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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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哲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没有什么内外伤,人却怎么也无法醒来。

他虽然一怒之下赶走了段深竹,但是却并没有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其实就在医生说的含糊不清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请几位权威会诊的想法,只不过此刻自不好说,他听段深竹先说出这话,一来气他竟跟自己想的一样,二则是觉得段深竹实在可疑的很,譬如对知聆的关怀,又譬如,知聆遇到他,就不会有好事。

赵宁哲恨上了段深竹,不想见段氏,甚至让特护们拒绝段深竹的探视。

本来有曲稳出卖色相买通内应,如今看来也不管用,段深竹吃了两度婉拒,他当然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只好作罢。

没想到,才跟方知聆认识,才平和见了一次……最多算是两次,所有的一切,就成了记忆。

他想再见她一面都不可得,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她是好或者不好,偶尔回忆起跟她相见时候的种种……段深竹只觉命运无常。

她曾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并不珍惜,反而用敌视的态度对伊,如今想想,恨不得飞回那个时刻,把那个横眉冷对的蠢倔自己左右开弓打上十几个耳光,让那个蠢不可及的自己清醒过来。

然而细细想想,赵宁哲那两句话虽然是气愤之下所言,却未尝没有道理,就好像是方知聆欠了他的似的,每一次遇到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比如那一场车祸,他害她失去了最宝贵的孩子,想到聂文鸳居然敢拿这一点来做戏颠倒是非,他又想挖出自己双眼,居然识人不清如此!

又比如公司里相见,他被聂文鸳蒙蔽,她欲解释,他却并不给她机会,反而恩将仇报地辞退了人家。

他想来想去,思维活跃,忽然想到他拦截下的聂文鸳拿来的那一叠照片,这岂不是也是因他而起?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深为呕心。

最后就是这一次的车祸,虽然他已经竭力保护,在场的目击者哪一个不称赞他义勇胆大,却……仍是没有护住她?!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所谓命运,难道真的是……上辈子她欠他的?

就在赵宁哲拒绝他见知聆的三天后,段深竹却忽然很意外地接到了赵宁哲的电话。

虽然是主动打电话过来的,赵总的声音还是极冷,公事公办的口吻:“段总,我有一件事想要向你确认。”

段深竹觉得他还未出口的这件事恐怕跟知聆有关。

果真,赵宁哲说道:“车祸那天,知聆……我夫人她没有伤到双腿吧?”

“啊?”段深竹呆了呆,没来由头皮一紧,有些震惊,“难道她伤到了双腿?”

“我是问你!”对方提高声音。

段深竹停下,想了会儿,才回答:“赵总你的意思,是问我?不是……质问?”他已经是惊弓之鸟,知聆的任何不好仿佛都是他造成的。

赵宁哲忍着怒气才没有挂断电话:“我不知道,这很难说……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可是今天我忽然发现……”他犹豫着,似乎不知该不该说,段深竹恨不得飞到他身边,揪着他摇动让他不要卖关子,赵宁哲终于接着又道:“她的膝上浮出两团乌青来。”

段深竹窒息,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大概是那时候不小心撞到的,这很有可能,毕竟当时那么紧急混乱,但是这想法还未开口,却又想到:若是当时撞到的,怎么这时侯才显出来?而且那时候若是撞,一定会有擦伤。

于是他问:“有擦伤吗?有没有给医生看过?”

赵宁哲道:“只是乌青,他们说不像是大力撞伤留下的,因为并无其他破损痕迹,只是很淡的淤青,像是被什么压出来的……”

段深竹一头雾水,忽然灵机一动:“是不是看护们不小心?”

赵宁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事重重地:“或许……我也有这个想法,质问了一遍,都说没有。”

段深竹也茫然,听着对方很慢的回话,忐忑道:“赵总,现在这样说我不是太明白,我可以亲自去看看吗……”

手机对面一片沉默,段深竹觉得大概是没希望了,心中正暗叹了声,却听赵宁哲道:“事情是因你起的,你来看看也无妨。”

段深竹见赵总开恩,十分意外,本能地一喜,然而挂机之后,心念转动,心却蓦地一沉:赵宁哲无缘无故怎会如此大方?何况以他的性子,怎会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主动打电话给他?难道说……是知聆的情况不好?

