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接下来的事也很糟心, 卫不争还是睡着了。
他很累,和小胡子几个人的交手, 他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
他同时运用了水系和空间两种异能,而时间和空间是最难以掌控的领域,卫不争用于控制圆柱形空间的灵力,是他释放水灵力的百倍。
不过卫不争心里非常高兴, 每个人知道有异能和灵根时,第一时间的思考方向很大程度决定未来的发展方向,卫不争没有参与过战争,所以他知道自己是先天混沌灵体、拥有全部种类的基础灵根时,本能的反应是修真长生, 关于灵力外放形成武器,他根本没有思路,他一直以来的攻击方式就是把乌冲凝聚到相当的浓度,通过速度和乌冲自身的属性让对方快速尸变,失去战斗力。
是沈危他们这些天不断地在熟练和改进异能的攻击方式让他受到启发, 其实,自己也可以通过灵根的不同属性,形成各种不同的武器和攻击方式, 直接使用乌冲攻击的方式, 可以做为秘密武器, 只在关键时刻震场。
他目前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一个水系异能,以后, 他会尽可能维持这个假象。
罗冲今天的战斗力让卫不争很高兴。
这是沈危他们为罗冲提供的思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灵力有限、双方能力接近的情况下,占据先机至关重要。
罗冲是木火双灵根,在很多情况下,火系更适合攻击,卫不争考虑到近期的状况,决定让罗冲只暴露他的木系异能。
不过罗冲对火系异能锻炼一点没有懈怠,和在围远县时只能手心里发出一点火苗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小胡子的弟弟和病佬儿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小胡子和高永光这些人,应该是异能者中比较弱的群体,他们抢不到原来城市里保留下来的豪华生态别墅,只能对小城和乡村残留房屋的非异能者主人下手,这算是末世后形成的新型生物链吧。
卫不争进青玉空间休息了三个小时,出来后躺在床上,在心里规划开春后的种植事宜,听到爷爷蹑手蹑脚地到了他的窗外,他穿上衣服出来。
爷爷有点内疚:“我把你惊醒了?”
卫不争说:“没有,我早就醒了,怕过去影响你们审问。”
爷爷说:“你睡好了就行,咱们过去吧,都问清楚了,顾同仁等着你去决定,怎么处罚他们呢。”
审讯进行得十分顺利,小胡子司登云几个人对于围攻卫家的事,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卫明磊卫冠磊一家被卫不争赶走后,赖在堂伯卫宝贵家,因为寄人篱下,他们不得不帮忙干点事情。
借住的第二天,卫明磊、卫冠磊两兄弟跟着卫宝贵和堂弟卫鑫铭去乌拉江拉水,在那里,卫明磊和卫冠磊把卫不争家的情况添油加醋告知了司登云,两兄弟把卫不争家描述得跟皇宫一样坚固华丽,成功地打动了一直不甘心住临时泥坯房的司登云几个异能者。
他们没有提过高永光,关于沈危,卫明磊兄弟俩的说法是,“卫不争的同学,好像是个空间异能者,给卫家留了几万斤粮食和好多衣服、棉被,然后就走了。”
“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不死”和一个“瘦不拉几、闷头闷脑、大学刚毕业没几年的孙子”,简直是最好的欺凌对象。
司登云在乌拉江边是异能最厉害的一个,为避免夜长梦多,听完卫明磊两兄弟的叙述,他当时就想带人来占了卫家,只是赶巧,有几个在长丰不得志的异能者,忽然到了松鸦渡附近,虎视眈眈地想抢了他们在乌拉江截路收粮的生意,司登云他们不可能把现成的财路拱手相让,双方互相观察了三天后,四天前终于动手,司登云一方倚仗人数优势惨胜,对方跑了。
司登云等了三天,等那几个受伤的人能起来继续坐镇威慑去拉水的普通人了,他才带着人来到朵玉村。
卫不争和爷爷一进屋,就看到一盆烧得正旺的火,司登云和他弟弟司亭云合包着一条破被子,坐在火盆旁的一堆玉米杆上。
这两个人在卫不争的水柱里呆了两分钟,衣服全部湿透了,还灌了一肚子冷水,没有点保暖措施的话,两个人这会儿估计已经没命了。
速度异能者叫杜樵,十七岁,和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被浇了一身水的土系异能者邢一帆合包着一条破被子,坐在司氏兄弟旁边,他们两个还穿着内衣,不像司氏兄弟,现在是真空状态。
十九岁的病佬儿、火系异能者郭连城没有包被子,他用异能把自己的衣服给烘干了。
看到卫不争进来,司亭云一哆嗦,往他哥身上挤了挤;邢一帆也下意识地想往墙角藏。
听完爷爷和顾同仁几个人对司登云的审问结果,卫不争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人。
