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迅速往公路南面的山上爬去, 卫不争把红色的帽子和围巾收进空间,换成了更容易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青色。
此时, 沈危和卫不争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海宁大约七十公里,海宁在他们的正南方向。
可能因为没有发现经济价值比较高的矿脉,这里的山只是被机械性地挖去了石头, 留下很多裸.露着泥土的山体,没有炸.药作业的痕迹,还有不少地方保留着自然状态,山上依然有不少乔木和灌木。
沈危他们向南走了大约二百米,在一处树木稠密的山洼里停下, 趴在山洼北面的沟沿上,能够看到公路上的情况。
沈危把李青鸢叫到跟前,问她:“那些人离咱们大约一公里,你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李青鸢原地站定,开始集中精神聆听。
大约两分钟后, 她皱巴着脸摇了摇头:“人太多,都在说话,我只听到很多人骂人, 骂那些狼人, 还有秃鹰。”
卫不争说:“青鸢, 你试试排除那些你不想听到的声音,你寻找一个你觉得……不是在骂人,而是在认真叙说, 或认真商量事情的人,只听他说。”
李青鸢点点头:“好。”小姑娘再次集中精力,仔细聆听。
大约一分钟,她慢慢地说:“三个叔叔,一个说,那些狼人和秃鹰,可能已经,逃出竺崀山了;一个说,他们不会离开竺崀山,到了平原,他们没办法躲藏,容易被发现……一个说,就是追到天边,也要追到,鲁贵,还有那些狼人,把他们全都杀了,不杀他们,对不起,被他们,杀害的人。”
大家全都听到了李青鸢的话,王政清说:“追杀那些狼人的人?那个鲁贵,应该就是被你射杀的那杂种吧?”
“应该是。”沈危说,“这些人人数太多了,老百姓很难组织起这么多人,而且,如果没有异能的话,面对鲁贵他们这种亡命徒和狼人这么凶残的东西,一般人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不会加入追杀的,这些不是普通人。”
项蓁说:“头儿,我和妞子去侦察一下吧。”
沈危摇头,指了指沟沿:“安全第一,咱们就在这里观察。”
说完,他先趴了上去,李青鸢趴在他身边。
王政清和项蓁、高佑翔也全都过去,趴在沈危两旁。
卫不争拉上防寒服的帽子,靠着一棵树坐下,让李青武坐在身边,小声问他:“头疼吗?”
李青武点头:“疼。”
卫不争把手放在他额头上:“你还小,以后再遇到刚才那种情况,量力而行,不能耍二百五。”
李青武原来的异能水平,就是凝聚出水球,这其实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但这孩子特别灵性,卫不争第一次见到他时,为了探查他的灵根品质,同时也想真切地感受各种灵根之间的不同,为他输入了很少一缕纯净的水清灵,加强与他的灵根之间的联系,结果,这孩子敏锐地感知到了卫不争输入的水清灵,居然无师自通地用那缕清灵去滋养引导自己的灵根,并领悟到了清灵的某种应用法则,在树林里洗碗时,他就能凝聚出有一定压力的水流,刚才在河边,他更是凝聚出了接近高压水枪的强大水流,直接用于战斗。
但因为他丹田积累不足,精神力很快透支,这会儿小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李青武说:“不是耍二百五,我们要是不一起拼命,可能都得死在那儿。”
卫不争说:“话是这么说,我们一群大人呢,怎么会让你们死在那儿?记着,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要留下一点力气,用来逃跑。”
李青武的头忽然不疼了,感觉浑身都特别舒服,这让他有点想瞌睡,他闭上眼睛,小声嘟囔:“我才不逃跑,跑了,我和青鸢就再也遇不到你们这么好的人了。”
卫不争也很累,看到李青武睡着,他伸出右臂把小孩揽在自己身上,也闭上了眼睛,他想睡一会儿,半个小时左右就成。
意识进入青玉空间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包围了他。
他转身四顾,空间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景色遵守季节变换规律,秋意更浓了一些,青玉山上的树木一片金黄。
但他就是感受到了青玉空间的雀跃欣喜。
他问了一句:“前辈,您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没人回答,可卫不争感受到了某种能量波动,情绪也是一种能量,他此刻感受到的,就是类似于哈哈大笑的那种情绪。
虽然没有人回应,但带给他无限好处的空间意识感觉高兴,让卫不争的心情也格外愉悦,他凭前几次的经验,觉得他以后能带出空间的东西肯定增多了,只是现在他身边都是人,不能做实验。
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好心情,做不做实验,好处都已经实实在在地来了。
卫不争一个闪念到了责任田边,蹲下.身仔细观察:麦粒还是麦粒,他有点太心急了。
转念回到小屋,先喝了一大杯青玉溪水,然后提了一杯,来到小桃花。
站在草地上打了一个唿哨,远处响起一声马嘶,跟着就是一阵疾雨般的马蹄声,青枣风一般跑了过去,稳稳站在卫不争跟前,头顶趴着个被风吹得茸毛直立的背带裤。
青枣用大脑袋蹭卫不争的脸颊,背带裤跳到卫不争肩上吱吱喳喳。
卫不争有点嫉妒李青鸢的异能,如果他也懂兽语,他就能和这两只谈谈心了。
他拍了拍青枣的脑门:“有个这样的小伙伴很辛苦吧?”
