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收藏家就坐在边上, 沃米尔估计已经扑上去抓他领子往死里晃了。

你们宇宙元老都是怎么回事, 一言不合就整副业？

然而收藏家还在美滋滋地忙着开直播涨粉，而台上的高天尊打碟打到激动处，已经开始摘掉耳机蹦蹦跳跳, 时不时还挥舞双臂示意下面的人群发出更大的喊声, 金色的袍子上下翻飞。

这辣鸡宇宙吃枣药丸。

灵魂宝石冷漠脸, 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盘算着演出结束之后怎么赶紧问完问题就跑路, 眼不见为净。

他倒是想闷不做声，顺道欣赏下高天尊“还算过得去”的表演, 只可惜这里的常态就是热情奔放, 看到有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好像有点水土不服, 多的是人愿意展示下独特的撩汉技巧。

......

穿着黑色皮裙的瑞雯就是其中一个。

表演刚开场的时候, 她就注意到了场边恨不得长在对方眼珠子里的皮特罗和雷米, 还有跟在他们边上的金发青年。眼看这会儿牌皇和快银在舞池里随着音乐难分难解，魔形女干脆朝他们的空桌走了过去, 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金发青年懒洋洋地放下酒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明明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眼，却叫瑞雯的心狂跳起来。

完全不是心动的感觉，而是人类被某些极端危险的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瑞雯觉得自己就像行走在草原上，明知身边半人高的草丛里蹲着头猎豹，却不知它何时会发动攻击，会怎么发动攻击。

呯，呯, 呯。

舞娘在他们头顶的三角支架上柔弱无骨地翻转，三百六十度投影灯把她们衣服上的银色亮片打得闪闪发光。有个侍应生端着盘子脚步轻快地在桌与桌间穿梭，时不时停下脚步为跟着音乐摇晃身躯的客人加酒。

侍应生在他们桌边站定，青年低声和他说话，句末的爆破音被轻柔地留在舌尖。他撑着脑袋，金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顺着小臂滑了下去，纷纷扰扰地落在膝头。

酒液在玻璃杯里摇晃，青年又指了指，示意侍应生再倒一杯酒。

瑞雯下意识地后退。

“瑞雯？”耳麦里汉克在问，“出什么事了，任务还顺利吗？”

瑞雯当然没法回答，还好现在变化的这个形象是个电音少女，就用套了铁护甲的手指在桌上状似不经意地敲击，打出紧急讯号。这讯号的意思是现在不方便说话，但情况还在掌控之中，暂时没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她的任务目标是台上嗨疯了的dj，会走到这张桌子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前男友的儿子。能和快银牌皇一起泡夜店的多半也是个变种人，她只是想和同类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总不至于是个四级或者五级变种人吧......

快银这小子尽会惹事，光知道他泡夜店就够他被打断腿的了，要被他老爸知道和个危险的变种人在外面乱晃简直不知道会怎么样。

侍应生倒完酒，轻快地祝客人们有个美好的夜晚，就从沙发后侧离开了。

金头发手指摩挲着杯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场子里狂乱的人群，神色淡淡。“所以......我们不会就这么坐到天荒地老吧？谁先开口？你先开口还是我先开口？”

瑞雯抿唇，挑起个妩媚的笑弧。“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样以你有没有带伴开始对话，但......我是皮特罗和雷米的朋友，我叫瑞雯。”

耳麦那头似乎是汉克在和什么人交流突发情况。

青年用手沾了点酒液，在桌上写出“vormir”。他的字迹不太像以英语为母语的族群，那些字母圆滚滚地躺在桌上，几乎显得有些可爱。

“你好，沃米尔。我看到你和他们一起来。”瑞雯说。

沃米尔笑了笑，默认。

瑞雯的手指停住。

就像一张传世名作忽然有了灵魂，就像那头猎豹迈着矫健的步伐从草丛里走出，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尖锐冷硬的线条变得生动而柔和，整张脸庞迷离在辉映的彩灯里。

他真辣。

可惜了这么好的任务位置，上面几层都是房间。

铁指套在桌面上敲击，汉克发出被水噎到的声音，暴风女在通讯频道大声笑了起来。

“瑞雯，注意行动目标。”x教授提醒道，“这是个崭新的世界，他们并不像从前一样适应了变种人的存在，稍有差错就会引发战争。”

“明白了。”瑞雯眯起眼。

他们又聊了几句，舞池里皮特罗和雷米都快黏在对方身上了，音乐走向越发激昂，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除了几分钟后忽然腾起的一道身影。