和他们所犯的罪行相比,变成丧尸和僵尸,罪不当罚,有点太重了;可一点惩罚没有,就这么放他们回去,肯定也不行。
但罚的话,罚什么?这些人就一身破衣服,乌拉江边有抢来的粮食,这两样目前卫不争都不需要。
“那个,不争啊,能不能借一步和你说几句话,回来咱们再说这几个人的事?”顾同仁和身边一位老者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对卫不争说。
“好。”村子里的事情早晚要面对,他也正想对司登云这边有个缓冲,听顾同仁这么一说,卫不争马上答应了,“那,去上屋说吧。”
爷爷和卫不争一起来到堂屋,叫李高福的老者也跟着顾同仁和顾颂义过来了。
几个人一坐定,卫不争马上说:“同仁叔,您有话请直说吧。”
顾同仁说:“那我就说了,不争,你有那么好的水异能,咱们村子那么多人用不上水,我和高福叔代表村公所,以村子的名义付给你一部分报酬,再让需要水的那些人家,用合适的东西和你换水,可以吗?”
卫不争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没有需要和他们交换的。”
顾同仁说:“地,原来顾宝华和岳凤林家,挨着你们家果园的那三百七十六亩园子,我和高福叔签字画押,全都过户到你们家名下。
有一天世道好了,只要我们活着,一定陪着你们按法律程序再办一次手续。
我们俩如果没了,颂义在这里,还有你信得过的永宽和董一春几家,我们会留下正式的委托文件和证明,到时候,他们可以做证,那些土地是属于你们家的。”
卫不争楞了,用土地换取水,他根本想不到顾同仁他们会这么做。
卫不争看卫爷爷:“爷爷,您想要那些地吗?”
卫爷爷犹豫:“以后,连个铁锨、锄头都没了,咱们那几十亩地还得找人帮忙种呢,再要那么多地,咱们种不过来呀。”
今天忽然正经了很多,出现后就没有怎么开过口的顾颂义突然说:“不争,我不是拉偏架,如果换我,如果我有能力,哪怕我不需要,我也会把我家周围的土地都变成我的,这样,我就有权利把我恶心的那些人隔得远远的。”
四十年前,华厦国经历过一场差点让国家分崩离析的短暂内战,那场内战的导火索,就是土地公有化引发的巨大危害和公民私有财产得不到法律保护引起的巨大移民浪潮。
那场战争给华厦国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土地私有化得以实现,公民的合法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两个方面的法律法规制订过程中,参考了世界上在这两方面做得最成功的国家的法律条款,经过近一年时间才修改完成,兼顾了国家和个人的利益,被认为是当今世界最合理完备的法律之一。
并且因为战争中上任的新任领导人能力出众,强势有力,法律在实施过程中得到忠实的执行,民心所向,华厦国的土地私有化进程虽然因为一些既得利益者的阻挠,初期进行得磕磕绊绊,但最后的结果相当好。公民的合法私有财产得到强有力的保护,从那之后的三十多年,再也没有出现过被入室抢劫了、主人反而以故意伤害罪被起诉入狱的荒唐闹剧。
现在,如果卫不争接下那三百多亩土地,以后,从法律上来讲,不经他们家的人同意,如果有人从东、西、北三个方向上进入他们家几百米范围内,他们都有权力武力驱逐。
虽然顾颂义的说法很有道理,但卫不争并没有被完全说服,虽然,他在顾同仁说出土地这个报酬的时候,已经动了八分的心,他说:“你们稍等片刻,我和爷爷去跟我奶奶商量一下。”
顾同仁说:“成。”
李高福第一次开口:“如果你不愿意要别的,那些想要用水的人家,我们让他们全都用地跟你换,现在,咱们村有好多无主的土地。”
卫不争和爷爷来到厨房,和卫奶奶说了顾同仁他们的意思。
卫奶奶的第一反应是:“不要不要不要,他们要是拿了地出来,肯定没完没了地让你供应他们水,那你不得给累死?不要。”
卫不争说:“不会奶奶,我会和他们讲条件,每天供应多少水,而且,我不会供应全村,有些人,他就算把命送我,我也不会接受和他的任何交易。”
奶奶说:“那就只要咱们后边,岳凤林家那一块。”
卫不争坐在奶奶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奶奶,您不用担心我,我的水异能很强,您刚才是没看见,我和那几个人打架凝聚出的水,够咱们全村吃三天。
而且,还有青武,那小子的异能厉害着呢,一天能凝聚出一条青柳河。”
青柳河发源于卧牛山脉,自南向北四百多公里,擦着朵玉村的西边边界流过,到青莽山松鸦峰下后,转头向东,和青莽山一路并行一百八十公里后,在青莽山的尽头汇入乌拉江。
不过,现在,青柳河已经接近干枯,河面不足二十米宽,卫不争他们回来那天,高佑翔测出河水最深的地方才五十公分,他们开着大宝贝直接就过来了。
原本清灵透彻的青柳河河水,现在青黑浑浊,不要说饮用,卫不争想浇地都不敢尝试。
奶奶看卫不争:“真的,青武那么厉害?”