背带裤在他肩上又蹦又叫。
卫不争把背带裤抱怀里,问道:“你是说,小桃花没有松树,你没有松子吃?”
背带裤继续叫,继续蹦。
卫不争弹了它小脑门一下:“核桃?栗子?橡子?想得美,我想吃还没有呢。”
背带裤蹦得更高了,卫不争决定不搭理它。
背带裤两条小后腿儿一伸,躺在卫不争胳膊上开始撒泼。
卫不争挠了下小东西的脑壳:“现在没有,看到核桃树、栗子树、橡树,我想办法多给你移植进来一些,行了吧?”
背带裤嗖地一声就爬了起来,一咧嘴,吐出几个卫不争不认识的种子在前爪里,捧着给卫不争:“唧唧。”
卫不争说:“谢谢,你吃吧,我不大会吃这个。”
背带裤把前爪举得老高:“唧唧。”
卫不争说:“我不吃别人的口水,下次想送礼物,带个外包装。”
背带裤大眼睛眨巴了几下,蔫蔫地缩回小爪子,一副被嫌弃的失落模样。
卫不争笑着拈出一个种子扔进嘴里:“好了好了,我吃了。”
背带裤立马又活跃起来,叽叽喳喳跳回了青枣的头顶。
卫不争问青枣:“怎么不见丽卷和丽妈?不是背带裤欺负人家,把人家吓得不敢过来吧?”
背带裤吱哇乱叫地抗议。
青枣蹭卫不争的肩膀:丽卷和丽妈正在槐树林边的河里喝水,有点远,你上来,我带你过去。
卫不争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听懂了背带裤的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
背带裤的叫声在他听来还是叽叽喳喳那几个音,可他脑子里就是非常清楚地懂了它的意思。
还有青枣,它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卫不争却觉得自己在和一个人在交谈,非常自然,一点都不别扭。
他开始认真地打量小桃花,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带上了一股灵气,他感觉到了清灵的气息。
“天,这七天的功法运行,到底出了什么事?”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卫不争不由得自言自语。
青枣又蹭了他一下:上来吧,丽卷和丽妈感觉到你来了,她们正往这里跑,丽卷太小,跑不快。
“好,咱们去找她们。”卫不争摸着青枣的背,准备往上爬。
青枣甩了两下尾巴,前腿一曲,跪倒,扭头看着卫不争。
卫不争免去了爬不上去的尴尬,撩腿坐上去:“谢谢青枣!”
青枣快得像旋风,卫不争却没有一点不适,不到半分钟,他就看到了奔跑在草地上的丽卷和丽妈。
几个小时不见,小家伙更漂亮了,卷毛润白,赛过雪花。
卫不争跳下马,跑过去抱住了有点喘的小丽卷:“喔,小宝贝,哥哥想死你了。”
丽卷发出柔软好听的叫声:你,不在这儿?
