬,还表现得非常讨厌自己的人。
他内心切了一声,面上温和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转身,自己回屋,关上房门。
不再关注外面的动向。
柏栩川站在走廊上,看着一扇扇关着的门,有点茫然。
片刻后,旁边一扇门开了。
他左右看看,那两个跟在他后面的人都很丑,他下意识想离他们远一点。
于是抬脚走进门去。
只是一踏进门,门就啪一声在身后关上了。
这里的摄像头事先做了手脚,是拍不到的。
两名下属站在门口,有点无聊。
下属甲声音压低,有点遗憾:“这次这位是真的,我第一次有点心软。”
下属乙叹了口气:“我也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不过毕竟看多了,内心该麻木的也早麻木了,两个人还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在门口尽职尽责看门。
门里,柏栩川皱着眉头看着坐在床上,衣冠楚楚的陌生男子,把他从头到脚品评了一遍,得出了评级:level e。
可以说是最讨厌了。
门外那两个只是丑,这个那简直就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讨厌啊。
他拔腿就想走。
盛渊哪里能让他走?一个猛虎下山暴露本性,从后面扑上来直取羚羊咽喉,试图将柔弱的美少年拖到床上去。
他对自己的体力和力量还是相当自信的,因为不管怎么说,从量级上眼前这个“柔弱”男孩就一定很不能打。
柏栩川耳朵微动,听见身后动静,二话不说一个过肩摔。
“砰——!!!”
一声肉体落在地面上的巨响。
门外两个守卫惊得对视一眼。
“不是吧,老板玩这么猛的?这样人会不会出事啊?”
“哎,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老板说了,不管里面出现什么动静都不能打扰他,两个小时之后再进去收拾残局……”
“啧,两个小时,他嗑药了?”
“差不多吧,上次贺总给送的鹿茸,效果肯定不错。”
屋里。
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摔在地上的盛渊恼羞成怒,认为一定是自己太过轻视年轻人的原因,摩拳擦掌爬起来,再次进攻。
柏栩川觉得这个人真是非常非常不识相,快速闪过后,一巴掌拍在盛渊脸上。
他那一掌着实非常的重,盛渊脸上立马浮现出深色的红痕,飞快红肿起来。
被一巴掌扇在脸上的盛渊几乎气蒙了,他呸地一声吐出带血的唾沫,疯狗一样扑了上去。
柏栩川冷静躲过,矮身再度轻松把盛渊掀倒在地,然后弯腰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抽了十个耳光。
柏栩川战斗力max加满,攻击火力全开,瞬间穿透对手防护罩,对着脆弱处反复累积伤害值。
门口听到啪啪声不绝于耳的下属甲乙面面相觑。
这就是鹿茸的威力吗?
怎么听着更像是在单方面殴打呢?
“真的不用报警吗……”
“老板说了,不管什么声音都不能进去!”
盛渊勉力挣扎爬了起来,这次他终于摆出了拳击手的防守姿势,呼哧呼哧破风箱一样喘着气,眼神流露出迷茫。
“你特么怎么会——”
他话音未落,被柏栩川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扫中下巴,扑街。
仰面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要不是有酒店厚厚的地毯垫着,怕不是立马摔晕过去。
他痛得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惨叫。
门口,两个下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
——这叫声,怎么那么像他们老板呢?
下属甲迟疑:“要不要进去,看看……”
下属乙就是那么尽忠职守:“老板说了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进去。”
此时屋里仍然清醒的盛渊,恐怕更巴不得自己已经晕了过去。
因为他脑袋还晕乎着,努力抓着旁边床脚靠着坐起来时,就看见一双穿着运动鞋的男生的脚迈步过来,停在他面前。
他还没有打够……
整个人被恐惧的阴影笼罩的盛渊再也顾不上形象,对着门口用此生最大的音量大喊:
“救——命——啊——!”
下属甲:“好像真的是老板在喊救命!”
下属乙听力不大好却很自信:“你一定听错了。”
两个人注意力正在房内,忽然听到走廊上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半天没来人的3层突然来了一个人。
一个面色不善,脸很熟悉,但眼神冷到陌生的男人站在面前,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
开口,声音宛若冰川:“盛渊的人,我没记错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袖扣,挽起袖子。
下属乙吞了口口水,还试图阻止:“贺总,这是我们老板的房间,你不能……”
“哐!”
“咚!”
两个人一先一后被丢出去五米远,贺衍之不管他们,先踹了一脚门示警,接着朝身后的酒店服务人员伸手,拿了门卡就进去了。
此时盛渊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柏栩川抬起脚,冲着自己的不可描述部位,一点一点靠近。
他手抖,偏偏还吓得一点都动不了,只能一个劲机械道:“别、别……好汉饶命!”