段深竹一念至此,整个人也觉得自己极不好了。

曲稳才进门,就被段深竹撞了个正着,整个人反弹回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段深竹说:“我急事出去一趟。”这个言外之意就是又要让他来当摄政王爷打马虎眼了,当然,说是传旨挡驾的近身护卫或……其他也行,总之要负责给段某人收拾烂摊子,挡来自上头的临时抽查或者其他突发状况。

曲稳看着手头一份文件,目送段深竹消失门外:“这么急是去哪里,难道……”

却没想到,段深竹前脚走,后脚前台就来通风报信:“曲经理,老爷子驾到了!”

曲稳正在段深竹办公室假装自己是太子,接电话的时候惬意地拉长腔调,闻言差点抱头鼠窜。

段深竹的猜测其实没有错,赵宁哲是有点坐不住了。

本来他极为焦心知聆为何久久不醒,是不是伤到哪里以医院目前的设施条件检查不出,于是便才请了几位国内脑科权威会诊,得出的结论虽然科学性强一些,却没什么实质的作用,因为没有解决方法。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一个没眼色的当着赵宁哲的面儿说“不排除是脑死亡”,赵宁哲当场脸色都变黑了,差点儿就扑上去。

其实那两块淤青对旁人而言,虽然出现的诡异,位置也特殊,但也不排除是因为某些看护粗心留下的……如果有心要找解释还是能解释的,因此除了赵宁哲,没有人放在心上。

而对赵宁哲来说,起初他也并没有当回事,条件反射地就想到是那场意外的时候撞到了的,一直到他看到知聆手臂上的烫伤之后。

那烫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结了痂,看起来仍有些可怕,而赵宁哲就在一闪念之间,想到了知聆曾跟自己说过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那正是在她无端烫伤手臂后,她惊慌失措地对他说:“那些梦,像是真的一样,不、不是像真的,而是……是真的……是真的!”

她用一种令人无法质疑却又令人心疼的眼神看着他:“这伤就是在梦里烫到才有的……你也看到了,原先没有!”

最后她似下定决心孤注一掷似的对他坦白:“是在梦里伤着的,我、我已经一连好几天都做那个梦了,就好像是真的发生的一样……”

赵宁哲回想种种,握着知聆的手,浑身发冷。

她人就在此,哪里也不能去,他却如此惶恐不安,寂静的特护病房里,赵宁哲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头一次觉得人生竟是如此无助。

段深竹驱车到了医院,进门后将进电梯之前,忽然想起忘了问知聆是不是还是在原来的病房,略微犹豫间,听到有人叫:“电梯等等!”他本能地按下停止键,果真见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急急跑来,一看到他,双双眼睛发亮,却又羞于直愣愣打量,乖乖地进来,站在段深竹旁边,其中一个说“谢谢”。

段深竹并没有搭腔,只是看着电梯门,一边心想不如还是先去看看。电梯门缓缓合上,两个妹子见他不言语,略觉遗憾,a就对b说:“对了,你刚才给我看的那个图再给我看一遍,没看清。”

b答应了声,举起手中大屏手机:“这快递的人还挺好的,不是他们见义勇为,小孩儿就摔死了,从三楼掉下来呢!这几个人一起上去接,啧啧,真了不起,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a又惊险又感动地看着那手机屏幕:“可不是吗。也幸亏是人多,接的准一些,不然接偏了的话,也是救不了这孩子的命的。”

段深竹听着两人议论,不知为什么略有些心惊肉跳,他人生得高,此刻微微垂眸,转动目光,看向那女孩子的手机上,却见果真是个动图,是几个男人齐齐地往天空伸手,接住了一个很小的孩子,想必是这孩子不慎从楼上掉下来,被这几个人接住了。

a跟b又继续议论纷纷,说接孩子的男人有伤了手臂的,又说得亏是楼层不算太高,再高一些,砸死人也是有的,那救人的可就“舍己为人”了,说着说着,又转向谴责家长照顾失当……