卫不争说:“我得带你们回家,在这里,哥哥走不动,必须去外面走。”
丽卷不大明白这句话,看丽妈。
丽妈叫了一声:妈妈也不懂这个。
背带裤从青枣头上跳下,往卫不争怀里挤,卫不争拍他的脑袋:“你都多大了?丽卷才几天,还是个小婴儿呢。”
背带裤僵住了,大眼睛眨巴了几下,不再挤了,可也不肯退出去。
卫不争把它放在肩上,蹲下,摸着丽妈的头问道:“这里还习惯吗?”
丽妈:谢谢!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地方。
卫不争放在丽妈头上的手心,释放出一丝丝无属性清灵。
丽妈也有灵根,不过和很多人一样,在恶劣的环境中,她的灵根退化枯萎了,但并没有完全死亡,卫不争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丽卷的,卫不争在外面抱到它的时候,就为它输入了足够的无属性清灵,否则,就小家伙当时衰弱的程度,即便有青玉溪水,也不会这么快就活蹦乱跳。
收回放在丽妈头上的手,卫不争把杯子里的青玉溪水倒在自己手心一点,喂着丽卷喝。
背带裤挤过来,跟丽卷争。
小家伙也有灵根,但品质和丽卷不能比,卫不争本来带的就有它的份,就随它喝,两个小家伙争抢的模样,让卫不争非常有成就感。
空间的家庭成员都适应良好,处得也不错,卫不争放下了心,他亲了一下丽卷的小脑袋,把它放下:“哥哥很累,要去休息了,你跟妈妈和青枣、背带裤玩去吧,喜欢吃什么草,告诉妈妈,以后哥哥找了种子,给你们种。”
丽卷依赖地蹭了蹭卫不争的胸口,乖乖地看着他。
卫不争弹了背带裤一个脑瓜崩,数落它:“你是老大,得保护,谦让丽卷妹妹,听见没?”
背带裤装傻,眼睛还在瞄卫不争的保温杯。
卫不争被它气笑了,一个闪念回到卧室,定了个闹铃,倒头就睡。
外面的世界十分钟后,卫不争睁开了眼。
李青武还正睡得香,罗冲和李东源、林雨裹在一个大毯子里,包得连头都看不见了,也在睡。
他扭头看沈危。
沈危也正好扭头看他,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沈危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卫不争用口型问:有问题吗?
沈危:没事,你接着睡吧。
现在醒着的几个人都知道空间属于卫不争的,用不着再和沈危唱双簧,卫不争召出一件羽绒服,把李青武裹严实了,放在树下,自己慢慢起身,也来到沟沿前。
“部队的人?”看到下面几队穿着一模一样陈旧褴褛的军装、但行为举止一看就真正的军人的人,卫不争脱口问道。
“对。”沈危说。
“那,你不下去和他们……相认一下吗?”卫不争有点词穷,不知道怎样准确表达沈危他们这种同是军人,但不属于同一个部队的关系。
“他们刚到这里,我们再观察一下,现在情况特殊,军队上层也可能失控,穿着军装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军人。”沈危的眼睛一直盯着站在断桥边往下看的三个人。
“有道理。”卫不争说,有吴永军那样的例子在前,小心一点没有错,他说着,也趴在那里,认真观察那些军人的动静,还有站在军人们周围的、大约二百来个普通青壮年百姓。
一部分军人散得很开,一半在观察下面表情呆滞、行动迟缓的僵尸和僵尸狼人,一半在警戒空中的飞禽,那些百姓也都十分警惕,不时抬头看向天空,看样子,他们都和鲁贵那伙人打过交道。
现在,他们好像担心下面的僵尸是一个假象,所以非常小心,没有随意派人下去试探。
李青鸢的远距离聆听异能不能长时间连续使用,连续使用她会剧烈头疼,沈危开始让她听了三分钟多点,就一直让她休息。
有人忍不住了,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兵,她站在断桥边,对着下面发出一串金属流线体。
沈危他们的位置看不见离岸边较近的僵尸,所以不知道女兵的击杀效果,他们等了大约一分钟,那个女兵突然身体一跃,跳下了河岸。
很快,他们听到了女兵欣喜的叫声:“上尉,这些杂种不是装的,他们是真的变成僵尸了,这些疯狗也一样。”
“真的?你离远一点,再仔细观察他们一会儿。”被称为上尉的军人对着下面喊。
卫不争看沈危:居然不是狼人,是狗?