他张开双翼，直直飞到了空中。

最开始没有人害怕，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个背生双翼的天使是夜店安排的娱乐项目，毕竟平日里表演的舞娘们就够像演杂技的了，现在多个天使来也没什么稀奇。更别说这对翅膀还是金属做的，完全有可能是像钢铁侠那样的高科技产品。

但等天使重重地蹬在舞池中央的大吊灯上，双翼平展，通过旋转将整个大吊灯扯下来砸到演出台上后，没人会再觉得这是个玩笑了。

尖叫声第一瞬间从底下响起，人群开始推搡，慌不择路地向外奔逃。

墙面上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光点，光点从上往下劈开墙面，有人从房间外面强行突入，几个纵跳就缩短了和演出台之间的距离。

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杀人。

快银和牌皇对视一眼，同时跑向了场边。两人并不清楚这是变种人的袭击还是其他势力的袭击，场子里有个复仇者预备役，他们更不敢直截了当地暴露自己的不凡，最好的情况就是沃米尔能单独处理这次战斗。

桌边霍然站起的魔形女顶着她人类的样貌，两只爱情鸟见到她之后简直是大惊失色。瑞雯撇了撇嘴角，到底没在这种要紧关头说什么调侃的话。

“现在怎么办？”皮特罗问。

沃米尔扬眉。

天上飞的天使和突入人群的女忍者从灵魂上看都是变种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出手，边上的三个人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加入战局，指不定还得暴露出什么秘密。但......谁让袭击者一出现就奔着高天尊来，高天尊脑袋里可还有重要的信息没问出来呢。

沃米尔叹了口气。

他握紧兜里的空间宝石，传送到演出台边，正好飞起一脚把扑上来的灵蝶踹得倒飞出去五六米远。女忍者恼怒地低吼一声，敏捷地从地上爬起。她的眼神在沃米尔和瑞雯身上来回，似乎认出了瑞雯的身份，从她右手上忽然暴起一团紫光，凝聚成一把长长的紫色光剑。

天使扇动金属翅膀，从高空一跃而下。

“你们就准备在边上干看着？”沃米尔站在原地接下了天使的拳头，冲还在交流什么的三人组发问。

雷米神色变幻，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沉不住气的皮特罗倒没这些顾虑，直接开始帮助客人们撤离，而边上的瑞雯似乎和耳麦里的人起了争执，只见她一把摘下耳机丢在了地上，反从口袋里掏出了枪。

“别杀他们。”沃米尔还有闲心朝魔形女喊话，“看下外面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灵蝶的长剑重重挥来，他脸色一沉，伸手握住了剑锋。

以前从没有人敢徒手去抓这把能破开钻石的念力武器，别说其他变种人，连灵蝶自己都露出了短暂的惊讶表情。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才猛地开始拉拽，试图从敌人手中夺回控制权。

晚了。

“打人不打脸，你知不知道？”

沃米尔冷着脸，手上用力。随着灵蝶的闷哼，长剑从掌心的位置开始寸寸碎裂，流光从缝隙中接连不断地涌出，直到最后整个凝聚的念力在空中炸成紫色的烟雾。

魔形女查探过四周后一回头就看到这个，不禁瞪大双眼。

灵蝶后撤几步，又凝聚出一把长剑。沃米尔转身朝向她，不躲不闪。长剑每一次击中他的身体时，都会有一截剑身在金戈相交的尖锐声响里湮灭，很快在灵蝶手中只剩下了一段剑柄。

她自知不敌，丢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飞快地从墙壁的豁口中掠走了。天使殿后，在起飞时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刚羽飞刀从双翼中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已经有点不耐烦的灵魂宝石在地面上重重一蹬，借助墙壁做了个翻转，飞刀敲打在他身上就像敲在金刚石幕墙上一样发出叮叮声。游刃有余的宝石跳得这样高，将来不及反应的天使从天顶跟抓小鸡一样摁到了地上。

天使剧烈地挣扎，他的金属翅膀上下扑腾着，手臂按在地面，额头青筋暴起。沃米尔单手随意抓着他的半扇翅膀，又是一脚踏下去，顿时把还想起身的天使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救人回来的皮特罗：“......他不是个法师吗？”

全程围观的雷米：“......”

别问我，复仇者官方认证的是法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法师现在在场子里肉搏，这题太难了我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喵太太太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被吊灯压了十分钟的高天尊：有人注意到我吗......我感觉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_(:3∠)_