段深竹始终不声不响,ab说的兴起,等三楼到了,双双出外,于是话题又肆无忌惮地转为电梯里的小哥的确是其帅无比,只可惜太冷酷了……真遗憾……之类。

电梯门关上,电梯上升,微微有些晕眩,电梯里的光暗淡,段深竹的脸色也有些暗,他后退一步,身子贴在壁上:见义勇为,舍己为人,从高处跌下,折了手臂……有几个词在脑中转来转去,像是串起了光影之中被遗忘的一段,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段深竹暗怀心事出了电梯后,手机又响,他摸出手机,看到有一条短信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曲稳的,他想了想就没有理会。

顺利找到知聆的病房,进门之后,跟赵宁哲照面,吃了一惊,原来才几日不见,赵总已经见了憔悴,通身那原本迫人的光华也敛了许多。赵宁哲见他来了,并不吃惊,也不做声,只是走出了病房。

段深竹有些意外他居然不在场,自己上前去,见知聆依旧躺在床上,面容恬淡,如睡着了一般,除了脸色有些苍白。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手来,手指头迟疑了会儿,才缓缓地探向她脸颊上,手指下的脸颊是温热的,这让段深竹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往下,掠过她的手臂,一侧的衣袖略微挽起,段深竹凝视那烫伤之处,目光停留片刻。

旁边的护士说道:“方太太刚送来的时候,身上的确没什么伤的,就是腿上最近……”

段深竹暗中握了握手,像是要给自己一些力量,将知聆的裤管挽起,见膝盖上果真是一小团淡淡地乌青,护士低声又说:“这绝对不是我们照顾不当留下的,别说我们本就细心,就说赵先生每天都守着,我们也不敢粗心怠慢,又怎么会……”

段深竹不去听这些,盯着她的腿看了会儿,便又小心地放下裤管,护士本正说话,一来是为了说明并非是他们的责任,二来,却是有心想找借口跟段深竹多说几句话而已,没想到对方并不应声,护士看着他动作,只觉得他的手势跟眼神都极温柔,却有点像是先前那位赵总看着病者的时候……

段深竹出门的时候,赵宁哲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见他出来,就抬头看一眼。段深竹想了想,问:“到底是查不出为什么吗?”

赵宁哲淡淡:“国内能请来的都来过了,说什么的都有,就是说不出解决法子。”

段深竹踌躇:“我认识几个国外的名医,要不要请了来也看一看?”

赵宁哲意外地看他一眼:“若是可以,多看一看也是无妨,只不过我觉得,估计看也是白看……”

段深竹从向来意气风发的赵总脸上看出几分无可奈何的颓废神色:“为什么?”

赵宁哲抬头,欲言又止。

段深竹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不由冷笑:“赵总,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你要放弃方小姐了?”

赵宁哲吃了一惊,对上段深竹的眼睛,忍不住脱口骂道:“你他妈……”幸好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一句国骂并未骂完整,赵总咬牙:“段总,你总是习惯把人想得这么丑恶吗?”

段深竹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稍微放心,听到最后这句,却哼了声:“先前我的确是想象不出来的……”

赵宁哲聪明过人,知道段深竹是在说那艳~照的事,那个对他不利,他便避开那则,只道:“知聆是我的妻子,我现在跟你说明白,我绝对不会放弃她,就算她永远都这样,她也永远都是我的……段总,你就不用费心想什么其他了。”

“我会想什么其他?”段深竹有些生气,却又忍住,“方小姐是个至善之人,绝不会永远都这样,你别咒她。何况,就算你绝不会放弃她,焉知她也会依旧选你?”段深竹觉得:连他这个外人,想到那件事都觉得难以容忍,何况方知聆,难道她真的会不计较?

赵宁哲看着这后辈小子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忽然很后悔许了他来,这会儿气得自己牙痒痒,恨不得给他几拳才好。

为了不让自己失控,赵宁哲只好把所有愤怒跟不满转化成冷笑。

段深竹见他没有还嘴,心里才略痛快了些,回头看一眼病房,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说来奇怪,既然没有什么内伤,专家也都查探不出来,难道……方小姐真的进了什么平行空间?所以这边才一直都醒不过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宁哲在一边听得毛骨悚然,眼睛直直地看向段深竹:“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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