沈危:我觉得那位女士是在用这个称呼表达她的鄙视。
卫不争点头:有道理。
女兵在下面喊:“不用再观察,他们流出的血是青黑色的,两个都是,要不我再试两个。”
很快,女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上尉你看,这两个也是,这些杂种都变成僵尸了,哈哈哈……”
卫不争看沈危:这位真豪放。
岸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喧闹,是那些百姓听说下面的人都变成僵尸了,大骂着要下去把他们全部杀死。
有人吹了一声哨子,场面安静下来。
上尉对着众人讲话,他声音很大,卫不争差不多可以听清楚:“不要全部都下去,你们选出四十个年轻的,跟我们的异能者一起下去,其他人先在岸上等着。
我们数了一下,这里的僵尸和疯狗人一共是八十三个,他们应该有二百四十多才对,另外那一百多可能藏在附近,咱们必须小心,不能所有人聚集在一处。”
那些百姓应该是吃过鲁贵和狼人的大亏,闻言居然没有一个人瞎闹,马上退后散开,开始推选下去的年轻人。
那些百姓不是一伙的,他们分成了好几个小圈子在商量推选人。
很快,四十个年轻人就选好了。
高佑翔说:“军人下去的是十七个,应该都是异能者。”
项蓁说:“那不是全部异能者,他们不知道另外那一百多也都变成僵尸或者死了,岸上肯定还留了一半左右的异能者。”
四十个年轻人和十七个异能军人下到了河滩。
沈危摸了下李青鸢的头:“待会儿,下面的人发现其他人也变成僵尸和死了的时候,你听听那个上尉和他身边的人说什么。”
李青鸢点头:“好。”
很快,河滩里传来几个人欣喜的大叫:“鲁贵那个王八蛋杂种死了,被人一枪击中心脏死的,还有好多疯狗人和秃鹰和那群狗.杂种都死了。”
“李万江和姚随安也死啦,他们被人割断了脖子。”
“鲁贵的同伙和疯狗人是被烧死的……”
“对岸还有死人,应该也是鲁贵他们一伙的……”
……
李青鸢小声说:“……可算完成任务了,要不,损失那么多兄弟,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那么多兄弟没了,还有那么多……也快不行了……那个,小卫哥哥,那个人好像……好像哭了。”
沈危沉默了片刻,看王政清几个人:“刀爷,咱们过去看看?”
王政清说:“咱们先商量一下对外的口径,然后,我和项蓁过去,我们觉得对方绝对可靠,你们再出去。”
卫不争知道王政清的意思,看沈危:“关于我,你们认为怎么说最合适?”
……
三个小时后,沈危、卫不争一行十人,坐在了用好几个军用帐篷缝在一起,搭起的一个帐篷里。
他们喝着一个叫张跃的异能者军士提供的纯净水,听上尉孟广玉和他们说鲁贵一伙人的来历。
鲁贵是海宁市人,他和他父亲都是职业盗猎者,同时,也是一个专门贩卖珍稀野生动物的二道贩子,他十几岁起,就跟随他父亲在竺崀山中捕杀野生动物,高价卖给海宁市一些餐馆。
卫不争一听鲁贵和他父亲的职业,心里就想,即便是没有杀害那么多过往行人,鲁贵一家也是死有余辜。
卫不争中学时,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个关于竺崀山的三集专题记录片。
竺崀山系曾经遍布原始森林,被誉为东半球的温带动植物宝库,动物和植物种类涵盖温带所有动植物种类的90%以上,有数万种只有竺崀山系独有的植物,曾吸引全世界范围的植物学家在此常驻探宝,它还被环境学专家称为华厦国中西部地区的温度和湿度调节器,多次联名上书,请求华厦国政府将竺崀山划为高等级动植物保护区,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个要求被无视。
因为政府疏于管理,近百年来,竺崀山系的动物大量被捕杀,稀有植物被地毯式挖掘,导致多种曾经随处可见的动植物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内成为濒危物种,超过三十种动物彻底灭绝,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被残害的只是动物和植物。
