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厅的确将观众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半悬空在二楼的包间,从上往下俯瞰整个舞厅全场, 在绝对安全的地理位置上观看着这一切。
歌舞厅的淘汰方式和马戏团类似, 只是场地不同, 马戏团的的舞台只在台子上, 而歌舞厅中,除了二层的包间以外全部都是危险区域。
规矩非常简单,喜欢可以唱歌跳舞, 不喜欢就站着愣神,只要不怕死。头顶的旋转彩灯会在舞台外围投影几十个彩色圆点,然后每过一段时间, 就会有一把飞刀从天花板几十个投射口的其中一个里投掷一把飞刀,落在地上某个彩色圆点上。
什么时候投掷,会从哪个投射口丢出,落在哪里,目前还没有找到规律可寻。
舞台中心虽然没有彩灯, 却因为飞刀是从天花板斜着投掷到地上,仍旧有被刺中的可能。在加上地面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机关, 侧面装着刀片的钉板竟然在随着音乐的节奏快速移动中,不管是踩上去还是被割到,都绝对超疼的。
挨一下两下或许不要命, 但是从上午九点开始直到下午六点, 就算没有被刺中一次, 也该累死了。
这次关卡的严苛程度远超马戏团, 毕竟马戏团好歹给了休息时间, 而歌舞厅中,比基尼男人搬着凳子往门口一坐,堵住了出口,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哼歌,不像是允许休息的样子。
开场不过十分钟,就有六个人负伤,有一个还是在躲避头顶略过的飞刀时不小心踩到了钉板,三厘米长的钉子轻而易举的刺破鞋底,血染红了白色的球鞋。
“很疼吗?”有人低声问他。
不小心中招的男人脸色很难看,回答道:“还好,痛感被调低了,能忍,就是走路不太方便。”
鞋子里不小心进了一粒小石子就会影响走路,更别说脚心被刺破,如果不是他抬脚抬的快,怕是一只脚都要废了。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地板上有很多细小的缝隙,那些缝隙不大不小,刚好够刀片刺出。目前这些隐藏的机关还没有动静,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启动,以及有没有更危险的机关暗藏。
歌舞厅?其实就是刑场,比之前几次关卡都要危险的刑场。
白乐水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室内光线有些晦暗,却足够他将所有人的行动收归眼底,比如有人悄悄的给别人下绊子,场地有限的时候当然是跳舞的人越少越好。也有的人手在虚空滑动,挑选卡片的时候时不时的观察周围。有人抱着侥幸心理蹲守在外围,也有人兴奋的犹如挑战极限一样在中心蹦迪,白乐水只静静的看着,暗暗计算着时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只有一个玩家因为失血过多被淘汰。剩下的人仍旧在场上群魔乱舞。
两个小时过去了,船只仍旧行驶平稳,白乐水打了个哈欠:“有点饿了。今天中午也是派人取餐吧。”
女狱警点头:“这次派谁去?”
白乐水:“这次绝对不用扑克牌定胜负,我的牌运太差了,赢不了。”
颓丧的一句话说出来,换来其他狱警的阵阵笑声,有人举手道:“我去吧,我在这里呆腻了。”
白乐水扭头看过去,是红发的艾伦。曾经讨好过女装大佬颜黎扮的囚犯西蒙尼。在上一个副本中直到最后西蒙尼都没有出来,这位红发狱警叹了好几次气,现在看来是转头忘脑后了。
“你一个人?”白乐水问道。
女狱警站起身伸展着身体:“我也去吧,队长,坐久了身子骨都酸了。”
白乐水瞧了她一眼,应了:“记得贴着墙走,小心囚犯们。”
“没事,楼梯口就在正门旁边,囚犯不会扑上来的。”艾伦笑嘻嘻的摆手,低声调侃道,“那个变态在那里盯着呢。”
女狱警瞥了他一眼:“就算人家喜欢穿那种衣服,也不要随便说人变态。”
艾伦嘿嘿一笑:“没事,他又不会听到,你看他……”艾伦本想说你看他还盯着囚犯呢,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比基尼男人一双阴冷的目光瞧着这边,紧紧的盯着自己,吓得一哆嗦。
“记得道歉。”白乐水看着下面的囚犯们,随口道。
艾伦:“……巧合吧,这么远,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白乐水:“挨揍我不去救你。”不是人的东西,当然听得到。
艾伦挠了挠脑袋,最后一屁股坐下了:“要不,我还是再坐一会吧。”
白乐水嫌弃的瞅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道:“行了,我替你去吧,正好出去透透气。”
楼梯是贴着墙壁建造的,白乐水和女狱警下来的路刚好可以躲过危险区域,顺利来到门口。比基尼男人没好气的看着他们:“怎么,那个红毛的不敢下来了?”