卫不争对着门外喊:“青武,过来一下。”
李青武一阵风地跑了进来:“干啥不争哥?”
卫不争说:“给奶奶说说你的异能有多厉害,我想每天给村里大概五十户人家,一家两桶水,奶奶担心咱们俩凝聚不出来。”
李青武说:“奶奶,我的异能一开,就跟水泵往外抽一样,哗啦啦啦,一小时能浇三亩地。”
李青武家也是农村的,对浇地很熟悉,在这方面,他可以和卫奶奶产生共鸣。
果然,卫奶奶说:“一个小时三亩啊,那,一家十桶都用不完了,那,不争,你喜欢,咱们就把那些地要了吧。”
卫不争笑了。
他知道,爷爷和奶奶对土地有执念。
土地私有化那年,爷爷奶奶三十二岁,当时,按法律规定,他们两个可以以国家规定的价格买最多不超过七十亩的土地,可因为之前为了要孩子花去了他们大部分的收入,他们只买了二十二亩,现在的果园,有十五亩是原来和卫爷爷关系很好的郭炳贵家的。
爷爷抱回了卫不争后,郭炳贵觉得和他们家挨着会沾染晦气,就把果园卖给卫爷爷,去长丰买了两间铺子,后来,郭炳贵全家都搬去长丰了。
现在,卫不争家果园的东、北、西三面也都是果园,原本属于顾宝华和岳凤林家,顾宝华家在五年前那次全球大灾难中,因飞机失事,全家罹难。
因为这次事件,卫不争不祥、会带来厄运的说法在朵玉村很多人心里就有了实证。
顾宝华名下的二百多亩土地,按法律应该由他父母和哥哥一家继承,他的父母和哥哥得到通知后,没有任何犹豫,断然拒绝,并在律师的见证下,签署了自愿放弃声明,坚决不肯和卫不争有任何牵连,哪怕是间接的,把土地作成价,把钱给他们,他们也不要。
于是,那个果园就荒了下来,末世来临前,那一大片果园是鸟类、野鸡和兔子、黄鼠狼的乐园。
岳凤林家在末世来临时,除了十岁的女儿岳淑怡,其他人全部变成丧尸被猎杀小队杀死,岳淑怡现在跟着叔叔岳凤鸣生活。
以前,卫奶奶做梦都想把岳凤林家的果园买下来,这样,他们现在的这个家背后,就全部是自己家的土地了,感觉上会很踏实,可岳凤林也是个特别喜欢土地的人,他家一直在购买土地,不可能把果园转卖给卫奶奶。
经过这而是多年,卫奶奶也死心,不再去想这事了。
现在,卫奶奶终于有机会买到那些果园了,她却很不安,说完那句,她又问卫不争:“咱们把岳凤林家的地都买了,他家那孩子将来怎么办?”