四十年前,竺崀山中部发现一种稀有矿山,这才是给蓬勃生长了亿万年的竺崀山真正致命一击的开始。
因为大量的开山挖矿,很多森林覆盖率曾经超过70%的竺崀山山脉,成为一条条灰色的废墟,森林面积缩小到不足建国时的15%,华厦国建国后一百多年,一半在山地、一半在平原的西海省省会海宁,都被誉为华厦国最美的首府城市,七十年前,这个称号被乌扎省首府乌达所取代;三十年前,海宁第一次入选华厦国最不宜居首府城市前十。
曾经生机勃勃的竺崀山,现在从空中俯瞰,就像是蓝色星球上一块灰色的斑癣。
因为竺崀山矿脉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三十年前,华厦国最高政府号召全民动手恢复环境的倡议,在全国一片积极响应的形势下,竺崀山主山系所在的西海省,反应十分消极,以至于三十年过去,中州那样曾经人口特别稠密、环境破坏非常严重的地区,地表生态都有了极大改观,竺崀山依然是满目疮痍,为了挖掘已经濒临枯竭的稀有矿土,现在,商人们无视政府法令,还在一次又一次炸开已经成为废墟的一道道山峰。
卫不争看纪录片时,被里面几种非常特别的动物所吸引,但片子中介绍,那几种动物,在卫不争出生的那几年里,已经因为盗猎者的疯狂捕杀而灭绝,从那时起,卫不争就对盗猎者深恶痛绝。
孟广玉说,因为竺崀山的森林面积越来越小,野生动物资源濒临枯竭,鲁家父子靠自己盗猎和零散收集其他盗猎者捕杀的野生动物已经赚取不到太多的利润,鲁贵脑子活,他辛苦了两年,把仅存的深山森林区里一些有盗猎习惯的山民发展成了自己的独家供给户,那些山民打到珍稀动物,只卖给他一个人,鲁贵为了做成独家生意,给那些山民的价格比其他二道贩子高很多。
就这样,鲁贵在盗猎者中树立起了威信。
鲁贵长期猎杀动物,性格十分残暴,他初期为了笼络那些山民盗猎者,对他们慈眉善目,慢慢地把山民们贩卖野生动物的路子全部断完之后,他就对一些不太听话的山民露出了獠牙。
人的服从是有惯性的,山民们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被鲁贵吹出来的一手遮天的权势和残忍的小手段吓唬几次,慢慢就没有人敢再反抗了,十几年的合作,到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对鲁贵言听计从,习惯了畏惧他。
末世爆发前夕,鲁贵又按惯例带着几个手下去山里收集动物,他们赶到时,有一个盗猎者特别集中的村子发生了意外,有人用夹子捕获了两只小狼,引来了狼群的疯狂报复。
狼群咬死了十几个村民,咬伤二十多个,而被咬伤的二十多个人,有七八个在被咬伤一天后,突然发疯,开始疯狂攻击见到的所有人。
三天后,被狼群咬伤和被咬伤后患了狂犬病的人咬伤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半狼半人的怪物。
同时,盗猎村捕获的其他种类的动物也都发了狂,附近几个村子很多人受到攻击,其中一个村子的人被两只秃鹫攻击,被啄伤的人全部变成了半人半秃鹫的怪物。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吓破胆,想办法赶快逃离,鲁贵却在看到身边几个人变成丧尸后,马上意识到,可能是末世来了,他没有逃离,而是把吓得尿裤的盗猎者、以及变成野兽和飞禽的山民变成了自己的下属。
鲁贵想利用他手里这些怪物,实现他在乱世中称霸一方的梦想。
只是鲁贵丝毫不具备成为一方政治领导人的素质,他本来就残忍狂妄,有了一大群得力的打手后,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他带着那支畸形怪异的队伍,所过之处,比蝗虫过境还可怕,蝗虫还只是吃光所有植物,导致粮食减产,鲁贵和那群正常人手下,劫掠财物之外,还□□烧杀,可谓无恶不作。