白乐水一笑:“他向来狗嘴吐不出象牙,您别生气。”
比基尼男人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搬着椅子微微往后挪了挪,让出一点位置让两个人出去。
白乐水:“多谢。”
女狱警的视线不敢放在比基尼男人身上,只是快速的一点头,溜了过去。
等走远后才对白乐水说道:“我对他穿什么衣服没意见,就是他下面那块布料真小,都要看见了……”
白乐水:“别看呗。”
女狱警哑然,小声嘀咕了两句,就不说话了。
来到餐厅,只看到几位不用带囚犯的狱警在就餐,白乐水环顾一圈,没有看到阿加塔。
取餐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阿加塔今天中午没来用餐吗?”
站在后台正在将餐盒放进袋子里的厨师想了想说道:“没有。”
女狱警问道:“你要找阿加塔?囚犯那边有什么事吗?”
白乐水:“我有一件事想要确认,得去找她一趟。”说完发愁的看着三个手提袋的餐盒,面露犹豫。
女狱警立即道:“我自己可以送过去。”
白乐水:“没问题?”
“没事,用餐盘端着就过去了。路不远。”女狱警自告奋勇道,“你有要紧事就去办吧。”
“多谢。”白乐水说,“我还真的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女狱警先一步端着餐盘走了,白乐水又打包了一份,然后提着去了阿加塔的舱房。
从阿加塔手里接过工作后,他不仅看到了不同队伍的狱警和囚犯住的舱房分布,也知道了阿加塔和前船长布莱的舱房门牌号。
这两人不愧是关系不好,两人住的层数都比较高,一个是十层,一个是十二层,但距离很远。阿加塔住在左侧靠船头的位置,布莱则住在船尾,就算日常出门,这两人也绝对没有碰到的可能。
白乐水提着餐盒来到十二层的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
好一会,里面才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
“是我,李。”
房门被打开了,穿着性感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阿加塔睡眼惺忪的看着白乐水,将头发往后捋了捋:“现在晚上六点了吗?”
“还没有。”白乐水说道,“我中午给队里的狱警们带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然后没在餐厅看到你,问了厨师后知道你还没吃午饭,干脆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哦。”阿加塔侧身道,“行,先进来吧。”
白乐水对她点头,跟着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里乱糟糟的,衣服丢了满床满地,到处都是酒瓶子,白乐水还看到阳台的躺椅上放着粉色的内衣。
他默默扭头,装作没看见。
“想问什么?”阿加塔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白乐水送上的餐盒,她刚好饿了,取了餐具开始吃起来。
“关于囚犯上岸的事情。”白乐水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幸运的活到了岸上,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阿加塔歪头看着他,手指将鬓边的头发撩到而后说道:“当然有。在上岸时抓住他。然后就地处决。船上不是我们的领域,但是只要他有一只脚踏出船,那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白乐水:“跑掉呢?”
“……那就得扣你的工资了。”阿加塔用叉子敲打着酒瓶子,“李,记住,不要让任何一个囚犯有机会逃走,虽然惩罚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麻烦却很多。比如明年,你就压不住下一批囚犯了,他们会比任何时候都要闹腾,因为他们有一个成功的前辈,那会成为他们的榜样。”
白乐水点头:“我知道了。”
“没问题了?没问题就出去吧。吃完饭我想再睡一会,或者看一会电影。”阿加塔打着哈欠,“昨晚宿醉,我稍微有点不舒服。而且,又困了。”
白乐水看着她吃了几口的饭,起身说了一句不打扰了,就走出门外,将门关上。然后摸出一张卡片,转身的时候贴在了门上。
不想出来就别出来了,容峥现在是船长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船只驶入错误的航线的事更不能曝光,被揭发是鬼的身份可是会扣不少分的。
从阿加塔这里离开后,白乐水就直奔布莱的房间,他没有带餐点,但想好了借口,没想到却发现布莱的房间门掩着,推开门进去后,发现屋内也比较凌乱,只不过相比较阿加塔房间的不整理,布莱这里根本就是经过一场搏斗。
白乐水往里面走了几步,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直到他搜索了整个房间也没有任何发现,只是阳台上的椅子,坐椅竟然只剩下一把了。
套房的阳台有两把坐椅,两把躺椅,正在他心中疑惑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立即躲在了门后,然后没一会,脚步声的主人就来到了屋内。
那人似是在屋内慌张的寻找着什么,翻箱倒柜后在抽屉里拿到一串钥匙,转身就和白乐水对上了目光。吓得他后退一步,然后松了口气:“是你啊。”
“查普曼?”白乐水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找东西。”查普曼拿着那串钥匙,脸色难看的很,“这是他让我拿的,我不知道干吗用,总之给你吧。”说着就将钥匙丢到了白乐水手中。
白乐水知道查普曼说的他是指容峥,问道:“布莱呢?”
“谁?”
“这个房间的主人。”
查普曼啧了一声:“我从这个房间门口路过的时候,被他碰见了。他认出我是囚犯,明明不是一队的狱警。为防止他说出去,我把他丢进了海里,幸好这里是船尾。”
白乐水:哦豁,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