眼看柏栩川的鞋底就要碾上他脆弱的xx,盛渊于无限的绝望之中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个响亮的踹门声,对他判了死缓。
柏栩川动作稍微顿了顿,疑惑抬头,只见紧闭的门突然大开,门口闪身进来一个人。
等看清来人,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人是冲进来的,进门前他已经想到了可能会看到的画面,但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眼前这一种。
他担心的小孩完完整整,干干净净,全全乎乎的站在眼前。
而那个畜生瘫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眼神呆滞,衣服破烂,裤子中间还湿了一块。
是的,盛渊缓缓地,吓尿了。
盛渊呆滞的目光中,那个刚差点废了他的青年欢快扑了上去,抱住了刚进来的那个情绪显然也失控了的男人。
还在脸颊上啾了一口。
还特么,在脸颊上,啾了一口。
盛渊:……艹。
你以为你很可爱吗?把老子揍成这样,很可爱吗?
他原以为猎物是柔弱可爱的小白兔,哪里能料到竟是夜叉、修罗?
贺衍之拍拍男孩的肩,让他往旁边站站。
“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冷眼盯着地上差不多快缓过来,正想往门口挪的盛渊,活动了一下筋骨。
尽管对方已经被殴打得奄奄一息,旁边的柏栩川毫发无伤。
但怎么办呢,他就是这么双标一个人,哪怕盛渊被打到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回光返照强撑着拔了一根柏栩川的头发,他也要替自家小朋友出了这口恶气。
“砰——!”
这是盛渊后脑勺撞到床沿的声音。
“咚——!”
这是他逃跑未果,被抓回来摔在墙上的声音。
“噼噼啪啪啪啪啪——”
随即挨了一顿暴风骤雨的拳打脚踢。
门外彼此扶持着努力站起来的下属甲乙绝望对视一眼。
这次可能真的要叫救护车了。
柏栩川看着看着,觉得再打那个人可能就要被打死了。
贺衍之胳膊被他拉了拉,回过头,眼睛布满血丝,手臂青筋暴露,半晌才略略平息了呼吸。
醉后的青年根本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偏爱,拉着他就去浴室……
洗手。
清凉的水流落在因为使力而一突一突热跳着的拳头上,然后手掌被掰开,在水流下冲洗,还帮他搓上洗手液,搓出细密的泡沫。
泡沫随着水流冲走,贺衍之一路的忧虑也似乎终于随着一起缓缓流走了。
他凝视眼前的男孩那漫不经心又细心,时不时还冲他笑一下的样子,内心充盈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你没事就好。”贺衍之沙哑着声音说。
青年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能分辨出情绪的好坏,见喜欢的人对自己表露出正面的情绪反馈,自然是高兴的。
小酒窝又露出来了。
青年低下头,继续锲而不舍帮他洗手。
都搓了三遍泡沫了。
贺衍之默默随他摆弄,看着看着灵光一现。
“你是想说,揍他,会脏了手?”
柏栩川仍听不懂,不过大概是终于觉得洗干净了吧,又拿毛巾给他擦擦。
此时,那两个下属也终于恢复,进来扶起了被混合双打的悲惨老板。
“等等。”
贺衍之声音再响起的时候,盛渊浑身又是一哆嗦。
他真的怕了,怕了这两个疯子了。
“最好别动他,如果你们不想出人命。”
下属乙立时明白,他朝下属甲使了个眼色,扶着盛渊保持那个姿势不变,接着叫了救护车。
“我们走。”
贺衍之对柏栩川说。
身后,盛渊抖着声音道:“你敢把我打成这样,就不怕……不怕……”
贺衍之略微偏了偏头。
“连小孩儿都打不过,三十六了还要家里长辈来替你出头,你丢不丢人?”
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贺衍之跟柏栩川并肩往外走,这时候的柏栩川很黏他,拉着胳膊不放。
两人走到门口,忽听身后一声冷笑,盛渊吸着气,嘶声冷道:“我明白了,你姓贺的哪里会为一个‘普通朋友’强出头到这份上……”
“原来这就是你那个‘神秘男友’,我说呢……”
男人身影似乎停了一瞬,淡淡道了声“你想多了”,便径直往外走去。
倒是青年纳闷地回了一下头,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仍旧一言不发,跟着离开了。
贺衍之把柏栩川送回自己房间,想让他好好休息,但对方显然正处于兴奋状态,说什么也不放手。
一番交涉无果,他只能陪年轻人合衣躺下,只是对方那双不安分的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