所以,他们出了深山区,进入人口稠密的地区后,遇到了来自正常民众的激烈反抗。
西海附近环境被严重破坏的地区,出现了大批丧尸,丧尸大部分也都暴虐,当鲁贵的队伍进入一些村镇抢劫时,那些村镇的正常人和丧尸拼死抵抗,鲁贵的队伍不断减员。
可因为狼人和秃鹫的强大攻击力,那些抵抗鲁贵的村镇损失更大,有两个小村被鲁贵血洗,除了碰巧出门在外的,无一人幸免。
孟广玉所在的部队就驻扎在竺崀山中,末世爆发,部队里约三分之一的人瞬间变成丧尸和僵尸,部队建制被破坏,战斗力锐减,但幸存下来的高层控制住了局势,部队没有彻底陷入瘫痪,并且还在一定范围内坚持履行军队的责任,在接到一大波被抓伤咬伤的百姓的求助要求后,部队高层派出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追杀鲁贵一伙。
末世刚爆发时,枪.支和其他武器大部分还能用,所以第一次相遇,鲁贵吃了大亏,一次就损失了一百多个人和怪物,鲁贵带着人向北逃窜,孟广玉带着人追杀,但只隔了一晚上,孟广玉他们的枪就出了问题,再次和鲁贵对战,因为不知道枪已经无法射击,孟广玉他们损失了五十多人,如果不是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遇到突然情况反应迅速,人员损失至少要翻倍。
打赢了军队一次后,鲁贵更加狂妄残暴了,但他也知道,他的怪物军团再厉害,目前也不敢和军队正面扛,军队一次损失那么多士兵,肯定会对他进行毁灭式的打击,所以那次打赢后,他马上带着人,继续往西北方向逃,他是想过乌拉江,进入乌扎省北部的森林区。
后来的事,孟广玉不说,沈危和卫不争他们也能想出个大概,部队派人继续追杀鲁贵,但因为没有枪,异能者人数又非常少,并且异能表现微弱,被鲁贵带的人和怪物们打死打伤多人。
沈危问孟广玉:“那些百姓是怎么回事?”
孟广玉说:“附近被鲁贵他们祸害过的村镇的百姓,鲁贵这个人太恶了,他对奸.□□女有特别的爱好。”
卫不争骂了一句:“这个杂种。”
卫不争痛恨很多罪行,qj妇女是最让他痛恨的罪行之一。
项蓁问:“鲁贵他们不是应该尽快逃离这一带吗?可听刚才一个大叔的意思,他已经在这里停了快一个星期了,为什么?”
孟广玉说:“一是他现在对我们没有那么怕了,因为现在没有车,我们要求补充人员,他知道我们集结后没那么快赶回来;
二,其实这个才是主要的,因为旱灾,西海周边几个省今年大部分地区粮食绝收,这一带因为靠着这条河,附近还有点收成,他在这里搜刮粮食;还有一点,这条公路上一直有人来往,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截杀过路人。”
高佑翔不解:“他们有那么多能飞的怪物,到哪里不都能杀人抢东西嘛,为什么要守着这条路?”
孟广玉说:“现在,到处都是丧尸,很多东西不能用了,就算守在自己家里,饮水和吃饭都是问题,敢长途赶路的,肯定都有点倚仗,鲁贵就是吃准了这一点。”
沈危看他:“你说清楚一点。”
孟广玉说:“空间异能和其他生活系异能,你们应该也知道吧?空间异能者保存的东西,不会坏掉,衣服不会像我们这样破成渔网。鲁贵截杀过一个空间异能者,异能者一死,空间里的东西就会全部掉出来,就像以前游戏里的背包一样。鲁贵的手下没有空间异能者,他想在这里多截杀点人,多储备点东西,他还想收服一个空间异能者。
还有其他,比如水系、木系,这些对维持日常生活十分重要,鲁贵想劫这些人。”
沈危点头:“哦。”
孟广玉眼神热切地看着沈危:“你们十个人,还有两个是孩子,能平安走到这里,还都保持得这么好,你们,你们中间应该有人激发出了治疗异能吧?”
沈危揽过卫不争的肩膀:“我弟,一个修真家族的旁系子弟,他是木系变异的治疗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