卫不争说:“我已经想过这件事了,咱们买下北面的果园,看岳凤鸣家的园子附近有没有人想用地和我换水,如果有,我换一块地给岳淑怡。”
这样,卫家的土地连成一片,方便管理;岳淑怡的土地也和叔叔岳凤鸣的连在一起,两全其美。
奶奶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要不,一辈子都会觉得坑了那闺女。”
卫不争和爷爷回到堂屋,和顾同仁、李高福讲了一下为岳淑怡换一块地的想法,顾同仁说:“我们去和岳凤鸣商量一下,回来咱们再决定吧。”
李高福说:“岳凤鸣自己家有五十多亩地,现在,种地这么艰难,得用棍子刨,谁还种的了那么多,我估摸着,岳凤鸣可能还想把地转给你一部分,好多换点水呢。”
卫不争说:“那不行,岳淑怡名下必须有地,否则,将来世道变好了,她就成了寄人篱下,白吃白喝叔叔家了。”
顾同仁说:“也对,这事我们商量着解决吧,最后肯定让你满意,现在,咱们说说换水的具体细节。”
村里好多人都受不了了喝乌拉江水了,顾同仁自己也是,他想快点把事情敲定。
卫不争说:“可以,不过,我先说几家,这几家,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给他们提供水:李桂林,李茂林,郭三怀,郭有义……”
他一口气说了三十六个人的名字,最后说:“其他人,除了永宽叔和一春叔,还有赵璐家,其他人都用土地和我交换水,我没别的要求,地要尽可能连成一片,否则,我家种着麻烦,其他人也不愿意和我们家做邻居。”
顾颂义不知怎么又恢复了他不正经的样子,说:“别算我,我特别想和你们家做邻居,不信你可以问我爷爷和我三叔。”
卫不争笑了一下,没接他这没营养的话,喊了声李青武,让他帮忙端几杯水过来。
顾颂义是顾有信的孙子,顾家人一直都是有在朵玉村务农的,有经商的,还有在城里政府机构上班的,他们家在朵玉村是大户,也最富有,家里所有孩子,都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去城里读。
顾颂义比卫不争大三岁,卫不争来到朵玉村时,他已经在长丰市上小学了,卫不争对他和他家里很多人,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顾颂义也一样,这次回来,是卫不争第一次见他,卫不争对他的全部了解,就是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大学时去了国外。
李青武端来了五杯水。
顾颂义把自己的一杯一口气喝完,笑着问卫不争:“可以要求续杯吗?”
卫不争对还没走回厨房的李青武说:“把茶壶提来吧。”
接下来,几个人边喝茶边谈,把用土地换水的事大致说了个轮廓。
末世降临时,村里有六户人家,全家变成了丧尸或僵尸,被猎杀,他们的土地现在成为朵玉村公有。
朵玉村村公所把这部分土地和其他条件符合要求的村民自愿交换的土地整合后,过户到卫不争名下,双方交易即可开始。
为了避免以后扯皮,双方简单做了个约束:
一、土地的数目一经确定,不再更改,卫不争不得随意提高要求。
二、如果有人愿意用更多的土地和卫不争交换,两厢情愿,村公所不予干涉,但会居中为双方担保。
三,卫不争每天至少为村子里提供六十桶、每桶二十斤的异能者凝聚水;卫不争不和村民直接交易,水交给村公所,由村公所发放给村民。
四,如果村公所把卫不争提供的水发放给黑名单上的人,不管任何理由,卫不争有权中止合作,而不用退回土地。
简单的条件,由顾颂义执笔形成书面文件,双方签字。
卫不争看着那张纸上龙飞凤舞的铅笔字,心里感叹:真要回到原始社会了。
即将拥有超过一千亩的土地,几个上面挑衅的异能者的处罚也就不用发愁了。
顾同仁、顾颂义和李高福帮卫不争把那几个人的处罚给想好了:都来帮忙种地,每天六个小时,自带干粮和水。
几个人一起往豆腐坊走,顾颂义走在卫不争旁边,他笑着说:“如果是我,我就跟你提条件,每天干八个小时,只带干粮,水你负责。”
卫不争被他给弄得哭笑不得:“你到底对水有多大的执念啊?”
顾颂义说:“你连着喝三个月泔水后,就知道我的执念多么强烈了。”
卫不争说:“我家没有桶,待会儿事情结束了,你拿个桶来,算是感谢你今天带着人过来帮忙。”
虽然什么忙都没帮上。
顾颂义眉开眼笑:“太好了,其实,你还可以雇佣我给你当长工。”
已经走到豆腐坊门口了,卫不争还是问了他一句:“你有什么特长,让我能雇佣你?”
顾颂义说:“雇佣后我才能告诉你,那是我最大的秘密。”
卫不争说:“我对别人的秘密向来没有好奇心。”
进了屋,卫不争宣布对几个人的处罚。
五个人听完,目瞪口呆:这不是劳改犯吗?
卫不争说:“你们也可以逃,你们如果离开青岳省境内,我保证不会追杀你们。”
病佬儿和杜樵忽然间同时举手:“可以提个要求吗?”
卫不争:“说。”
“我们每天多干几个小时活儿,然后,你给我们水喝。”
卫不争还没有回答,邢一帆也举起了手:“还有我,我也能多干活,我是土系异能,种地肯定比别人快。”
卫不争说:“看你们的表现吧,表现得好,可以考虑。”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很是兴奋。
卫不争头疼,除了司登云是三十岁,这几个都没有超过二十岁,杜樵、司亭云十七;邢一帆十八,他和杜樵是表兄弟;郭连城十九,如果不是末世来临,这还是一群中二病少年呢,他一下弄这么多二货劳改犯,以后不会出乱子吗?
罗冲好像看出了卫不争的担忧,在他耳边小声说:“交给我,敢不老实干活,跟咱们玩里个啷,我不勒死他们。”
卫不争稍感安慰。
他问司登云:“你干不干?不干,我这里接受暗箱交易,五万斤粮食可以赎身。”
“你怎么不直接杀人呢?我,我靠……”司登云一下站了起来,因为司亭云没有默契,还坐在那里,他只带起了半边被子,真空状态的身体一下子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一个腿软又坐了回去,“五万斤?你杀了我。”
卫不争说:“这太容易了。”
他说着,抬起右手,一个直径一米、高三米的水柱出现在房子中央,卫不争平平淡淡地说:“我还可以让你幸福地在纯净水中死去。”
司亭云大叫了起来:“不要,我们干,我什么都会干。”
卫不争看着司登云。
司登云挣扎地看着水柱:“你,你换个条件,我江边还有好多朋友呢,还有我爸妈家人,我不能天天过来干活。”
卫不争说:“可以,乌拉江的水,一桶一两麦子,其他杂粮一两半,不接受讨价还价。”
司登云咽了几口唾沫:“行,一两就一两。”每天至少要拉出去上千桶水,上百斤粮食,差不多够他们吃了,大不了都要成粗粮。
卫不争手上的水柱无声地消失。
这次,除了卫爷爷、罗冲和李青武,其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杜樵第一个回过神,他看着卫不争,像看鬼一样:“你,你凝聚出来的水居然还能收回去?”
卫不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司登云说:“如果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多收粮食或强迫那些人用小桶,你可以自己想象后果。”
司登云脸色讪讪地说:“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
“你拉倒吧。”罗冲打断了他,“你特么要是真丈夫,现在会坐在这里?”
顾同仁和李高福他们急着回去核对具体的土地数目,重新调整分配土地,跟卫不争说最多三个小时,他们就能统计完,让卫不争准备水,说完就走了。
几亩小麦已经播种完了,卫不争决定在果园里也套种一些,如果顾同仁他们真的三个小时后就能统计完,明天就可以开始果园套种计划。
所以,放司登云几个人走的时候,卫不争规定,他们明天早上最晚八点半左右,必须赶到,九点正式开工。
几个人刚走,顾颂义就提着个木桶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是顾家的后辈。
卫不争当场为他们凝聚了一桶水,他刚收回手,那两个年轻人就蹲下,趴在桶边喝了起来。
等家里终于清静下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奶奶喊着大家吃饭了。
卫不争吃完饭,去看李东源。
李东源还在睡,卫不争把清灵释放进他体内,探查了一番,觉得没个三五天,他醒不了。
看着黑雨点漂亮的睡颜,卫不争眼前浮现出一个带着好几道伤口的手腕。
卫不争心里想:不怪我,是你体质太强悍。
出了西厢房,外面已经是满天繁星,忽然想起叶星辰在夜空中翱翔的样子,他走到空旷的院子中央,抬头看着天空,想象了一下一只比叶星辰大数倍的鸟,如果此刻在天上飞,会是什么样子。
好像,很美。
卫不争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要不,等叶星辰回来,他也让叶星辰抓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